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首席催收师》阿土星

15、小小催收师

　　“小天，你给我出来！”
　　杨孟西回到自家时已经十点，但她来不及打扫卫生，直接将还在向她奔来的小天叫唤出来。

　　“叽叽！”。
　　——小爷来喽！

　　房间内一团小彩云围着杨孟西转了几圈后，变成了只胖墩墩的小彩鸟，站在她肩膀上叽叽喳喳叫了几声。

　　“你怎么现在才出来？我差点被那风阿鬼掐死了！你这个系统是怎么当的啊小胖鸟！”，杨孟西将在空中摇摇晃晃的小彩鸟捉了过来，虎口掐住它脖颈，单手提起来疯狂前后摇晃。

　　“叽叽叽！”。
　　——救命！

　　“说人话，我身上为什么会突然散发出暖乎乎的黄光？那个风阿鬼又是怎么回事？还有杨家村最近死的人肯定不太正常，你知道吗？”，杨孟西揪住它两条五颜六色的翅膀，皱着眉盯着它瞪得圆鼓鼓的眼睛，一句接一句的问。

　　“能否先将我放开？我跟你解释解释。”，彩色小胖鸟抬着尖嘴，瞪着杨孟西又叽叽叫了几声，开始说人话。

　　杨孟西听着它的声音却直发怵，它说人话时的声音仿佛像初学小提琴，一顿狂拉却按错了弦，像是在拉琴又像是在锯木板，听得她直起鸡皮疙瘩、牙齿痒痒想一口咬住它。

　　于是她伸手捏住一开一合的纯黑尖嘴，要求，“能换种音色吗？我听着害怕。”

　　“叽叽叽！”
　　——要求真多！

　　“好的，让您开心是我们随身系统的宗旨！”，胖墩墩的彩色小胖鸟再开口时，变成了冬月里坐在火炉边帮你装暖手袋的温柔低沉男声。

　　杨孟西压了压不自觉翘起的嘴角，手指握拳挡在嘴唇前轻咳一声：“这个……还不错，就这个吧！”

　　彩色小胖鸟：“……。”
　　“风阿鬼是趁看守地府地牢一时疏忽，偷偷逃出来的厉鬼，前几天在别的地方也抓住几个人一起玩游戏，但都被他咬死了，幸好这次你在。”

　　“最近总有厉鬼从地府地牢里逃出来，藏在阳间各处的厉鬼也都纷纷出来作恶多端，不过亲爱的小西，不用太过害怕，你有一层自带的防身符——正气之身，就是从你身上散出来的金黄色光团。”

　　杨孟西不理解，为什么单单就她有，她向着又开始转圈圈的小胖鸟问道：“为什么我会有？”

　　彩色小胖鸟晃晃脑袋，朝杨孟西摊开翅膀，“亲爱的小西，因为您祖上十八代都是为了守住正气而穷了一辈子呢。”

　　“这也是地府天地银行看中您的重要原因。”

　　一般人家哪会有宁愿穷十八代，也要守住自己中心的正气的祖上。

　　杨孟西靠在竹椅上，看着天花板叹了口气，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开心她有一层可以防鬼的正气之身，还该难过她的十八代祖上，每一代都穷了一辈子。

　　她太爷爷就是穷的拿不出看病钱才匆匆去世，爷爷愧疚了一辈子。

　　“亲爱的小西，据我感觉你家祖坟下的那块地下有点古怪，有你们家祖上的正气压着，这几百年你们村才没出什么大事，千万不能迁祖坟，迁了可就遭了。”

　　话说到这，彩色小胖鸟没了跟杨孟西嘻嘻哈哈的打闹语气，圆鼓鼓的眼睛里都是严肃。

　　杨孟西认真点点头，如果不信这些还好说，现在她自己也陷入了玄学中，迁祖坟这样的事连想法都不应该有。

　　她继续问：“那杨家村和附近死的那几个人又是怎么回事？不会跟我家那块地有关吧？”

　　彩色小胖鸟：“亲爱的小西，我是地府给您的随身系统，暂时还不能查到跟您无关阳间死去的人的原因呢！”

　　“天地之间的人事契机极为复杂，纵是地府也不能全部涵盖与知晓哦，只有您亲自去探索才能知道内里的原因呢。”

　　小胖鸟顿了顿，扑腾扑腾翅膀飞到杨孟西肩上，倾斜着脑袋凑到她耳边，低低说了一句。

　　“小西，你们村附近肯定不寻常。”

　　杨孟西无奈地戳戳它翅膀。

　　是很大的不寻常，那些人连死状都是一个样到底是什么原因？为什么从不赌博的堂哥突然欠了杨路林的钱，还非要现在卖地，还是卖给以前跟爷爷结果仇的风水师。

　　“小天，叫我爷爷今晚托梦给我，我问他点事，尽快哈。”

　　杨孟西托着一身疲惫，将堂嫂给她准备好的床单和被套拿出来铺上，洗漱完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堂哥、祖坟下的那块地、杨路林、爷爷、杨鸿运这些想抓住又抓不着的线索，交缠环绕在她脑海里。

　　她眼皮越来越重，脑海里的几个名字也越来越模糊，直到什么都想不起来，意识进入一片黑暗，等能听到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时，眼皮忽然刺痛，再次醒了过来。

　　“乖囡，又想爷爷了？”。

　　杨爷爷精气十足地坐在杨孟西房间里的竹椅上，悠闲惬意般摇着扇蒲，眼里看着她有说不尽的疼爱。

　　杨孟西看着几天没见的杨爷爷愣了好一会儿，才眨眨眼蹦出一句：“爷爷，您孙子想迁您家祖坟，卖祖坟下的那块地。”

　　杨爷爷猛地站起来，扇蒲在他腿上重重拍了一下，黑白相间的胡子都翘了起来，皱着眉愤怒说道：“是不是你堂哥？他怎么想着把那块地卖出去？看我不在了就硬气了，祖坟下的地都敢卖！这个不肖子孙！”

　　“爷爷，还没卖呢，您放心，我不会让堂哥迁祖坟卖地的，不过您认识杨鸿运吗？”，杨孟西连忙安抚他，怕给他气坏了。

　　结果她刚说完，杨爷爷就更加生气了，扇蒲都摔到地上，吼道：“是不是那个不肖子孙想把地卖个杨鸿运那个老东西？我现在就去教训他！”

　　杨爷爷提起袖子就往外走，走到一半结果发现自己已经是鬼魂了不再是可以随便教训孙子的人。他站在原地沉默几秒，现在不能直接教训杨英瑞，还得回地府排队拖个梦才行。

　　于是他又回到竹椅上坐好，理了理情绪，捡起扇蒲扇了扇风，乐呵呵地看着杨孟西继续说道：“千万不能卖给他。”

　　杨孟西偷偷笑了笑，好久都没看到这样鲜活的爷爷了，一个在冲动与理智间来回奔波的小老头。

　　“为什么？是祖坟下的地不能卖，还是不能卖给杨鸿运，我记得您跟他有不少恩怨。”

　　杨爷爷叹息一声，布满褶皱的双眼里尽是对过往的怀念与感慨，“祖坟不能迁，地也不能卖，更不能将地卖给杨鸿运。年轻时，因有人找我看地，我不接的单子别人才去找他，他觉得我是故意找人羞辱他，就这样跟我结了仇，他也知道咱家祖坟下的那块地其实是块好地。”

　　“那块地自从我出生起就经常被你太爷爷带过去祭祖烧纸，你太爷爷说是祖上传下来的家训，是保咱们家后代平安的根源，用穷和自身廉洁换来的平安。可到我这里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你伯伯、你爸妈和你哥哥却都年纪轻轻就逝世，我穷了一辈子从没干过亏心事，却也想不出的原由，这样的坚持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杨孟西看着爷爷脸上的难过，心里不好受，爷爷这一生早年丧父晚年丧子丧孙，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说能轻声说，“爷爷，要是没咱家祖上传下来的正气之身，我今天回来大概就没了，要是堂哥过几天买完地可能也要没命。”

　　杨爷爷倏地抬起头上下打量杨孟西，“乖囡，你跟你堂哥还有丽珠和龙凤胎她们都没事吧？”

　　“我们没事爷爷，我就是来问问您杨鸿运的事而已。”，杨孟西摇摇手说道。

　　“他那个人，你别跟他走太近，他邪门的很，他年轻时就钻研一些邪术，我估摸着他怕是养过邪物。”

　　“咚———”，窗外突然打起惊人的雷声，闪电犹如电锯般将乌黑的天空从中锯开，泄露出刺眼的白光。

　　窗外瞬间下起暴雨。

　　“邪物？”，杨孟西瞳孔地震，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们这俗称——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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