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爱财》麻雀闹山

17、真相

　　魔修来得快，退得也快。在见识到却魔剑的威力后，所有魔修如潮水般迅速退去，只留下满目疮痍的若山。

　　事情结束，冷千宵与明秋一齐落地，无念与无为紧接而来，无迹则在两人身后。无为还惦记着冷千宵不肯出手，冷言说道：“正如剑仙所言，若山之危，我等自会化解！”

　　无念记挂着却魔剑，倒是没理会看戏的两人，而是望向后面的无迹说道：“师弟，若山之危已解，该请回却魔剑了！”

　　此刻无迹的双眼还是红色的，他轻轻抚着手上却魔剑，像是在看一件旧物，眼中满是怀念，同时嘴里说道：“抱歉，师姐。不如把却魔剑交给我吧！毕竟，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无念神色一变，沉声道：“师弟，你被妄神丹影响了，交出却魔剑！”

　　岂料听到这句话，无迹竟哈哈大笑起来：“世上本就无妄神丹！而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红色的光芒如同菟丝子一般，不断缠绕在他身上。即便却魔剑在手，他身上还是源源不断冒出戾气。

　　即便是成仙的无念无为也从未见过这场面，看着血红妖光中的无迹，二人一时愣在原地，更莫说下面残垣中的若山弟子了。

　　倒是冷千宵没有一丝惊异，直接拔剑而出，朝那无迹飞去。可在接近无迹时，又被缕缕红丝挡下。无迹本人也脱出红光，飞入青天，露出另一副妖的模样来。

　　无为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师兄居然是妖，不禁厉声喝道：“无迹！你难道忘了师尊教诲吗！”

　　“师尊？”

　　无迹冷然一笑，悠悠道：“若山传承这么久，你们居然连我也不知道！我乃若山之妖，早在若山派还未出现前，就在若山修炼了。如此算来，倒是你们该叫我一声祖师爷！”

　　经过刚才抵御魔修，无念与无为都有些乏力，现下只有冷千宵一人来到无迹身前。

　　他并不与无迹废话，直接动手。凌冽剑气涤荡苍穹，将无迹周身妖气尽数净化。无迹见状，微微一愣，随即又笑了起来，一边重新唤出浩瀚妖气抵抗万丈青辉，一边说道：“原来是这样，昨晚你是故意的！”

　　“不过凭你区区千年修为，如何能挡我这万年恶妖？”
　　无迹说完，神色一冷，滚滚红色妖气瞬间炸裂，将整片天空烧得绯红一片。而在妖气最浓烈处，已经变成了黑色。

　　妖风烈烈，天昏地暗，却依然无法阻挡那阵阵青辉。只见无数青辉在天际闪耀，逐渐驱散妖雾，使天空慢慢清晰起来。

　　然而无迹手中还有却魔剑，就算冷千宵能打得过无迹，清灵仙气也无法与神光抗衡。却魔剑一出，所有光芒顿时暗淡，哪怕是天上太阳也只剩个橘盘。更莫说那漫天青辉，直接消失无踪，只剩冷千宵一个身影站在黯淡深红的苍穹下。

　　眼见冷千宵陷入颓势，明秋心里越发担忧。她本指望无念两人上去帮上一帮，可无为顿时就吐出一口鲜血来，幸得无念搀扶才没倒下去。

　　眼见如此，明秋更急更怕，内心挣扎一番，还是决定自己上了。

　　但她可不是想帮冷千宵打败无迹，而是要带着冷千宵逃跑。虽然变成了魔尊，可她的心还是前世那个无依无靠的孤女，面对危险，逃跑是她唯一的手段。

　　然而面对明秋这般好意，冷千宵直接拒绝了。面对能吞噬法力的却魔剑，他只能挥剑抵挡神光，护着明秋来到一个山头。

　　“为什么不走！反正他只是想要剑，给他不就行了！”明秋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绕着冷千宵劝说。

　　但冷千宵面容沉肃，不发一言，只是迅速画下一个阵法。阵法落成，冲天光柱升起，将明秋困在其中。

　　他回望一眼就快追上来的无迹，再看着焦急万分的明秋，只留下句：“阿秋，若这才是你多好！”

　　随后飞入青天，与那无边血红妖气相撞，刹那间，声啸寰宇，地动山摇。无数青辉再次浮现红天，与那燃烧天际的妖气抗衡。

　　“喂！我们打不过他的！干嘛不跑！”明秋困在远处，心急地又蹦又跳，不断拍打着光柱。

　　冷千宵并未回答她，仍旧固执地不肯后退一步，身上青辉不断生出，又转瞬被却魔剑吞噬。

　　无迹挥动妖气攻击着冷千宵，悠然道：“我还真是小瞧你了！若没有却魔剑，我还真打不过你。”

　　他虽说得轻轻松松，但面上却一脸凝重。转手又是一剑挥去，再趁冷千宵躲避神光时，控制数万道妖气直直刺去。

　　顿时，滔天妖气吞没了所有青光，无迹暗自松了口气。然而只一瞬的功夫，万丈青光再次炸开，无迹正欲避让，那寒剑已经横到肩上了。

　　无迹微微一愣，释然笑道：“真没想到我会输。”

　　冷千宵面色如常，平淡道：“那是你太依赖却魔剑了。”

　　说罢，他又补了一句“抱歉”，随即剑锋一转，竟直接刺进无迹心口。面对无迹不解的目光，他淡然解释道：
　　“我不能放任一个万年大妖活蹦乱跳，再说这点小伤，你还死不了。”

　　无迹顿时有些无语，这往心上刺一剑，还能算小伤？

　　下面的无念同无为见局势已定，心里不禁松了口气。待到两人落地，他们立即迎上去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呀，我也很好奇呢！”无迹虽然深陷囵圄，但心情倒不错。见他这样，无念两人都不知该作何表情了。

　　底下弟子纷纷涌上来，想要询问无为伤势，却被他摆手止住。他看着妖身的无迹，忽然觉得是那般陌生，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冷千宵将收来的却魔剑交给无念，沉思了片刻还是把清微的计划告诉了一无所知的两人，只是隐去了清微是假死的这一点。

　　原来当初清微得知若山必遭浩劫后，深知天命不可违不可抗，便决定假死，以测若山浩劫是否由却魔剑引发。

　　倘若他死后，若山一切如常，那便与却魔剑无干，若山之异，乃是他私人孽缘招灾。那么就把却魔剑交给冷千宵保管，待到若山渡劫成功，浮荒危难解除，再交还给若山掌门。

　　相反，他死后，若山立即生变，那就证明若山之异因却魔剑而起。却魔剑出世，那暗中潜伏的人肯定也会行动。届时冷千宵就能找出那人。

　　这个计划，只有清微与冷千宵两人知道。

　　而冷千宵去找无迹前，先去了清微的住处，与他说了明秋发现的异样。两人又决定试探一下无迹师徒，看看究竟是他们谁有问题，又或者谁都没问题。

　　仙人只是无情，并不是绝情。当无迹真的对诺儿下死手，且直到最后一刻都没收手时，清微心里就有了断定。

　　但冷千宵总感觉哪里不对，仍旧没有对众人说出全部实情。

　　无迹听了冷千宵的话，轻轻笑了几声，感叹道：“现在的仙人总算长点心眼了！”

　　他话一说完，底下人群中就蹿出来几个神色慌张的弟子：“掌门，师尊！那魔修又来了！”

　　无念等人神色一变，旋即不约而同地转身看向无迹。无迹坦然一笑，像是再说此事与他无关。

　　未等无念走近问个清楚，天上突然落下一道玄铁锁链，直冲无迹而来。冷千宵就立在无迹身边，挥剑挡开锁链。

　　若山幸存的弟子们立即面向天空中的魔修，持剑站定。所有人都只顾天上那几位魔修，却没想诺儿悄然来到无迹身边，抓住他的肩膀。

　　顿时，一声铮响，如铁器碰撞，无形气浪将所有人都推了出去。唯有冷千宵只后退一步，微微皱眉，冷眼看着诺儿。

　　本来白衣白裙的女孩儿瞬间长大了，样貌逐渐融化成另一个女孩儿的模样。那是寂落殿右护法，棣姜。

　　她没有理会众人，一手拿着却魔剑，一手提着无迹，飞身而去。无念见状，这才意识到手里的却魔剑不见了。

　　无迹好像早就知道棣姜会来一般，对着底下的众人笑道：“那么，就永远不见了！”

　　却魔剑被抢，无念立即吼道：“拦住他们！”

　　随即，她与无为率先追上去。然而天空突然破开一条口子，将所有魔修吞了进去。等到无念两人赶到时，天上已经连丝黑云都不剩了。

　　正当两人还想再追时，若山深处却传来一声：“别追了！”

　　这声音浑厚而熟悉，正是若山前掌门清微的声音。若山上下皆是一片困惑，齐齐望着若山深处。

　　不久，清微抱着却魔剑从天而降，不等无念开口，他先道：“真正的却魔剑在我这里。”

　　无为还想问什么，却又被无念拦住了。师尊出现的那一刻，无念已然明白了一切。无为经她提点，也明白过来，不再说什么。

　　清微径直来到冷千宵面前，将却魔剑交出去，说道：“多谢剑仙相助，这却魔剑你拿去吧！”

　　冷千宵接过却魔剑，郑重回道：“待浮荒无恙，千宵定会原物奉还！”

　　清微正是知道这一点，才会把却魔剑交出去。如今他已看明白，凭若山的实力，根本守不住却魔剑，倒不如把却魔剑交给冷千宵，免得助长邪祟。

　　掌门的决定，无念两人虽有不解，却还是没说什么，但心里已经决定下来问个清楚。

　　而另一边，夏川某地，天空骤然开裂，棣姜提着无迹从空中落下。一到地上，棣姜就把假的却魔剑摔在他面前，对着无迹念着没有感情的台词：“假的！”

　　无迹面露难色，叹道：“真没想到我被耍了呢！”

　　岂料棣姜并不接受这番说辞，直直盯着无迹道：“你骗我！”

　　“明明是你我都被骗了，怎么能说是我骗你呢？”无迹还是那无辜的模样。

　　“没有却魔剑，你不能渡劫。”棣姜上前一步，面无表情的脸色居然能看出一丝威胁。

　　但无迹不受她这份威胁，只是笑笑：“可惜，现在我不需要渡劫了！”

　　闻言，棣姜立在原地静止了片刻，又突然向无迹发难。然而又是一瞬，她竟自己往后跳开了。

　　无迹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个青年，他就是凡间山村里的农家青年，身穿蓑衣，头戴斗笠，挽着裤脚，踩着草鞋。明明普通得不能在普通，但周身却笼罩着一层神秘。

　　“抱歉，你不能杀他。”青年浅浅一笑，缓缓抬起手。未等他有下一步动作，棣姜已然消失不见。

　　于是，青年转而来到无迹面前，躬身下来轻点无迹额头。不消片刻，无迹身上伤势痊愈。

　　“你做得不错！”青年如此说着。

　　无迹随即站起身，催动全身妖法，确定自己无碍后，回首笑道：“喂，该你兑现诺言了吧！”

　　“自然！”青年露出个笑容，再一瞬间，两人消失在原地。

　　回到若山这边，冷千宵在临走时，才突然想起自己忘了个事。好像明秋还被他困在山上。

　　明秋是不是阿秋，谁也无法确定。但无间域魔修大举入侵人间，那是只有魔尊阿秋才能做到的事。

　　然而面前这位坐在阵法中央，瞪着大眼睛、鼓着腮帮子一脸怨气的绝色女子，又实在与叱咤魔域的魔尊联系不上。

　　冷千宵有些愧疚，赶紧撤掉阵法，正欲说几句抱歉之类的话，就见明秋突然跳起来抱住他：

　　“太好了！仙君没事！”

　　冷千宵面色逐渐柔和下来，轻声说道：“谢谢！”

　　两人走后，无念与无为来到来到议事厅，对着上位的清微一拜，无念先道：“师尊，为何要交出却魔剑？”

　　无为紧接道：“若山此次浩劫由寂落殿造成，如今冷千宵与魔尊阿秋恩爱正浓，把却魔剑交给他与交给魔尊有何异！”

　　清微回首看了两人一眼，反而问道：“你们二人谁能从魔尊阿秋手上夺回却魔剑？”

　　两人并不知道未来灭世之说，所以才觉得师尊交剑此举甚为难解。而如今师尊这么一问，两人却想到了另一处。只当师尊在若山安危与却魔剑之间，选择了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