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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第 10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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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什么样的房东啊,这么不差钱?
这么大的房间,在京南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方,如果要简装租给单身汉,干嘛不弄成五个房间呢?
或者干脆装修好,整租给高端人士,也比租给何向晚一个人强啊?
她想不明白,一个人在硕大的空间里转了好一会儿,最后来到他的工作间。
这是整个房子设施最完善的屋子了,电脑三台,屏幕六个,远端是个工作站,红色的灯闪烁着,显然系统仍在运行。
也许在她进门之前,他就在这里工作吧?
工作台上是密密麻麻的笔记,宋茹走过去,看了一眼笔记上的字迹:字是何向晚的字,但是写的全都是一堆符号,她看了白看,根本不懂。
她盯着那些符号,唇角渐渐翘起来,心想当初就知道他是个高材生,无依无靠的孤儿,硬是凭借过人的聪明才智,上了京南理工这样的好学校,现在看这些像是外星文字的符号,就可窥一斑他的聪慧程度了。
她拿出手机,正想查一下他都划的什么,恰好手机响了,是吴一明来电,问她到了没有?
宋茹走过去关了工作间的门,很轻地嗯了一声。
“姐夫身体怎么样?”吴一明又问。
“现在还不知道,我一到他就睡着了。”宋茹回答。
……
“一到就睡着了?是想你想得睡不着吗?”
宋茹笑了,轻声否认:“不至于。”
“我看像。”吴一明说道,声音里是压不住的关心,“姐,姐夫对你好吗?没有人在你身边,他会不会欺负你?”
宋茹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她也不觉得自己有必要考虑这个问题,岔开话题,问吴一明宋忆晚的情况。
“暂时没有太大影响,我在店里呢,你不用担心。”吴一明说道。
“那你多费心吧,我最近这些天,可能没法回去。”宋茹想到何向晚抱着自己睡着的样子,感觉自己难以一走了之,“等他的睡眠情况有改善——”
她的话没说完,听见工作间外面传来何向晚的声音,叫着她的名字。
声音很大,大到门关着,吴一明都在手机另一侧听到了,惊讶地问宋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宋茹也不知道,她走过去打开门,冲客厅的何向晚喊怎么了,就见他转回来,看见自己站在工作间的门口,三步并做两步,跑了过来。
赤着脚,跑得很快,到了跟前一把抱住她,“你在这里干什么?怎么不在床上陪我睡觉?”他问。
宋茹听见手机那边吴一明意味深长地呵呵了一声,连忙挂断电话。
“没睡好吗?”她没解释自己为什么下床,拍了拍他的后背,“那我过去陪你。”
他嗯了一声,抱住她,俩人相拥着回到卧室。
上了床,何向晚将头埋在她的腰侧,手抱着她的细腰,一副要继续睡的架势。
宋茹则睡不着,她挨着床头坐着,对他道:“你睡吧,我这一次一定不下床了。”
他没说什么,眼睛仍闭着,乌黑浓密的睫毛在下眼睑排了一排,因为之前已经睡了几个小时,他脸色比宋茹刚见到他时,好了一些。
宋茹手指轻轻地摸了摸他的眼睛,又摸了摸头发,然后移开,拿起手机。
结果手机还没打开,就听见他对自己说:“再摸。”
宋茹一愣,看着闭目要睡的何向晚。
“你摸我的脸和头,好舒服。”他嘟哝着,继续提要求:“再摸摸。”
宋茹笑了一下,只好放下手机,双手放在他头上,轻轻给他按摩。
她从事这个行业十八年,独立经营过两家店,靠的都是自身超强的业务能力,给人按摩舒缓身体,对她来说驾轻就熟。
不过以往她都是按着按着,客户就随之放松,很快就睡着了。
但是何向晚却恰恰相反,她掌心细腻,手指力道轻中有重,也不知道是哪一下钩动了何向晚的心思,原本昏昏欲睡的他,突然睁开眼睛。
然后下一瞬,宋茹感到自己的身体向下一沉,整个人已经被何向晚拽到身下。
她发出一声惊叫,后续的喊声被何向晚扎扎实实地堵了回去。
他目光晶亮,看着身下的她,一边相吻,一边将手插/入她的发中,乌黑的长发,顿时散了满床。
这床单他用了很多年,还是他在京南理工读书时,用过的学生床单。
看见宋茹细腻雪白的身体躺在自己的床单上,乌黑的长发散在他的枕头上,这一幕圆了多少学生时代他的相思之梦。
这一点让精神奕奕的他更加精神,小别胜新婚,刚刚睡醒何向晚精力过度充沛,加上不知道他是想证明什么,还是想弥补什么,以至于最后一抹夕阳从窗外射到床上时,俩人仍在床上缠绵,难舍难分。
光影熹微,夜色渐浓,后来宋茹累得实在动不了了,可即便如此,也等到很久很久之后,何向晚彻底餍足,才终于放开了她。
而他也好像真的吃饱了,神清气爽地下床,穿上鞋子。
宋茹趴在床上,浑身上下只剩了说话的力气,问他:“不睡了吗?”
他摇了摇头,清健的身体随意套上一件T恤,指了指隔壁工作间,“我要赶工期,就在旁边的屋子工作,有事你叫我——饿了吗?”
宋茹点了点头,她中午饭没来得及吃,就出发来看他,然后刚刚的重体力劳动又进行了这么久,确实有点儿饿了。
俩人共同生活过很长时间,他了解她的喜好,何向晚按照她的口味很快点好外卖,然后倾身过来,扒拉开她的长发,在她的翘鼻梁上亲了一下,“你好好休息,我去赚钱,等外卖到了我们俩一起吃饭。”
宋茹听他特别强调“一起吃饭”这几个字,满脸的疲累里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低低地嗯了一声。
这“嗯”的一声里是满满的纵容,她心里想的是自己找的老公,自己宠吧,不然又能拿他怎么办呢?
要陪睡,要陪着吃饭,以后要陪着的事情只会多不会少。
而何向晚显然又被纵容到了,他看着她的笑容,要下床的人突然凑近,捧着她的脸,又亲了起来。
宋茹推拒不过,生怕他再来,在被强吻的间隙提醒他:“你不是说要去赚钱?”
他听见“赚钱”两个字,这才不情不愿地停了,在留在床上和去隔壁工作之间挣扎了一会儿,最终匆匆穿上鞋,去隔壁赚钱去了。
宋茹看着他的背影,心想没结婚之前,都要回老家种田的人,结了婚,却对赚钱这么上心。
看来自尊心过强的人,都受不了掌心向上的生活,这一点,他跟她一样。
只是他工作这么忙,全靠外卖解决一日三餐,厨房空空如也,身体受得了吗?
吃不好,睡不好,就算是钢铸的人,也有垮掉的一天。
她在脑海里计算着怎么给他补充,从买什么样的被子,到买什么样的锅子,算到后来,锅碗瓢盆、被褥枕衾,全都想好了怎么买、怎么用,以至于越想越精神,最后睡意全消,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跟大多数女人一样,喜欢买东西,只是她是个实用主义者,购物的欲望被现实有限的需求,压得死死的,很少乱买东西。
这个空荡荡的房子,大大地释放了她的购物欲。
她指尖捻着洗得泛白的床单,看着浅淡的“京南理工大学”几个字,心下感叹,拿起手机,开始下单床上用品。
买买买,下单下得手软,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她听见外面响起轻轻的敲门声,隔了一会儿,何向晚拿着外卖餐盒走了进来。
一股油烟气息,扑面而来。
宋茹喜洁,甚至有轻微的洁癖,闻见了这个味道,立即阻止道:“不要拿进来,卧室沾了油烟味道,很脏。”
何向晚一个年轻单身汉,明显不在乎什么油烟不油烟的,也不以为意,还反问她:“我这屋子有什么东西可沾油烟的?”
宋茹看了看四周,失笑,确实这屋子简陋极了,没什么可沾染的,就连床单被罩,也都是他读书时候的遗留物。
虽然很干净,但是真的黯旧,格子花纹都褪色了。
随他吧。
她自己则绝对不可能在卧室吃东西,捧着餐盒去了阳台,倚着透明的玻璃围栏,看着灯火通明的夜色景观,一边吃外卖一边问室内的他:“你怎么租到这么大的房子啊?”
“武时宜介绍的。”他显然不喜欢一个人吃饭,立即跟着走了出来,站在她旁边。
俩人相依着吃饭。
这阳台空间极大,设计初衷应该是为了主人在此观赏庭园景观,可现在做了出租房,阳台空空如也,连把椅子都没有,想欣赏夜景,只能坐在地上。
宋茹也不嫌弃,径直席地而坐,何向晚更不讲究这些,跟着坐在她旁边。
俩人一边吃一边聊天,一时之间,恍如故日二人坐在艺尚美容美体会馆外的河边台阶一样。
何向晚唇角勾起,想着往日时光,神色和悦地说:“这是我这几年来,吃得最香的一顿晚饭。”
往事历历在目,那个时候的他十八岁,她二十八岁,生气哭鼻子的何向晚,坐在河边愤愤不平的样子,历历在目。
宋茹看了一眼此刻坐在自己身边的他,勾唇笑了,谁能想到当初的那个性情冲动的毛头小伙儿,有朝一日会成为自己丈夫呢?
旧日光阴,让眼前的情景无限美好。
虽然房子是租的,室内空荡荡,但是有他在身边,好像心就满了。
恍惚中有一种在这个世界上,自己想要的,全都得到了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