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田宽文今天也在兢兢业业做男高》金木犀

1、第 1 章

　　一、
　　小学教室里传来老师慷慨激昂的授课声。
　　“——恐惧的人数越多、程度越重的话，恶魔的能力也会相应更强劲，因此——”讲台上的老师唾沫横飞，黑板上画满了举例来说的图腾，“——类似于食物这一类的恶魔，大多威胁不强，但是各位同学也要尽力避免挑食哦，否则反而会让讨厌的食物的恶魔变得强劲起来呢！”
　　“哈哈哈哈哈！”教室里充满了小孩子的大笑声。
　　‘章鱼啊……’吉田宽文托腮看着角落里的那个可爱八爪鱼的涂鸦，‘章鱼小丸子，有点想吃啊。’

　　二、
　　放学的路上有一家卖鲷鱼烧和章鱼小丸子的店，吉田宽文端着三个一盒的小丸子从店门前转身的时候踩到了一团黏糊唧唧的东西。
　　“……”低头时，发现从鞋子的边缘处露出一团黑色地像是果冻般地触须。
　　‘呜哇，有点恶心。’这么想着挪开脚后，鞋底那团黏糊唧唧地果冻突然从缝隙中缓慢地向路边蠕动而去。
　　“……”背着双肩书包的吉田蹲下身，看着这个古怪的东西。
　　“唧……”被他注视着的那团灰黑色果冻发出一点恐惧的吱吱叫，听上去像是小猫的哭声。
　　几根触须上圆形的吸盘整齐排列着，紧紧吸附在地面的砖块上，那团肉色的脑袋上有一只巨大的眼睛，正紧紧盯着与他对视的吉田，从那只独眼中，滚烫地热泪倾泻而下，吧嗒吧嗒地落在地砖上，让它有些怪异的身体越发粘腻恶心。
　　“……”吉田盯着这个长得酷似八爪鱼地东西，突然抽出戳在章鱼小丸子上的竹签，毫不犹豫地向它扎过去——
　　“唧——！”章鱼怪的尖叫声突兀变得惨烈，身体顶部那只巨大的眼睛飞速开合，努力挣动所有地触须想要逃跑，但是吉田已经用一只竹签准确刺穿了它的一条触须，将它从紧紧吸附地地面上挑了起来。
　　“难道是章鱼的恶魔吗？”吉田盯着攀附在竹签上的肉团，将它举到自己的眼前。
　　“……唧……”长着一只大眼睛地圆形身体探出脑袋点了点头。
　　“……嗯。”吉田向后仰着脑袋，淡淡看着它，陷入了一片沉默。
　　“……”
　　“……”
　　“……唧？”

　　三、
　　“真弱啊你，不会被其它的恶魔们欺负吗？”
　　被放在玻璃鱼缸里的怪异八爪鱼在吉田的手指下仓惶逃窜。
　　客厅那边传来吉田夫人和弟弟的说话声。
　　“那样的话，不就是不让你离开吗！？”妈妈的声音有些大，穿过了薄薄的门板，而后仿佛被提醒般重新又弱下去。
　　吉田放开被他折磨得疲惫地小八爪鱼，慢慢走到房门前推开一条缝。
　　客厅沙发上的两个人背对着他，正在电视机地新闻播报声中小声的说着话。吉田刚刚看清他们的背影，那个坐在右手边的短发男人已经立刻回头看向了他所在的方向。
　　“抱歉啊，吉田，吵到你了吧。”
　　说话的男人脸上有着两道可怕的疤痕，他的嘴巴就仿佛被人横向劈开了一般。
　　沙发上的女人也立刻转过头来。
　　被发现的吉田笑了一下，从门后走出来，向母亲和舅舅问好。
　　“啊，留下来吃个饭吧！”女人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站起身，将吉田拉到沙发上坐下，转而匆匆跑去厨房地方向，“俊彦也说很久没看到你了，他七点就会回来了！”说完，从厨房传来开合柜门的声音，紧接着是切菜和水流声，看来是已经在准备晚餐了。
　　“……”
　　客厅里一下只剩了电视的播报声。
　　“——枪之恶魔的讨伐正在稳步推进中。公安对于近期的安全部署工作已经发布——”新闻里的播报员语气温婉，笑容和煦，充满安抚人心的柔和感。
　　“是骗人的吧。”吉田宽文看着电视里的美女播报员。
　　岸边转头看着只到自己腰部的少年。
　　“是因为害怕恐惧会让它的力量更强大，所以才这样欺骗大家吗？”吉田偏头看向岸边。
　　正把刚刚点上的香烟熄灭的岸边停顿了一下，点了点头，“……啊，没错。”
　　“这样啊。”吉田随口答应完，两个人继续沉默地看着电视。
　　“喂，你没在想着什么糟糕的事吧。”岸边盯着电视里的播报员问身边的少年。
　　“哈哈哈哈哈哈。”回答他的是一串笑声。
　　厨房地方向传来炸鸡的香气。

　　四、
　　“我讨厌吃章鱼啦！”稚嫩的童声从教室一角传来，正把便当盒从书包里拿出来的吉田宽文瞥了一眼那个角落。
　　男孩的同伴正在嘲笑他，“老师说过，不可以挑食，难道你想被章鱼恶魔袭击吗？”
　　一串嘻嘻哈哈的笑声。
　　“章鱼的确很可怕。”温和地声音从前方传来，让正因为同伴的嘲笑而感到烦躁地男孩精神一震。“没错啊，吉田！我讨厌那个滑溜溜的触感啦！”男孩这么说着，一边甩开同伴悄悄搭上他后脖子的手，恶作剧失败的同伴哈哈大笑。
　　“唔，该说是讨厌吗？听说章鱼这种生物，很喜欢钻洞呢。”歪着脑袋拿着饭盒的吉田看上去一脸纯良无辜，“而且它的触须，好像就算离开身体也可以跳动哦。”
　　原本还在嘻嘻大笑的几个男孩儿一下收敛了笑容。
　　“……诶？”刚刚还在用手指装作八爪鱼的触须逗弄同伴的男生有些嫌恶的收回了手。
　　“在韩国的话，好像每年都会有人因为吃章鱼而死掉呢。”吉田说着，眼神缓缓挪向那个讨厌章鱼的男生的饭盒，那里面装着被分成一块儿一块儿的红色章鱼肉，煮过的章鱼触须上，吸盘的形状凸出又显眼，“它的吸盘好像会吸附在食道上哦。”
　　“……”附近正在准备吃午餐的同学都向这边看过来，大家的视线不约而同的看向那几块鲜红地章鱼肉。
　　“没关系吧？”吉田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格外温和又亲切，被他看着的男生下意识地回了一句“什么？”
　　“就这样吃的话，不会有问题吧？”吉田的声音听上去不知道究竟是担忧同学的安全还是单纯不过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
　　这下半个教室都安静了，只能听见隔着墙壁走廊外奔跑的同学们叫喊着冲向食堂的声音。
　　“……讨、讨厌啦，吉田同学。”过了一会儿才有女孩子弱弱的声音响起，她红着脸蛋看着吉田，“吉田同学也讨厌吃章鱼吗？”她搭话的行为引起几个好友的起哄声。
　　“嗯，害怕哦。”吉田笑着肯定了女孩儿的问话。
　　“……”
　　他在大家的注视中转而打开了自己的便当盒，一边把便当摆好一边笑着说。
　　“因为很可怕呀，不知道它会不会在我的肚子里钻个洞呢。”
　　“……”
　　不知是否错觉，那躺在男孩便当盒里几块儿红色章鱼肉，仿佛就在众人的眼皮下蠕动起来，似乎潜藏着正准备钻进某个人肚子的深处。
　　“呕！”
　　教室里响起接连不断的呕吐声。

　　五、
　　玻璃鱼缸里充满了灰黑色的章鱼触须，吸盘紧附在玻璃上，触须上的筋肉仿佛流动的水纹般静静地流淌。当手指敲上玻璃的边缘时，那只巨大的眼睛就突然从触须的包裹中睁开，看向吉田的脸庞。
　　‘真的变大了啊。’吉田看着玻璃缸中明显比刚捡来时大了不止一倍的章鱼恶魔这么想着。
　　卧室的电脑屏幕上映照出吉田在社交网站上的投稿页面，左下角的消息提示音响个不停。随着他制作的视频转载和评论数量的增加，被盛装在玻璃缸中地章鱼恶魔如同沸腾地水一般缓慢地、肉眼可见地膨胀着。
　　眨眼间，玻璃缸中盛不下的触须已经溢出了桌面。
　　“叮铃——！”客厅的方向传来敲门声。
　　现在是下午四点，只有吉田宽文一个人在家。
　　‘会是谁呢？’
　　章鱼的触须紧紧缠绕着吉田的手指，那些圆形的吸盘压在他的指腹上，包裹着它，吉田甚至能感受到吸盘背后触须那柔韧的肌肉。
　　‘的确是恶心又可爱的生物。’吉田这么想着从那层层缠裹中抽出了自己的手指。
　　“唧——！唧——！”章鱼恶魔那巨大眼珠的背后发来可爱的叫嚣声，但吉田只是用食指弹了一下它的大眼珠便转身向大门的方向走去。
　　门铃声响个不停，门外的人似乎格外急迫。
　　“已经来了哦。”吉田这么说着，拧开了玄关大门的把手。
　　就在门锁弹开的瞬间，一股浓重地粉末从缝隙间扑向吉田，还来不及反应，他已经被一团黑影牢牢裹挟其中。
　　“可恶地岸边！”这声咒骂随着门廊被敲出一个拳印的动静响起。
　　门被拉开，出现在门后的是一张陌生的脸——如果这也能被称作脸的话。
　　吉田看着眼前这个顶着一颗香烟屁股脑袋地魔人，没有露出对方想象中的哭喊吵闹。对方脑袋上的香烟屁股千疮百孔，身上的衣服也满是血渍，从香烟的屁股那里流露出说话声。
　　“臭屁小鬼！”他说着向吉田伸出手，“我要把你斩成千百段！混蛋岸边！”
　　对方的手还没碰到吉田的衣领，从走廊尽头传来舅舅那熟悉的声音。
　　“喂！”身形狼狈地岸边扶着走廊的墙壁，一条腿瘸了，“未成年不能吸烟啊，香烟魔人。”
　　他挑衅的话语激怒了眼前这个可笑地香烟魔人，原本伸向吉田的手化成利刃，转眼就要割开吉田的脖子。
　　“唧——！唧——！”
　　那种窒息般地缠绕感从脚下迅速升起，吉田眼前一黑，仿佛掉进了肌肉的海洋。四面八方的吸盘紧紧贴着他的身体，他能感觉到那些触须交错缠绕着将他卷起来，隔绝了他和外界。
　　一阵急促的短兵交接声过后，吉田扒开触须的缝隙，正对上满脸血污的岸边的脸。
　　“……”
　　“喂。”岸边看着被缠绕在巨大章鱼触须中地吉田，“我说过，不要做糟糕的事吧。”
　　紧紧缠绕着吉田的章鱼触须高低起伏，如同水纹般蠕动着，仅仅露出吉田的脸。
　　吉田笑了一下。
　　“装可爱可没用。”岸边毫不留情的说完，低下头在香烟魔人的尸体中摸索着什么。
　　吉田耸了耸肩，看着岸边从尸体中摸出一个什么东西，在阳光下仔细端详着。
　　“这下糟糕了。”吉田听见岸边的嘟囔声，他一边背对着吉田，仔细端详手中的东西，一边小声地、仿佛抱怨般叹息着，“朱桃会杀了我吧。”
　　朱桃是吉田的母亲，向来溺爱岸边这个弟弟。
　　不等吉田回答，岸边转身看向他。
　　“万幸这次的章鱼恶魔似乎很喜欢你啊，小子。”
　　“签订契约吧。”
　　“算不上是坏事。”
　　‘算不上是坏事。’吉田想，‘也就是说，不算是好事了吧。’
　　滑腻而紧致的触须缠绕着他，托住了吉田的身体。他能感觉到将自己紧紧包裹的章鱼触须正在一点点地缓慢变大——显然，他还在逐渐变得更加强大。
　　“契约的话，是什么样的东西呢？”吉田偏头看向岸边。
　　“……”回首看向吉田的岸边被淹没在他自己的阴影中。
　　吉田终于看清尚被他举在手中的东西——那是一个子弹头模样的肉片。

　　六、
　　“蛸。”
　　随着吉田的话音，突兀出现的巨大章鱼触须将眼前的咖啡恶魔捏成了一滩黑色液体。
　　“无论看了多少次都会觉得，真是方便啊。”从吉田的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吉田转身，看见站在树影下点燃香烟的岸边。
　　“呀，好久不见。”他笑着从一只触须上跳下来，轻巧落在岸边的旁边。
　　岸边递给吉田一个信封，“玛奇玛给你的。”
　　吉田拆开信封，看完后放进了上衣的口袋里。
　　倚在树干上的岸边叹了口气。“最近怎么样，高中生活如何？”
　　“没什么特别的。”吉田也靠在了树干上，和岸边一起看着远处升起的黑烟，大概是哪个地方正在被恶魔袭击吧。
　　“朱桃一定在心里骂我吧。”岸边看着天际的黑烟嘟囔着。
　　吉田笑了，“确实如此。”
　　“……”
　　“因为你总是不去吃饭呢。”
　　“……”
　　岸边熄灭了香烟，垂着头慢慢走远了。
　　“等到这次结束，就去吧。”从他离开的方向传来隐约的嘟囔声。
　　“哈哈。”吉田看着岸边离去的背影笑着。
　　等到岸边的身影消失，吉田才将信封中那张照片重新拿出来端详。
　　章鱼恶魔触须的吸盘贴附在照片的背面，这让照片里的那个少年跟随着触须的蠕动而游移，那呆滞的死鱼眼和刷白的头发仿佛下一秒就会贴上吉田的眼睛。
　　照片里白发的少年正吐着舌头做鬼脸，看上去就是个麻烦家伙。吉田重新看了一眼支票上的数字，叹口气把照片放回了口袋里。

　　七、
　　更正一下，相当麻烦的家伙。
　　看着那两个人吃汉堡的样子，胃里一阵不舒服。不过相对于后来前辈们和同伴的惨状来说，汉堡地模样也算得上赏心悦目了。
　　吉田宽文从病床上醒来时母亲朱桃正在给他削苹果。俗套的兔子苹果。
　　“啊，你醒了。”朱桃立刻发现吉田宽文那颤动的眼皮。
　　“……妈妈。”吉田露出一个微笑。
　　从母亲的嘴巴里才明白这次故事的大纲。双亲并不知道自己在干着危险的工作，于是他受伤的原因就变成了“一脚从楼梯上踩空，不幸在楼梯上了滚了几十圈。”
　　‘还是一样俗套的借口啊。’吉田想着。
　　无奈养伤的吉田就这样错过了期末考试，果不其然收到了留级的通知。父亲倒是不以为意，只让他好好修养，反倒是母亲，颇为担忧他会因为留级而被同学后辈们欺负。
　　“还是转学吧。”某些时候，朱桃意外地很坚定，“都要高考了，心态才是最重要的。”
　　‘说是考试心态，其实更担心健康问题吧。’吉田宽文听到父母在走廊商量转学手续的时候暗自想着。看来这次岸边的借口不太好，他们大概是以为儿子在学校被欺负了，所以才被推下楼梯吧。
　　于是就这样，等到休养结束离开医院的时候，不仅是从新闻里知道那个叫电次的家伙大闹了一场，以至于自己的老主顾都被他给弄死了；甚至就连自己的学校也换了。
　　樱花飞舞的季节，吉田宽文再次入学。
　　‘这次真的要好好当高中生了。’入学典礼上，看着母亲兴奋得笑脸时，吉田冒出这个念头。

　　八、
　　“今天也在写小说吗？”从房门口走过的朱桃向房间里探头，吉田宽文正在电脑前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
　　“毕竟是很重要的东西嘛。”吉田头也不回。
　　“诶~！妈妈也想看看。”抱着洗衣篮的朱桃走了进来。
　　“要看吗？”吉田回头，笑着说，“妈妈会很害怕吧？”
　　“是讲什么的？”她问。
　　“是啊，是关于什么的呢。”吉田想了一下，语气轻松地概括道，“大概就是关于一只巨大地海底章鱼统治人类的故事吧。”
　　“……章鱼？”朱桃不解。
　　“啊，就是那种，会让人精神崩溃的感觉？”吉田歪着头，靠在椅背上笑着，“毕竟章鱼会让人想起深海恐惧症吧，有种不安定的感觉。”
　　“……讨厌地感觉。”朱桃抚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真是奇怪，现在的孩子们都喜欢这种故事吗？”她一边嘟囔着一边走出房间，显然是不再对儿子写的小说感兴趣了。
　　转回电脑前的吉田笑着回应，“毕竟是恶魔的时代嘛。”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越发具体而详细地关于“克苏鲁”的设定一点点被完善。页面上的消息提示一直在闪烁，他感觉到房间里变得越发浓稠地恶魔气息——那是章鱼恶魔的气息，它正在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越发强大。

　　‘别干危险的事。’

　　岸边的提醒不合时宜的进入脑中。

　　九、
　　进入新的学校不到两周，漂满樱花的高中生活就再次被那个叫‘电次’的男人玷污了。
　　眼前放着熟悉的照片。不如说，这张照片真的还有被摆在眼前的必要吗？吉田宽文看着眼前的男人微笑。
　　“真麻烦啊……原本是打算——”
　　——要兢兢业业做男子高中生的。
　　后半句话掐在了脖子里，因为那张支票上巨大地面额。
　　“——要兢兢业业维护和平生活啊。所以当然没问题。”他笑着把支票放进了口袋里，随即准备起身离开。
　　一直站在窗边抽烟的岸边叫住了他。
　　“不想干的话，就别干了。”岸边看上去比之前更加苍老了，“说到底，到底为什么这么想要钱。”
　　‘到底为什么想要钱？’吉田被这问题逗笑了。“男子高中生要用钱的地方很多啊，叔叔。”
　　办公室里响起哄堂大笑，岸边还在皱眉，“高中生哪需要这么多钱。”
　　“喂！”他冲着已经半条腿迈出办公室地吉田喊道，“别做危险的事。”
　　吉田笑了一下，转身走了。

　　十、
　　为什么需要钱呢？

　　因为钱很方便啊。

　　坐在电次背上的吉田宽文还在回想岸边的话。
　　“喂，够了吧。”屁股底下的椅子发出不满的叫喊，“已经十分钟了，赶快下来，痣男。”
　　一张谕吉只钞在椅子地眼前晃了晃，发出悦耳地“啪啦啪啦”声，刚刚还在抗议地椅子立刻就闭嘴了。
　　“可恶。”椅子不甘心地咒骂。
　　“请用嘴巴来叼吧，电次君。”吉田笑着敲了敲椅子的背，“用手拿的话，椅子就不稳了吧？”
　　趴伏在地上的电次不甘心地咒骂了一句“混账内裤男！”而后从吉田的手里叼走了那张一万元日币。
　　“唔唔唔唔！”他含着纸钞嘟嘟囔囔。
　　“十分钟后会看情况再给你的，电次君。”吉田笑着抚摸了一下嘴唇，那只手指上还残留着刚才电次舌尖地触感。
　　“总之，请安分的待到高中毕业吧，电次君。”吉田笑着对椅子说，“拜托了，我想兢兢业业地做一名普通高中生，直到考试结束。”
　　说着这句话的吉田宽文，此刻正在学校的走廊上，在众人往来的视线中，堂而皇之地坐在电次的“人肉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