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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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雷在前面，有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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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切拉着纱织的手人群中穿梭，卫善他们已经足够高，也不好意思像个孩子一样跟他们一样挤到前排。
"这里！"佐切伸出手跟他们打招呼。
看到前排的佐切伸着手向他们确认位置，他们也就放下心来。
街道挂满五颜六色的绣球，游行队伍两侧举着红色的长藩，急促的太鼓声响起，巨大的花车缓缓出现在视野中，花车的造型如同缩小的房屋，屋脊用金漆涂抹，飞椽高高翘起，如白鹭振翅。柱子上以彩绘装饰，花车上挂着灯笼和纱幔。
在周围人群振聋发聩的喊声中，身着统一服装的青年拖着沉重的花车缓慢前行。
随着又一声太鼓声响起，纱幔被缓缓拉开，花车上的舞者身穿广袖和服，黑色的和服上铺满盛开的紫藤花，金色的腰带上也绣着紫藤花。舞者头戴黑漆斗笠，肩上扛着瀑布一般的紫色藤花。
对方年纪并不大，以□□敷面，用黑色的粉黛勾勒出修长的眉型，就算是稚嫩的面容也难掩其美貌。
“纱织，你看她长得真漂亮。”佐切很兴奋，她的目光自始至终落在豪华的花车上。
“我没看出来。”纱织看了一眼那张脸又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袖子上，她不知道佐切是怎么看出来那张刷的比死人还白的脸漂亮。
“他不是女孩。”仙汰把眼镜拿下来仔细擦拭，他比卫善他们矮，在后排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体型又比佐切胖很多，在人群中挤出来并不像佐切一样容易，他好不容易才来到最前面，绑好的头发已经被挤得乱糟糟的。
他终于擦好眼镜，重新带上，再次确认花车上表演者的身份："歌舞伎演员都是男性，表演女性的演员被称为女形。"
歌舞伎并不算什么偏冷门的知识，佐切只不过是年纪小从没接触过，所以才会有误解。虽然歌舞伎是由女性创立，但是幕府在1629年禁止女性出演歌舞伎，这之后歌舞伎都是由男性演出。 [注1]
花车上藤花姑娘把藤花举过头顶，向人群展示紫藤花的美，他的眼神也是纯真无暇，如天空一般澄澈，少女的娇憨和天真被他表现得淋漓尽致。
纱织低下头捏着袖子，里面有东西想要爬出来，她把袖子提起来，那小东西又滚了回去。
期圣也在前排，毕竟他只比佐切高一点点。他对藤娘这场表演不感兴趣，一早就看到纱织在玩自己的袖子：“你袖子里是什么东西？”
纱织抬头看了他一眼，把袖子里的东西再次赶回去。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见到纱织不愿意回答，他臭着一张脸看向花车，眼神偷偷瞥向纱织的袖子，趁纱织低头看自己袖子的时候，他快速低头去看。
一只灰色的老鼠睁着黑溜溜的眼睛和他对视，一声尖叫还没来得及叫出，就已经被纱织捂住了嘴。
期圣把纱织的手掰下来：“你为什么要带着这种东西？”
“我和付知哥在实验室被抓出来，还没来得及放回去。”纱织环顾四周，付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偷跑回去了。
“你不怕老鼠？"
“老鼠是用来做实验的，都培育了二十多代，已经很温顺了。虽然性状不怎么稳定，但是用来做实验是没太大问题的。”
“就算你说这些奇怪的话，也不能改变它是只老鼠的事实。”期圣意识到她刚才捂住自己嘴的那只手摸过老鼠，低头干呕了几声，“你说你培育了二十多代......”
“比你来的时间还长。”纱织点头，认真回答。
期圣转身想回去：“我要跟殊现说，再怎么说你都不能在家里养老鼠。”
“它会表演杂技。”纱织说。
期圣又退回来。
纱织把老鼠放在地上，从衣服上揪下来一颗绒球，她轻轻把球抛出去，老鼠跟着球一起跑，在球停下后把球捡了回来。
一开始纱织并没有想过训练它，养老鼠也不过是用来试药，只是这只老鼠太过聪明，纱织空闲的时候教了它点东西，谁知道它全都学会了。
这样一来纱织也舍不得用它来试药，取了个森兰丸的名字，平时单独养着。
"它真的是老鼠？"期圣提出质疑，在他的印象里老鼠都是生活在黑暗中的生物，这种卑劣的生物生来就会偷盗，只会给人类添麻烦。
"从生物学上来说，只要给老鼠正反馈，基本上都可以做到表演节目。"纱织把老鼠塞回袖子里。
"你说什么？"
"给它奖励，让它知道这样做会有吃的。"纱织想了一下，"突然想起来，貌似可以用在训练上，不是有很多新人不是觉得训练太辛苦所以逃走了吗？"
纱织笑容灿烂："只要建立正反馈就可以了。"
期圣没听懂她的意思，却还是感到一阵恶寒："不要笑的那么恶心。"
仙汰还在给佐切解说："现在表演的是《藤娘》，演出一位失恋的藤花姑娘的形象。不得不说，他年纪虽然小，但他演的很好。一般年纪小的表演者都只能演出来藤娘的天真浪漫，可是他的委屈和不甘都能让人共情了。"
佐切欲言又止，她不觉得那个委屈和不甘是演出来的，那种负面情绪都快要凝聚成实体了。
藤花姑娘已经换了一身衣服，黑漆斗笠被她拿在手中，他咬着红色的斗笠带子，眼神哀怨。
佐切顺着藤花姑娘的目光向后看去，纱织和期圣蹲在地上，他们正在和一只灰色的老鼠玩游戏。
这要是她，她可能也哭了，自己那么认真表演，还不如一只老鼠吸引力大。
落日的余晖落在街道上散落的彩纸上，花车巡游已经结束很久，声势浩大的神田祭落幕。
纱织把累瘫的森兰丸放在膝盖上，给它喂了水。
原本纱织想快点回去，哪成想森兰丸第一次给别人表演，兴致高昂，非得再表演几次，然后就在周围人群的喝彩中迷失了自我。
木屐滴滴答答的声音渐近，休息好的森兰丸迅速钻回袖子里。
身穿和服的少女踩着木屐来到纱织面前，对方拖着沉重的红色和服，一路跑过来气还没喘匀。望向纱织的时候，眼波流转眉目含情，她大声问："你！"
"老鼠不卖，非卖品。"纱织回答，这是今天回答的第几次了，她已经记不清了。她也没想到森兰丸这么受欢迎，毕竟一直大家都对老鼠没什么好印象。
"我没问你老鼠的事！"
"不是老鼠？那应该没什么了。你认错人了吧，我不认识你。"纱织记忆里并没有她的身影。
对方的神色愠怒，哪怕是脸上刷着厚厚的□□也看得出来面色潮红，那双眼睛里的怒意还没来得急发泄出来，嘴唇就抿成一条线，哭着跑走了。
只给纱织留下一个奔向黑暗中的背影。
"你认识她吗？"纱织问期圣。
"你朋友？"期圣似乎也没见过她。
佐切扶额："是花车上表演藤女的女形。"
也只有她跟仙汰认真看了表演，最后的表演中藤女脱掉了衣服的上衣部分，露出来红色的和服，怀抱紫藤花望向远方，在人群的欢呼声中表演彻底落幕。
自始至终他的眼神都是那么的不甘和哀怨，也许多年后他正式登台的那天也不会忘记自己屈辱的历史，面对高雅的歌舞伎表演时，竟然会有人选择去看一只会捡球的老鼠。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