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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月光的诗篇二十三 ...

  •   恋爱,本就是在陪伴中摸索平衡点,在新鲜感耗尽后探索爱。
      他们现在正处于寻找平衡点的阶段。
      因为随长安的木讷和纯粹,这个过程异常困难,周如溯发觉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了解随长安。
      而他一向是只知进不知分寸的人,当他自认为在安全区内接近时,随长安不拒绝,却从细节问题中疏远。
      随长安租了自己的公寓,周如溯偶尔出差,怕他寂寞,就给他买了只猫,起了个不要脸的名字——谡谡,然后以同居的请求搬到了他的公寓,顺便帮他交房租。
      因为同居同岗,一整天都呆在一起,周如溯少了很多和朋友胡闹的时间,把精力都放在工作和随长安身上,会经常观察随长安的状态。
      他本心是相信随长安的。但说白了他还是感受不到随长安的“爱”,随长安给予他的是“公平”,他给随长安多少,随长安就还回来多少,抛开Make love不说,他们就是很普通的朋友。
      他想过这也许已经是随长安的极限了。
      所谓新鲜感耗尽就是嫌对方给的不够多,自己也不愿意付出。
      他隐约察觉到这点,于是试着给予随长安更多,时间、精力、耐心、惊喜、笑容……并不需要回报,可随长安总曲解他的意思,用另一种方式来平衡天平。
      时间长了,各种怪异感越发突兀。
      首先出现的就是,随长安拉出了距离感。
      这感觉和提前准备惊喜截然不同。周如溯以为两个人的重合时间太多,随长安想多一些私人时间,隐晦地拒绝他不知分寸接近。
      他担忧起自己的性格和作风,怕随长安是对自己腻味了。

      五月的到来仿佛榴花怦然炸开,嫣然的红将细雨收纳,将最后的凉意驱尽。
      五一给员工放完假,公司就只剩他们二人,从一号一直忙到假期结束。
      周如溯做完最后一点工作,关上电脑,拎着外套和车钥匙出去找随长安,却发现人不在工位上,晃了一圈茶水间和卫生间,没见到人。
      随长安也算员工,拿着最高的薪资,所以比任何人都勤恳努力,每次都是最晚走的,害得周如溯这个最大的老板也得陪他加班。
      随长安说过很多次,不需要他陪着,但他不明白他的心思。
      他拿出手机,看到了刚发来的信息。
      [小随:抱歉。今天提早下班。]
      [小随:有事忙,晚点回。]
      简洁,但挑不出毛病。
      这已经是随长安这段时间第三次扔下他去办自己的事情了。
      人有私事很正常,不正常的是随长安。
      他倒是不怀疑随长安出轨什么的,是怕遇到什么要紧事瞒着他。或者,只是单纯因为不想和他一直呆在一起寻找私人时间。
      这会让他产生自我怀疑。

      内心纠结良久,周如溯仍然不安,选择折返,重新打开电脑查看监控。
      监控显示随长安二十分钟前就走了,上了一辆陌生私家车,而信息是刚刚发来的。他做了充足的准备,提前走的,打算隐瞒这件事。
      随长安坐在后座,前面有个人在开车。
      周如溯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将视频放到最大,截图调了会儿色,这才看清那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周光华。
      他猛地坐下来,往后一靠,怎么也想不明白周光华是怎么联系上随长安的,而随长安为什么要隐瞒,选择和他最讨厌的人往来。
      随长安会重蹈覆辙,任人宰割吗?
      周如溯的直觉告诉他,会。
      他拉上电闸锁好门,开车离开了公司,给随长安打电话。
      意料之外的,电话接通了,对面没有出声。
      “小随?”
      周如溯轻轻喊了一声。
      随长安呼吸不算顺畅,语气平静:“嗯。”
      “你在哪儿?什么时候回来?”
      随长安选择性回答:“十点,左右。”
      “你跟谁在一起?”
      那边沉默了。
      周如溯对于随长安连跟周光华往来都要隐瞒自己感到一丝气愤,随长安明明早就见识过周光华的本性,并非不知道他有多恨周光华。
      同时,随长安的沉默让他这段时间的不安,抑或是不满,被狂风围绕着吹成了一丛。
      他直白地问:“他在旁边?”
      随长安仍然不语。
      “为什么?”
      周如溯的嗓音有些发颤。
      “为什么?”
      “他不是什么好人,你看不出来吗?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不信我?为什么?那你相信他?为什么?为什么?我听了你的苦衷会死吗?还是我比不上他?”
      等了很久,对面才传来那道微弱的声音:“我会,解释。别这样。”
      “解释什么?你和他有什么好说的?”周如溯越说越觉得难受,想到随长安一直在背着他和周光华来往,更难受,那股不服气的劲逼着他不断质问,“你不是喜欢我吗?随长安,为什么不和我说?你又变回以前的随……”
      “周如溯。”随长安忽然温柔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轻声说,“冷静。”
      周如溯喉间一哽,难以置信又失望地喃喃:“为什么不听我说话……”
      随长安的声音变得更细碎:“我会解释。晚点说。”
      说罢,他挂断了电话。
      周如溯把车停在了公寓楼下,看着黑屏的手机,滚烫的泪水涌出眼眶,忙打开车窗让风吹进来,一边做调整呼吸一边压下莫名的委屈。
      他又犯错了。
      他明明发过誓要听随长安的话,却总是因为自私伤随长安的心。
      可随长安就一定是对的吗。
      随长安为他改变了很多,他何尝没有为随长安付出。但好像从来都是他去了解随长安,倾听随长安的心声。随长安只会在身体上给予他平等的爱。
      随长安倾听他的主动,但什么都不做,明明什么都不懂,又什么都不去了解。
      随长安也许以为恋爱就是甜话与潦草的夜。
      那又如何呢。如果他不主动,这段感情就是这副模样。随长安什么都做不到。所以就算随长安在很多年前和他叔叔发生过,现在和周光华发生过,他也只会觉得随长安还是那个随长安。
      如果后者是真的,他会先把周光华剁了。

      周如溯深吸一口气,又试着给随长安打了几个电话,没接通。
      他回想起随长安的话,赌气地想着:你们要聊什么就聊,不用跟我解释,我本来就是没有解释也会巴着你的舔狗,就算你真的和我最痛恨的人联合做了什么,我也还是会追着你汪汪叫,不是吗。
      随长安不知何时起成了他的一部分,掐得越是疼越舍不得松手。
      他抹干眼泪,咬着牙启动车离开公寓。
      说是任性出逃也没错,他想放着随长安不管一次,就这一次。等明天到来,随长安给他一个合理或是不合理的解释,他就会继续和随长安相爱。
      他来到了朋友主场的酒吧,这是他很久之前常来的地方,但从前也只是喝到微醺,和朋友聊天。
      今天,他自我放逐似的灌酒,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

      随长安即将离开咖啡厅时,表盘的短针已指向十一。
      他将文件收入牛皮纸袋中,抬眸看到面前体态变得臃肿的中年男人,以探索的目光打量自己,不免联想到已逝的叔叔,胃中的咖啡一阵酸涩,是反胃的征兆。
      “周如溯有暴力倾向,你最好小心点儿。”
      从第一次见面以来,周光华就一直在对他嚼自己儿子的舌根,语气夸张,毫无证据却格外坚定,不加修饰的愚蠢莫名有些淳朴。
      随长安将椅子轻轻推回原位,严肃地开着玩笑:“我也有。”
      说完转身就走。
      这大概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他现在应该去找周如溯,向他解释自己最近的怪异。
      随长安拦了辆车往公寓赶,拿出手机给周如溯回电话,意料之内也是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了。无人接听。看来周如溯的确生气了。
      回到公寓楼下,周如溯的专属停车位上空空如也,公寓里也没开灯。
      他先给周如意打了个电话,没得到有用信息还被套了话,又陈适安打电话问,那边犹豫了好半天才坦白,周如溯在巷区一家酒吧里。
      周如溯一旦生起气来,比五岁小孩还幼稚,执拗又极端,是一个十足的笨蛋。
      只有在这种时候,随长安能切实体会到周如溯比他小五岁。
      随长安大概能明白是自己的原因,他的确没有给予周如溯足够的安全感,不仅是隐瞒周光华的事,最基本的互相了解他也没做到。事实上,他什么都没做到。
      他先上楼看了眼谡谡,有自动喂食器,谡谡早就吃饱饭趴在自己的小窝里睡着了,乖顺的模样很像刚睡醒时凑过来找人抱的周如溯。
      “……”
      随长安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绷紧嘴角转身离开了公寓,继续往酒吧赶。
      他的内心比预想中冷静。
      因为这次两个人都有错,他会愧疚,会心疼周如溯借酒浇愁,但更多是无奈,觉得周如溯变成了笨蛋,自从知道自己喜欢他之后,一旦发现一丝他好像不爱他的迹象,就无限放大情绪,变得不理智。
      该说周如溯太爱自己还是太爱他呢。

      小胡同深处的酒吧仍然热闹非凡。
      随长安在外面整理好袖口和领口,将不久前嫌热脱下的西装外套穿上,为了不在周如溯朋友们面前失态,让周如溯遭受什么非议。
      其实只要周如溯没喝醉,不当着别人面扑上来亲他,就不会产生什么影响。
      他收紧腰腹,坚定地迈出步伐,走入那扇绮丽的大门。
      人声鼎沸中,他的视线扫过每一个人,寻觅熟悉的身影,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吧台前,对上酒保那对看异类的目光。
      “请问,周如溯,在吗?”
      酒保愣了一下,忙向一边的青年使眼色。
      青年笑容明媚:“大少爷啊,不在呀,你是……”
      “随长安。”
      “哦……哦!哈哈。你就是陈哥说的那个随博士?”青年讪笑道,“溯哥刚走不久,自己步行走的,喏,车钥匙在我这儿呢,你现在往右走两段路应该就能碰上了,不过他不让人跟着,你过去估计也是挨白眼儿。”
      “嗯。谢谢。”
      随长安扫了一眼他们的酒柜,说:“麻烦,给我一瓶水。”
      青年满脸疑惑:“什么水?”
      “矿泉水。”
      “啊?你拿矿泉水干嘛?”
      “喝。”
      眼前两个人面面相觑,都是不解。
      酒保呆呆地拿了瓶矿泉水递过来。
      随长安结账后,又道了句谢,然后转身离开这灯红酒绿的地方,往右小跑了一段路。
      他一边给周如溯打电话一边寻人,看着地图上有可能的胡同,走进一条只有月光赐福的狭窄胡同口,循着铃声找到了瘫在角落里的人。
      红砖乌瓦堆砌的幽静处,周如溯在望月,像只漆黑的乌鸦羡慕花月的皎洁。
      随长安将手机放进口袋,迈开脚步,踩着瓦片走过去,站在他面前。
      “周如溯。”
      周如溯仰望他的眼眸,倏地笑了一声:“小随。”
      “嗯。”
      随长安明显感觉到他喝醉了。
      周如溯的情绪忽然如跳崖般低落,霎时泪如雨下:“小随……”
      这似乎才是正常的周如溯。
      随长安蹲下来,抱住他轻轻说:“嗯。”
      “对不起。”周如溯的声音被哭意夹得只剩一缕稀碎的颤音,“我又做错了。”
      “不。”
      随长安也不知该怎样安慰他,只是否定后轻轻拍了他的后背。
      “我爱你。”
      周如溯哭着说。
      “嗯。”
      随长安本应该就这么应声,但他的内心在低低念叨着“再多回应一点吧”“再多付出一点吧”,于是,他补上了后半句:“我也是。”
      虽然相比直白的三个字,他的回应想随口来的谎言,但好在周如溯能明白。
      周如溯顿了一下,哭得梨花带雨:“谢谢……小随。”
      随长安让他趴在肩头哭了很久,恍惚有种在照顾弟弟的感觉,见肩上的人渐渐没了动静,以为他冷静下来恢复理智了,又喊了一声:“周如溯。”
      周如溯倏地抬起头,水汪汪的眼睛渴求道:“小随,我们回家吧。”
      “好。”
      随长安其实完全猜不透周如溯的想法。
      回公寓的路上,他在想,他是不是太恃宠而骄,完全不了解周如溯,却虚假地说着“我也是”。
      这次也是同样任性,被外人牵着鼻子走,忽略了周如溯的感受。
      回到公寓,周如溯没有像那个电话里用咄咄逼人的口气质问他,像平时一样洗完澡就准备睡觉,似乎妥协了他的隐瞒。
      周如溯今晚喝多了,随长安也不打算在这个容易失控的状态下推心置腹。
      他等周如溯睡着后,拿了以前失声时用来传话的本子,把要坦白的事都写了下来,以免明天说不出这么多话就失声了,或者捡不着重点解释不清。

      月色渐渐沉入密云。
      “咔嗒”一声,随长安合上钢笔帽,将打光的手机关闭,撑着发麻的腿起身,洗了个手,慢慢走回卧室,目光扫过空无一人的床铺,听到卫生间里传来仿佛被扼住喉咙的咳嗽声。
      他脚步一顿,出门接了杯水,再回来时,周如溯安安静静地坐在小沙发里。
      他把水杯放到他面前,顺手将本子放到了茶几上。
      周如溯抬起头,朦胧光线下宛如肃穆的雕塑,却可怜巴巴地喊了一声:“小随。”
      看来酒还没醒。
      随长安任由他抱着住自己,冰凉的手指抚过埋在腰前的脸庞,轻轻捏着耳垂那点软肉。
      这是他从浏览新闻时偶然点进的视频里看来的,因为平时周如溯靠得太近,他没有空间尝试这些东西,也有可能是不好意思。
      在周如溯明确占据被动地位时,他很乐意这么做。
      周如溯醉酒后的确像个人畜无害的小弟弟,喜欢哭鼻子,也喜欢对他撒娇。
      “小随……”
      他埋在他的睡衣前闷声喊。
      随长安隐约注意到这语气的冷静,内心有些疑惑,应了一声。
      “你不用告诉我……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问了。”
      周如溯总是这样卑微。外放的张扬总被感情无奈熄灭。
      随长安并不需要他的妥协,相反,他更愿意看他强势的那面,就算闹小孩子脾气说了错话,冲动下办了错事,他也能包容。
      正如周如溯包容了他的懦弱和冷漠。
      随长安在心底叹了口气,垂眼看着腰前的发旋,说:“没关系。你,想听,我就说。”
      周如溯仰面朝他,忐忑地问:“你不会嫌我烦吗?”
      “不。”
      随长安见他貌似已经清醒了,拉下他的手,打开了茶几上的台灯,柔和的光线令视线清晰,坐到身边,指使道:“先喝水。”
      周如溯二话不说饮尽一杯水,接着压过来抱他,讨要夸奖似的说:“小随……我喝完了。”
      随长安认真地夸了一句:“嗯。很,厉害。”
      “谢谢小随。”
      周如溯说着,想凑过来亲他。
      眼看就要开始没完没了的调情,距离天亮没几个小时,明天还要上班,随长安让他亲了一口后避开了后面的攻势。
      “能看懂吗?”
      他拿起本子翻开,递给周如溯。
      周如溯目光灼灼,接下本子,然后不管不顾地把他堵在沙发角里接吻。
      “……”
      随长安莫名陷入了被动,一面回应他一面想,男人这种生物,果然就喜欢四处占便宜。他也会占便宜,不过是在学术资源上。
      短暂接了个吻,周如溯又趴在他肩上不说话了。
      随长安见他还是醉酒的状态,无奈道:“先睡。明天看。”
      “不要。”
      周如溯警觉地抬起头,炯炯目光落在他脸上,然后低头开始看本子的内容,试着提取重点信息念了出来。
      “江平安,谁?”
      随长安惊讶周如溯醉这么重还能看懂字,虽然还是不记得这个名字。
      他努力让话音听起来连贯:“我先前欠的,那家,放贷公司,老板。”
      “周光华和他有关联?”
      “周光华,早年入股,赚得盆满钵满,二月初,江平安入狱,警察查到他,所以他高价,请我这位,维权成功的受害者,帮忙洗—。”
      “现在,警察正在查,他属于,不知情投资人,还是共犯。”
      “……啊?”
      周如溯震惊得合不拢嘴。
      “那你……”
      “我当然,不答应。”随长安冷静地解释道,“但我想,多套点信息。而且,不止这一件事。”
      周如溯继续看下去,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Kalyan?”
      “嗯。他想,通过我,劝说Kalyan,在他们离婚之后,选择Jones女士。因为你,不会答应,不好说话,所以他想顺势,挑拨离间。”
      周如溯听完,嗤笑道:“Kalyan就算跟着他,也是在周家让老太婆照顾,有他屁事儿,还想扔给那个女人照顾,不知道还以为他是周家的扫把,专门把老太婆眼里不成器的落叶扫出周家大门。”
      随长安见他恢复了平时的攻击性,静静地听他说。
      周如溯看着他,话锋一转:“还有他凭什么觉得你能被策反?就因为觉得我是烂人,所以迟早会把你恶心跑路?”
      随长安莫名觉得这句话挖苦的是自己,不是周光华。
      周如溯继续咬牙切齿道:“他如果找的是我,我绝对会把他揍到地里。”
      随长安从他的语气中听出强烈的愤怒,诚恳地说:“抱歉。我应该,提前告诉你。”
      “不怪小随。”周如溯的表情瞬间变成了悲悯,忙拉住他的手,“对不起,是我太凶了。”
      “抱歉。我,是愚蠢的懦夫,既自私,又自大,意识不到,你的情绪,一直没有主动,了解你。”
      “没关系的,小随,不用勉强,由我来主动就好了。”
      “抱歉。我会,努力。”
      “小随,你别道歉了,就以你最舒适的态度对我吧,你一旦小心翼翼起来,我就好难过。”
      “嗯。抱歉。”
      “小随,别道歉了好不好?”
      “抱歉。一不小心。”
      “小随……”
      周如溯颇有些怨念地喊他。
      随长安的嘴角突破面部肌肉生来的桎梏,微微上扬。
      周如溯看出他的坏心思,惊喜地睁大眼睛,扑上来用力抱住他,在耳边蹭了蹭,笑着说:“小随,你变坏了。我好笨,被你骗得团团转。”
      随长安笑而不语。

      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4章 月光的诗篇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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