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上河图》青山枝

58、心眼

　　“你认得我？”宋嫣挑了挑眉。

　　赵鹿鸣认得魏蔑倒也罢了，怎么连她也知道？

　　她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深闺小娘子么？

　　赵鹿鸣轻笑一声，说：“宋小娘子插手了钱塘一事和贺家的事情，我当然认得你。”

　　宋嫣无语。

　　不就一些小事么，按照赵鹿鸣的说法，她怎么感觉很多人都知道她了？

　　“好久没有回汴京了，很多人，很多地方，我都已经陌生了，”赵鹿鸣说着，开始感慨，神似回忆，“真想早点见见我的那些老朋友啊。”

　　她指的应该是赵守清和赵守拙等人。

　　宋嫣说：“那就去看看呗。”

　　“嗯，该去看看了。”赵鹿鸣点头。

　　“王后，这两人……”温迪罕尔穆见赵鹿鸣迟迟不提如何处理宋嫣和魏蔑的事，不由提醒道。

　　“走吧，去驿站。”赵鹿鸣放下帘子。

　　“王后？”

　　“宋小娘子，魏衙内，再会，”赵鹿鸣最后说，“我记住你们了。”

　　不是记住他俩的名字，而是记仇了。

　　宋嫣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

　　啧，这四长公主，心眼儿真小。

　　温迪罕尔穆得不到赵鹿鸣的回应，只能忍气，驾车离去。

　　赵鹿鸣远去后，宋嫣和魏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魏蔑收好剑，牵过宋嫣的手：“回去吧。”

　　宋嫣反手握住他：“你有想好如何应对赵鹿鸣吗？”

　　赵鹿鸣居然提前到汴京了。

　　宋嫣总有不好的预感。

　　她的直觉向来很准。

　　“我给小鱼将军去信了。”魏蔑说。

　　宋嫣的脚步顿了顿：“鱼维周？”

　　虽然鱼维周已经不是将军了，但是很多人还是习惯称呼他为“小鱼将军”。

　　“你给他写信干什么？”宋嫣想了想，了然，“你觉得金人会有异动？”

　　《清明上河图》描绘的是北宋汴京城的画面，而且，从时间上看，准确来说，是宋徽宗时期——北宋将亡的时期。

　　如今，绝大多数的人都知道赵鹿鸣是回来报仇的，但无人知晓她到底要干什么。

　　大宋能做的，只有戒备和警惕。

　　将魏蔑给鱼维周去信与《清明上河图》的背景信息联系起来，宋嫣才有了那个猜测。

　　魏蔑笑了笑：“果然，你最懂我。”

　　“你是怎么想到这一点的？”宋嫣是画外人，知道更多信息，这才能快速得出结论，可魏蔑是怎么想的？

　　“还记得我们在虹桥看到的画面吗？”魏蔑说，“那个时候，我就发现有不少别国的探子隐藏在大宋各处。”

　　宋嫣记得，那时候，魏蔑观察人，她看着景，到最后，还要互相观察互相试探。

　　当然，现在不会了。

　　现在，他们互相信任。

　　“我记得。”

　　“嗯，除此之外，我和小鱼将军一直有联系，他跟我说了北方的异样。”魏蔑道，“近日，金兵有异动。”

　　“那你为什么会跟鱼维周有联系？”

　　“因为长公主。”

　　宋嫣明白了：“赵守清重视武将，是因为她知道赵鹿鸣的真实目的，所以一直有防备？”

　　先帝宠爱六女儿赵守清，逼得四女儿赵鹿鸣远嫁异国和亲，受尽苦楚。赵鹿鸣恨皇室，连带着恨大宋，想报仇，想灭国，很正常。

　　“是的。”

　　“那就麻烦了。”宋嫣说，“前段时间死了五个将军。”

　　按照贺楚的说法，陈刘等人的死与赵鹿鸣有关——赵鹿鸣暗中辅助陈刘等人，要么把他们为己所用，要么在关键时刻说出他们通敌的真相，让他们落得更惨的地步。

　　看来，赵鹿鸣的手伸得很长啊。

　　“小鱼将军知道北方有异动，他会小心的。”魏蔑说。

　　宋嫣和鱼维周聊过，她倒是不怀疑鱼维周的能力和对大宋的忠心，但……北方的军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还真不好说。

　　而且，如今的鱼维周只是个小兵小卒，他的建议，有多少人会听？

　　这一点，魏蔑不是不知道，他那么说，只是在安慰宋嫣。

　　事实上，宋嫣并不担心——她对宋朝没有多大的归属感，这个地方让她留恋的，只有魏蔑等人而已。

　　“雪下大了，我送你回去吧。”

　　“嗯。”

　　……
　　……

　　刚到宋府，龙晨来了。

　　“衙内，不好了。”龙晨说，“宫里传来消息，官家指定让你参加和金人的蹴鞠赛。”

　　闻言，宋嫣和魏蔑对视一眼。

　　不是官家指定，而是赵鹿鸣指定的吧。

　　那个人，真会记仇。

　　而且，赵鹿鸣指定让魏蔑参加蹴鞠赛，指不定会在比赛上做手脚。

　　关键是，蹴鞠赛事关两国友谊——虽说是表面上的，魏蔑无法拒绝。

　　“赵鹿鸣的动作还挺快。”宋嫣不爽了。

　　“没事，”魏蔑安慰她，“我会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