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043 预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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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现在业务已经熟练很多，未必需要我给什么参考意见，但既然我一起陪同接待，就算作双保险了。谁让阿越忙不过来呢？”
由于阿越的方案被段雪遥当场退回返工，她现在绞尽脑汁也要痛改前非，不得不把作为mentor的职责暂时移交花轮。
“好的我知道啦。”
谢明霏这会儿和他一起走在通往酒店大门的回廊上，只随着他的话点头，脑海中全是对马上见到方想的期待。
她好相处吗？
自己可以和她聊一些秀展群访时本来想问的内容吗？
她会打扮成什么样呢？
无论是原作小说中难得给出的描写，或是秀展那天的装扮，她都是特立独行的模样，不知道非正式的工作场合会如何？
因此，当谢明霏真的见到这位新锐设计师时，没敢第一时间上前相认。
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厅中，方想穿着朴素简单的衬衫牛仔裤，银灰长发盘起，藏进鸭舌帽中，整个人相当低调，与秀展时的空灵张扬很不相同。
“你好，想必你就是方小姐了吧，我是Xross的时装编辑花轮。”
谢明霏还在犹豫如何上前搭话，身边的男同事已经利落地向她问好。
“嗯，你好，我是方想。”
年轻有为的设计师往后推了一步，明明面前的编辑已经礼貌伸出右手，她却完全不准备握住，只轻柔地鞠了半个躬。
谢明霏意识到了什么，赶紧上前，就听方想小心地提出更出乎意料的要求。
“嗯……我有个不情之请。但如果难以实施的话，当作我没说过就行。”
“可以的。”“方小姐你说。”
谢明霏和花轮同时道。
她话音落下，眼神飘去，就见他跟着方想的动作完全转过身，尽力展现出某种绅士风度。
但对方开了口，气氛急转而下。
“我觉得我由这位女编辑陪着就可以了，反正明天的专访也是由她来。”方想往后退了第二步，抬起头说得认真。
若不是酒店大堂十分宽敞，这个时间也没有宾客聚集，否则眼前的场面会更尴尬。
“抱歉，是我冒犯你了……”
花轮的表情绷得很是辛苦，立刻往后退开一些空间，但发现这会需要放大说话声才能保持交流，整个人都僵硬了不少。
谢明霏真想就这么擦擦额角即将沁出的汗水。
她快步上前填补空缺，解围道：“你好，叫我明霏就可以。今天和明天都多多指教了。”
“不是还有其他事要忙吗？正好可以提前去。”说完这边，她不忘转头给花轮使眼色，希望他随机应变，破除此刻的纠结。
方想竟也跟着帮腔，边说边摆手。
“对，专访活动大家都很忙吧，我提前来也是为了配合工作，不需要什么排场的。”
于是花轮还能说些什么呢？
为避免自讨没趣的行为，他得体地选择提前告别：“那我就先走一步了。明霏，如果你有什么搞不定的，记得马上call我。”
谢明霏当然答应。
她知道他在故作轻松，但无从了解他心中“倒要看看你能搞出什么名堂”的具体想法。
反正他一走远，边上的方想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气氛顷刻舒缓。
“不好意思，刚见面就让你见笑了。我不是很适应和……”
颇有个性的设计师私下里解释自己的小情况，竟是有些无从说起。
谢明霏自然而然地轻声替她表述：“不想和男性距离太近，会觉得浑身不自在甚至反胃……我懂的。”
她自己没有恐男的症状，单纯不喜欢这个性别而已。
但曾经和外婆坦白这一情况时，最初被误解了意思，得到了很多额外的心疼，解释了很久才化解乌龙。
所以现在真的面对属于这个范围的方想，她觉得自己能够理解，也希望自己的言行没有越界。
“哎，就是这样。”
方想听完她这句话，迎上透着询问的眼神，积极回应：“你初次见面就替我解围，我感谢还来不及，肯定不会觉得你冒犯的。”
谢明霏放下心来，甜甜一笑。
“那我们就边走边开始给明天的直播做一些准备吧～”
这一来一回的突发小插曲，把她们的关系直接拉进。
无论是闲聊，还是根据采访大纲和活动脚本预演、走流程，都进展得相当顺利。
原本谢明霏就欣赏方想的理念和能力，今天交流的过程中更是感到收获满满。
很巧的是方想也这样觉得。
“明霏你很了解年轻设计师的心理呢？幸好雪总给我安排了你来做专访。”
她并不是一个表情丰富、情感充沛的人，眼下已经算是相当激动。
“那天我知道这个邀约的时候很兴奋，但同时也担心自己紧张、别扭，抗拒表达，导致做不到期望中的效果。现在不怕了，我跟你一见如故，明天我们就像好朋友一样对谈，应该就能完美达成目标。”
“什么叫‘像’好朋友，我们当然可以‘做好朋友’。”谢明霏难得狡黠。
两人轻快的笑声从手链上的小圆铃放大成圣诞树的大金铃，要不是察觉到Kent正在靠近，可能就会发育成杠铃那样荡气回肠。
“想姐你稍等我一会儿，我去跟男组长汇报一下工作进展。”
谢明霏瞬间收住笑，抿着嘴朝方想眨眼。
刚才她才知道她的具体年龄，比穿书前的自己还年长一岁，感叹自己和她的成就差距确实不小以外，叫姐也叫得没有心理压力。
Kent刚从今年二夺最佳女主角的明星专访现场出来，见谢明霏和方想交流默契，焦虑的神色消退几分。
“看起来准备成果不错？”
他接过递过来的纸质文稿仔细看，片刻后点评道：“没什么问题，时间安排再确认过就好。之前Elvis的直播需要现场翻译，都能顺利完成，结果现在这位的姑奶奶啊，呵……”
Kent上钩的嘴角挂着嫌弃。
谢明霏不会在得罪人的点评上接话，只道：“方小姐本身就是Xross的忠实读者，又重视这次重要的活动，每项要求都很配合的。”
“嗯，她在年轻设计师里算是作品过硬了，之后也还会和杂志有深入合作。”
Kent翻到最后一页粗略看过，将文稿还给谢明霏，说完最后一句话就离开：“你和她都还算新人阶段，得到关注就行，都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审核过程是不是仓促了点？
谢明霏回忆起自己被点名单独留下，被分去采访组时的谈话，总觉得目前感受到的和曾经期待的不一样。
回到方想所在的沙发位前，她仍有些纠结。
拿出手机翻阅过各种工作群消息，确认了段雪遥还在丽晶宫，她还是说出了最终想法。
“想姐，你想今天就再次见到雪总吗？我得到的反馈比较怪，觉得还是需要最终确认过。我们可以一起去找雪总？”
“当然好！”方想持续淡淡的眼神都亮了不少。
她站起身快速整理衣服，忽然又想到了头顶上的帽子。
“陪我去趟洗手间？我得换个发型，现在不够正式，而且可能不够显眼……”
方想说着说着，柔和的表情中还透着些许腼腆。
谢明霏本来想说现在看着已经很好了，话到嘴边还是顺着答应。
不过真的见到她在镜子前摘下鸭舌帽，借用自己的梳子重新搭理银灰长发时，秀展那天看到她朋友圈里合照时的柠檬味，还是悄悄出现了。
……STOP！不能再冒犯地联想下去！
谢明霏表面上只安静地洗了个手，心里的小鹿和小蛇都被她的灵魂摇头给晃晕了。
“可以了，谢谢你耐心等我。”
方想洗过梳子，用纸巾细细擦干还给谢明霏，眉眼间一片真诚。
后者更加觉得自己对她的无端嫉妒和猜测很不应该。
远远经过现在的直播场地，正好又赶上了进广告的休息时间。
同时代言两大奢派的影后嘉宾百鸟朝凤似的被经纪人、化妆师和助理们簇拥着，谁看都会感叹一句排场真大。
谢明霏替奋斗在一线的同事和前辈们捏一把汗，无语地挪开视线。。
“想姐，我们过去那边。”
她很快发现了段雪遥清俊鹤立的身影，立刻提醒身边的方想。
而重新展露银灰发色的设计师已经面露欣喜。
“雪总下午好！我又见到你了。”
从谢明霏的角度看去，方想与段雪遥显然是对上了视线，她刻意落后一步跟上，只当自己在展现甲方的从容风度。
“提前过来预演的感觉如何？今天天气尚可，稍后也可以去湖边转转……”
段雪遥的声音泠然悦耳。
谢明霏不由地把手里的纸质文稿捏得更紧了些，在等待她注意到自己也在的时间里，听着她和别人的客气谈话补充能量。
“……明霏有事找我吗？明霏？”
糟糕，走神了！都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她在叫我！
“这是我在和方小姐详细聊过明天的流程之后，最终修改好的采访提纲。”
谢明霏迅速拉回状态，吞掉一切不专业的废话助词，只说出关键内容。
根据段雪遥之前对待别人的习惯，翻阅过内容后，应该很快就会给出简短评价。
无论是好或者不行，还是包含一定的修改方向，总之都能作为接下去的工作纲领。
然而，她在看完谢明霏双手捧上的文稿，先是反问了一句：“你觉得如果我让你修改，会从什么方面入手？”
心弦猝然绷紧。
明明她连眉头都没有蹙起，谢明霏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我……应该再增加一些话题类目？现在的大纲删减过一些，因为觉得内容太散了，而且可能耗时也比较长，不方便配合直播的进度。”
她原本想要根据段雪遥视线停留的区域，判断自己哪里做得最为薄弱，但刚才走了神，现在无法立刻分辨第几页文稿正在被端详。
“咳，抱歉，我去接个电话。”
一直站在边上的方想善解人意地找借口离开。
她不走还好，一走就剩谢明霏和段雪遥面对面站着。
这是穿书以来初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单独面对作为老板的女神，就算私下有再多娴熟亲昵的相处，此时此刻，谢明霏的紧张不言而喻。
机器运转的声音不断响起，同事与合作方的员工们就在周围走来走去。
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的花轮，还用气声给谢明霏加油鼓劲，惹得她喉咙都要隐隐哽住。
“没关系的！有错就认！”
“……或者再提出一些更专业的问题，深挖话题的关键点。”
谢明霏好不容易才找回了继续说话的能力，见段雪遥还是没有点评她刚才的回答，就换了个方向补充内容。
终于，她听见她幽幽叹了口气。
“跟我去那边安静点的地方吧，我们应该需要再谈一谈。”
谢明霏接过段雪遥递来的指示眼神，长而翘的睫毛不停颤动。
到了角落里可供所有人休息的折叠凳前，她仍有些执拗地站着。
“怎么了？坐呀。”她的女神不解。
谢明霏依旧不说话。
她不想让段雪遥失望，但做不到，所以就下意识惩罚自己。
“好，那我也可以奉陪。”
哭笑不得的时尚魔女决定重新起身，才满意地见到向来乖巧的小新人快速落座。
“我并不是觉得你哪里做‘错了’才要跟你细谈。”
她思忖片刻，向前倾身，决定把话说得更清楚些：“明霏，你原本的思路是什么样的，后来为什么逐渐修改成现在这样，可以跟我从头说起吗？”
设计理念、童年影响、工作时的趣事和挑战——都是普通且笼统的话题。
Xross的新人编辑和嘉宾谈论这些保守内容，安全无错。
可这些完全不是谢明霏的水准应该给出来的东西。
段雪遥不确定是自己对她更大更多的期待超过了她现阶段的能力，还是因为自己不善于引导，没有挖掘出她的无限潜力。
这让她的眉头一直无法解开。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043 预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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