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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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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8号系统在脑海中着急呼唤：“快点儿啊！宿主，主角要被打了！我给你发了定位，从巷子里出去右拐，主角就在虫流量最大的那条主街上！”
青年修长的身形隐在狭窄巷子的阴影中，廖锴双手抱臂，放松身体靠在墙上，“你要着急自己去救呗，赶紧送我回去，只有两天就要交初稿了，我绪论还没写呢，没时间跟你在这儿耗。”
正担心雌虫主角的388号系统被廖锴带偏：“还有两天就交稿了，你居然还没写绪论？算了吧，你这学位肯定是拿不到了，还是早点儿放弃，安心留在虫族拯救主角，早点儿完成任务或许还能还赶得上下一次学位申请。”
廖锴皱着眉，一脸的不耐烦，“你怎么说话呢？这是一个有素质的系统该讲的话吗？咒人延毕，天打雷劈！我只剩绪论没写了，两天肯定能整完。”
388号系统嘲讽：“根据本系统的专业分析，能把绪论留到最后写的人，要么就是论文脉络不清晰，要么就是语言功底十分差，而这两种情况都有很大概率被延毕。”
毕业关头的博士最听不得别人说延毕，廖锴指着主街的方向：“你再说一次？我现在就过去把你那个什么主角揍一顿，反正这鬼地方留下的案底记不进我的档案。”
388号不可思议：“天哪！宿主，你怎么能这么凉薄？那可是从小被打被骂，吃不饱穿不暖，好不容易挣扎长大还被社会欺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可怜雌虫！”
廖锴挑挑眉：“那又怎么样？关我什么事？”
388号痛心疾首地指责：“你可是在红色熏陶下长大的优秀青年，你的核心价值观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一路硕博怎么就读成了这个德行，一点爱心都没有，我真是看错人了！”
廖锴直起身子，眼睛亮了亮，“那还不赶紧送我回去，你再找一个有爱心愿意玩拯救游戏的过来，你那什么虫子主角也能少受点儿苦。”
388号拒绝：“不行，必须是你！别人不行，你赶紧快过去救主角！”
“为什么？”廖锴沉下脸，“我同意了吗你就莫名其妙给我搞过来？我还急着写论文呢，没心情陪你在这儿浪费时间玩拯救游戏！”
388号也异常强硬：“你死心吧，任务没完成你是回不去的。”
廖锴有些崩溃，“为什么？为什么一定是我？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卑微博士生！你的主角受虐待我能怎么办？你找个体育生过来还能和人打一架，我能吗？你看见那一群肌肉结实的猛男了吗？我跟个傻子一样冲上去找打吗？”
“不会的宿主，你是雄虫，在这个世界有很多特权，不会被打的。”
廖锴：“就算是这样，就算我在这儿是那个什么雄虫吧，难道这个世界只有我一个雄虫吗？为什么非要我过来？哪怕就是非我不可吧，你能不能先暂停一下剧情等我两天？我先把博士论文交了再陪你玩行吗？”
388没理会他的话，直接发动了攻击：“检测到宿主试图反抗剧情，3秒钟后进行电击惩罚，3，2，1，执行！”
“艹”廖锴身体一阵抽搐，瘫软在地上喘着粗气，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他立刻开骂：“煞笔系统不讲武德！你TM读秒怎么读的？”
388回答：“按虫族这边的惯例读的，这边世界的时间流速就这么快，你多待些时候就习惯了，另外，检测到宿主刚刚辱骂系统，3秒钟后进行电击惩罚，3，2，1，执行！”
“卧槽！”廖锴疼得瘫在地上，感觉自己眼泪都快出来了，他虚弱又崩溃：“受尽虐待的小可怜明明是我吧，你怎么不派个人来拯救拯救我？”
388：“如果你想走双向救赎的剧情也可以，都是允许的，但你得先把主角雌虫给救了，再努力打动他，看他愿不愿意给你救赎。”
“凭什么？”廖锴气愤，“这不公平！凭什么我就必须得去救他？也没人问过我愿不愿意？”
“就凭他是主角。”388号一锤定音，“再给你三分钟时间，赶紧过去。”
廖锴躺在地上拒绝配合：“不自由，毋宁死！”
“检测到宿主消极怠工情绪过高，三秒钟后进入连续电击惩罚，3，2，1，执行！”
“卧槽！”廖锴在地上翻滚，电流窜过身体的感觉相当难受，尤其这种痛苦是一波接着一波，没完没了，而他全程都在清醒地承受，明明疼得受不了了，却一点晕过去的迹象都没有。
这破系统这会儿倒是心平气和了，也不着急催着他去拯救什么主角了，反而花时间在这儿跟他磨：“没关系，你就这么一直受着，反正主角雌虫不死你也不会死，等到剧情这么下去，大概十几年后吧，等主角雌虫死了，你也就解脱了。”
廖锴不知道人类是不是会渐渐习惯疼痛，但他知道他不会，不管电流经过多少次，都是一样那么疼，让他一直疼个十几年不如直接了结了他。
于是他妥协了。
廖锴慢慢平复着呼吸，在388再次催促后，他抖着手摸上湿冷的墙壁，扶着墙慢慢站起来。
闭着眼睛缓了一会儿，感觉眼前不再发黑了，才抖着腿迈开步子，朝热闹的主街走去。
388口中的主角雌虫十分惹眼，满大街的人，只有他一个跪在地上，脖子上拴了一条铁链，铁链的另一端被随意地扔在地上。
来来往往的人好像对这种情况司空见惯，很多人平静地看一眼就过去了，更多的人都不屑于施舍一个眼神，更没人专门过来围观或是指责。
那个被系统无限偏心的主角雌虫就这么孤零零地跪在商场门口的角落，像是等待主人的一只小狗。
倒是廖锴走过来的一路受到很多注目，他冷着一张脸，没心情去理会，吓退了那些想上前问候的人。
“要我怎么做？”廖锴在脑子里问388。
388气急败坏：“都怪你一直磨蹭，主角雌虫已经被罚了！”
“哦。”廖锴面无表情，“剧情点过了？那我可以回去了？”
“想什么呢！没彻底拯救主角雌虫之前你是不可能回得去的！”
“……”廖锴犹豫一秒，“那我去把他拉起来？不过我感觉他应该不需要我多此一举吧”
廖锴指指没被拴着的铁链另一头，如果那只雌虫想，他完全可以自己站起来。
388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它把锅甩给廖锴：“要不是你一直磨蹭，你就可以在他雄主快要动手的时候站出来阻止，理由多了去了，现在怎么办，他肯定不会跟你走的。”
“那我过去安慰安慰他？”
“别！”388阻止，“千万别，他是有雄主的雌虫，你一个雄虫这会儿过去，他估计要挨更多罚。”
廖锴转身就走，“那就等下一个剧情点吧。”
388震惊：“你你你，你这就走了？”
“不然呢？”
“你这是一个拯救者应该有的态度吗？”
廖锴不耐烦：“早说了我不适合，你非要让我来，那你说怎么做，我照着做总行了吧。”
“看到主角这么受苦，你居然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你一个平等社会过来的人，主角雌虫跪在大街上，你这是一个正常人的反应吗？”
“我是不是正常人还需要你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工智能来评判？你先解释清楚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吧！”
“都说多少次了我是系统，388号系统，你没看过小说吗？这不难理解吧？为什么我都解释了这么多次你还在问这个问题？”
廖锴拖着步子往回走，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又在地上打滚，蹭上了很多泥土，看起来狼狈得很，“因为确实很难理解，你的存在包括我现在的处境根本就不科学，而你又解释不了自己的来源，只知道催着我去拯救雌虫主角，你可能来自更高的文明，但这一切都像一场没有意义都闹剧。”
“雌虫主角正在受到压迫，而你拥有拯救他的机会，怎么能说这是没有意义都闹剧呢？”
廖锴又走回了那个阴暗逼仄的小巷子，靠在潮湿的墙上，青年闭着眼睛，“也许对那个雌虫很有意义，但这对于我来说只是一场没有意义的闹剧，你拥有超乎寻常的力量，想要拯救那只雌虫有很多方法，完全不必通过我来实现。”
388好像宕机了一秒，但它很快又开始企图继续动之以情：“你刚刚也看见了，这里是虫族，社会制度畸形，雌虫受到雄虫的剥削和压迫，而主角雌虫就是命中注定的伟大领袖，他将带领雌虫推翻雄虫残暴的统治，建立新的政权，而你的任务，就是帮助主角雌虫实现这一伟大目标，你将见证并且亲自参与一场伟大的革命，怎么样，兴不兴奋？激不激动？有没有跃跃欲试的感觉？”
廖锴揉揉眉心：“这么重要而深刻的事情，你不该找个文科生来吗？兄弟，我是个工科生，也没辅修过心理学，无论是社会革命还是什么拯救雌虫，都专业不对口啊，而且你看，”廖锴指着巷子外面天空中穿梭的飞行器，“这里科技水平远高于人类，我的专业知识也基本用不上。”
388找到了新的劝说角度：“工科生你不好奇这里的科技？”
“我现在更担心我的学位论文。”
廖锴沿着小巷往里走，地面坑坑洼洼的，流淌着难闻的污水，巷子的尽头是一个垃圾中转站，周围挨挨挤挤的建立了很多破房子，与另一头光鲜亮丽的现代都市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