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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出人意料的比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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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姑娘纷纷御剑飞至半空,这是凛礼第一次自己御剑,站在剑身之处有些脚软。
看来宝剑配了她这块朽木,沈司洲教她的要领实际用起来还是和想象中的存在差距。
时盈儿率先掏出符纸,抢占了先机。
与温润的外表不同,她炼符的速度快得出奇,不过眨眼间,十数道符纸化成利剑,齐齐攻击凛礼。
凛礼本欲躲闪,可她御剑并不稳,若是因自己乱动跌下惊海,未免有些丢人。
她直接扔出一张未画的符纸,企图用这张轻飘飘地黄纸抵抗千舒城弟子的攻势。
看台之上噫吁之声不断,这与直接认输有什么区别!
他们甚至怀疑凛礼是千舒城安排的,就为了让时盈儿晋级。寂北也忍不住替她捏了把汗。
可他们都错了。
凛礼并不是没有画符,而是直接用甩出的灵气边抵挡边勾勒符纸的图案。这样一来,就可省去不少时间。
这个法子还是在地牢之中听到银画仙的歌声后,脑中浮现的记忆,当年明峥天师夺魁时,用的就是这招!
两人的符纸在空中厮斗,时盈儿的符是用自己的鲜血所画,威力自然不小。
可凛礼怕疼,况且她还是驾驭灵气更有把握,但随着她这几天力量的恢复,二人倒是不分伯仲。
寂北通过惊海的联系,察觉到了凛礼此刻的喜悦。
她真的很重视这场比试,是因为第一次参加激动吗?
明明平时都端着,此刻却喜形于色。
“姑娘这方法想的倒是巧。”时盈儿夸赞道,随即御剑飞向凛礼,“不知你御剑如何!”
她身段轻盈,宛若一只翩然的燕,灵活地避开符纸的阻隔,飞至凛礼面前,抬手挥出另一叠符纸。
这下必须要避开了,凛礼飞的实在吃力,可她却也极为佩服这位千舒城的姑娘,如此多的符,那要用多少血,得多疼啊。前面两组比试的捉妖师,他们也没一下扔出这么多,难道她是想和自己耗着吗?
时盈儿瞧着凛礼御剑的模样,心中已然明白了七八分,眼前的这个姑娘,是个新手。既然炼符两人相当,那御剑,她可是不会输。
你来我往之间,凛礼越加吃力,虽说惊海稳当,可她的实力跟不上。
若是再来几个回合,凛礼定是要败下阵来,如今她已被逼至结界处,要认输吗?
可寂北将惊海都借了自己,现在认输岂不是丢他的脸。既然到了现在这个局面,说不定可以利用下侯萱所说的赛场结界符。
前两组虽没有成功,但也都尝试了,事不过三,说不定她也可以!
“是要用敬宁山庄的符吗?想法不错,但筑结界的符不是你我能随意掌控的。”
时盈儿也曾想尝试,可她明白此举太过冒险,何况眼前的凛礼连剑也御不稳,“我劝你还是认输吧,到时候免得得不偿失。”
凛礼神色坚定,水葱一般的手指略过眼角,“三年才有一次的机会,可不能浪费了!”
说话间,一道灵气沿着结界环绕成一个巨大的圆形,将大会的场地包围。
猛然间,原本安逸地符纸结界开始躁动,霎时竟将结界劈开一条缝隙。
看台惊呼声四起,就连侯安台看到此景,竟也紧扣住扶手,这样的法术,他在三十年前见过!
立刻吩咐手下的人前去调查凛礼的身份。
寂北和洛商时刻留意着庄主的举动,两人默契地眼神交锋,万宝斋私下藏匿的人已经接收到消息。
“没想到真的成功了。”实在出乎意料,果然没有白修炼!
“你怎么会这个法术!?”时盈儿一边抵挡着那些攻击她的符纸,一边感叹,千舒城的禁忌法术,别人怎么可能会,就连她师父都不能习得!
凛礼意识到自己闯祸了,她一直以为自己的法术无人识得,没想到直接被撞见了。可这也太过巧合,刚好和她一组比赛的人,认识她会的法术,难道当初抽签时被人动了手脚?
正当她想收回法术时,大会场地的所有符纸都开始失控!
怎么回事?
最奇怪的是自己的灵气无法收回!
看台一阵骚乱,敬宁山庄的庄主即命人应对突发情况。其余的捉妖师纷纷施展自己的法术抵御不受控的符纸。
沈司洲匆匆跑来,“寂北出事了,围楼外被妖气包围,我们困住了。”
“还是晚了一步,”寂北踩着栏杆飞身跃下,凛礼还在结界之中,按理说这样的局面,结界早就破了,“凛礼!我暂时只能打开个口子,你找准时机赶快出来!”还好将惊海放在她身边,不然寂北的法力还无法穿透这个三百年的结界!
结界内两人的符纸也已失控,时盈儿没想过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她本就因为炼符消耗了不少法力,如今只怕要撑不住了。
虽然视线被满天飞散的符纸遮挡,但寂北硬朗的声音她还是听到了。
他冒着身份被发现的危险,来找她了。
“等下会出现一个缺口,你从那里可以出去!”凛礼替时盈儿挡下符纸的袭击!
说来也怪,这些符纸似乎有意在避开她。
时盈儿稍稍喘了口气,“不行,我若出去了你该如何?”
两人是对手没错,可生死关头谁会计较这些。
“我自有别的办法,”她将惊海交给时盈儿,“出去后,把这长剑,交给在外面打开缺口的人。让他莫要乱来。”
凛礼不是不愿负责之人,这事说到底是因她而起,不管如何,也不能让无辜之人卷进来。
再者,系统应该不会舍得自己这么快就死了吧。
时盈儿还欲争辩,凛礼二话不说,用灵气将她推出,现在可不是磨磨唧唧的时候!
寂北眼看有人飞出,下意识地接住,却发现不是凛礼。
脸上的喜悦之色立刻消散,转而将时盈儿扔下,一把拿过惊海,“凛礼呢?”
“她还在里面,说有别的法子出来,还让我通知你莫要乱来。”时盈儿哆嗦了一下,眼前这人有些可怕。
话已传达,时盈儿急忙回去看台,寻找队友。眼下她在这里也是越帮越忙。
“莫要乱来!”
寂北气得发抖,“自己都乱来,竟然还想着我。”凛礼分明是没想着和他一起面对这局面。
沈司洲和洛商跑到寂北身侧。“侯萱姑娘正在处理受伤的人,周围的人群已经安顿好。不过......”沈司洲低声说道,“庄主他来了。”
侯安台迈着稳健的步子,气势汹汹,“几位贵客不打算给老夫一个说法吗?”隐藏身份,搅了敬宁山庄的盛会,这次要是没个合理的解释,就算是得罪了天狱和昊阳,他也要替敬宁山庄寻回脸面!
“沈司洲你来解释,我先进去找凛礼。”惊海一横,斩开一道豁口,深灰色的发带拂过脸颊,一脸坚决,寂北打算直接带她出来。
“且慢!”侯安台厉声喝住,“符纸阵法是我山庄的宝物,由于这次的意外,已经开始自毁,里面的姑娘怕是没救了,别怪老夫没有提醒你。”
他语气中带着紧迫,时家的小姑娘估摸着和此事无关,可这几个人是有备而来。
寂北却不以为然,直接飞身进入。
刚才打开的口子顷刻间恢复原状,这个阵法开启后,只能容一人出逃,其余在它之内的生灵,只能进,不能出。
洛商弹了弹侯安台的发冠,笑道,“只要庄主保证我们几个能安然走出敬宁山庄,那我也当什么都不知道。”看着侯安台紧张的神情,洛商已然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敬宁山庄的秘密就在结界之内!
“就是!”沈司洲在一旁帮腔,“在下也是为了这次大会而来,隐瞒身份实属无奈,不过在下却是个嘴巴大的。明日若是传出山庄的百年阵法被个小姑娘破了,又当如何呢?”
他云淡风轻地摇晃手中折扇,“庄主是明白人,这件事无非是有人想挑拨我们几派的关系。庄主这么聪明的人,定是可以想到的吧。”
他笑的温和,折扇一合却露出剑刃,“哎呀,是在下不小心。”
侯安台连连点头,气急败坏地指着面前的两人,“好,好的很!老夫且看你们如何破局!”洛商显然已经知道一切,沈司洲估摸着只是猜测,但他说的也不无道理,敬宁山庄安逸已久,若是有人想趁机做些什么也不是没可能。
再加上那个姑娘......
不可能,三十年了,样子,年龄都对不上。
他撇了一眼已经回到看台的时家姑娘,难道和千舒城有关?
凛礼散出仅剩的灵气,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浸湿了鬓角的碎发,面颊倒是因为过度的施法泛起红润。
“我不来,你打算如何出去?”
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凛礼踉跄着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冷松的清冽将她包裹,寂北还是冲动地进来了。
“我也不知道。”
说有别的法子是骗时盈儿的,那个姑娘眼里有些执拗,若是她坚持不愿出去,两个人岂不是都要困住。可她却不想再对寂北用这个借口,因为凛礼知道,寂北完全不会信她随口胡诌的话,不然他也不会进来。
这些符纸的威力远比凛礼认为的厉害,她身上被划了不少细密的口子,灵气和血也被抽走了不少,“对不起,我闯祸了,还要让你来收拾烂摊子。”
她难得低下了头,要是她不用这个法术,或许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凛礼一把环住寂北的脖子,放声哭了起来,“我还以为要没命了,害怕极了!”她又抽泣了两声,“都让你别乱来了,你还进来干嘛!这下好了,我们要死在一起了!”
“和你共赴黄泉,那也不错。”
寂北轻轻一笑。
他将头埋在凛礼的脖颈处,单手搂着怀中的执念,随即将漆黑的长剑掷出!
惊海飞驰在符纸之间,那些黄色的纸带着血气飘落,宛若深秋的银杏,沾染了愁色,凛礼的呜咽声被结界吞噬。
她有些失神,只剩耳鸣,凛礼心中冒出一个想法。
寂北……该不会喜欢自己吧!
忽然间狂风四起,她的思绪被打断,那些散落在地的符纸发出金光,砰的一声,地面升起不少金色的笼子,悬浮在半空!
“银画仙!”已经灭绝的妖竟然会在敬宁山庄,这就是洛商所说的秘密。私自藏匿妖族,还将其囚禁,足以被天下指责,难怪侯安台说是结界会自毁,怕是为了掩盖这丑事!
凛礼也明白了洛商的“明日可知”是什么意思。这里确实是藏匿的绝佳地点,大庭广众之下,埋得却是秘密。
他们嘶吼着,晃得金笼裂痕无数,银画仙想要逃离,可却不得而出,身上的红线闪着光,牵出会场之下数以万计的符纸!
这就是敬宁山庄炼狱的秘密,将妖的血脉抽离出身体来画符,实在有违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