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利夏尔

4、4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的暮春时节。
　　在两年不到的时间里，利比亚迅速富庶起来，很少人清楚为什么，只有雅典娜和帕拉斯以及一干精灵官员知道。
　　他们利用奥林匹斯的技术，将地壳下可以做燃料用的液体黑金抽取出来，经过简单提炼，私底下高价倒卖给东方的一个大国，那里也在进行着一场战事，其中一方制造了以当时的情况看异常先进的战车，却缺少燃料。黑金刚好能满足那一方的燃料需求。
　　五月份的时候，雅典娜要回奥林匹斯山述职。
　　“回奥林匹斯，必经之路就是圣域，正好，我要查探一下普罗米修斯的底细。”雅典娜心想。
　　圣域，果然是传说中的世外桃源，圣域分三个部分：地上界的希腊、外部民兵以及士兵居住的表世界，精锐部队以及神明居住的里世界。圣域的表世界看起来虽然小，但里世界很大。风景秀丽，比平沙莽莽天地相连的利比亚来，更是另有一番风情。
　　现任圣域总督普罗米修斯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继承了提坦一族的高挑身材，剑眉星目，斯文白净，但他在武学和科技上颇有建树，所以不能把他当成寻常的白面书生看待。
　　雅典娜和他是“好友”。
　　她带着帕拉斯来拜访他的时候，他正进行一项科研项目，见到两人来了，急忙站起来迎接。
　　“普罗米修斯学长，好久不见。”雅典娜打量着普罗米修斯工作室里的烧杯、试管以及试管中的胚胎笑道。
　　“嗯，好久不见。”
　　两人的手握了一下，随即分开了。
　　“最近您忙于工作，将老朋友都忘了。”雅典娜有意无意地套他的话。
　　“目前我正进行一项科研工作，希望能够得到您的帮助。”普罗米修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用一块柔软的羊皮擦拭着刚刚从眼前摘下来的宝石单照。
　　“什么工作？”雅典娜问，“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帮。”
　　普罗米修斯于是站起来，指给她看罐子里大大小小的胚胎。
　　“利比亚总督阁下，想必您知道，青铜时代的人类，已经日渐衰微了，只怕不到七月份，最后一个青铜时代人类将会因为虚弱而死去。所以……要有新时代的人类来代替他们，我决定将我制造出的人类时代称为黑铁时代。但是，有一个技术难关没有突破……”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就是生物所需要的智慧，我们需要用小宇宙，将认知代码输入进他们的大脑中，但是这对我来说是一个技术难关，小宇宙过多，会损害胚胎的身体，过少，他们又无法达到我的目的。”
　　“所以要我帮忙，是吗？”雅典娜反问道。
　　“是的，为了人类。”
　　普罗米修斯那如同青金石色的眼睛充盈着温暖的光彩。他如同慈父一般，看向试管里的人类胚胎，轻声说：“不久……他们将成为大地的主宰，甚至有超越宙斯的力量……千万不要小看了他们，所以……”
　　“行，这个忙，我帮。”雅典娜却是格外爽快地答应了。
　　实验进行得异常成功。接下来，只剩下培养的时间了。普罗米修斯为了感谢雅典娜的帮助，挽留两人在圣域休息几天，雅典娜以时间紧为借口，只答应住一晚，明天就走。
　　“圣域这个地方，出产褐煤以及贵重金属。”晚饭时候，雅典娜拿着一块黑色的矿石给普罗米修斯看，“这是我在圣域的山上找到的矿石。”
　　“你的意思是？”普罗米修斯疑惑地问，心中却猛地一惊：难道她在建议他开发圣域的矿产？以前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这条筹集起事资金的好办法呢？不过还要查探一下，看看她是否在试探自己。
　　“我没有什么意思。”雅典娜抬起头来，轻轻一笑，“我只是有收藏矿石的爱好，每到一个地方，我都会把那里的特色矿石收藏几块的。”
　　“哦。”普罗米修斯松了一口气：看来雅典娜并不是收集圣域的情报。不过，雅典娜也有提坦的血统，如果能争取到她的支持，或者政治联姻的话，自己在推翻宙斯的事业上无疑又多了一个帮手。还有，在此之前，先要将开发圣域矿产的打算上报宙斯，然后说几句马屁话，慢慢地麻痹他，虽然开发矿产对自己有利，私自开发矿石可是重罪。
　　想到这里，他决定分头游说两个女孩，最好是让其中一个成为自己的妻子，另一个做情人。
　　晚上，雅典娜借口酒醉头晕，回客房去了。帕拉斯一个人在客房外面，此时星光点点，天高云淡，一派晴夏阔朗气象。夜来香正无声地在空气中开放，花园中流水潺潺。
　　她抬头看着透明的星光，普罗米修斯从后面走了过来：“帕拉斯小姐。”
　　“普罗米修斯大人？”帕拉斯转过身，有点不解地看着他。
　　“多好的天气。”普罗米修斯倚着护栏，自言自语地说，“不过，美丽的景色，只有一个人欣赏的话，想必也是很孤独的吧？”
　　“这要看心境。”帕拉斯笑道，“要是内心不满足的话，就是处在多么美丽的环境下，也觉得像地狱呢。”
　　“说的是，听说利比亚总督幕僚也是文武双全的奇女子，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普罗米修斯温柔地笑起来，青金石色的眼睛泛起了柔和的光泽，“像您这样的女孩，一定会有很多优秀的男□□慕您吧？”
　　“我并不关心这个。”帕拉斯耸耸肩说。
　　“如果说，我对您有着相当的好感呢？”普罗米修斯接着笑道。
　　“……您一定是喝多了。”帕拉斯似乎有点不舒服地按着前额，“我也喝多了，先去睡了，等有时间再说吧。”
　　说着，她迅速闪进客房里，轻轻地将门反锁上。
　　雅典娜正笑盈盈地倚在床头，灰色的瞳仁里闪动着异样的光芒。
　　“看来他想和你交个朋友呀，真好。”雅典娜说。
　　“您多虑了，大人。”帕拉斯小心地回答。
　　雅典娜立刻站起来，将蓝眼睛的友人拖到床上去，随后一滚，滚到她身旁，单手揪着友人苍冰色的头发。
　　”我告诉你喔，连我们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雅典娜笑道。
　　“所以您就把所有的牛肉和菠菜都推到我盘子里对吗？”帕拉斯扣住了她的手腕，温柔地劝诫道，“总是挑食可是不好喔，身为军人难道会害怕牛肉和菠菜吗？”
　　“我讨厌那家伙就像讨厌牛肉一样。”雅典娜揽着帕拉斯的脖子说，“明天，一早上路。”
　　她们在天不亮就离开了圣域，却在路上耽搁了些时候，到奥林匹斯山的时候，正好普罗米修斯述职完毕，回去了，雅典娜将帕拉斯留在自己的宫殿里，自己一个人去开会。
　　万神殿里聚集了各地的大小神祇们，主神宙斯坐在中间，正皱着眉头看普罗米修斯递交上来的开发申请，看罢，他将申请往桌子上重重一拍。
　　宙斯外表很漂亮，外表不过二十出头，端正的面庞上有种无形的威严，白金色的头发如同月光泻地，一双蔚蓝色的眼睛里，仿佛凝聚了万千的风云变幻。当他生起气来的时候，这双美丽的眼睛里就不是风云际会，而是恐怖的电闪雷鸣了。
　　“各位，想必普罗米修斯的申请，各位已经早就知道了吧？那么，我们必须裁定一下，关于开发圣域矿产是否合理。”
　　一时间，众神议论纷纷，有说合理的，有说不应该的，同意和不同意的意见大约是五五分成。
　　当宙斯为难的时候，雅典娜觉得时机成熟，便穿着轻便的白色军装走了进来，空手。紫色的及腰长发蓬松地垂在同样是白色的银质头盔下面，虽然外貌还是没有经过刻意地涂脂抹粉地修饰，一身戎装却让她显得英姿焕发，光彩照人。
　　她的意见，毫无疑问会成为使天平失去平衡的最后一根稻草。
　　雅典娜先对宙斯行了个礼，循规蹈矩地说：“亲父大人，很抱歉，我来迟了。”
　　“不要紧。”宙斯将申请拿给她看，然后问道，“关于圣域矿产开发的事，你的意见是什么？”
　　雅典娜装作为难地思考了一会儿，仿佛是很犹豫地，慢条斯理地开口了：“亲父大人，我保持中立，因为我认为……开发矿产一事，能够增加圣域的财政收入。但是也有不好的影响，圣域是奥林匹斯山的重要关口，而矿工却是鱼龙混杂的，再加上，破坏了圣域的地表，也就相当于破坏了亲父大人您的威光和荣誉，事关奥林匹斯山的气数。这是极为重大的事，所以我不敢发表意见。”
　　宙斯听后，面不改色地让她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心中却开始逐渐不信任普罗米修斯了。雅典娜的建议，虽然说是表示中立的，实际上已经倾斜了众神的天平。
　　要绊倒普罗米修斯，让他从彩云上跌进烂泥坑，还要费点功夫。雅典娜这样想着，回到了自己的宫殿，小住了几天，就立刻和帕拉斯一起打道回利比亚。
　　“普罗米修斯这个人有野心，从他制造胚胎的数量上看，他想要的不止是圣域，他的目的，是制造一支强悍的人类军队，以便打倒宙斯，因为他制造的人类，是最凶残的一种，他们盲目的活动，会影响自然的伟大力量。所以，我要暂时站在宙斯那一边。”
　　在回到利比亚的总督府后，某天傍晚，雅典娜在总督府的葡萄架下小酌的时候，对帕拉斯说。
　　“所以……您是不是在他的科研项目里做了手脚？”帕拉斯抱住她的肩膀，柔声问。
　　“答对了。”雅典娜放下玩着对方头发的手，微笑着从对方的臂弯里抬起头来，从石桌上拿起一杯红葡萄酒，喝了一口后递给她，“我没有给那些人类胚胎如何使用火焰的代码，所以，他们永远也学不会用火，连如何用火的记忆都保留不下来。要想得到不灭的火种，除非普罗米修斯那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去主管火焰的神明那里偷，要是他不去的话，他的志向也没有办法实现。”
　　“那可是重罪。”帕拉斯一口气将杯子中宝石色泽的红酒喝下去，白净的脸颊上顿时泛起了微微的红晕。初夏的夜晚是醉人的，空气中充满了碧绿色的葡萄叶，新鲜葡萄，以及葡萄酒的氤氲香气，她感觉自己有些头晕了。
　　“嗯，不能再喝了。”雅典娜站起来，将帕拉斯也拉了起来，“我们回去。”
　　要是故事进行到这里就平顺地进入下一章还有什么看头？中国有一句伟大的俗话说的是酒后乱性，这一点，不管是什么种族，多么能喝，除了天生对酒精免疫的僵尸巫妖吸血鬼外，几乎是套一个一个准。
　　回到卧室，雅典娜把友人扔到柔软的床上，自己也躺了上去，由于天气炎热的缘故，两人都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布衫。
　　“把衣服脱了吧，天热。”雅典娜解下自己的衣服，然后也将对方的衣服脱了下来，让她白净的身子立即呈现在自己眼前。由于常年的征战生活，两人的身材都不若人类女子一般的细瘦，反倒是柔韧而且结实。
　　她不知道她碰到了哪里，让苍冰色头发的友人身体不由得颤抖起来。也许是因为感觉这种反应很有趣吧？她开始大胆地探索对方的身体。
　　“别乱摸。”帕拉斯虽然有些酒醉头晕，但不至于到神志不清的地步，她开始推拒着她。
　　“就一下，就一下。”雅典娜笑道。
　　由于需要在陆地生活的缘故，身为人鱼族仙女的帕拉斯已经把身上能够证明自己是人鱼族的标志丢掉了，看上去完全像个人类或者精灵，只有小腹下才隐约有一点鳞片的冰蓝色痕迹，看上去很像纹身。
　　“帕拉斯，你和我不一样。”雅典娜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意兴阑珊地垂下头去。
　　“怎么了？”她抬起头问。
　　不过，当她看到紫发少女的身体时，一切都明白了，于是她将她搂过去劝慰道：“可是这不影响你成为总督啊，雅典娜大人。”
　　“唉……也是……”
　　于是，帕拉斯重新躺平了身体。
　　“可以这样吗？”她开始吻她。
　　“可以。”
　　“可以这样吗？”
　　“……可以。”
　　“那可以这样吗？”紫发少女心底产生了一个恶作剧的念头，于是她拿过放在床头的黄金匕首，将装饰着宝石的刀柄送到友人的身体里面。
　　“……不可以……好痛……”
　　帕拉斯短暂地喊了一声痛，反手紧紧抓住床单，手背上的筋络都浮现了出来。
　　“你怎么出血了？”雅典娜急忙问。
　　“你……你……”帕拉斯气得说不出话来----她从来没有在这种地方出过血，她的族人属于卵生种族。却又不敢和她动手，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好抓起雅典娜的一只手咬了两下表示泄恨。
　　“我玩过火了吧？”雅典娜将刀柄从她身体里面取了出来，帮她止了血，看着黄金刀柄上残留的鲜血，歉疚地说，“算了。”
　　“唉，等等……”帕拉斯喘了两口气，说，“没关系，我们可以继续。不要用那个，用手……”
　　第二天，当两人起床的时候，西佛尔和阿蒙看着路都有点走不稳的帕拉斯一脸坏笑。
　　“笑啥？”雅典娜冷笑着问他们。
　　“没笑，我们没笑。”阿蒙急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