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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二章 彩翼城的秘密领主(2) ...

  •   司金斯轻柔而缓慢的擦着脸,好让面部的皮肤能够充分地享受热毛巾带来的舒适感。他并非那种对生活环境要求很高的人,过度放纵享受的生活甚至被他认为是一种堕落之道,但是在条件允许的时候,他也懂得如何充分地享受生命。
      我所谓的享受生命,大概也就是现在这样吧?

      他如是这般地想着。对于一名过着刀头舔血赚取温饱生活的佣兵,在连续数日风餐露宿的旅途之后,能有一间温暖干净的睡房、一张铺着厚厚棉褥的软床、一顿美味可口的饭菜无疑已经是莫大的享受。这座青藤馆——他们一行三人此刻的落脚地点,显然非常完美地为他们提供了这一切。

      仰躺在软绵绵的床铺上,将四肢舒展开来,司金斯完全放松了自己的身体,他感到既温暖又舒服。他承认自己喜欢这种感觉。

      他闭起眼睛,回忆着几天来的经历。路易莎·摩尔,这个奇妙的年轻女子显然给他和另一位看起来似乎并不太可靠的同伴带来了很多的惊奇。但是,恐怕哪一次的惊奇也比不上当她将青藤馆的秘密展示在他们面前时那么的印象深刻。

      青藤馆是一座幽灵之屋,即位于正常时间与空间的失落罅隙中的房屋。这样一座庞大幽雅的建筑,拥有宏伟的白色大理石拱门和高高的屋顶,它的线条简练朴素却绝不粗糙,结构设计堪称完美。虽然在冬日,但大理石的墙壁表面,仍旧覆盖着厚厚一层植物藤蔓。如果是夏日,这里想必会是一幕被翠绿包裹着、生机勃勃的景色吧。也许,那正是“青藤馆”这个名称的由来。

      很难想像这样一座美丽的建筑并不存在于现实空间。对于这座庞大的城市里的大多数居民,它是完全不可见的。只有当像路易莎这样了解内情的人,在特定的方位念诵出进入的魔法密语时,整座建筑才会幽灵一般出现在众人面前。

      然而,仅仅如此还并不能令他感到多么的惊讶。在史坦特,幽灵之屋虽然并不常见,可也不是什么稀奇之物。要制造它实际上只需要将几个并不算高深的法术组合起来。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几乎史坦特的每一个法师学徒都或大或小地拥有一座位于异时空的秘密实验室。不过,就像人类社会其它那些流行玩意儿一样,很快人们的兴趣就转移到某些更新奇的事物上了。到了近十几年,愈发没有哪个法师愿意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上面了。即使如此,幽灵之屋仍旧是史坦特最为世人熟知的魔法造物之一。一些已故著名法师遗留的幽灵屋,甚至被当做了所在地的名胜古迹。当然,更多的情况是像青藤馆这样,成为贵族、教会、国家情报机关或者其它什么势力、组织乃至个人的秘密据点。

      真正令司金斯惊奇的是这座青藤馆那些不可思议的主人们。自打一踏入这座奇妙的建筑,司金斯就料到路易莎将会给他们展示一些令人意外的东西。青藤馆的大厅中闻不到一丝的霉腐味道,他发觉这里几乎一尘不染,就仿佛刚刚才有人打扫过了一般。这样的情形,实在不像路易莎所说的“一座至少十几年无人居住的房屋”的样子。

      尽管已经有了些许心理准备,但是当那位只有拇指大小、骄傲的市长大人突然出现时,司金斯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变得目瞪口呆。

      “世界真是不可思议啊……”

      司金斯自言自语道。他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自称奈诺精灵的小不点精灵,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甚至无法相信这世界上会存在如此奇异的一个种族。他并不知道,奈诺精灵是一个真正的传说中的种族。在遥远的古代,奈诺精灵曾经与人类亲密地居住在一起,他们族中那些伟大的建筑师们,在人类城市的角落和缝隙中建造了宏伟而隐秘的奈诺都市。然而,随着人类逐渐开始主导世界的命运,一如众多曾经繁盛一时的种族般,奈诺精灵也渐渐地从人类的视野中消失了。

      时至今日,绝大多数人类已经完全忘却了奈诺精灵的存在,或者认为他们早已灭绝。只有极少数人清楚地知道,奈诺精灵并没有消亡,他们仅仅是断绝了与多数人类的接触、将自身隐藏了起来而已。

      而青藤馆正是那些仍旧繁盛着的奈诺精灵城市之一,也是唯一至今还继续与人类保持着有限接触的奈诺城市。

      司金斯确信路易莎很久以前就与这座青藤馆中的奈诺精灵们熟识了。虽然年轻女子始终没有透露过丝毫关于她与青藤馆过去的情况,但是司金斯透过些许的蛛丝马迹还是敏锐地觉察到了一些东西——他肯定路易莎曾经居住在这里,而且还留下过一段非同寻常的记忆——她非常明显地在刻意回避着的某些记忆……

      他对这个女子感到迷惑。与她相识的时间愈久,她的面目却愈发的模糊。她的过去、她的身份、她的目的,全部都笼罩在层层迷幕之中。她就像一座无限的迷宫,陷入其中者每当自以为已经找到出口之时,却突然发现自己找到的不过是更深层迷宫的入口。

      司金斯无法肯定自己将在迷宫中徘徊多久。他隐约预感到迷宫的出口已经越来越近。也许当这次冒险结束之时,他就能够揭开路易莎那神秘的面纱,也许他永远没有机会——他清楚地了解,在之后的旅途中路易莎身边将会危机重重,那绝非精神层面的、抽象意义的危险,而是实实在在、随时能致人死命的危险。

      不过,包括司金斯自己都无法肯定,吸引着他的是否正这些致命的危险?

      被称为“西蒙斯·杜库”的男子如同黑暗中潜行的猫一般悄无声息地前进在彩翼城午夜的街道上。既使是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刻,他仍旧习惯性地将身形隐蔽在阴影之中。

      西蒙斯是一名刺客。他是这座繁荣的商业大都市——被史坦特无数的吟游诗人赞颂的“东大陆之莹石”——那耀眼光辉之下的一小片晦暗,一个永远无法得到认可的影子。

      在他的行业中,西蒙斯的技艺非凡,很可能已经接近这一行的顶峰。因此他有幸得到了彩翼城一位实权人物的赏识,那位大人物以高昂的代价雇佣他长期为自己工作,以处理那些无法用常规手段解决的问题。

      到目前为止,西蒙斯还从未令这位雇主失望过。

      他走到街道的尽头,有几个人早已等在了那里。

      已经找到进入的密语,等待你的指示。一个身披斗篷的年轻人用只有刺客们才使用的秘密手语告诉西蒙斯。

      西蒙斯点了点头。你做的很好,他同样用刺客手语回答。

      得到赞赏的年轻人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西蒙斯不禁皱起了眉头。

      绝不可因自满而放松警惕,“学徒”!他突然加快手势的速率,表达出严厉的语气。这名年轻人是西蒙斯的徒弟,他目前正处于他刺客生涯的一个关键阶段——他正在接受试练。年轻的刺客学徒必须在一系列危险的行动中证明自己的能力。如果能够通过考验,他将为自己取得一个真正的名字——在那之前,刺客学徒的名字只能是“学徒”。

      他一定会通过考验,得到属于自己的名字的,西蒙斯深信。年轻人的技艺无可挑剔,在西蒙斯门下十二年的严格训练将他锻造成了一个出类拔萃的战士。假以时日,他甚至可能成为超越西蒙斯·杜库的强大刺客。

      西蒙斯知道自己既用不着,也不可能为徒弟的试练操心。他现在必须将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到眼前的这件工作中来。

      灰袍法师瓦贝西平静地望着刺客走近,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的魔杖。

      “你总是这样紧张吗?老朋友……”

      西蒙斯问道,他显然是觉察到了法师隐藏在平静外表之下的些微精神波动。

      “只有和危险人物接近时才会……”

      瓦贝西阴沉地回答。他无意掩饰自己对这个刺客的厌恶,或许应该说是恐惧才对。法师曾数次目睹这个强大刺客的战斗,知道他是如何轻易地夺取那些强大对手的生命。但真正令法师不安的是,战斗中的西蒙斯很明显是在享受那残酷的过程——鲜血、杀戮令他无比兴奋和愉悦。

      “魔鬼!”瓦贝西的心中回荡着这个词。虽然法师本人也并非善男信女,但是他相信这个冷血的杀手要远比自己更适合这个头衔。

      西蒙斯对法师露出了轻蔑的冷笑。他清楚瓦贝西现在的感觉,没有任何一个正常的法师会喜欢离自己这么近,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令其中一方异常的脆弱。如果不是由于某位大人物的命令,恐怕打死这个有些神经质的法师他也不会愿意与自己合作。

      “他们真的只有三个人吗?”西蒙斯问道。

      “是的……不过……”法师的回答显得有些信心不足。“那座房子周围的魔力波动有些异样……但我不能肯定……”

      “对我们的行动会有影响吗?”刺客不带丝毫感情色彩地继续问道。

      “应该不会吧……”瓦贝西摇摇头,“这种大房子周围通常都会有一些魔法屏障……是用来防盗的……”

      “你能肯定只是这个吗?”西蒙斯直视着他问道。

      刺客冰冷的目光令法师感到很不舒服,他略微犹豫了一下,终于答道:“是的!我肯定!”

      “那不成问题!”西蒙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我训练出来的战士能很轻易应付那种陷阱。”

      瓦贝西沉着脸点了点头。他不想反驳这个危险的杀手,因为法师感到那样做很可能对自己的健康会有所损害,尽管那座幽灵之屋周围的魔力波动似乎并不那么简单。

      “突袭会在他们熄灯后开始。我们需要你的魔法,法师!”西蒙斯将语气缓和了下来,他知道自己需要适时安抚一下这个敏感的法师。“要知道,我们可是都很依赖你的!”

      “谢谢!”法师的声音似乎真的平静了许多。“我们总共有多少人?”

      “算上你我15个。一般来说,是用不着你出手的。你只要为我们打开通道和施加隐蔽用的法术就可以了。”

      瓦贝西点了点头,心中开始默默计算魔力的分配。他感到自己的心情已经平静了下来,毕竟面前这个人物虽然危险,但却不是敌人。

      “如果需要你动手的话,注意对方三人中的女人。绝对不允许伤到这个女人一根毫毛!”

      西蒙斯最后的这句话令法师不禁吃了一惊。他突然隐约预感到,这次的工作可能并不像想像中的那样简单……

      除非是像那次雪中决斗之后一般的脱力状态,司金斯既使在睡觉时也能始终保持着警惕。所以,当他发觉房间外的厅里似乎有人正在活动的时候,他立即就醒了过来。

      他迅速而无声地穿好衣服,顺手抓起了手边的一把长剑——为了应付他的武器损耗问题,在路易莎的强烈建议下他一口气买了5把剑(当然帐被记在路易莎身上,钱由某人垫付),这把正是其中之一。

      他悄悄的溜出房间,蹑手蹑脚地走到楼梯口。楼下的大厅中闪动着烛光,他看到了一位年轻的女子正在……

      “不必那么紧张,我不过晚上饿了,出来找点吃的而已。”

      只穿着一件睡袍,嘴里嚼着饼干的路易莎大咧咧的解释到。

      一身行头穿戴整齐、手持长剑的司金斯实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了。

      “年轻人不要那么严肃,把这里当做自己家好了。”

      说话的是一位奈诺小精灵女性。她的个头只有人类的手指大小,穿着一件紫色的袍子,正悠闲地坐在路易莎装饼干的大碟子边沿。

      “我做的奶油夹心巧克力饼干很好吃,你要不要尝尝?”

      “嗯!”他毫不客气地拿起一块饼干放进嘴里,难以置信的美味令他立即就又拿了一块。

      “不要都抢光了!给我留一点!”眼见司金斯似乎吃上了瘾,路易莎急忙叫道。

      “就知道你会喜欢!”那位奈诺精灵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至今还没有哪个人类能够抵挡我这青藤之城第一甜食制作者的手艺!尤其是这个路易莎,从小就只吃我做的的点心!”

      “从小?”虽然嘴里大嚼着、同时手里还在与路易莎争夺着碟子里剩余的饼干,但是司金斯仍旧注意到了某些东西。“ 路易莎小时候和您住在一起吗?”

      “当然,就是在这里!这里就是路易莎的家!”她爽快的回答道,同时脸上现出了“真是怀念那段时光啊”的表情。

      “奥布莉大师!”路易莎叫到,她的表情突然阴沉了下来。

      “我知道了!”被路易莎郑重无比地称为称呼为奥布莉“大师”的奈诺精灵无奈地摇摇头,对着司金斯露出了一个“你都看到了就是这样我也没办法”的遗憾表情。

      司金斯和路易莎都一下子陷入了沉默,只有碟子里的饼干在不断减少。似乎是看到气氛有些异样,奥布莉突然换了个话题。

      “年轻人,你现在的发型比刚来时可顺眼多了!”

      司金斯几乎被一块饼干噎死。

      “是这么回事啊……”听了路易莎讲述的事情经过,奥布莉皱了皱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有什么问题吗?”司金斯问道。

      “也许……”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大碟子边沿上跳下来。“年轻人,你靠近过来一下。”

      听到招呼的司金斯把脸向她凑了过去,奥布莉突然从手指间射出一道蓝色的光线,击中了司金斯的额头。

      司金斯起初被吓了一跳,但他很快发现这道蓝光并没有伤害他。蓝色的光线似乎有生命一般,在司金斯的身上来回游走着,看上去就像是一条在大理石板上徒劳地寻找松软土壤的蚯蚓。

      “居然是这样!真难以置信!”奥布莉吃惊地望着那道蓝光在司金斯的身上到处乱窜,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可钻入的缺口,最后终于耗尽能量消失了。“没有丝毫的空隙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司金斯和路易莎莫名其妙的看着她问道。

      “对于这位年轻人来说,现在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个?”

      “坏消息!”司金斯说。

      “好消息!”路易莎说。

      两个人互相瞪了一眼。也许是因为刚刚争夺饼干结下的仇怨,他们两个似乎谁都不想让步。

      “坏消息!”司金斯说。

      “好消息!”路易莎说。

      两个人继续互相瞪眼。

      ……

      奥布莉发觉这样下去会永远没个结果。

      “不要争了,我先说好消息好了!”

      她的话终于令两个年轻人平静了下来。路易莎对着司金斯露出了一个胜利的笑容,后者耸耸肩,并没有显出任何不满。

      “恐怕整个史坦特都没有任何魔法能够伤害到这位年轻人,他的身体——准确一点儿说可能是皮肤,似乎能够排斥魔法的能量——我知道几种生物有这样的特性,但是从听说过有类似的人类……”

      “所以他才能在近距离承受住一记火球术?”路易莎问。

      “正是如此……”奥布莉回答。

      “你可真是个令人吃惊的家伙。”路易莎拍了拍他宽阔的肩膀,贴近他耳边小声地说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会成为法师们的噩梦的!”

      “不要高兴的太早,还有一个坏消息呢。”奥布莉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应该冷静地听她把话讲完。“基于同样的原因,治疗法术对他身体的效果也是收效甚微。所以,如果他受了超过医生治疗能力的创伤,恐怕就会非常危险了。”

      “的确是个坏消息……”路易莎皱起了眉头。她很清楚如果没有治疗法术,那些佣兵战士的死亡率会有多高。“这样就只能依靠神术了,但是祭司们可比法师难打交道得多……”

      “很遗憾,恐怕神术也没有用。”司金斯掀起衣服,露出了腹部一道长长的鲜红色伤疤。“为了治疗这个伤口我父亲曾经去求助过一位高等祭司,但是我还是休养了一年才痊愈。”

      “看来你的身体排斥所有的外来能量——这是神术与魔法的共通点……”

      奥布莉轻盈地一跳,跃上了司金斯的肩膀。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年轻人,你这真是天生的吗?你小时候没遇到过什么异常的事件吗?”她一边抚摸司金斯光洁的脸颊,一边问道。

      “当然没有!”司金斯很肯定地答道。“至少我不记得了!”

      “如果真是这样……”路易莎的语气突然变得格外严肃起来。“我们以后的计划可能需要一点变动——司金斯你恐怕不能再与我继续余下的旅程了。”

      “因为我比别人丧命的机会大吗?这你完全不必担心,我能照顾好自己!”

      “我没有在开玩笑!我从没有现在这样严肃过!”她直视着足足高过自己一头的年轻战士,大声地说道。“我想你已经猜到我的使命有多么危险,你完全不必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

      “在这之前呢?那时你为什么会要我和天童去冒险?”

      “因为我已经评估了你们的能力,完全能够应付之后的危险!”她的这句话一出口,立时就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评估?难道这一路上的……”司金斯望着她的目光中透出了疑惑。

      “就是你想的那样。”她很干脆地承认了一切。“我故意引发了一些事端来测验你们的能力。”

      “就是那些可笑的麻烦吗?”他的眉头皱了起来,那可绝不是一些令人高兴的记忆。“我可看不出那能体现出人的什么能力……我一直都认为你是在故意的整我们两个。”

      “我的样子真有那么恶毒吗?”她狡狯地眨眨眼睛,呵呵地笑了起来。“相信我,那些测试能完整评估你们的能力。虽然很难向你们解释,但是再没有比这更确定的事实了!”

      “结果令你非常满意,是不是?”他问道。

      “当然,你们就是我半年来一直在寻找的合适人选。不过现在……”

      “你难道还能够另外找到替代的人选?”

      路易莎陷入了沉默。司金斯的话正中要害——仅凭她和天童凯两个人是绝对难以应付以后的诸多危险的,而且也没有时间再去寻找司金斯的替代者了——她很清楚事态最近的恶化程度,如果再迟下去很可能变得无法收拾。

      “他对你的任务至关重要,是不是?”天童凯突然地出现,把几个人都吓了一跳。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路易莎和司金斯异口同声地问道。

      “有那么一会儿——刚好能听到你们的全部对话……”他回答,不过这并不全是实话,虽然他了解那些对话的全部内容,但却是通过另外的特殊途径偷听到的,实际上他一分钟前才刚刚下的楼。“事实上现在缺了我和司金斯任何一人你都无法达成使命,同时你也没有任何替代的人选,对不对?”

      “你说的没错……”路易莎点头承认,她知道现在撒谎是没有用的。

      “那么只有带上他了,这家伙应该能照顾好自己的——况且你也没有什么可选择的余地了。”

      路易莎知道自己的确别无选择。

      “我希望你自己能慎重考虑。”她的目光重新转向了司金斯。她内心有点犹豫,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希望他留下还是离开。

      “我的父亲以前常说:‘总是担心受伤的剑客,反而更容易受伤。’——所以,你们完全不必为我担心。”司金斯的态度非常明朗,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中途离开。

      “谢谢你……”路易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种感谢的话,但是一下子就说了出来。

      司金斯冲她微微一笑,然后扭头问天童凯:“你也察觉到了?”

      “否则我下楼来干什么?”他回答。

      “大概有13、14……一共15个人。”奥布莉闭上双眼,透过发散出去的精神力脉络她立即就掌握了这些不速之客的状况。“居然能找到这里,看来并不会很好对付啊……其中有一个人的身体周围拥有强大的魔力波动——他应该会是一名法师吧。”

      “他们在等什么?”路易莎问。比其他人稍迟一点,她也察觉到了敌人们的存在——这大概是因为刚才那些微的情感波动,扰乱了她精神集中的缘故。“在等袭击的时机吗?”

      “他们在等‘关灯’。”司金斯说。

      “关灯?”

      “刺客一般都要等目标关灯睡熟才会动手。”天童凯在一旁解释到。

      “这样啊……”路易莎点点头。“我们难道要开着灯过一夜吗?”

      “我有个提议……”司金斯把大家聚拢了起来。“也许我们可以这样……这样……”

      幽灵之屋内的灯火终于完全地熄灭了。

      “他们都已经睡着了。”稍微过了一会儿,法师瓦贝西宣布。

      西蒙斯吹起一枚黑色的哨子,哨子发出的无声频率只有戴着特殊耳塞的刺客们能够听到,这正是袭击开始的信号。

      黑色的影子在夜幕的掩护下迅速地逼近青藤馆。瓦贝西知道现在也到了自己出手的时机了,法师释放出了早已准备好的两个魔法——第一个法术短时间内打开了联接青藤馆与正常空间的通道,紧接着的第二个法术则隔绝了青藤馆范围之内的声音。

      “真是绝对不想与你为敌啊……”看到瓦贝西近乎完美的施法,西蒙斯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12个黑色身影悄然无声地从不同方位侵入了青藤馆。

      学徒回望了一眼注视着一切的西蒙斯。他的老师面色凝重,仿佛整个世界的重担都正压在他的身上。他是在担心我吗?学徒想。但是他立即就否定了这个愚蠢的想法——他的老师、那位冷酷而强大的西蒙斯·杜库是绝对不会在一次袭击任务中还考虑这种小事的。

      他轻轻抚摸着他致命武器的精金把柄——那是一对精钢打造的弯刀,此刻它们正安静地收在紧贴他大腿外侧的刀鞘中,等待着痛饮敌人鲜血的时刻。他感到自己全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一种电击般的感觉充斥着他的血管和神经,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甚至空气的细微流动他都能轻易地察觉。

      学徒知道自己正处于一个刺客的最佳状况。他不再犹豫,紧跟着先头部队进入了青藤馆。

      刚一踏入青藤馆那寂静无声的大厅,他就已经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

      埋伏!年轻刺客学徒敏锐的直觉令他在瞬息之间做出了判断和反应:一对锋利无比的弯刀夺鞘而出,交叉在他的胸前摆出了防御的姿势。

      比他预料中的稍迟一些,对方发动了攻势。

      黑暗中爆发出暗红色的闪电,转眼之间突袭者们就倒下了一半。剩余的人迅速的向四周散开,他们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经验丰富的杀手,非常清楚这种情况下最合理的应变。

      一直在黑暗中窥伺的司金斯与天童凯,此时突然从大厅两侧的阴影中冲了出来,两个人各持一把单手剑,与突袭者们交上了手。

      “你把那些人都杀了吗?”奥布莉问。

      “当然没有,只是用电击震停了他们的心脏而已。”路易莎露出了一个残忍的微笑,她抬起双手,指尖上跳动着暗色的电火花。“不过,如果不及时急救的话也是很危险的。”

      “危险的女人……”学徒注意到了放射致命闪电的路易莎,立即意识到她正是那个西蒙斯严令不许伤害的女人。

      “还有一个!”路易莎也发现了一直躲在一旁并未加入战团的学徒,她的手掌向前一戳,一道暗红色的闪电直击手持双刀的刺客学徒。

      学徒抬起右手弯刀,用刀刃将那道凛冽的闪电吸收,然后吃力地将其推向一边。

      “做的不错啊!”路易莎说。她的指尖继续射出更多更强烈的闪电,但是学徒不断地用两把弯刀交替将其吸收并推向一边,而且一步一步慢慢逼近了过来。

      路易莎停止了看上去似乎是徒劳的闪电攻击,从腰后取出一对单手小钉锤。

      学徒谨慎地移动着脚下的步伐。他不能违背师傅西蒙斯的命令而伤害面前的这个年轻女子,但是他很有信心在两人都不受伤的前题下陪对方走上几个回合。

      路易莎弓下身子,猛地向前冲去,借助速度产生的力量,左手钉锤狠狠地砸向学徒。刺客学徒交叉双刀架住钉锤,顺势一斜身,将路易莎甩到身后。

      女祭司在瞬间找回了平衡,一回身右手锤呼啸着直奔学徒的后脑。对方显然早已料到了这一招,他反手一刀将钉锤磕开,同时身形如猫鼬般灵活迅速地脱离了路易莎的攻击范围。

      两人保持在一个平衡的距离上对峙着,谁也不敢贸然发动攻势。

      僵局的打破是在几秒钟之后。几乎是在同时,司金斯和天童凯都完美地解决掉了自己全部的对手。他们一左一右地占据了学徒的身畔两侧,加上正面的路易莎,年轻的刺客被包围在了中央。

      学徒发觉自己落入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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