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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懂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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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承玉软瘫在谭既怀胸膛上喘气,被他心窝蒸发出来的热气熏得脸烫。她的手常年冰凉,抚过他紧实的肌肉,甚至能感受到血管的搏动。
她咬唇怯笑,摸到茂密的体毛故意停了一下,像误闯进主人房间的小猫,被发现后“蹭”地往门外缩。
但露出一双发蓝的眼睛,扒在墙角看主人的反应。
谭既怀枕着手臂低头看她,漆黑的瞳孔里还有涌动的情欲。
一颗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方承玉乌黑头发铺散谭既怀整个腰部,樱唇微张,毫不回避地与他对视。
他拿她住手,分开,喉结快速滑动几下,方承玉被迫跟着他的节奏,手腕被他抓得发酸,随时断节一般。看到她细眉微蹙,谭既怀轻笑一声,捧她的脸深吻下去。
“你只有靠手了吗?老男人。”
被嘲讽激怒的男人动作很快,把她抱起来。
方承玉看不见他的脸,只能面对一片空白的天花板,升天般的恐惧,下意识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微乎其微的痛在一阵剧烈收紧后彻底消散,谭既怀把长出胡渣的下巴抵在她颈窝,一点都不像先前已经要过五次的中年男人。
最后,谭既怀忽然撑手坐起来,带着人滑到床尾,兀自体验了把从万里高空跳下去前的心跳骤停。
他其实花样多得很,以前方承玉就问他怎么会这么多,气嘟嘟指责他是不是看片了。
谭既怀就当这是她的肯定。被心爱的女人肯定,他得意洋洋,一点点温柔地吻遍她身体每处肌肤,说:“傻瓜,男人都看过片。”
在方承玉之前,谭既怀只用手实践过。得到她后,梦想成真似的,他不知疲倦探索她,丝毫不怕露怯地把自己早就学习过的知识全都运用于她。
他们住过的每一个家,每处角落都有恩爱的旧影。
洗过澡后,谭既怀终于肯放过方承玉。
方承玉头晕脑胀趴在被子里,一点都不想动,谭既怀换了身黑色丝绒睡袍,端来一杯温蜂蜜水,坐到床边,托她的肩仰头,非常细致地给人喂水。
大掌有一下没一下地替她按捏脖子,方承玉喝得入迷,全然不知自己支起的上半身在空荡被子里被一览无余。
喝到底了,她意犹未尽,正想继续吸,谭既怀突然抬手拿走杯子,另一只手早就从后面绕到前面。
方承玉抬手摸他瘦削的脸,声音变调:“流氓。”
谭既怀无声一笑,俯身与她鼻尖相触。
昏黄灯光将夜无限延长,像失而复得的梦。
*
长远和涉嫌自杀的拆迁户亲戚僵持了三天,对方咬死要将长远告上法庭,派去谈判的律师也没能拉动事情进展。
讨论的时候,大家集体同意再次派人去刺探对方口风。
事发蹊跷。自杀那家人的确是反动情绪最强烈的,但他们都在很努力生活,还有一个准备上小学的孩子,其实拿到大笔拆迁费对他们家的生活是百利无一害。
方承玉观察到那家的男主人虽然言辞激烈,但其实早就有动摇的迹象,不可能无缘无故带着一家人开煤气自杀。
他们暗地走访,从周围人口中得知,依依不饶的所谓亲戚其实和这家人并不常走动。现在这家人死绝了,亲戚突然跳出来要讨公道,很难不叫人多想。
方承玉主动请缨去交涉,试图用金钱让对方息事宁人,并且全程录音,如果所谓亲戚松口,那事情就都解释得通了。
谭既怀不动声色看了眼方承玉,眼中有克制的愠怒。
这件事有一定风险,亲戚是个丧心病狂的人,胡欣芹等女人都巴不得敬而远之。
她倒好,上杆子去冲锋陷阵。
“这件事回头再……”
“谭董,这件事不能再拖了,我猜测,对方雷声大雨点小,至今也没实际行动其实也是在等我们。”
谭既怀眉心跳痛,觉得今早被她亲手系好的领带有点紧。他压住烦躁松开一些,镇定冷漠,对上她冷静央求的目光,暗叹了口气:“那就由方律师去交涉。秦律师,你负责带人协助,联系警方,时刻监听,有异动立刻停止行动。”
散场时,方承玉起身的瞬间,朝他笑了一下。
早上,她先在浴室洗漱、涂涂抹抹,他也要挤进去,把原本就不大的空间挤得满满当当。
他非要站在她身后,绕过她去挤牙膏,长臂夹紧她动弹不得。
她恼羞成怒,就把水乳胡乱摸到他脸上。闹到最后,满杯漱口水迸溅到整面镜子上,他压她在洗漱台吸汲完她口中的清香。
满室都是她的轻笑,现在却突然成了利器。
谭既怀觉得方承玉的笑容令人眼球刺痛。
下班后,方承玉走到公司北门后街,上了那辆黑色宝马的副驾,若无其事:“我们去买菜吧。”
谭既怀手搭在方向盘,侧脸冷峻望着前方,没有回应。
方承玉也不理会他,自顾低头玩手机。五分钟后,耳边传来低哑的声音,压迫感十足。
“为什么要主动请缨,这件事完全可以交给秦律师去做。”
“我不相信他。而且,这么好立功的机会,我干嘛要让给一个男人。”
“小玉……”
“我想帮你。”
所有激烈争执的尾音瞬间消失,两人四目相对间,外面的街灯准时亮起。
“现在所有人都盯着这件事,恨不得以此为突破口拉你下马。谭既怀,你坐到这个位子树了多少敌自己没有数吗。那家人绝不是自杀这么简单,对方有案底,嗜赌如命,如果那家人死了,他作为亲属,闹一闹,无论是我们出的封口费还是法庭的判定结果,最大获利者都是他。”
方承玉忽然将手覆到他手背上,凝视他的眼睛,说:“你不是觉得我不懂你,只会逼你往上走吗……”
谭既怀狠狠吻上去,觉得自己的心被绞死。
眼前的女人,如梦似幻。和窗外戛然而止的夕阳一样美得令人心惊,只一眼,就足够让人记一辈子。
“好啦,我们去买菜吧,我饿了。”
方承玉脸红,蹭了蹭他的衣袖。
“想吃什么?”
“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他们吃饭很迅速,一顿晚餐没结束,就在落地窗前跳舞,然后俯瞰满城夜光,缠绵接吻。
这段时间,谭既怀感觉自己回到了二十八岁。他的人生,因为初见那个穿绿色裙子的女人而开始。
他情动地吻她的耳垂,温柔低语:“小玉,我们再要个孩子好不好?”
他真想,一切都重来。
和她能再孕育一个漂亮的女儿,再创造未来。
方承玉不阻止他的幻想,但也从来不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