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一」与「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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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曦白色的发丝随风浮动，左手无名指上的金属戒指在恒星光的照耀下闪着温润的光，这枚象征誓言与责任的圆环用流光母舰舰首上的一枚环形金属零件磨制而成。
金曦布满皱纹的手掌轻轻抚摸白缟石，微微一笑。
…………
第六星际时代：恒星时代·启明5154年·C.E.8335
公星界·瀚海星团边界·坠星
“万神教精神塔界”
万神教塔界的碎裂始于第一声精神潮的撞击，于精神塔顶汹涌而来，像卵中雏鸟用初生的喙从内部敲击宇宙的精神壳，从啄开第一道裂缝开始，开始碎裂的精神界在属于「全」的精神潮的冲击下如破碎的冰湖接连塌陷。
按照南宫月的计划，利用启明发明的精神芯片的特质，在东方怀璞研究的“精神异置”交换精神理论的支持下，二人交换的精神特质成功迷惑了万神教分塔总领，将权能的杖错锚入塔界的精神核心，将锐锋的剑错封进塔界的精神基座。
以杖解析精核，以剑斩破维系晶核的神丝。
浩瀚的布满绿色星辰的精神天幕被压缩后骤然释放的杖属性精神潮击穿，赤金色的精神如巨网般穿过幕界，收绞交错下，扭曲的精神时空崩然碎裂。
巨塔将倾。
借助“精神异置”，精神暂时占据南宫月身体的金曦脚下由精神凝结的塔形建筑基板也开始渐渐碎裂，精神粒子如尘烟般向上灰散，金曦知道南宫月对自己说过的那个需要自己抓住的瞬间即将到来。
届时，就要完全看自己的了。
等待南宫月铭刻进自己精神海的精神刻钟的倒计时进入最后一毫秒，挪动到一处相对更坚实的踏板的金曦闭上眼微微轻吸一口气。
再次睁开眼时，精神回到属于自己身体的感觉让金曦倍感熟悉，但紧接着急速下坠失重的陌生感让金曦眼皮疯狂的跳，精神界崩毁碎裂的精神风暴从身下的深渊中向上袭来，精神锋中交杂着的是锋锐无比的精神质块。
饶是金曦，此时也不禁在自己心里大喊，月，你刚才究竟在用我的身体干什么啊！！？
坠落。
不断坠落。
不断加速坠落。
金曦感受到自己的呼吸逐渐变得艰难，精神界的崩毁让万神教的精神塔界逐渐与物质宇宙相融合，物质宇宙的法则逐步追上了不断下落的自己，就像南宫月抽出了夹在倒扣在装满水的玻璃杯上的油杯下的液体隔离板，用自己当作其中的活性试剂，搅动封印在玻璃杯中的两种分子让油水混合。
随着精神粒子在物质宇宙中的不断析出，连带着那些跟自己身体中的精神髓质扭杂如一的晶绿色的精神丝线一起，也逐渐从自己的身体中剥离，那些把自己精神几乎紧缚扼死的绿色的“蛇”，正从自己的椎管中蜂拥而出。
血液中的氧气只够完全暴漏在物质太空的自己清醒约十五星际秒，自己就像在干枯的岸上马上就要窒息而死的鱼，逐渐扑朔迷离的意识卷起金曦的层层精神倦意，但金曦意识到，自己此时无论如何都不能睡。
毕竟自己可一定一定要在这场“绿梦”中醒来啊。
象征毫无特质的白色剑属性精神特质从金曦身侧艰难凝结，是最为单薄的精神光刃，但带着决然的锐利，斩向那些意识到自己的意图之后，扭结在一起，蜂拥朝自己扑来的绿蛇，带着直击灵魂的精神冲击，如附骨之毒要将它的寄生者一同泯灭。
…………
从白白的小方盒子里面醒来，被「神」赐下姓名。
手是小小的手，脚是小小的脚。
白色的建筑里，一切都是白色的。
穿着干净的白袍子，拿着白色的经书，要去唱不知所云的长长的教歌。
像自己这样的穿白袍子的孩子，这里还有千千万万个。
这里名为「积累」，是属于积累的阿麦斯，亦是阿麦斯的积累。
要不断地睁着眼睛看着神迹，不断地伸着耳朵聆听神言。
不知来自何方，亦不知要去往何处。
有一天，同样穿着白色教袍的大人跟孩子们说，拿着白色的经书去冥想室念诵最新习会的经文。
大人说，神永远会回应孩子们的期待。
大人说，神永远会记得孩子们的期待。
自己又回到了那个白白的小方盒子，自己小方盒子的周围也有别的孩子的很多白白的小方盒子。
大家一起走进去。
盒子里，自己打开经书。
但是自己开始犯困，不想念，趴在印着金色的字的书本上。
睡一觉。
于是做了一个绿色的梦。
第一次见到了绿色的小孩子。
大家都是白白的，为什么你是绿色的？
绿色的小孩子问自己，你的梦是什么？
我不清楚，为什么你是绿色的？
自己回答。
绿色的小孩子依旧问自己，你的梦是什么？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是绿色的？
自己回答。
绿色的小孩子还是问自己，你的梦是什么？
我不了解，为什么你是绿色的？
自己回答。
绿色的小孩朝自己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在自己额头的眉心一推。
祂轻声说。
你没有味道。
自己在梦中醒来，口水把经书上的字洇的模糊。
自己拿着推开白白的小方盒子的小门走出去。
别的白白的小方盒子的小门都再也没有打开。
很多很多孩子从白白的小方盒子里来到这里，又从白白的小方盒子离开。
直到有一天。
穿着白色教袍的大人给很多十岁小孩子每人一张小小的船票。
告诉孩子们，要去往一个叫“玛斯特”的国度。
自己的手里也有一张。
上面编号是：M8-0923Y0622。
从大人手中拿下一枚绿色的糖果吃下，坐着白色的小船离开。
自己回头，从小船的狭小窗户里看见一座巨大的白塔。
「积累」之塔。
是属于积累的阿麦斯，亦是阿麦斯的积累。
…………
-‘你的梦是什么？’-
绿色的群“蛇”被白色的光刃根根斩断，喷洒出裹挟着精神的绿色汁液，握紧的指尖因为逐渐失氧发紫僵硬，但剑弧依旧准且快的刺进下一条“蛇”咽喉。
-‘你的梦是什么？’-
精神附着枷锁编织成猎获的网，斩捻的罪业流动成破碎的河，张开喉管去呼吸，鼓入腹腔的是酷冷的冰渣，但渴望去呐喊的抖颤微渺的灵魂在坠落中依旧渴望撕破最后一层绿色的雾。
-‘你的梦是什么？’-
几乎要呕出灵魂的躯壳抽搐扭曲着，就连泪腺中的水都因为不断的精神升压被挤出，虽然极力规避，左大腿依旧被精神风暴卷起的锋锐神质刺穿，每一处皮肤都像被陨石雨洗礼过的星表，但要被酷寒宇宙冻僵的金曦觉得自己的胸膛中从未有过如此炙热的嗡鸣，属于金曦自己的剑属性的锋锐特质突破曾经白色的无特质精神，似剑从无光剑鞘而出。
-‘你的梦是什么？’-
我想……成为金曦。
终于回溯到自己精神特质的金曦原本无光的精神海皱缩成白色的一线天，浮动的破碎光点汇聚为“一”，属于锐的白色出尘化境，透色的无色的剑在黑晶精神基底上骤展浩浩锗锋。
白色的刃丝勾连成属于「一」的剑网，敏快全满的剑意反绞住想重新钻入自己椎骨的绿丝，金曦搅动精神潮汐，集中精力扭转自己的拇指骨，将绿丝吞噬连接的精神和血肉一同绞断，逐渐蒙上一层混沌眼翳的翠色眼眸的反射中，失去精神质补给的绿“蛇”终于在自己身躯周围消散，像烧干净的炉灰，随着上卷的精神风暴灰逝。
缺氧让金曦的眼皮很沉，以平躺的姿势继续坠落，逐步僵硬的嘴角努力向上抽搐出一丝的弧度，终于摆脱绿色精神的身体中涌现一股微妙的精神虚空感，但恰恰的轻松让金曦有点想笑。
这处崩毁的精神塔界即将不复存在，但绿色的精神风暴依旧急速凝结成聚团状的巨型雾霭，盘踞在整个精神天幕的穹顶上，好似要撑起这座即将崩毁的塔，伸展出一条巨型触腕冲向坠落的自己。
……要贯穿自己已经逐渐僵硬的躯壳。
但……又好像是要拉住坠落的自己。
不管触腕意图如何，已经逃不过的自己闭上眼，至少此刻自己的精神是自由的。
闭上眼睛的金曦猛然感受到自己身下的空间传来那股无比熟悉的精神力特质，塔界的精神基座所处的空间猛然碎裂，这次不是在内部，撬动它的巨力来源于外部。
东方怀璞实验验证的启明芯片的第二个假说——“立方质变”：在超庞精神空间与物质空间转化过程中，借助空间转化过程中逸散的能，实现某些常态情况下难以实现的可能，例如，跨空间精神物质置换。
南宫月借助与流光的精神连接，以精神塔界空间碎裂产生的能为能量，在与自己身体的精神异置结束后，使用塔界的精神基座放大精神连接，通过跨时空定位搬来停泊在星联公星界中的流光——一艘整建制SSS级别杖属性母舰。
流线体的白色巨舰的舰首刺破精神幕墙，似战船乘风击破高耸的绿浪浪头，赤金色的属于「全」的精神域网此刻如倒行的金雨向上淋漓，从自己身下的空间冲涌而来，精神力环抱住自己冷僵的身躯，「全」中的金色概念开始流入自己已经空虚的精神脉络，补愈自己干涸的精神海。
从流光舰铺展开来的金色精神力勾连的精神域网像金色的光火一样从深渊中燃起，金色火焰的焰锋直指天幕上的那团巨型绿色雾霭，流光的出舰轨上剑舰连出，像连发的锋锐箭矢，直冲那条袭来的巨型触腕。
先锋剑白晼晚有着黄铜色蚀痕的白色【销铄】三度空间压缩，转瞬来到触腕之前，一道金铜色光刃直击腕臂，击偏触腕冲向自己的方向。
林德伯格·阿维丽娜淡绿色的【树衫】御盾舰在自己前面挡住了腕臂被击伤时仿佛痛苦嗡鸣传导出的精神冲波，张九野五种颜色涂装的【八纮】舰翼从自己身侧疾驰而过，带着主锋剑的锋锐刃力从中劈开那条绿色巨腕，挥散的绿色精神粘液被冥王深橙色的【岁聿】横扫，将充满侵蚀力的精神液体蒸干挥发掉。
「全」包裹下的自己的精神机能逐渐恢复，再次激活过来的「一」敏锐地察觉到什么自己异常熟悉的东西正向自己袭来，流光舰舰匣舱轨中激射出一枚黑色的舰匣，在破碎的精神塔界中勾出一条急速上升的完美弧度，仿佛誓要做一枚破局的黑色王棋。
晶黑色的舰匣转瞬来到自己身下的空间，超微压缩的舰匣空间打开，释放其中的降速气流，避免自己的身躯因为急速冲撞而受伤，匣内压缩粒子在自己身侧勾叠组合，如流动的晶黑色金属液体，按照黯尘既定的舰体设计转瞬构筑凝结，展开晶黑色的黑韧光翼。
不到一个呼吸间，金曦再一次坐在那个无比熟悉但又充满陌生感的黯尘驾驶舱内部，与黯尘的精神连接下，舱内的照明打开，金曦被舰匣自动附着驾驶手套的手下面，是在南宫月精神海中概念模拟时见过的黯尘驾驶操作台。
每一个滑块，每一个指标信息图示……
都一模一样。
坐在黯尘驾驶座上的金曦舒舒缓缓地呼吸，每一颗从黯尘中汲取的氧分子都让金曦的肌体恢复一丝活力，将「一」的精神海重新注入满精神力。
“-【黯尘】，金曦。-”
黯尘与母舰流光自动接通的通讯中传来南宫月的声音，像空渺宇宙中最熟悉的回响，随着南宫月的声音，金曦还有些僵直的右手握紧黯尘驾驶操作杆，精神力连接黯尘精神视窗，精神定位位于天幕中的那团巨型绿色雾霭。
“-【黯尘】，金曦，已就位。-”
金曦回答道，「一」的精神力与黯尘的精神蚀刻网紧密勾连，随后汇入「全」的精神域网。
“-很好。-”
南宫月说，他好像正在笑，透过舰内通讯传来声音带着些挥散晕染的快意和平稳舒淡的气息。
“-那么，783.589.B.6907.W.1368.2241。-”
航行密导码顺着二人的精神连接，传递至自己「一」的精神海中，「全」的概念介质如金色的沙浪般在剑的精神海内笔勾开来，温热的精神暖流在自己的精神深处流淌开来。
炽白色的精神光刃从黯尘光翼展开，按照南宫月的航行密导码指令,顺着上冲的精神风暴急速攀升，那条巨型触腕被切断后，巨型绿色雾霭如深海怪物般伸展出无数细长触腕，搅着精神湍流朝流光母舰蜂拥过来。
在「全」金色的精神织网下，金曦能与每一艘剑属性舰驰掣的精神路径共联，共组成亦攻亦守的舰网阵列，那个战场如棋的比喻此刻看来无比的贴切，就像巨大弈手以这片界域为空间，展开一场巨大的棋局，简明见长，妙入精微。
康莱特·F·安娜拉焰彩色的速敏剑【熇熇】与一众速敏剑一同列阵，反绕过细长触腕的精神冲击，分股交叠下，竟让密麻的精神冲击网络彼此相撞抵消掉，为冥王精神光炮蓄力完成的【岁聿】打开了一条精神空旷的通路。
属于【岁聿】的深橙色歼敌炮引弦而发，在淡蓝色的【袂云】护持剑韩语辅助下，直接贯穿早已被「全」锚定的隐藏在巨型绿色雾霭中的脆弱核心，不断扩张的雾霭直接硬生生止住了继续侵略膨胀的趋势，发出一阵让人精神芯核痛麻的精神悲鸣。
停止膨胀的绿雾翻滚下仍不见消散趋势，似盘踞久日的乌云依然笼罩天空，「全」金色的域网钉死绿雾，势必要在塔域崩塌之前彻底将其绞杀于此，不然泄露的精神风暴余波足以摧毁这片小星域。
塔域未曾碎裂的结界此刻也逐渐透明，甚至能看到界外的星域的恒星系，几颗行星物资与塔域相撞产生了让人极度牙酸的精神空间扭曲，流光舰内，广域释放精神力网的南宫月紧紧盯着天幕，如怀璞计算所得，恒星道中叠的那一瞬间终于到了。
应于渺无形处，隐肃杀之机。
“-主锋剑阵列。-”
绿雾仿佛预料什么一般，深绿色的泡囊急速崩裂要逃脱被「全」的金色精神丝锚定肢体，绿色的浆汁仿佛火山的岩浆滚滚喷涌而下。
锚定绿雾精神薄弱处的张九野的【八纮】和金曦的【黯尘】偏转光翼疾驰，坠在机翼上的绿浆被舰体的精神防护层过滤，仿佛灼烧的精神痛感依旧残留许久，但主锋剑舰群作为主杖手中的中坚锋锐，一往无前地向绿雾核心冲去。
绿雾翻滚着浓缩集结，墨绿色的精神陨石夹杂着精神激流向那些看起来宛若细小虫蚊的剑舰们袭去，将已经破碎不堪的空间像漩涡一样扭曲旋转，誓要将全部的小舟们卷入其中。
上当了！
张九野微微一笑，按照「全」的布局，按动【八纮】操作台上的弹射按钮，位于漩涡中心的主锋剑舰群的主锋剑驾驶员们集体与各艘【八纮】舰体脱离，弹射出的操作舱被早已等待此刻的速敏剑们接入舱内，利用速敏剑的特点急速下潜回归流光母舰。
一点黑芒悄无声息的在天穹之顶的绿雾之上出现，通过精神感应明白黑芒意图的绿雾发出一阵不似人言的鸣哀，借助主锋剑舰群精神隐蔽领域的金曦通过七段跃迁来到了绿雾的背后，但他的目标并非绿雾本身，沿着相应收缩领域的金色的杖属性精神力一线指引，他将继续向前。
一颗明光烁亮的巨型球体出现在天幕之上，塔域最后的精神幕墙让这片空间还未感受到它的热意，但这颗发光等离子体的炽热已经被它辉映出的光一一言明。
这是一颗宇宙中的恒星。
金曦释放方才因为隐匿而收缩的精神，接连不停的七段跃迁足以让整个星际所有的剑都赞叹他的行舰技巧，但金曦要做的还有更多。将凝结几乎形成硬质白质的「一」的精神力如剑而挥。
晶黑色的小舰在纷涌前来阻止自己的绿色精神雾体中冲流而上，利剑凛若秋霜，似一点流明野火击破塔域最后一点空间壁，切入恒星之中，像一颗引信引燃宇宙中最热最亮的火。
相撞破碎的精神与物质空间产生了巨量的空间能，将被纵切的恒星挥发逸散的物质沿着被黯尘锋锐击穿的空间裂洞，如暴风般卷进吸入，高温高压的恒星质直袭绿色精神雾体的精神体，像点燃一团绿色的野草一般，烧灼整团绿雾，击穿的恒星与绿雾之前卷起的漩涡激流正好形成收缩的空间场，在「全」的域网的收缩下，绿雾被收束的杖属性精神力域网牢牢压制在破碎的塔域之间，与这处塌陷的塔域共亡。
在「全」的精神引导下，金曦没有回头，在恒星的高温高压下即使是黯尘的材料也有开始汽化的趋势，金曦将所有的精神力从黯尘的光翼处展开，「一」的锋刃深嵌入恒星核中，纵穿恒星的瞬间炽热与光是目之所及，但心之所向应当是更高更远的地方。
……
在这次事件后，“万神教”这个此前未知的界外宗教势力第一次被人类记入历史，人类第一次与“万神教”的接触，最终以摧毁万神教一处分塔塔界为结局。
金曦坐在一颗岩石行星星表上，周围是被黯尘坠机时烧焦的一片焦土，击穿恒星后黯尘舰体的机壳几乎软的不像话，用最后的精神动能平稳地降落在行星上已经是金曦的极限了，但即使这样黯尘依旧在抵御行星星表的撞击之后，阶段性的完全报废不能驾驶了。
金曦穿戴好辅助生存装置服，用临时黏着剂堵住装置服因为告诉撞击产生的氧气漏洞孔隙，放缓呼吸，小心利用装置服中的每一口氧气，耳朵里精神通讯器中断续传来冥王“金曦保持定位，等待救援”的传信。
南宫月的双星计划完美实现了，在获得证明万神教存在证据的同时，捣毁了这处万神教的塔域“窝点”。
这可真是太好了。
精神力真的枯竭的金曦后仰躺在焦土之上，畅快地对自己笑了两声。
笑音震动胸腔，穿透耳膜，行星上稀薄到几乎真空的大气传不出一丝声音，但笑声正在向整个宇宙和金曦自己宣布：
金曦在这片烧焦的尘埃中重新诞生。
金曦的掌心紧紧的扣着一枚指环大小的金属环，是黯尘烧融成一滩铁水后仅余的一枚完整黯尘零件，上面精神蚀刻螺纹精细优雅，是右手紧握的操纵杆顶端的精密构件。
金曦把这枚小小的环儿放到眼前，刚好环住视野中一圈宇宙的星幕，碧眸中的星光的倒影闪烁如湾，一艘流淌着白色银光的母舰正像一颗闪着淡金色光芒的白色流星向自己驶来。
自己突然想到。
等再次见到月了以后，
自己一定要把这样笑，笑给他看。
………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一」与「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