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色起义》扶墙看柳

2、心中不安

　　沈长风一进门就连忙扑到阮氏的床榻边.
　　软软地唤：“娘亲，娘亲你今天有没有咳嗽，娘亲今天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阮氏病歪歪地靠在床边，看着沈长风笑，自她生病后就没抱过她的孩子了，因为担心会给小孩过
　　了病气。
　　待小童跑到塌边后慢慢伸出手摸了摸他头上的小暨，拂过细小的发丝又移到他的颊边爱恋的摸了摸他的小脸。
　　她的手指细长，想必健康时应是如青葱般的细嫩娇软，现在确是粗糙暗黄，指骨分明。
　　今日，阮氏一直苍白的脸上难得有了一丝血色。
　　她微微笑着道：“今天没有咳嗽，我今天很好！”
　　她看了丫鬟青儿一眼，青儿便转身从一个小柜子里拿出了什么，待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套衣物。
　　阮氏道：“青儿，给小公子穿上我瞧瞧。”
　　小童看到衣服有些开心，不过却模样认真道：“娘亲，孩儿有衣裳穿，”说完还用小手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裳。
　　看着他可爱又认真的样子，丫鬟和阮氏都笑了。
　　丫鬟捂嘴笑道：“小公子，这件衣裳可是姨娘亲手做的哦，你确定不穿吗？”
　　小童听她这么说，眼睛顿时一亮“真的，真的是娘亲做的？”
　　转瞬，又歪着头看着阮氏道；“可是娘亲还病着，做衣服会不会手手痛，眼睛也痛。”又失落道：“瑟儿不想娘亲痛，不要娘亲难过，瑟儿可以不穿新衣裳的！”
　　阮氏听着小童的话心中疼痛，可自己的身体已然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这件衣裳也是她花了好长的一段时间才做成的。
　　她想给她的孩子留个念想。
　　她的瑟儿小小的年纪，抱在怀中软软糯糯的一团，她要是撒手人寰他可要怎么办？
　　阮氏强忍眼泪，道；“瑟儿乖，姨娘痛，姨娘喜欢给我们瑟儿做衣裳。”
　　“来，让青姑姑给你穿上试试，姨娘看看可否合身！”
　　“好吧，瑟儿听话！”小童乖巧道。
　　丫鬟帮他穿好衣服，衣裳有点宽松，因为小童是在是太瘦小了。
　　“不过，还是很好看！”阮氏心想。
　　小童穿好衣裳，道：“娘亲，衣裳很好看，谢谢娘亲！瑟儿很喜欢！”
　　他抬头看着娘亲，娘亲也看着他，温柔地对他笑。
　　他想扑到娘亲怀里，但是他不能，因为娘亲自从生病咳嗽后就再不许他这样了。
　　娘亲说“瑟儿，你是男孩子，你不可以。”青姑姑说“小公子，姨娘生病了，身子弱。”
　　可是这个时候，他好想抱一抱娘亲啊！娘亲的怀抱香香软软的，娘亲的怀里很温暖！
　　外面有人叫：“小公子，该去学堂了。”
　　这是老夫人给拨的人，别的公子身边都有一个小厮，他入学晚，不知是府中事务多忙忘了还是怎么，他身边却没有伺候的人。
　　因此，入学时老夫人将她院中一个婆子的孙子指派到了他的身边。
　　小童听到声音，走到阮氏的床前，软糯糯的声音道：“娘亲，你要好好休息，孩儿下学后就立刻回来看您。”
　　阮氏笑着点点头，“嗯，嗯 ”应着，直到小童的声影消失在门口还迟迟没收回视线….
　　学堂上的老先生摇头晃脑的讲学声伴随着其他孩童跟读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他却只觉得有些坐立难安。
　　好不容易挨到下学，看着夫子出了门，他就赶忙 往软姨娘的院子跑。
　　身后的小厮安生忙他收了笔墨课本，口中喊着：“公子，您慢点儿跑，小心别摔着！”
　　他却充耳不闻。
　　沈长风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
　　那日的天色不是很好，刮着冷风，飘着雪花。
　　他先是走着，后来因着心中的不安和慌乱欲盛就倒腾着两条小短腿跑了起来。
　　他们住的院子偏僻，那天又下着雪，他摔了好几次又绷着小脸爬起来。
　　等到院子时已经气喘吁吁，小小的身子满是狼狈。
　　进门就听见青姑姑激动地喊着：“姨娘….姨娘….是公子回来了。”
　　紧接着就见青姑姑往床前跪倒，趴到床边放声大哭了两声，又生生忍住，只听见低低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