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是白月光》绯红雨

1、第 1 章

　　武大郎推开了门，破旧的门发出吱呀腐朽的声音，在黑夜里如此鬼魅袭人，阴森又不可抵挡。他点起一根蜡烛，烛光摇曳，室内半明半暗，能瞥见一人慵懒地斜躺在床上。

　　屋子破旧，纱窗却被封死，床铺上铺满了厚厚的绒垫棉絮，将那人的半个身子包裹进去，只露出绝色风流的一张脸来。

　　那人披头散发，袍带松懈，露出了半张脸来，这脸朱唇皓齿，风流俊俏。露出的半个胸膛和肩膀也无一不精美，那身体线条单薄流丽。只是这人虚弱苍白，在这烛火明灭下如一朵在风雨中无根的花莲，风雨一吹便要消散了。

　　武大郎摸到床前，先去给那人喂水，接着将他一只手解绑，绳子很细，已经将这人的手腕弄得红肿，手腕白而细，如上好的青瓷染上了鲜红的漆料，插在心口一刀，隐痛而甜蜜。

　　武大郎瞥见这红痕，却是兴奋起来，忍不住去舔了舔那人手腕处，喃喃道：“你真香。”他好像碰触不够似的。像一只野狗追逐肉骨头一般嗅个不停。

　　前几日如梦似幻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武大郎如今捧着他的手，又去看他的脚，整个人心思全在他身上。武大郎全身发麻，不禁将手伸进去，贴着他的肌肤，只有看着他碰着他贴着他，武大郎才觉得没白活，他得了个宝贝。

　　前二十几年如梦似幻皆是虚幻，只有此刻是真，也只有这人是真。上天真待他不薄，让他得了这个宝贝。

　　“我想你。”武大郎像是个野狗一般嗅着西门庆，仿佛西门庆是个肉骨头，眼里冒着渴望，想将他吞入腹中。

　　西门庆已经能够自如起身，见武大郎头脸窄狭故，举止粗糙，十分厌恶他，欲抽回手腕，却被禁锢不得，于是缓声道：“不急，我饿了，先给我一点吃的。”

　　武大郎于怀中摸出烧饼，火热喷香散着热气。

　　西门庆见那烧饼，却神色不喜，啐了一口，“这么硬，让我怎么吃？”他发怒道。

　　这样的生气也不过是脸上有怒气，但嘴唇却如胭脂一般红，因为虚弱，语气显得低缓无力，“不消说山珍海味，你弄碗小米鸡汤与我，这劳子物件干硬塞喉，如何下咽。你这人好生窝囊，是好苦也。”

　　西门庆的抱怨让武大郎脸色不好看，但窥他面色惨然，又身子灵巧风流，咬着炊饼姿态又奄奄如小雀儿，可怜又可爱。声音又轻佻飘忽，不禁让人生了怜惜之心。

　　武大郎低着头诺诺道：“吃了水，你又要如厕，又要洗漱，我支撑不住。”他是真的忍不住，他不能让这人离开视线，让他如厕洗澡自己哪能不碰他。可是碰了之后这人挣扎的厉害，他会忍不住伤了他，他不想这样的。

　　他不想伤了这个宝贝，他合该被呵护在怀里，精细养着捧着的。

　　西门庆听了这个，一张脸含着三分气七分怒的，胸膛起伏，忍着气道：“你关了我这么多天，打也打了，做也做了，我是对不住你。不该招惹了金莲。可是你对我，对我，这也够了。放我回去，我保证不找你麻烦，既往不咎。金莲我会和他说清楚，再也不招惹他了……”

　　“不够，远远不够。”武大郎激动起来，一张因为经常出摊卖饼做生意遭受到暴晒的脸黑黝黝的，却因为激动和反驳变得红通通的，他抓住西门庆的肩膀，□□起来，“不够，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娘的。”西门庆听了这话，“你得了失心疯不成。我先前百般容忍你，只不过是我错在先。你，你却。你将我当成兔儿爷，我忍了你两次，你得了趣味，如今，如今你倒是想日日欺辱于我。我便与你拼了。”言罢，西门庆抓住床板下一支细棍，径直要捅武大郎的眼睛。

　　武大郎用手臂挡住，手臂被刺破，露出血痕和血珠，武大郎刺痛，眼里戾气和暴躁涌现，几乎脑袋一瞬间就做出了反应，要给他一个教训。

　　于是武大郎一巴掌将西门庆扇了过去，抓住他的肩膀，砰砰砰三拳头朝着胸口而去。将因为多日囚禁软绵的西门庆打到在地上，又狠狠踹了一脚。

　　接着武大郎又拽着西门庆的头发朝着墙壁上撞过去，狠狠地撞了五六下，西门庆被撞得涕泗横流，口吐鲜血，浑然没了还手之力。

　　武大郎痛打了西门庆后，自己呆愣一会儿，将西门庆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衣服敞开，头发散乱，额头脸上都是血迹，好不凄惨可怜。

　　武大郎又回过神来，赶紧将西门庆抱上床榻，嘴里不住的说着，“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庆儿。你原谅我，我这就去找大夫，去找大夫。”他手忙脚乱的去擦西门庆身上的血，西门庆已经陷入昏迷中了。

　　西门庆一张脸泛着死气，眼睛闭着，胸膛一丝起伏也无，刚才还嫣红的唇如今煞白，右脸上有红肿的五指印，扇的半张脸都肿起来了。

　　原本绝美雪白的面容上，风霜踏雪，头发断裂，额头眉梢眼角全是血迹，血迹斑斑的沿袭流到下巴处，浸湿了胸膛和衣襟。他躺在厚实的被褥上犹如一朵开败了的花，没有经受住风雨吹残，已经零落不堪萎败下去了。

　　武大郎害怕极了，眼眶通红，眼中的戾气和暴躁浓郁的要溢出来了，他颤巍巍伸出手去摸西门庆的鼻息，还有温热。是的，还活着，他心中又冷又热，拿着自己的衣物给西门庆擦干血迹，之后飞快的跑出去要寻大夫过来。

　　可是刚出门，他又跑进来，穿上鞋子又拿起那地上的绳子给西门庆绑起来，接着才跑出去。门再次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像是一声又一声的催命符。

　　“不能让这人死了，也不能让他跑了。”武大郎心里的念头就是这个，他跑出这间柴房还不忘将其门口伪装做好掩盖。接着他在黑夜里狂奔起来，快一点再快一点，找到大夫，庆儿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