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契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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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姨妈！？”于又青一个没忍住直接喊出来。
唐晓松也不多搭理，指着柜台旁边的沙发道：“你先把东西放那，前台帮忙，等营业结束我再带你去住所。”
唐晓松跟柜台后面的女人说着什么，时不时还指着于又青，只见那个外国女人笑得停不住。
“喂，你说我什么，有本事当面说。”于又青从来不喜欢被人背后指点。
唐晓松瞄了于又青一眼，头也不回走进后厨，外国女人却热情上前：
“你好，我叫Feith，唐现在有些忙，我先带你熟悉一下店里环境和要做的工作。”
于又青白眼翻上天，就算寄人篱下也没有人刚下飞机就要立刻打工的。
她把行李甩到指定地方，怒气冲冲就往后厨跑，推门的一瞬间，脚底一滑，直接摔倒。
一股清新松木香沁入口鼻，于又青感觉自己双手抓在两团软软的小面团上，身体与地面成45度角，就这样支愣着没有脸着地。
“我不是让你在前台帮忙，谁让你进来的。”是唐晓松过于严厉的声音。
于又青顾不得手上的尴尬，赶紧起身，企图用身高压制对方，质问道：“就算你是我小姨妈，也没有我一来就让我干活的！”
唐晓松用平和的声音命令道：“想在这待下去就赶紧去前面干活，否则给我滚。”
于又青的身高优势再次被对面的傲人气势压的全无，喘着粗气，满脸不忿，但又不敢多说什么。
Feith这时进来解围：“她只是个孩子，唐，你过于严厉了。”
“她是孩子？有手有脚不去干活，等着喂饭？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开始打工了。”唐晓松不再看于又青，只对着Feith诉说着不满。
唐晓松的语气非常重，有点像发火，原本几个交头接耳说话的师傅突然沉默，默默干起手中的活，不敢再说话。
Feith笑笑，上前一只手攀住唐晓松的肩膀，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头发，样子很是亲密。
Feith个头很高，于又青一米七的个头都觉得自己比不过她，再加上她有着线条明朗的肌肉，于又青觉得唐晓松就是她手下的精致东方娃娃。
“带她走，赶紧干活，别让我在后厨看见她。”唐晓松似乎是被捋顺了气，不耐烦扔下一句话，就钻进了炒菜区。
于又青是下午到的，原以为没什么生意的中餐馆，到晚上竟然人声鼎沸。
简单了解菜单和服务员的职责后，于又青干起跑堂的活。
一开始端盘子，几道菜放在托盘上，于又青不得要领，端起来十分费力，导致上菜速度直线下降。
每次端菜就像马戏团里滚铁桶顶球的大象，一边注意脚下，一边保持托盘平衡，还要顾着盘中的菜有没有洒出来不要偏离它应有的范围。
后厨取菜铃铛响个不停，说着西语的师傅对于又青念叨个不停，大意就是你搞快点！
跟于又青一起跑堂的还有一个小姑娘，人家一看就是老手，从点菜到上菜，从倒水到结账，忙碌却有序，脸上也不露疲惫颜色，于又青几次想找她帮忙，可都被她躲过。
果然是西方作风！
于又青每当自己得不到帮助时，就十分痛恨西方的自私，此刻她有点想家，想父母。
不大的餐馆一直热闹到快9点才安静下来，于又青累到走不动，瘫坐在沙发上，有洁癖的她也不管身前的桌子有没有打扫完，反正她不想再走一步。
就算平时有健身，可头一次干这种活，她也扛不住。
唐晓松从后厨出来，在身前的围裙擦擦手，张望着前厅的客流情况，却见于又青瘫坐在沙发上，上前一步，沉着脸警告：“谁让你坐在这的，那么多桌子都没收，赶紧干活。”
于又青累到脾气上来，直接怼了一句：“不干了！”
“不干就滚。”唐晓松回击。
于又青觉得以前说这话的都是她，如今却被别人要挟，她抓起桌上的勺子就冲唐晓松的背影扔去。
谁知唐晓松轻松躲过，只见她一个转身走回来，死死把于又青按在沙发上，有些凶狠：“别以为你长成这样就可以为所欲为。有本事回家找你父母，别跟我耍性子。好话不说三遍。”
前半句让于又青有些迷茫，模样就这样，管唐晓松什么事，后半句则让她既生气又难过。
于又青想反抗，可没想到唐晓松个字没她高，力气却比她大好多，肩膀硬是被她按的生疼。
“唐，别这样，还有客人。”Feith忙完手里的活才发现俩人针尖对麦芒，赶紧过来劝说。
唐晓松见Feith过来，外加有客人也望向她们这边，及时收手。
“我来帮她，你去忙吧。”
“不许帮她。”
接近10点，终于闭店，受够委屈的于又青想走又不知道去哪，赌着气坐在餐厅一角等唐晓松给她安排住处。
唐晓松和Feith在柜台忙碌着，靠的很近，时不时有说有笑。
“你们能不能快点，我很累。”于又青等不下去了，冲着俩人喊道。
Feith听闻抬头，笑意满满，但让于又青觉得头皮发毛，她的笑里有刀。
“你过来。”唐晓松发话。
“我不过去。你过来。”
Feith似乎感受到俩人之间的拉扯，笑着对唐晓松说了几句，走出前台来到于又青身边。
“这是你今天的酬劳。”Feith伸出手，是一沓钞票，虽然都是小面额，但摞起来很厚。
于又青的体格跟Feith比起来简直就是筷子碰到棒子，她不想跟这个外国女人有什么肢体接触，快速接过钞票，盘点起来。
越盘点越兴奋，于又青的眼里又恢复了光彩。
“我靠，这是我的？”于又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Feith点头笑笑。
“没想到这个农业破州的人这么有钱。”于又青毫不顾忌Feith在场，直接说出心中所想。
“你注意点言行。”唐晓松提醒。
先不说在国内于又青出身于首都，就是到国外，她所去过的地方都是繁华圣地，这个州要不是唐晓松在，恐怕于又青根本不会来。
“我们能走了吗？”于又青收好这笔钱，对着唐晓松催促道。
“等着。”
唐晓松叫上Feith出了店门，另一个打工女生收拾好物品跟着她们一起离开，留于又青一人在店里。
过了半小时，只见唐晓松一人回来。
“Feith呢？”
“她先回去了。你把车停到店后面，明天我带你还车。”
唐晓松的车是四座皮卡，十分气派。
于又青想嘲笑唐晓松登这么高的车一定会有丑态，谁知道她轻松一跃帅气上车，留着于又青目瞪口呆，反观自己才是笨拙的那一个。
回家路上，俩人沉默，于又青把脸贴在车窗上望着夜色。
开始还能见到小镇零星的亮光，但不久就变成一片黑暗，只能看清远光灯照亮的范围。
她们似乎从一片开阔土地进到一片山林。
“你要带我去哪儿？”于又青有些害怕了。
虽然都是女人，但这个唐晓松看起来很不好惹。
“怎么，怕把你卖了？”唐晓松的语气平静且冷淡。
“我告诉你别打歪心思，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我要不知道你爸是谁，你能来找我？”唐晓松有些想笑。
于又青吃瘪，在校园里幼稚的那套，现在沦为笑柄。
车速渐渐慢下，眼前一道铁门打开，不远处是一栋亮灯的大别墅。
“到了。”唐晓松自顾下车，完全不管于又青。
当于又青踩到砾石地面，听着别墅中传出此起彼伏的犬叫，黑暗中不知名动物的呜咽声和忽明忽暗的亮光眼睛，外加头上传来应该是猫头鹰的呜呜声，她害怕了。
“为什么不拿行李？”唐晓松的声音突然从她身后传来，吓得于又青一激灵直接撞到车上，‘咚’的一声，很清脆。
这一声也吓坏了藏在林中的鸟儿，哗啦哗啦全部飞向天空，形成黑压压的一片。
于又青再也忍不住了，噙着泪水，略带哭腔：“我害怕。”
于又青先是在房子外被吓到，进屋又是被几条猎犬吓到。
伯恩山，哈士奇，德牧，边牧，这是能叫上名字的，还有几条叫不出名字，但各个身形健硕，四肢修长，模样十分凶狠。
于又青来不及躲到唐晓松身后，就被几条猎犬围住。
她绝望闭上眼，虎落平阳被犬欺，只求留个全尸。
谁知并没有一番厮杀，在没有唐晓松的命令下，几只猎犬乖乖蹲下，变得十分安静，甚至有的还摇起尾巴。
于又青悄悄睁开眼，望着眼前这几条猎犬，似乎此刻称为家犬更为合适，它们模样也不再可憎，一个个似乎在等待主人抚摸，但唐晓松也不在她身后啊。
“这……不可能！”刚进门的唐晓松被眼前一幕惊到，语气竟然有些颤抖。
随即有些恼怒，对着于又青吼道：“你对它们做什么了！”
于又青有些莫名其妙，不甘示弱：“我哪知道！再说了应该是它们对我做了什么才对吧！”
她停顿了一会，想到了什么，继续着对唐晓松咆哮道：“明知道家里有猎犬，为什么还让我先进门，你故意的吗！你就是想看我笑话是不是！”
“你就是知道我没家了，没权没势，就想欺负我是不是！”
“你就是看不起我，嫉妒我以前生活比你好，你就报复我！”
“你……”于又青还想再发泄什么，可她太累了，梗咽着无法再说出任何话，瘫坐在地上止不住的哭泣。
这段时间以来她有多隐忍，此刻就哭的有多厉害，她想家，她想父母，她想以前的生活。
唐晓松看着眼前哭泣的女孩，说不上烦，说不上讨厌，就是无感，索性由着她哭。
她发出命令遣散眼前的猎犬，自己则坐在沙发上等于又青哭完。
唯一让她有触动的就是猎犬们对于又青的态度，唐晓松痴痴望着燃烧的壁炉，一遍遍喃喃：怎么可能……她不是你……
不知过了多久，于又青哭累了，起身，腿麻，扶着身边的家具，一步步挪到唐晓松眼前，卑微开口：“我……我今晚睡哪？”
“你哭够了？”
“……”
唐晓松不多言，起身示意于又青跟上，上了楼梯，在二层一角，给她推开一道房门。
屋里有一张双人床，一张写字台，嵌入式衣柜，和标准独立卫生间，再无其他。
“以后这就是你房间。早点休息，明天继续上班。”
唐晓松撂下一句话就走了。
于又青进屋转了转，出国至今她住过的公寓就没有这样简陋过，昏暗的灯光，简单的家具，她一阵心酸。
将近12点，于又青终于上了床，虽然她觉得这个床垫不及她以前的舒服，但此刻算有落脚的地方，不会再为住所发愁。
敲门声拉回她忧愁的思绪，赶紧说道：“稍等。”
她还是害怕，所以把椅子抵在门上。挪完椅子，开门前，还不忘问一句：“是谁？”
“是我。”
门外的语气很是无奈，于又青赶紧开了门。
“这里就你和我，不会有别人。”唐晓松进门就冲着书桌走去，把一张纸拍在台面上。
“这是什么？”
“你不能在我这里白吃白喝白住，从今天起，你给我打工。这是契约。我不知道你要赚多少钱才会离开，但根据今天你的工作能力和态度，除了日结小费外，我会给你固定底薪。”
唐晓松用细长骨感的手指轻敲着契约上的金额。
“试用期3个月，3个月后表现好可以适当调薪。没有异议就在这里签字。”唐晓松全程毫无感情，全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于又青有些迷茫，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的生活我不干涉，但日常开销小到鸡蛋大到服饰购物，日常消耗从接送你的油钱到你用的电费，你都要按金额付给我，剩下才是你赚的。”
唐晓松递上一支笔，停顿几秒后开口：“不着急签也行，给你一晚上思考时间。如果觉得不合适，你明天就走。反正你租的车也没还，从此你与我无关。”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契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