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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两袖清风出来 ...

  •   比下雪更冷的,就是化雪。盛京城一场春雪让从小生活在姑苏的秦洛川彻底歇了游玩的心。
      “记得我刚来盛京城是酷暑,现在都阳春了,马上就到一年了。”
      秦洛川喃喃自语。自己从小跟在秦老太爷和秦老爷子身边长大,后在秦老太爷去世后,只剩爷孙二人相依为命,这辈子没想到还能来盛京与父母姊弟生活。
      不过这盛京城确实不错,虽没姑苏那烟雨朦胧小姿惬意,但稀罕玩意可不少。
      叫卖声四起,见只有冬日才有卖的糖朹,秦洛川掏出两个铜板给了小贩。
      “这位爷,可怜可怜我,赏点银子吧。”一个乞丐的黑爪抓在了秦洛川裤腿上,吓了秦洛川一跳,手上的糖朹啪嗒掉在了地上,素来爱干净洁癖的秦洛川气的跳脚。
      扔给乞丐一点银子救回自己的裤腿,掏出手帕看腿上印上去的手印,觉得这条裤子,噢不!是这一身衣裳都可以荣归故里了。
      “前面不到百米有一衣服铺子,秦公子不妨进去重新买一件换上。”远处走来二人看见这一幕建议道。
      秦洛川放下衣角,直起身子随着细碎阳光,仔细辨别来的人,道:“韩驸马怎么在这,今日公主不是宴请各家公子小姐去新开的郊园赏花观景么,韩驸马不用陪同?”
      自己长姐可是一大早,早早的就起床涂那些个胭脂水粉了。
      “比起春花,我更喜欢赏秋月。”韩岳听出了秦洛川口里的揶揄,不解道:“我似乎并未惹过你,你我二人也才第二次见,但你似乎很讨厌我。”
      “讨厌算不上,就只是单纯的觉得让你我相处不来罢了。”
      “哦?为何这样说。”
      “心中直觉,向来很准。”
      韩岳挑眉,显然对这个答案不信,合上扇子指着身边穿着玄袍的那人说:“那他呢。”
      秦洛川顿了一眼,道:“可谈一二。”
      “这是为何。”
      “若想知,一会儿把我这身衣服钱付了,我就告诉你。”
      “真不愧是有着商甲之户一半的血,跟你姊弟像极了。”韩岳自小被秦家那俩姐弟坑了不少银子,到现在还要被秦洛川坑,真是气的慌。
      见韩岳并未反对,秦洛川越过两人向衣服铺子走去,边走边问:“还未问这位公子大名。”
      “在下王三白。”
      “幸会。”
      三人刚到门口,店里有眼力见的伙计弓着身子迎上去:“三位爷安好,今儿可算来着了,我们蜀苏纺今日刚做好了几身锦缎玉衣,三位爷看看。”
      “不用,又不是女子喜爱逛衣服铺子,直接把你们家最好最贵的衣服拿来就成。”秦洛川摆摆手让伙计下去直接拿上来。
      听这,韩岳一阵肉痛,道:“您还真不客气。”
      趁着秦洛川进去换衣的时候,拉住身旁的人切声私语:“三爷,这账可顶我一个月俸禄了,我可付不来,你来吧。”
      说完捂住自己的荷包口袋,退后了三步。
      “三爷?”秦洛川换好新衣出来,审视了二人一番,把二人都看发毛了,才说:“您是驸马爷,这位是三爷,这样算下来我竟是最小的,倒是让人些许不悦,不如你们二位也称呼我为秦二爷让我开心开心如何。”
      韩岳:“……”
      王三白自然不应声,直接让伙计带着去付了账。
      见王三白付了账,二人都暗暗舒了一口气。
      月初领的例银俸禄到了月底就所剩无几,他们可不想一身正气进去,两袖清风出来。
      秦洛川见好就收,正准备作揖辞谢,买完衣服就跑,但这点小心思被韩岳早就猜到了,心道他们秦家子弟真是属猫的,得了腥就跑。借着身高的优势,一个锁脖把人拦住拐去了茶楼。
      在姑苏,秦洛川作为流着盛京血的汉子,有姑苏之清俊盛京之高大,可这高大在从小长在盛京的二人面前就不够看了,更何况与他们年少一两岁,少长了一两年,只能被人压着肩膀,不情不愿的被绑了过去。
      “秦二爷,这衣服不能白穿,陪我俩闲坐会儿如何。”韩岳这轻浮的语气让秦洛川特别想告书阿爹参他一本。
      秦洛川被按在梨花木椅上,椅背的雕花硌的生疼,拽过一旁的背绒,靠在椅背上这才觉得舒服了些,道:“您这似乎也没给我拒绝的权利吧。”
      揉揉被快被捏碎的肩,转转差点被勒窒息的脖子,茶楼下戏已开场,二楼正中的客厢倒是个好观戏的位子,可惜秦洛川无论是盛京官戏还是姑苏吴语都欣赏不来,白白浪费了一个好位置。
      “驸马这般风流,竟会喜欢听这种老玩意,还以为您会去楚楼听那琵琶筝琴小曲儿呢。”
      “你既说了我是驸马,就算想去也没那个胆啊,若是被有心人见了说了出去,传到公主耳中,可要大闹一番了。”
      “哈哈哈哈,看来这驸马爷也不好当啊。”秦洛川一顿,又想起什么,好奇问道:“公主今年已有二八,早过了及笄,驸马爷也马上弱冠了,怎么还没婚嫁求娶?”
      闲时听长姐说过,公主极悦这个驸马,甚至亲自洗手作羹汤,守在早朝大殿外只为他能第一口吃到。绣亵衣香囊,更别提那嫁衣凤冠也早就让供在月老、观音前日日被庙香薰陶,这等心境应早过了及笄就吵着闹着成亲才对,可现在一点风声都没有,有些反常。
      韩岳拈了个橘子把玩,道:“我怎知道,身为臣子,只有听之任之的份。”
      避重就轻,秦洛川心里暗想。
      台下唱着《花打朝》,旁边坐着韩、王二人,这剧目,让秦洛川内心坐立难安,表面上又要装作风轻云淡的样子。
      到整部戏快结束的时候,才听王三白开口道:“二爷可知,这戏讲了啥。”
      秦洛川道:“三爷说这可难为我了,我从小生在姑苏,听的是姑苏的曲儿,不懂这盛京的戏。”
      谁知三三白也附和道:“那便巧了,我也听不懂这戏。”
      那你们压我来干嘛。秦洛川没好气的在心里白了他们一眼。
      “不过……”王三白话锋一转,“说起姑苏的曲儿,我去姑苏游玩时,曾听过一曲儿,觉得甚有意思,特意了解了一番,今日好不容易碰上个二爷,不妨交流一二。”
      不等秦洛川拒绝,给三人添了杯茶水,直接说:“我八岁时,曾和我阿爹去过姑苏一次,去拜访阿爹的老师,那老师爱听曲儿,我阿爹尊师,便把姑苏唱曲儿唱的最好的人叫来,我也在旁听了几句,那曲儿名我倒是忘了,只记得有一句,‘四书五经为一秀,兵法古籍盛世才。’不知二爷可曾听过。”
      秦洛川面色不变,早猜到有这么一天,不应不语,等台下戏落罢,才缓缓开口道:“姑苏得曲儿那么多,我也不是样样都听过。戏唱完了,二位爷也可放我走了吧。”
      说着就起身睥睨虚礼就想走,韩岳蹙眉,腿一伸脚一横,拦住秦洛川的去路。
      正当秦洛川正在犹豫要不要直接狠狠的踩上去,踩上去腿会不会断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打开,‘嘭’的一声,门撞到韩岳腿上,紧接着‘咔嚓’一声,其余幸存二人仿佛听到了骨裂的声音。
      虽说没有医者来诊断,不过这可震天地的喊叫,让人闻声可泣,鸟兽飞绝。
      “韩岳,你竟然敢背着我来这种烟花之地!”
      不用介绍,听这惊天动地、铿锵有力的质问以及操作,秦洛川已经知道来的人是谁了。
      大晋最受宠的长公主,吕正妩。旁边还跟着从未让秦洛川觉得如此温婉可亲,声音如此娓娓动听的长姐秦洛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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