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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咫尺深渊 ...

  •   可是,津岐自己说他是神仙啊,神仙怎么可能会被怨灵上身呢?

      玉卮深恨自己此时还被绑着、不能动弹,否则她一定要上前看个究竟,至少想个法子,让津岐不要在这里犯下大错。

      她努力转了转身子,发现了此时躲在角落发抖、手里握着剑的徐琬响。

      “舅舅!”她早就猜到他们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否则也不可能给自己换回女装,“帮帮我舅舅!”

      而那徐琬响只是颤抖着转脸看了看她,完全不为所动。

      “响……响儿……”徐有禄也终于开口,被津岐扼住喉咙的他说每一个字都很困难,“你……你难道……要看着……看着舅舅死吗……”

      这话出口,却见徐琬响眼睛亮了一下,似乎下定了决心一样。

      玉卮赶紧朝徐琬响的方向挪了挪,想让他尽快帮她把身上的绳索解了。可没想到,徐琬响似乎眼里完全没有她,只见他哆嗦着站了起来,然后三步并作两步,握着剑直直地冲向了徐有禄和金吒。

      在半路上,玉卮就已经猜到了徐琬响的下一步动作,可惜她那句“舅舅不要”还没说完,徐琬响就已经用那把利剑,插穿了徐有禄的心脏。

      玉卮被眼前的场景骇得说不出话来,可她必须清醒。那把剑那么长,徐有禄身后的津岐会不会也被剑所伤?

      徐有禄到死都没想到,自己最后会死在他最为疼爱、也是利用最多的外甥徐琬响手上,他眼球突出,目眦尽裂,嘴巴大张,嘴角还有干涸的血迹。

      最后,津岐脱力,徐有禄的尸体缓缓倒在了地上。

      “阿爹,阿娘,二娘,我……我为你们报仇了……”徐琬响满脸泪水,话语中全是颤抖,口齿不清,“以后……以后我就不再是……不再是你们眼里那个懦弱无能的……懦弱无能的儿子了……”

      可是事情远远没有结束,津岐眼里的金蓝色光亮和浑身萦绕着的黑紫色气息并没有减退,反而因为徐有禄死了,而更加明显。

      后院里早就空无一人,徐琬响只顾着哭,根本没空管津岐。

      很快,他也没法管了,因为津岐迅速从他身边飘到玉卮身前,连玉卮身上的绳子都没解,直接将她打横抱起,飞出了徐府。

      (98)半是强迫

      没飞多久,津岐就在一个看起来无人的小院落里停驻。

      他把玉卮抱进一个房间,放在了里面的床榻上。

      关上房间门后,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微妙起来。

      明明是从小开始,认识了十几年的人,此刻津岐在玉卮的眼前却是那样陌生。换做平日里的他,即便是她此刻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只要她不愿意,说了半个“不”字,他也一定会为她盖上被子,默默闭上眼离开。

      可是现在的他会如何,玉卮根本无从推测。但倘若他此刻确实对她做出什么不轨之事,她却也只能把过错推到那个上身的怨灵身上。

      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了?

      所以说,无论她怎么逃避,怎么想方设法地躲开那些关于“甘露太子”“魔”“妖”等等,和现实的她毫无关联的事情,命运依旧会安排,安排他做出伤害她的事情,然后一步步把她拖入深渊,是吗?

      想到这里,玉卮忍不住掉下泪来。晶莹滚烫的泪珠从她小小的脸上划过,可还没落到枕头上,他的拇指就已经把它接住。

      他看着她,眼中那金蓝色的光焰闪烁,像是熄灭后又重新燃烧的熊熊烈火。他俯下身亲吻她眼泪划过的地方,然后侧了侧身子,张嘴就含住玉卮微张的嘴唇。

      他的口中灼湿,他的亲吻火热,他根本就不给她喘息的机会。玉卮甚至觉得他也落了泪,可是他双手捧着她的脸,明明白白地控住了她所有的动弹。

      他在她口中攻城略地,她觉得自己甚至可以就地死去。

      片刻时间,玉卮已经泪流满面。

      “哭什么?你就这么讨厌我吗?”他双手为她拭去泪水,“黄儿,过了这么多年,我以为你已经原谅我、接受我了,可是为什么你还是这样?”

      他眸子里氤氲了水汽,笼罩在金蓝色光焰那跳动的欲望里。

      “津岐……我好痛,你能不能先放了我?”玉卮尝试着求他。

      他一抬手,她身上绑着的绳索便已经松了。她赶紧蜷起双腿,抱着膝盖,微微朝后面靠了靠,离他远点。

      但她没有得逞,只后退了一步就被他拉住手腕,此时他的力气极大,她纤细的手腕被他握得生疼。

      “求我放开你,就是为了逃,是吗?”此时津岐的每一句话都和平日里的语气大不一样,玉卮不知道是他本性就是如此,还是他体内的那个怨灵能完全将他的意志覆盖。

      她被他扯了回来,撞在他的怀里。他伸手搂住她的纤细的腰肢,然后埋首在她颈间,吸取她身上淡淡的香粉气息。

      玉卮早就看到他腰间还插着她的那把匕首,虽然机会渺茫,但是她得想办法夺过来。
      不试试怎么行?

      她突然想起了他们共眠一室那晚,他对她说的关于长大、关于成亲的事情,虽然可能这么说的结果可能她也承受不起,但眼前的危机要紧,她不得不妥协。

      “津岐……津岐你醒醒,你那天不是说,要找我阿娘提亲吗?”他还埋在她肩窝,玉卮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耳朵,“我先答应你,我答应嫁给你,你能不能放开我?”

      她感到他的身体明显僵了僵,抱着她的臂弯也松了一点。

      “黄儿,你真的愿意嫁给我吗?”他还沉浸在那句话的喜悦里。

      趁着这个空档,玉卮的右手悄悄绕到他身前,准备从下面把卡住的匕首拉出。

      可是动作太大,他稍一发现,她有点慌乱,那匕首却把她手掌划了好长一道口子。

      “嘶……”她鲜血直流,忍不住把右手翻到眼前细看。

      “黄儿你受伤了?”一直抱着她的津岐也赶紧松开她,捧着她流血的手掌,眼里满是心疼。

      但这一看不要紧,玉卮突然发现,刚刚他身旁还萦绕着的黑紫气息似乎散了,他眼里那金蓝色的光焰,也正在慢慢淡化。

      还没等玉卮从手掌的疼痛中缓过劲来,面前的津岐却已经力不能支,晕厥倒地。

      (99)旧情

      待玉卮把昏睡的津岐安顿好,她这才想起到这个院落里看看,能不能找到止血的药剂。

      非请自入实在不好,但是徐府遭了大变,他们二人是始作俑者,也确实需要一个地方好好躲一躲。

      何况,津岐也需要好好休息,按照她上次经历的恶灵退散后的经验,他起码要昏睡好几天。
      正当玉卮推开房门,却刚好看到院子的大门开了,进来了一个着圆领长衫的男子。

      不是别人,正是徐娘子的师弟,陈凌月。

      “陈……陈叔叔?”她一下有点慌,但又觉得既然是熟人,总比她碰到的院子主人是个陌生人要好吧。

      “徐煌?你怎么在这?”陈凌月却似乎并没有过多的惊愕,好像早早就知道,那日在坟前的她和津岐二人,分明调换了身份。

      玉卮已经被徐府的丫鬟们换做了女儿家的装扮,她也知道自己和阿娘有五六分的相似,陈凌月是最熟悉阿娘的人之一,识破她的身份,本就是平常。

      “说来话长,”玉卮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和津岐遇到了一点麻烦,怕是要在这里叨扰陈叔叔几日了,不知道陈叔叔可否行个方便……”

      “想来,是跟徐府上徐有禄暴毙的事情有关?”陈凌月一语中的。

      玉卮想了想,还是决定如实回答:“是,看来,舅公他的事闹得很大。陈叔叔可听到什么风声了?”

      陈凌月摇了摇头,“只知道徐员外暴毙了,具体死因为何却是不知。徐煌你知道?”

      既然对外没有舅舅徐琬响杀人的消息,她是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的。正想着要如何圆谎,却晃眼看到院子的墙头上,白蹄乌正立在那里,定定地看着他们。

      “白蹄乌?你终于舍得来见我们了?”玉卮笑了笑,却反应过来陈凌月还在看着,便道:“这是阿娘和我养的猫,跟了我们许多年,打小就很通人性。知道我要来这么远的地方探亲,特意跟过来的。”

      这话却激起了陈凌月的兴趣,他多停了一下,继而笑了笑说道:“天下还有这样通人性的猫?我记得我和师姐从前在一块读书的时候,徐家的院子里也有几只这样的狸猫,不过它们都是顽皮又不爱理人的,不像你的这只,竟然能山长水远跟了你过来。”

      “师姐?”玉卮又想起当日舅舅的那番解释,还是忍不住问道:“阿娘她教了好多个学生,我们之间却从来不以师兄、师姐等相称,‘师姐’这个词对陈叔叔来说,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深意?”

      这话有些唐突,但既然已经准备问到底,玉卮便觉得含蓄绕弯没什么太多的意义。陈凌月没有立刻回答,眼神从白蹄乌的身上转到了她的脸上,却也没有过多停留。

      “因为我父亲当年教的学生,只有我们两个人。”他垂了垂眼帘,找了院子里摆放的石凳坐下,“我们学着话本里以‘师姐’和‘师弟’相称,有好多年。我以为到我们成亲之后,我还是会这么叫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咫尺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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