《她的救赎GL》无归路

25、一辈子有多难

　　师卿络被她突然一抖给惊醒了，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才发现顾远予的双目无神，泪水却止不住的往下淌。
　　“远予？怎么哭了？做噩梦了吗？”她摸了摸她的头，带着刚睡醒的朦胧嗓音柔声问道。
　　顾远予紧紧抱着她，埋在她怀里无声哭泣。那场梦多真实啊，就像她亲身经历过一样，心疼的感觉还很清晰。
　　卿络从来都不是她的专属…她的目光也不可能永远追随她，她觉得自己病了，只不过是她以后要结婚而已，这才是她该走的路啊，她怎么会一点也不想让她走呢…只想把她自私的留在身边…
　　她好怕…如果卿络真的要结婚了，她一定会自己走的，远远看着，偶尔关心，不成为她的负担。
　　师卿络温柔的接纳了她的拥抱，轻轻拍着她的背，无声的安抚她的情绪。算起来，从她跟自己一起住就再也没有做噩梦了吧，今天是怎么了呢？而且惊醒的模样也不对，是悲伤不安的，而不是像之前那次一样是痛苦的。
　　“我起来做早饭了…”顾远予闷声说着，从她怀里抽出身，坐了起来低着头也不敢看她，就要从床上下去。
　　“远予？”
　　“嗯？”
　　“是因为我吗？”
　　“不是…我做噩梦了而已。”
　　“那你为什么不看我？”
　　“我还没洗脸…”顾远予逃避似的匆匆离开卧室，跑到浴室里才敢无助的蹲下身抱着自己的膝盖，再次默默流泪。她不能告诉卿络是因为什么，如果她说了，她相信卿络一定会为了她放弃结婚这个选项，可是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即使她无比希望卿络只在她身边。
　　一直到她们吃完早饭，师卿络提着要给苏一汶的早餐，站在门口穿鞋，顾远予还在回避她的探究的眼神。
　　“那我先出门了，你一会去叔叔阿姨那边的路上要小心。”师卿络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她不想说，她是不会逼她的。
　　“好。”顾远予站在她面前，视线定格在她的手上。
　　“对我笑一笑？如果一大早能看到你笑，我的心情能好一整天。”师卿络站直身体，一脸期待。
　　顾远予正视她的眼睛，扯出了一个笑容给她：“别担心我，去叔叔阿姨家的路我走了好几遍，肯定不会错的，而且今天阿姨给了我买菜的任务，我也得赶紧出门了。”
　　“好，那你快去整理书包吧。我先走了，下午见。”
　　“嗯，下午见！”顾远予目送她出门，直到门关上了，她挺得笔直的腰板一下垮了，随后又提起精神去收拾书包出门，要是迟到了，肯定会被罚站两分钟的，叔叔才不管她是因为什么呢。
　　师卿络站在公交车上，一时失神了，早上远予到底梦见什么了？肯定是跟她有关吧！不然她也不会那么不自在，那个勉强的笑容还不如不要笑，明明是能够让她担心一整天。她对自己还是有所隐瞒…是她让她觉得不安了吧？
　　一天在顾远予勤奋学习下和师卿络的偶尔叹气中度过了，很快师卿络就回自己家了。一进门两个本该在书房上课的人，这会正坐在客厅下象棋。
　　师爸爸老神在在的喝着茶，顾远予抓着脑袋低头苦思。
　　“你来啦！”顾远予听到开门的声音，一抬头就看见师卿络，赶紧跟她打招呼。
　　师爸爸咳了两声，见顾远予的心思回到棋盘上，才满意的继续喝茶。
　　师卿络见她被抓包的囧样有些想笑，但碍于她跟顾远予一样怕师爸爸，硬憋着不敢笑出声，她只好同样咳咳两声，才勉强止住笑意。自然的走过来坐在顾远予身边，跟着她一起看棋盘。
　　她同样是师爸爸训练出来的，一眼就看出了顾远予下一步该怎么走，但是师爸爸在对面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们，她也没法偷偷告诉她，只能跟师爸爸一起看她抓耳挠腮的模样。
　　顾远予终于动棋子了，却不是师卿络想的那一颗，她在心里默默为顾远予祈祷，希望爸爸别骂得太狠。
　　结果师爸爸什么话也没说，接着她的棋局往下走。
　　师卿络暗暗称奇，爸爸果然变了。对远予这么宽容，换做是她在下，一步走不对就要被冷冷的说几句了，最狠的是直接不下了，让她自己回去思考，知道怎么走下一步了再来。
　　师爸爸不顾女儿在旁边有些吃醋的样子，语气温和的跟顾远予分析起棋盘，看得出来他对顾远予十分满意，学习态度非常积极。
　　师卿络开心爸爸喜欢远予，又有点吃醋他们这么好，她都没有这些待遇呢，不过吃醋只是短暂的，她很快就释然了。因为远予正朝着她所希望的方向前进着，幸福而安稳的生活着。她看着顾远予正低着头认真看师爸爸的动作，耳朵也在认真听，她的心里对她的喜爱也是更深了一些。
　　直到师妈妈回来，师爸爸才说了声今天先到这，就起身去开电视然后坐在沙发上。
　　顾远予显然习惯了，师爸爸一走开，她就默默的收着棋子放进盒子里，师卿络见她自觉的收棋，也帮着她一起收了起来。
　　“又拉着小予下棋了。”师妈妈一进来就看到了他们三个人围着棋盘。
　　“嗯，象棋得学。”师爸爸回答。
　　“妈，你今天怎么那么晚回来？”师卿络跟顾远予收好后，她便拉着顾远予起来，往师妈妈那边走。
　　“阿姨！”顾远予笑着叫她，如果不是声音的缘故，肯定是甜甜的一声阿姨。
　　“诶，小予！饿坏了吧？阿姨这就做饭去。”师妈妈热情的跟她说完，接着是热情冷却的状态回答师卿络：“学校最近有新政策，所以老是要开会。”
　　师卿络这会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不高兴了…不仅爸爸，连妈妈也这样了，再这样下去，家里还有她的位置吗！
　　“阿姨，我帮你打下手。”
　　“好，来来来。”师妈妈拉着她进了厨房，留下师卿络“孤零零”站在客厅。
　　“过来坐吧，有小予帮忙很快的。”师爸爸难得对女儿和颜悦色了。
　　“爸…你还说我，你不也是被她改变了吗？”师卿络坐在了另一张沙发。
　　“人老了，可能就变得和蔼了吧，早没了年轻时的锐气。”师爸爸淡淡的说道。
　　“合着我是撞枪口上了？”
　　“算是吧。”
　　师卿络活了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如此轻松的跟师爸爸聊天，听到师爸爸当着她的面夸奖顾远予，她心里无比自豪。远予也在某种程度上，拉近了她跟父母的距离，从以前一两个星期回来一次到现在天天回来。
　　他们就她一个女儿，还不怎么着家，师妈妈在上班倒还好，就是师爸爸退休了一个人在家，难免会孤独，现在有远予来陪着他，她也宽心很多。
　　顾远予去打下手的同时还跟师妈妈请教菜品，虽然还没有机会做给卿络吃，但也在很用心的记每一道菜的步骤，每次进厨房都会拿个小本本，遇到比较难的就记下来。
　　师妈妈将菜扔进油锅，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见顾远予又在一旁拿着小本本和笔在记，不由得感叹道：“小络要是有你一半做菜的热情，我也不用担心了。”
　　“她不会没事的，我会做给她吃。”
　　“你也不可能在她身边一辈子啊，阿姨也是这样，做得了一时，做不了一世…”师妈妈没想太多，话就脱口而出。
　　顾远予仿佛被揭露心事般难堪，她想在她身边一辈子啊，为她做一辈子饭都可以，可是连师妈妈都说这是不可能的，早上那个梦也在跟她预示着未来…
　　师妈妈说完，没听到顾远予的回答，看了她一眼才发现她的脸色很难看，瞬间反应过来，刚刚说的话是不是太重了，现在这孩子肯定没安全感，会特别依赖自家女儿，她那么说确实不太好，想到这里，师妈妈弥补般说道：“阿姨刚刚说的你别往心里去，有你会给她做饭吃，阿姨就不担心她会饿死了。”
　　顾远予勉强笑笑：“就算没有我，她也不会饿死的，现在外卖那么发达。”
　　“吃外卖对身体不好，自己做的东西才有保障。”
　　“是…”
　　“小予啊，你千万别想太多了，阿姨就是口直心快。我跟你叔叔已经把你当成一家人了，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肯定是会一直在这的，你想给小络做多久饭都可以，等以后叔叔阿姨走了，有你照顾她，我们也能放心。”
　　“阿姨…别这么说，你跟叔叔肯定能长命百岁的，我明白你的意思，卿络以后肯定会结婚的嘛，到时候有她的另一半照顾她，也不用我的，所以我确实不能给她做一辈子饭。”顾远予故作轻松的说道。
　　“嗯，你能明白就好。我跟你叔叔虽然没有催她结婚，但是卿络年纪也不小了…不过就算小络结婚了，你也可以在家里住嘛，不用担心太多，你现在主要就是好好学习。”
　　“嗯…我知道的。”顾远予收起小本本，端着师妈妈炒好的菜放在饭桌上。
　　“还差一道菜就能开饭了，你去拿碗筷叫他们来吃饭吧。”
　　“好。”顾远予听话的拿出四副碗筷，摆在饭桌上的四个位置，才叫师叔叔和师卿络来吃饭。
　　被叫到的两个人立马结束了聊天，一前一后去洗了手，才过来。
　　“你也去洗洗手吧，我去盛饭。”师卿络叫住要进厨房的顾远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