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欲》孟书

1、ch.1

　　《颓欲》
　　文/孟书
　　“爱这个东西，不管从哪开始它都浸满了欲望，亦如你跟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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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颓欲》Chapter.1

　　2015年5月13日。
　　周五下午“14:00”。
　　阳光灼热，蝉鸣不断。
　　南城一高后操场，塑胶跑道的中心是一个篮球场。
　　此刻，高二文科一班与高二理科一班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较量。
　　少年人们的球鞋与水泥地发出刺耳的摩擦，衣摆卷起，汗水淋漓，篮球进筐声与独属青春的荷尔蒙相互制衡。
　　“我去！新来的转校生技术可以啊。”
　　“咱们那吊车尾校队要完。”
　　“啊啊啊你们谁知道转校生叫什么？”
　　“我靠，他好帅。”
　　不远处的树荫下，林雨推了推被水打湿的眼镜，顺着男男女女的声音往前看了一眼。
　　看不太清。
　　不过依稀可辨其中有个突兀高挑的身影，运球停在三分线的位置。他猛然纵身跃起，小腿轻健有力，下秒砰地声，一个可以称为非常完美的三分球进筐。
　　男生们的哄闹声增到最大，女孩们叫的花枝乱撞。
　　不知道谁高声喊了句：“陈池牛逼——”
　　“你他妈就是我亲哥——”
　　林雨一顿，收回了视线，也错过了少年朝她投来的一记眼神，他唇角微扯，琥珀色的眼睛泛着淡光，戳着冷眉的额发浸湿，漫不经心地盯着已经脱离人群离开的女孩背影。
　　全场就属于她校服穿得最规整，最一丝不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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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雨走了很久，除了能听见读书上课声，就是操场上的声音。
　　她仰头，热风吹散厚重的刘海，眼镜上的水变成一个一个灰色的污渍。
　　让整个湛蓝的天空变得格外模糊。
　　好热。
　　林雨去小卖部买了一根小布丁，含在嘴里，打算去校内的图书馆度过剩下的时间。
　　她兜里手机震颤几下。
　　林雨停在微机室的门口，解开手机屏幕看。
　　pool：来器材室。
　　光更稀薄了。
　　林雨想无视，对面跟知道一样又发来一条消息。
　　pool：你昨晚骰子输了。
　　她轻轻叹口气，只能调转方向，慢吞吞地往图书馆的相反方向走。
　　器材室大门紧闭，周围看上去没人，应该都在操场上。
　　离得近了，林雨再次清晰听见了不少女孩春心荡漾的声音。
　　她们在讨论着一个新人物：陈池。
　　一个从北京转到北方名不见经传的小城不足七天就引起轩然大波的转学生，不过同样的，就这几天，关于他的事情像是秋后麦子一样发酵。不少人说他跟校外流氓混子关系特好，且出手阔绰，不是个普通人，平时做的事那叫一个离经叛道，不守规则。
　　林雨睫毛垂了垂，快速吃完小布丁，把棍扔进垃圾桶，有些丧气。
　　那边那么热闹，他能来？
　　她手刚碰到器材室的门，突然冲出来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量拽住她的腕，整个人都被压在门上，脊背与铁质的门相撞发出哐啷的声响，呼吸中涌入热汗与薄荷清香的混合气息。
　　一片昏暗的光线中。
　　少年高大滚烫的身体贴着她，呼吸闷潮，落在耳畔的声冷淡。
　　“怎么这么慢？”
　　谈不上埋怨。
　　但也不高兴。
　　林雨萎靡地低头，“去小卖部了。”
　　“抬头。”
　　调子不高，能听出很不满意。
　　她缓缓地抬头。
　　朦胧的视线之中，林雨看清楚陈池那张可以让无数人前仆后继的脸。
　　其实这会她看不太清楚，镜片很花。
　　但在不可否认的印象中，他长得很有攻击性，五官浓重立体，眼皮薄而利，左眼尾下缀着双泪痣，半垂下看人时高高在上，带着无法忽视的不屑与冷漠。
　　只是陈池一米八八，穿球鞋一米九几，而她才一米六，每次都得仰起头才能看见他。
　　很累。
　　好想找个地方一个人呆着。
　　林雨皱眉，垂眸，没什么力气地说，“你想要做什么快点做。”
　　陈池下场后没换衣服，球场上的激情让他正处于兴奋状态，头发半湿半干的耷拉样子，他微抬眉骨，声线压低了许多。
　　“林雨，是你输了。”
　　“我知道啊。”
　　林雨摸不清楚他这个语气是在发什么脾气，昨晚确实她玩骰子输了个彻底。
　　所以才有今天这么一出。
　　一没毁约，二没逃。
　　他说这些个字是什么意思。
　　顶着那道强势的视线，她嘴唇动了动，正打算再说点什么。
　　外头喧闹声此起彼伏，运球声很重，是有人来了。
　　林雨心一惊，下意识要躲，下巴被人捏住拉高，对方不容置喙地吻下来。
　　汹涌热烈，窒息般的亲吻。
　　她心系外头的人声，不在状态。
　　陈池抵住她，舌尖在她的口腔中疯狂地反复搅压，被迫将林雨的心神全部拉回来，杂声中的嘬嘬交缠的唇齿缠着女孩痛苦的呜咽，却没人在乎，反而带点着施暴的凌虐涩气。
　　她呼吸困难，伸手去推，指尖刚碰到块垒分明的腹肌就被人狠狠咬住舌尖，疼得打颤，又被或轻或重的安抚，陈池手臂顺着下滑，托住她的屁股将人抱起来。
　　门被人从外推了几下。
　　“锁着呢。”
　　“靠，烦死了，还得他妈找老师拿钥匙。”
　　这一分钟，林雨的呼吸都静止了，身下是清晰的滚烫，存在感十足。
　　她颤颤巍巍地闭眼，祈求一样拽了拽陈池的衣领。
　　“怕了？”陈池放开她。
　　林雨眼睛看不清，他发觉了，直接摘掉她鼻梁上的眼镜，女孩脸红的厉害，那双圆润的眸子又无神又后怕。
　　陈池冷冷地笑了声，舌尖舔了下唇。
　　“怕了也不行，没有回头路。”
　　林雨不说话，她近视度数高，头仰在门上，“没怕，学校不安全，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还有放我下去，一会他们回来了。”
　　陈池等她说完，嗤了一声，“我要是不放呢？”
　　林雨低下头看他，凑近了些，看清陈池那张脸上的神情。
　　恶劣又高傲，混痞到不行。
　　她咬住唇不说话。
　　陈池哼笑道，“就这一次，林雨，我给你记下了。”
　　林雨：“……”
　　算了，懒得管神经病。
　　她早发现这人是个浑不吝，沟通通常无效，床上床下都一样。
　　腰上的手臂骤然一松，林雨靠着门站稳，她缓口气戴上眼镜转身就走。
　　门口台阶还没下完，她被人拽住领子，后颈被按住，少年慢条斯理地说。
　　“晚上来我家。”
　　“别等我找你。”
　　.
　　晚自习下课，坐在高二文科一班最后一排靠后门位置的小小身影动了动，她将书包装好，慢吞吞地起身从后门往外走，刚走了两步。
　　几个将校服穿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儿靠着栏杆，画着下垂眼线的眼眸中都是恶意。
　　“哟，小婊子要去找老婊子了？”
　　夜里的热风席卷，林雨脚步迟了下，垂着头，当什么都没听到的直接走过去，在人群中渐渐消失。
　　她在校门口短暂停几秒，朝右边走。
　　路灯寡淡，车影如潮，分不清谁的更亮，林雨走得很慢。
　　过会，她听见几声交谈。
　　其中有道没多大起伏的“嗯”字，好像喉腔没什么力道。
　　让她心神轻微动荡几下。
　　五六个穿着南城一高校服的学生从她身侧路过，林雨视线落在其中最高的那个背影上一秒挪开。
　　陈池换了新的白T，走过的空气中，有股卷在盛夏里的清冽薄荷味儿。
　　是他惯用的沐浴露。
　　让人讨厌，但又不想拒绝。
　　.
　　九点整，林雨下公交到了陈池的家。
　　这叫荔浦，是整个南城最好的一处房地产，一栋栋矗立在模糊不清的昏黄灯幕中的别墅相隔而开，在一个小城中可以称得上是寸土寸金，不知道谁曾戏言，荔浦就连绿化带里的一片树叶子可能都镶金。
　　林雨在外面等了五分钟才按密码走进去。
　　弥漫夜色的窗口处，站这个高瘦削劲的身影，正在打电话。
　　陈池嘴里叼着烟，透出抹猩红，白雾不断蔓延，在夜色中聚拢后散开。
　　她深呼吸，轻轻关门，弯下腰换鞋。
　　陈池听到动静，回头睨她一眼，拿开烟掐灭，手腕朝上，勾勾手示意她过来。
　　林雨走过去，垂着眸不语。
　　陈池已经顺势揽住她坐到沙发上，那双眼里的情绪不多，跟逗弄小动物似的摩挲她的肩。
　　他拽住她的胳膊让她跨坐在腿上。
　　林雨的眼镜被摘掉了，整个世界变得不再清晰。
　　甚至声音都变得不太明了。
　　大概是近视眼的通病——耳背。
　　除了身上来自陈池不容忽视的触感外，更多的是电话那头很多人都在争先恐后地喊池哥，跟震耳昂扬的音乐混在一起，与南城的腔调不同，是纯正的京腔，字字句句大抵是在问池哥过得怎么样，习不习惯。
　　陈池懒懒应着那边，骨节分明的手指恣睢游走在跃跃煽动的脆弱蝴蝶骨上。
　　夏日校服薄衫下并不光滑，甚至沟壑交错。
　　陈池丝毫不觉得影响到哪了，反而觉得更想要去感受。
　　林雨浑身发热犯软，她迟愣愣望着鱼缸里微弱光泽下的水流。
　　她好像就是那条鱼。
　　即将要溺死在他手中。
　　不知今夜是何夕，来日何去求佛问如来。
　　跟陈池认识并变成这样的那晚。
　　她是想跳楼的。
　　同样，那晚也是她的十八岁生日，还是从一个女孩成为一个女人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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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阅读小指南｜
py转正
主要是上一本py没写够
｜敲重点｜
练笔
不定期更新
《病质》《破碎》《毁灭》《困吗》这几本接下来会写
有兴趣可以看看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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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会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