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暧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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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是霍迎潮的经纪人，吕清淮。楚颂知道他，印象最深刻的，是听梁文洲多次提起过这人的风流事迹。
据说这人浪荡成性，见到美人不论男女都要上手撩一撩，能撩到手绝不放过，圈子里多少新人都曾惨遭过他的毒手。
楚颂和他并不相熟，只礼貌地点了点头，“你好。”
然而吕清淮却没打算放过这个机会，直接朝他走过来，笑道：“楚二少，好久不见了。”
他说着，伸出一只修长白净的手，眼眸弯了起来。
那只手拇指与食指的指骨处留有些许薄茧，看起来像是经常握笔磨出来的。
楚颂盯着他的手看了几秒，本想着礼节性回握一下，结果他手还没动，旁边忽地吹来一阵轻风，空中裹挟着很淡却侵略性十足的男性香水味。
下一秒，吕清淮的手被挡了回去，“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
霍迎潮站在楚颂身边，他脸上没有那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时，身上的压迫感一瞬间就爆发了出来。
他是一点也不给人留面子。不过吕清淮倒没生气，从善如流地把手插回裤袋里。
然后开玩笑似的说：“别这么激动啊小潮，在美人面前怎么能这么粗暴呢？你说是不是，楚二少？”
楚颂：“……”
不是很想搭理他。
霍迎潮可能是有点烦躁，对楚颂说了句“稍等”，揪着吕清淮的衣领把人往外拖。
吕清淮被迫往外走，边走边回头冲楚颂说：“二少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你吃个饭啊，算是替我这不懂事的弟弟赔罪？”
“砰——”
门被大力甩上了。
楚颂收回目光，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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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吧？”
门外，霍迎潮压低声音：“别再给我找麻烦。如果你还是管不住脑子里那些下流想法，就自己滚去你祖宗面前谢罪。”
看见他那张阴沉脸，吕清淮笑了：“你这表情……不会真跟那位有点什么吧？小潮啊小潮，别怪我没提醒你，他是个纯人类，你们之间不可能有结果的。”
然而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霍迎潮的表情不像在玩笑。
“……你玩真的？”吕清淮满脸不可置信。
霍迎潮摸出一支烟叼在唇边，没有点燃。
过了会儿，他说：“别瞎猜了，没有的事。”
吕清淮才要放下心，就听到他接下来的话：“收起你的心思，别去招惹他，不是你能随便动的人。”
吕清淮：“……”
他顿时脑补出各种人妖恋、仙魔恋以及各种相爱却不得相守的悲情偶像剧剧本。
霍迎潮把烟一收，催他回去。
吕清淮感觉自己可能是太碍眼了，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好自为之吧。”
霍迎潮：？
楚颂本来是要走的，可他心里记挂着事，只能耐心等人。
所以霍迎潮回来的时候，他直接开口问了：“夏朗那边怎么样？”
早就猜到他想问什么，霍迎潮也没卖关子：“反正我已经告诉他们那地方不能久待，至于他们搬不搬，我就不知道了。”
楚颂得到了答案，心里有了底，便不打算多留，起身要告辞，“我先……”
“先吃东西吧。”霍迎潮打断他，又扫了一眼他身上，“你现在的样子也不太适合出门。”
楚颂闻言低头，看到自己身上不太合身的衣服。
几年前的款，与他风格不同，是青春洋溢的男大学生会穿的款式，仔细闻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肥皂香，应该是刚洗过的。
他皱了皱眉，听见霍迎潮说：“我让陆显出去给你买衣服了，你喜欢吃什么？”
楚颂见他说着就拿出了手机，立刻道：“不用了。”
“那就按我的口味来吧。”霍迎潮并没有坚持。
楚颂想说自己可以回去，没想到霍迎潮又问他：“你要洗澡吗？”
他考虑的是楚颂那点洁癖，结果这么一问反倒把自己给问懵了。
这问题从他嘴里说出来有点一言难尽，尤其是经过昨晚的事以后，总让人有种他心思不纯的感觉。
楚颂果然深深看了他一眼。
霍迎潮心里那点尴尬还没过去，若无其事地跑到热水器旁给他接了杯水，问：“喝吗？”
楚颂没接。
这种沉默的气氛让人窒息。
楚颂说：“你没必要这样。”
霍迎潮喝水的动作一顿，“嗯？”
“如果是因为昨晚那件事，我已经不在意了，你没必要为了那个讨好我。”
“你觉得我在讨好你？”霍迎潮把杯子一放，挑起眉毛。
“不是吗？”楚颂疑惑，“那你在紧张什么？”
“我没紧张。”霍迎潮冷静道，“楚少看起来不像这么自作多情的人。”
听到这赤裸裸的讥讽，楚颂便没再说什么。
至于这人到底有没有紧张，他不是很有兴趣知道。
不过他现在确实挺难受，很想去洗个澡。
楚颂转开话题：“陆显什么时候回来？”
霍迎潮立即猜到了：“要洗澡是吗？”
不等楚颂回答，他转身去了衣帽间，把柜子里前两天洗好的衣服拿出来，“先凑合一下。”
楚颂看了看他手上搭着的T恤和牛仔裤，看起来都挺新的，可能没穿过几次。
刚接过手里，忽然里面露出一片黑色布料。
霍迎潮解释：“内裤是新的。”
楚颂顿了顿，说了声“谢谢”，便转身进了浴室。
过了一会儿，浴室里响起哗啦啦的水流声。
霍迎潮窝在客厅沙发里，叼着那支始终没点燃的烟，满脸烦躁。
可能是魔怔了，昨晚才会做出那么不妥当的事吧。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而且，刚才递给楚颂衣服的时候他突然就意识到一件事。
衣柜里那几套学生时期穿过的衣服，自己为什么要傻逼似的洗干净挂进去？还他妈用婴儿肥皂手洗的，主打的就是一个温和无刺激？
操，疯了吗。
又不是长期住在这里的人，他准备这么多干什么？怕小少爷衣服不够换？
霍迎潮从没像现在这样，因为哪件事懊恼过。刚才楚颂看他的眼神肯定是误会了。
说不定现在他已经成了“变态”了吧。
不在意，他真的一点都不在意。霍迎潮在心里催眠自己：“前男友而已，谁还没个前任了呢？吕清淮遍地前任，也没见他在意过哪个……”
他就这么干坐了十几分钟，直到陆显开门进屋。
陆显看他坐在沙发上有点出神的样子，喊了他一声：“哥？”
霍迎潮抬起一张黑脸，眼里的郁闷还没消，把陆显吓了一跳。
陆显把买来的东西放下，想问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然后他听到旁边卫生间传来了脚步声，接着楚颂从里面走出来。
陆显嘴巴半张，就见他哥火速收拾了表情，脊背都挺直了，马上变得精神气十足。
变脸速度令他叹为观止。
霍迎潮听到渐近的脚步声时，抬眼望过去，刚好玻璃门开了，他撞上一双带着湿漉水汽的金眸。仍然是冷淡矜持毫无情绪，但却让霍迎潮感觉像是被勾着，心痒痒的，总想往那边凑。
楚颂和他对视了两秒，便错开目光。他穿着霍迎潮的衣服，乌黑长发湿淋淋垂搭下来，衬得皮肤更加光洁白皙。
其实他的身高和霍迎潮只差半个脑袋，可他太瘦了，哪怕是霍迎潮几年前的衣服，穿在他身上还是大得过分，衣领松松垮垮挂在肩头，露出脖颈与锁骨瘦而漂亮的线条。
没注意到霍迎潮目光微微的变化，楚颂撩了一下湿发，看到陆显想把买来的食物往餐桌上放，直接开口：“不用麻烦，我给经纪人打了电话，他应该快到了。”
说着，他看向霍迎潮：“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多谢帮忙。”
这是要划清界限的意思了。霍迎潮绷着嘴角，微微点头，不太在意的样子：“不用谢，开始我就说过，我欣赏楚少这张脸，你要是死了我会伤心，我做这些只不过是为了自己高兴，仅此而已。”
楚颂还是更习惯他这种态度，心底微松，“嗯。”
他想，霍迎潮态度转变可能只是在为那件事尴尬。
说实话，这人确实让他有点意外，却也并非不可原谅。虽然楚颂个人不太理解这种事，但好像世界上的大多数男人都无法控制对美色产生欲望。
这个时候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对这个男人，总有一种区别于其他人的宽容以待。
梁文洲接到电话就开车赶过来了，他没想到开门的竟然是霍迎潮，还在门口愣了一下，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里？”
霍迎潮嗤笑：“这是我家，房产证上写了我的名字，我不在这里该在哪里？”
梁文洲脑子顿时有点乱。
颂颂给的地址，是这杀神的家？他怎么又跟这家伙在一起？
“颂颂呢？”梁文洲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对方。
衣服平整，头发也没乱，嘴唇和脖子上也没有破溃和印子……
梁文洲这下放心了，没忘记做出总结：衣冠禽兽。
霍迎潮看他表情就知道，这人准没想好事，多半在心里骂自己呢。不情不愿地侧身让开，“屋里。”
楚颂头发已经吹干，缓步走过来，梁文洲盯着他，眼睛顿时瞪大，一副卡了壳的样子：“颂、颂颂……你这是什么衣服？”
“Cosplay.”霍迎潮在旁边恶劣地笑着。
梁文洲：“……Cos什么？”
霍迎潮笑意更深：“大学时期的霍迎潮。”
梁文洲当即两眼一黑。
楚颂走近，面无表情地斜了霍迎潮一眼，却也没有过多解释。
回去的路上，梁文洲眼神直愣愣盯着前方路况，看起来被打击的不轻。闻到旁边飘来若有似无的霍迎潮同款沐浴乳味，他心里简直像个刚得知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苦逼老父亲，碎成了渣渣。
他几次偷觑楚颂的脸，目光如有实质落在楚颂脸颊和脖子上，看得楚颂忍不住轻叹一声，“你到底在看什么？”
梁文洲眼神闪烁：“没什么，看你今天气色不错。”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今天楚颂很不一样，脸色没之前那么苍白了，就连唇上都多了一抹淡淡血色。这要放在平时，梁文洲能高兴死，证明他平时煲的那些药粥都是有效的。
可他现在总忍不住往另一个方面想：气色那么好，是不是和那家伙做过什么的原因？
梁文洲没敢把这话问出来，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我前两天做了个噩梦，醒来后一直给你打电话不接，吓死我了。”
楚颂眼皮一跳：“噩梦？”
说起这个梁文洲就来了兴趣：“对，太怪了，我居然梦到自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还追着你跑，而且那个感觉好真实，跟亲眼看见似的，一睁眼发现自己在做梦，给我吓得不轻。”
他摇摇头：“现在想想怎么可能？谁会看到另一个自己呢？哈哈……我这脑洞也是没谁了。”
楚颂看他自己尬笑了一会儿，可能留下的心理阴影还是很重，他慢慢闭了嘴。
这个时候楚颂不适合开口，一开口就容易暴露。
手机铃声陡然响起，梁文洲很明显地抖了一下，方向盘一歪差点撞上旁边的栏杆。好在这段路没什么车，不然又是一场事故。
楚颂看了眼手机，是夏朗，毫不犹豫地接通。
夏朗的声音传出来：“表哥，你醒了啊？醒了就好。”
楚颂“嗯”了声，“有事吗？”
夏朗那边鼻音有点重：“没事没事，我就是有点担心表哥。”
楚颂说：“我没事，不用担心。”
夏朗继续说：“表哥，我和桑哥商量好啦，我们打算去国外生活，后天就走。”
楚颂：“祝你们幸福。”
夏朗笑了：“谢谢表哥，你明天有没有时间啊？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见面，我想和表哥再一起吃顿饭。”
“我会去的。”楚颂早有预料，此时轻轻笑了一下，惹得旁边梁文洲惊诧地看向他。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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