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教十年》我是发财猫

2、第2章 夏米

　　我安慰小兰说没事，小猫刚出生，猫妈妈每天都要点数的。等再大一点再抱走，不然猫妈妈会伤心的。
　　奶奶也应声说是。还说邻居家不懂，一下子把小猫全送人了，猫妈妈回来就疯了。
　　猫，和人一样。
　　孩子离不开妈妈，妈妈也离不开孩子。
　　我已经开始期待中秋了，人生自古伤离别，惟愿万家惜佳节。
　　从小兰家出来，夜渐渐深了，初春的夜还是有点寒意。
　　我裹紧了衣服，跟着月亮朝前走。明亮的月光下，道路很清晰，只是，我的人生道路该如何走呢？
　　料峭春寒人醒，夜风不住；缥缈孤鸿，人间安排无处。
　　不知怎么，心底忽然蹦出这么个句子，硬是把几位古人的名诗擅自糅合在一起。
　　唉，最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容易胡思乱想。
　　快到宿舍时，男朋友又打来电话，问我忙不忙。
　　我停下脚步，在一棵树下站定，说不忙，你说。
　　“我的意思是，你趁周末没事，把东西收拾收拾，把票也买好，跟校长说一下，就直接回来吧。”
　　夏米开门见山，让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也不再说话，在等我回答。
　　大学时，我们总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争吵，工作后，各自都成熟了不少。再加上相隔千里，使我们多了份思念，少了份计较；也多了些理解，少了些抱怨。
　　沉默良久，我回答，现在这样挺好的。
　　他还是没说话，像是在生闷气。
　　我连忙安慰，我们校长说了，要给我涨工资呢。
　　她忍了许久，终于爆发。
　　“江挽，你知道吗，你再不回来，我爸妈就要给我安排相亲了。”
　　我好久没听到他如此大声说话，也许分别使我们习惯了温柔以待，报喜不报忧。
　　我和他一样难受。
　　“江挽，我知道你的情怀，你的抱负，我是那个最不想站在你对立面的人。但是，也许已经到了做最后抉择的时候了。”
　　我知道，这一天一定会到来，但当亲耳听到这些话时，还是像晴天霹雳。
　　仿佛，此前的安宁岁月都是假象，都成了这场暴风雨的铺垫。
　　我扶着树干，喘不过气来，仿佛马上就要瘫倒在地。
　　那一刻，我像个苍老无力的小老太婆，欲哭无泪。
　　“我不想逼你。你想好了，就回个电话。或者，再也不回电话。”
　　一路走来，我们对彼此都有很深的感情。我相信，他能鼓起勇气说这些，一定比我承受了更大的痛苦。
　　可是，我已经无力去说安慰的话，我甚至不知道如何平复自己。
　　他没听到我的回答，挂断了电话。
　　相遇那么美好，离别却如此仓促。
　　我不甘心。

　　一夜无眠，我思来想去，还是先回城里见夏米一面。
　　次日一早，我买了点菜和肉送到小兰家里，嘱咐她按时吃饭，照顾好奶奶。
　　小兰见状，拉着我不松手。我看的出来，她是怕我一去不返。我百般承诺，周日就回来。
　　小兰依依不舍地送我到村口，我让她回去，她也不回。走出去很远，回头看时，她还在原地挥手。
　　这孩子，我又不是不回来了。离别的伤感加上终身大事的困扰，使我在这条人迹罕至的羊肠小道上，终于哭出声来。
　　小道的尽头是一座桥，过了桥是一条柏油马路。
　　我站在一颗柳树下，等待开往县城的公交车。
　　等了一会儿，公交车没等到，倒是等到了我的同事小刘。她也准备去城里。
　　问她去干嘛，她只是说去玩。
　　我看着她背上硕大的背包，没有多说什么。去玩，背这么大书包？那也真是不怕累。
　　到了公交车上，我们并排坐在一起，逐渐聊的热络了起来。
　　原来，她也面临着终身大事的问题，和我不同的是，她选择了听从父母和男朋友的建议，回到城里，工作生活，结婚生子。
　　她这次，是不告而别，谁也不知道。
　　只是没想到碰上了我。
　　已经坐上了公交车，她放松了不少，才滔滔不绝地和我说了这么多。
　　看得出来，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丝毫纠结了。
　　不知怎么，我突然有了道不同不相为谋的鄙视。当然，不会直接表现出来。
　　难道说，此去县城，我的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经过两个小时的颠簸，我终于到了县城汽车站。
　　出了站，看到街边琳琅满目的小吃，我才感觉到自己饿了。
　　花三块钱吃了一碗丸子汤，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那么，开始处理正事吧。无论结果如何，必须做个了断了。犹豫不决，既耽误了自己，也耽误别人。
　　我叫了个三轮，来到来到男朋友夏米家，刚好叔叔也在。
　　“小江啊，吃饭了吗，你们聊，我去做饭。”
　　说着，叔叔一推夏米，自己就要往厨房走。
　　我连忙说道：“叔叔，不用麻烦了，刚出站的时候我吃过了。真吃过了，咱们坐下来聊聊天。关于我和夏米的终身大事。”
　　听到我这么说，夏叔叔也不再客气，毕竟孩子的终身大事最重要。
　　“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夏叔叔开门见山。
　　我犹豫了一下，在想要不要修饰一下语言，委婉一点。
　　转念一想，算了，支支吾吾反倒讨人嫌，不如直接一点。
　　“夏叔叔，夏米，你们的建议我认真思考过了。我还是放心不下孩子们，感谢你们的帮助。说心里话，我不想因为工作影响了我们俩的感情。如果夏米还愿意娶我，我依然愿意嫁给他。”
　　听到我这么说，夏叔叔沉默不语，但脸上已经明显不高兴了。
　　夏米仿佛在努力克制，但终归没克制住，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真不知道农村怎么就这么吸引你，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都能让你抛在身后！”
　　夏叔叔，瞪了他一眼，让他好好说。
　　“难道我在村里教书，我们就不能结婚了吗？”
　　我很不解。
　　夏米情绪失控了，咆哮道：“不能。难道我们一结婚就两地分居吗？我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