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色起义》扶墙看柳

5、人生若只如初见

　　青儿叹道：“唉….要是知道后来会这样，当时我们就不该去院子，不该贪图那桃林美景！”
　　停顿一下，接着又道：“大约是看出我们心中的想法，他温文有礼的上前来，行了一礼，告诉我们他是随父亲来府上观礼。
　　又因迷了路才逛到此处，又见这桃花开得灿烂才入了神，没想到竟唐突了我家小姐，让小姐误会，受惊了！”
　　沈长风听了心想：既然知道吓到了人家，理应立马离开才是。
　　若是担心失礼，站在原地致歉也好，为何要巴巴地凑上来，这样岂不是更让人家小姐受惊！
　　“我和小姐当时都是心中慌乱，只想快点离开那里，听他这般一说，又见他衣着富贵又谈吐文雅知道是我们想差了，急忙解释了几句就赶紧离开了。
　　没成想只过了一日，他就偷偷托人捎信给小姐，说是‘那天在桃林中对小姐一见钟情，此生非小姐不娶！’
　　小姐本就是深闺女子，又是三番五次地接到来信，哪儿经受过这些。虽是碍于礼教，并没有回信，可心中渐渐也是有了期许！
　　谁知有一天，就听见府里的人说沈府的人托媒人帮他家大公子向我家小姐提亲。
　　府中的老爷夫人听见是给嫡子求娶庶女面上虽然不愿，但毕竟沈家的门第也不低结亲对阮府也是有利，心中自是高兴。
　　直到那一日，我们才知道他是沈府上的公子，一直以来的信中所留的都是他的表字。
　　原本是说定等来年小姐及笄后就过门，可谁曾想……”
　　她的声音带了哭腔，语音颤抖：“及笄礼那天，一开始一切都好，但等到要为小姐簪钗时发钗尽然不见了。
　　后来家中老夫人拿出自己当年的及笄礼发钗，正宾者为小姐簪上后，小姐回房更换曲裾深衣，赞者将衣服拿出来一看，衣服上竟然有被剪开的裂口。
　　虽说….衣服有好几层离得远也容易被人发现，可这终究是不吉!
　　……
　　及笄过后第二天，沈府上人就上门来，说是及笄礼上出了这样的事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
　　但两家既已商定了婚事，小姐再为正妻恐有不妥，遂就作为妾室抬入府中。”
　　沈长风听到这里满是愤怒：“那及笄礼的发钗，衣服不都是早就准备好的吗？出了这样的事，难道就没查出原因？
　　还有，阮家难道就看着人家欺上头而不作为？”
　　青儿无奈道：“怎么会没有查？最后查出发簪是被一个手脚不干净的丫鬟偷偷拿出去当了。
　　深衣破损的原因更是可笑，竟是因为有小丫鬟嫉妒小姐美貌，所以才趁人不注意时偷偷用剪刀剪了衣服，想让小姐在及笄礼上出丑。
　　又悲愤道：“只是这种说法一听就是漏洞百出，可当时在场之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全都深信不疑！我和小姐人微言轻根本就没有开口的机会。“
　　”至于亲事？哼！阮家人当时听到就不满了，当即就要去官府说道说道，可当沈家许了种种好处后，还是答应了！
　　就这样，小姐在咱们老爷成亲半年后，进了府。”
　　青儿抹了把眼泪，泣不成声，却还是坚持说道：“进府后，大夫人说是小姐自身不吉，恐会伤了众人，安排小姐住进了这座离主院最远的院子。
　　老爷也一直没和小姐圆房，直到半年后，一次老爷喝醉了酒不知怎么进了我们院子，这才圆房，也是那一次就有了公子。”
　　青儿带着怀念语气，笑着道：“小姐一直很是感激，说公子是上天给她最好的礼物，陪伴她度过了在这府中难熬的时光！”
　　沈长风听她讲完这些过往，只觉心中像是被强行塞了一团棉花，堵得慌！
　　那时，他一直不懂为什么娘亲总是静静地坐着，看着窗外地黯然神伤，只有在看到他后才会漏出丝笑容。
　　他永远忘不了，忘不了娘亲总问“老爷什么时候来看瑟儿？”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那时还太小太小，晚上睡着睡着就醒了，他听见隐隐的说话声。
　　他慢慢爬下小床，顺着声音摇摇晃晃的过去就听到娘亲这样说。
　　她说：“青儿，不要相信什么一见钟情，那都是男人的花言巧语。” 语气凄凉，落寞。
　　“嗯，奴婢记住了！”他听见青姑姑应道。
　　或许是娘亲说话时的语气太凄凉，又或许是青姑姑那时应得太认真，虽然不懂，但他小小的年纪确是记住了这句话。
　　娘亲去世的前一两年来情绪才逐渐好转，笑容也多了起来，好像释怀了什么。
　　可娘亲释怀了，想通了，他却不能！
　　所谓的一见钟情只不过是始于‘见色起意’后，终于权衡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