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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   缅甸和华国离得很近,两方军阀混战时,有些人就躲在树丛里偷看。

      这次,褚裟意外跑到了边界,自从他被拐过来,第一次离祖国这么近,心里还没有开始五味杂陈,就被奈温的手下拽走。

      “等等。”
      褚裟停下,他面带担忧,“我不能抛下奈温独自活命。”

      几个手下心想,你愿意和老大同生共死,早点说啊,非逃一段路了又来这出儿?我们还想跟着你活命呢!

      “大哥希望你能平安,等他处理完事情,肯定来找褚老板。”

      “我要陪着他,你们带我去找他。”

      方波儿从来没有这么想揍一个人,比起英明神武的大哥,这个被大哥看上的家伙简直是胡作非为,毫无头脑,大哥有今天就是他害的。

      面对指责,褚裟并没有退缩,他坚持要回去和奈温一起。

      “妈的,我真想弄死你。”

      “行了,收起枪。”

      “用不到你们,我自己回去就可以。”褚裟推开身边围着的人,毫无迟疑地往奈温的方向走去。

      在这围攻发生的过程中,奈温始终没有惧怕过失败,甚至死亡的结局,他举着冲锋枪扫—射光一排士兵,嘴里发出意为将要同归于尽的怒吼。

      其实他很清楚,自己手底下的人难以斗得过联合起来的几个军阀势力,而且知道已经没法逃了。

      “唉,爱情会毁灭一个人。”孟尾巴还有心情感慨,姐姐绝不会让她去危险的前方,因此她也只是在安全的地方指挥手下,“你们没吃饭吗?快点上,一群傻—逼。”

      夜幕降临时,褚裟穿过枪林弹雨,期间胳膊还被打中,他也只是扯下衬衫的一块,随意绑住伤口,谁也不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是来继续害奈温,还是真的来同生共死。

      事情结果就是,奈温被活捉了,他头一次没有关注身边的情况,只是看着面无表情的褚裟,问出了个极蠢的问题。

      “你对我就没有一点儿真心吗?”

      褚裟摇摇头,他将手上的情侣戒指摘下来丢到一旁。

      奈温的内心和外表有很大的反差,他并不是个完全的糙汉,喜欢鲜花,欣赏艺术,重视仪式感,即使是在躲藏,和褚裟也购买了大量情侣物件,吃情侣套餐,还一起过了情人节。

      香已经燃尽了,孟连云虔诚地将头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她双手朝上,像在祈求什么,金佛垂眸盯着她。

      “爸爸是什么意思?”

      “大小姐为何不亲自去看看?”

      “身份不合适,我怕爸爸多想,他已经够辛苦了。”孟连云不仅自己不参与,甚至支开孟尾巴。

      无论孟叔玉怎么处置奈温,他都会后悔,进而迁怒于相关的人,不闻不问好歹能落得个懂事的称赞。

      “不一定,他也许会觉得我无情,还是去站站吧。”

      秦司枭以为这次褚裟会被玉叔彻底厌弃,他就能借机弄掉这个祸害,以免姜颉像奈温一样被害死,但是当他等在外面,而玉叔在书房里单独和褚裟说话时,渐渐意识到了不对劲。

      在孟叔玉病在床上时,孟连云把一切碍事的人都挪走了,方便奈温和褚裟勾搭上。

      他们两个算不上低调,有时在孟叔玉卧室隔壁的保姆房上—床,有次在地下停车场,那时孟尾巴连同车被关在门外,她气愤地拿防—爆棍砸锁,俩人在里面难舍难分,估计把打砸声当做了情——调,还是孟连云叫走了妹妹,免得他们的偷—情真被撞破。

      如此危险的行径,若不是奈温被褚裟迷得失了心智,恐怕他也做不出来。

      保姆房有隐蔽的监控,孟叔玉不允许自己的身边人有隐—私,他把一切收入眼底,没有愤怒,身体好些后的他笑盈盈和褚裟谈起此事。

      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无从辩—驳。

      褚裟眼里闪过震惊和恐惧,他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泪水一滴滴从眼睛中间滑落,没有鼻涕。

      “你啊,哭都哭得这么好看,难怪总被人惦记。”孟叔玉伸出手抚摸褚裟的头,他语气温柔,“如果你喜欢他,那我成全你们。”

      “不,不……”褚裟摇头,他抓住孟叔玉的衣角,“是他逼—迫我。”

      “他怎么逼—迫你的?”

      “奈温说,你病得厉害,他想害你是轻而易举,只要一声令下……”
      褚裟仰着头看孟叔玉,“我不敢告诉你,我怕,我真的很怕。”

      “贱人,你怕什么?”孟叔玉突然给了褚裟一巴掌,“有我在,你怕什么?”

      “我什么都怕,你们都是军—阀,你们都有杀—人的枪,而我什么都没有。如果我一开始没遇到达令,恐怕我现在早就是没了五脏六腑的尸—体,您不是我,不知道我有多感激您,不知道您躺在那里的时候,我有多担心。”

      “担心自己的命?”

      “对,我就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因为达令是这里的最有权威的人,所以我才能安心。您知道我一直都很安分知足的,活着就好,可他用生死威胁我……”

      “这样你就屈服了?”

      “没有,我没有。”褚裟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在孟叔玉的衣服上,“不管达令你信不信我,在你救了我的那刻,我就把你视为比自己还要重要的存在……因为他拿你的性命威胁,所以我才会屈服。难道我天生就下——贱,不值得你信我吗?”

      孟叔玉迟疑了,他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奈温真的拿我的命威胁你了?”

      “真的。”褚裟似乎才想到,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因为他对我的态度一直都不清不楚的,所以我有录音,想和你说,还没来得及你就病倒了。”

      孟叔玉听了好三遍录音,他神色莫辩,也不说怎么处理褚裟,而褚裟等了等,他的眼里闪过悲愤,冲上前拿起一把枪,迅速上—膛。

      “你要做什么?”孟叔玉吓了一跳,他迅速软下语气安慰褚裟,怕对方狗急跳墙,对自己开—枪。

      “你不信我,那我还不如死了。”褚裟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下巴,泪水砸在枪上,他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孟叔玉早些年的身手并不差,只是年纪大了后,他再也没有亲自上阵过,反应还是很快的。

      在褚裟扣—动扳—机的那刻,孟叔玉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枪口移向了天花板。

      褚裟从死亡的边缘徘徊了一遭,激动的情绪达到了顶峰,他抱住孟叔玉,又哭又笑。

      “达令,你愿意救我,只有你能救我。”

      “唉,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孟叔玉拍拍褚裟的背,“难为你了。”

      “别的都无所谓,只要你不误会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那我交代你件事吧。”

      “好。”

      “你就当我没有问过你,继续和他一起。”

      “枪—声总算停了,人老了,稍微听到些动静就睡不好。”

      “达令,干嘛这么说?我听了好难过。”

      “不说。”孟叔玉笑呵呵的,他状似无意地一问,“奈温被关了,可是大家都不知道他这些年赚的钱藏到什么地方去了,那得是好大一笔巨款,不少人可是眼红呢。”

      “奈温的钱能盖金屋藏娇了,但不是谁眼红就会到谁手的,达令何必管他们?”

      “你不眼红?”

      “我有达令,就什么都有了。”褚裟挽着孟叔玉的胳膊,他把钥匙和一张写着账户名的纸条放在对方手里,“账本我交给了大小姐过目,但这两样东西拿不定主意,还是应该由达令来处理。”

      “好。”孟叔玉有些喜形于色了,他握着褚裟的手,“就是委屈你了。”

      几乎所有人都对褚裟投之以异样的眼神,他们等着看他被折—磨死,对他指指点点,但褚裟始终没有透露过一丝一毫关于孟叔玉交代自己的事情,这让孟叔玉很满意,也很心疼。

      因此在秦司枭急不可耐地提出处置褚裟的时候,孟叔玉的气有了地方撒。

      “别以为我不知道,奈温下台了,他手里的生意大半落到了你手里。”孟叔玉在敲打秦司枭,“你得到的已经够多了,用不着操心我怎么安排小裟。”

      秦司枭紧皱的眉头能夹死苍蝇,他想不通玉叔怎么这么轻易揭过了褚裟跟随奈温逃跑的事。

      “等一下。”

      “你先去开车。”褚裟回身笑盈盈地看向秦司枭,他此时还维系着刚才在孟叔玉面前的样子,带着点讨好人的乖顺,还有些不谙世事,能把引—诱和天真也是极高的本事了。

      孟叔玉吃这套,奈温吃真性情那套,姜颉吃高岭之花那套,至于秦司枭,他是哪套也不吃,把褚裟看做眼中钉肉中刺。

      “离姜颉远点,这是我最后的警告。”

      “秦先生的话让我听着很害怕,要是您拿另一把枪指着我,说不定我就不仅不害怕,反而很喜欢您呢。”褚裟轻佻地将眼神落在秦司枭的裤——裆上,他用两根手指夹着枪口从自己的额头挪开,“放心好了,我不会再把手放在你的‘小兄弟’上。”

      “我查出来了。”

      “什么?”

      “可惜没有证据,我无法向你证明。”

      “大小姐,您告诉我名字就好,至于是不是说对了,我自己来确认。”

      “是秦司枭让他的人在你饭菜里掺杂了毒—品,只有他有这个条件,而且……”孟连云看着褚裟头也不回地离开,她叹口气,眼角却有笑纹,在对方身后追了两步,“他现在不好惹,听我的,你不要记恨他,不要跟他起冲突,一旦遇上事,我保不住你。”

      “大小姐,您不是我,不知道我当初受了多少苦才戒了—毒—瘾,不知道我多不愿有今天的处境,我完全否定了自己,失去了尊严和自由……如果真是他,那我们两个只会不死不休。”

      孟叔玉忌惮了奈温很久,当他要留奈温活口的时候,孟连云就猜到爸爸已经知道奈温的身份。

      “我现在才发现,他长得像他外公。”孟叔玉看了大女儿一眼,“你离我近点,我们父女说些知心话,站那么远你听得清吗?”

      “听得清,爸爸。”孟连云抬步来到孟叔玉身边,她的姿势透着谨慎。

      “你肯定是怕我觉得你对亲哥哥赶尽杀绝对不对?”

      “没。”

      “我还不知道你,做件事犹犹豫豫,思前想后,做我们这营生,最忌讳当断不断,你让我怎么放心把位子传给你?”孟叔玉像在回忆,“你这性子不知道像谁,奈温的性子像他母亲。”

      孟连云没话说,她和孟尾巴的生母其实是孟叔玉娶的妾,是第九个小老婆,每个女人都住在不同的地方,她没见过奈温的生母。
      只是大约在她五六岁的某天,大家举办了场葬礼,说死的人是大老婆。

      “那时你还小,不知道我的处境有多难,他也不知道,被他外公灌输了很多找我复仇的思想。”孟叔玉紧紧盯着孟连云,眼神不像在看女儿,“你觉得我该杀了他吗?”

      “这是只有爸爸才能决定的事,我……我不知道。”

      “看你吓的,去跟你哥哥说说话吧。”

      “可以吗?”

      “去。”孟叔玉见孟连云笑,他也跟着一起笑,问女儿笑什么。

      “想起以前觉得好笑,哥哥和其他人一样叫我大小姐,有些不好意思。”

      “那会儿他还跟我们装陌生人呢,不叫你大小姐还能叫你什么?”孟叔玉似乎没有烦心事了,轻松随意地跟女儿聊家常。

      “孟小姐啊。”孟连云补充了句,“秦司枭就经常这么叫我。”

      “叫你孟小姐……”孟叔玉的嘴角还是在上扬,表情却有了一丝变化,他又念了遍孟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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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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