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刑侦随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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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可怕的晚上——
02:17A.M.何辰时家中。
何辰时正躺在床上翻手机，失眠时，他总喜欢翻看一些与自己15岁时发生的杀人案有关的事。
[白云山庄杀人案，15岁少年惨遭陷害……]
[少年弑母？历经两年,这件奇案最终真相大白………]
一个个熟悉的标题跳出来，新闻内容大同小异。
他正百无聊赖的看着，忽然，一声惨厉的哀叫传进了他的耳朵。他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冲出门，朝声音发出的方向跑去。
那是……妹妹何雨晨的房间。
“何雨晨！你……”
话没说完，房间内的景像让他大吃一惊。
父亲双目圆睁，倒在血泊中，何雨晨惊恐的靠在墙上，颤抖的手中握着一把美工刀，上面沾着血。
何辰时的第一反应是，妹妹和八年前的自己一样，是冤枉的。但何雨后后面的话却推翻了他的想法：“哥……我把爸爸……杀了……”何辰时更是愣住了，他没想到妹妹竟没有任何挣扎。
“为什么？”何辰时强行让自己镇静下来，问道。
“爸爸他……他发现我还在玩手机，就打我，还不让我哭……我，我真的受不了，我也不知道，就……就……”何雨晨抽泣着说。
“知道了。”何辰时不忍让妹妹说下去，便冷声打断了她。不过，无论如何，自己决不会把妹妹交给警方。妹妹一直品学兼优，在班里名列前茅，还得过多次三好学生。她会做出这种事本就是父亲有错在先，何辰时决不能让这种事毁了她的一生。
“小雨，你手机借我一下。”他要来妹妹的手机，刚打开拨号键盘，何雨晨便害怕的问：“哥……你要报警吗……”
何辰时停了动作，看着妹妹，目光像平时一样没有感情。
“要，但我不会把你给警察，等会电话打通后，你就……就说你哥杀人了，人家问什么你就答什么，知道了吗。”
何雨晨愣住了，她抓着何辰时的手，不让他拨号码。“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
何辰时说着思开她的手，语气略有些不耐烦。何雨晨怕惹哥哥生气，把声音放的很
轻。“那……被抓走的人不就是你吗……我……”
“不然呢，你报警说我杀人，难道他们来抓你？”
“可是……”别想了，就监狱里那种生活，你进去，得疯，我那会蹲过两年，还有些经验。”
他说的轻描淡写，似乎那只是去那里玩几天。而不是进监狱。
他点下拨号键，把手机递给妹妹。何雨晨盯着屏幕上的“110”，有些恍惚。
另一头的警察喊了好几下，她才反应过来：“那个……我要报警……我哥他……把爸爸杀了……”不知是因为惭愧还是害怕，何雨晨又哭了起来。警察问了地址和一些别的信息，便挂了电话。
何雨晨放下手机，转身抱着她哥的腰，号啕大哭。何辰时也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把她推开，而是摸着她的头，以示安慰。半晌，何雨晨才抹抹眼泪拾起头:“……对
不起……”“好好学习，我看你考什么大学，再考虑要不要原谅你。”
十分钟后，家门被从外面打开了。几个警察端着枪闯进房间，扑面而来的是血腥味，和一个奇怪的场景：一个中年男子倒在地上，一个初中生模样的女孩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毛巾，靠在墙边，还有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无所事事的坐在床上，手上把玩着……一把沾血的美工刀？！”
何辰时长的很帅，五官标准，眉眼间透着一丝冷淡和戾气，眼神带着冷冰冰的嘲弄，
要不是手上拿着刀，几位警察很难将这张可以直接出道的脸和“杀人犯”这种字眼连系在一起。
而几位警察中，最震惊的要数墨由谦了。但这震惊只持续了半秒，他便报上么事公办的语气说：“放下武器，举起双手！”墨由谦手中的枪虽然对着何辰时，但何辰时能看出，面前这位若是开枪，一定打不着自己。他把刀随意一扔，墨由谦习惯性的伸手接住，就像那只是前桌扔来的一支笔。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证物袋把它放进去，封好袋口。抬眼着去，何辰时正懒懒的举着手，似乎自己只是一个上课睡觉被老师发现的学生，而不是杀了人。
墨由谦身边的两个警察窜出去，把何辰时粗暴的摁倒在床上，戴上手铐。墨由谦皱了皱眉，想阻止，但碍于身份，还是放弃了。他走过去，对两人说：“你们去保护案发现场，把那个女孩安顿好。这人……我来处理。”
两个警察松开何辰时，墨由谦坐在床沿，一双细白好看，指关节突出的手伸向何辰时的衣领，把他“拎”了起来。何辰时翻身也坐到床沿，跟墨由谦坐的很近，墨由谦转头看向那张没有任何变化的冷脸，耳尖泛起一丝红。他清了清嗓子，刚想开口问话，只听见一旁响起了一个轻飘飘的声音:“呦，墨队长，大义灭亲啊。”
墨由谦想了一肚子的话，何辰时这一句，便噎的他什么都说不出了。他看着两个警察拉警界线，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现在是工作时间，你先……别这样。”
“我怎么样了，你倒是说明白啊，队长大人，是谁一看见我就脸红的？”何辰时又幽
幽的说。
墨由谦赶支开话题：“你为什么杀你爸？”何辰时见他没有陪自己聊聊的意思，便轻叹一口气：“你没见他把我妹打成什么样子。国家那什么反家庭暴力法，有用吗？”
“那就杀人？报警不行吗？”
“报警？然后呢,把他关进去，几年后继续出来祸害？他进去我还得去探望，送东西，还得配合一堆乱七八糟的调查，我嫌烦。”
“那也应该通过法律的手段啊，你不考虑后果的吗？”墨由谦的声音有些急了。
何辰时却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处境，轻笑一声说：“怎么，墨队长，担心你男朋友了？”
墨由谦的耳更红了。“我……我在工作，你他妈别给我瞎说。”
”无论那家伙是进去还死掉，我们家的店面肯定就没了，那样一来，你说我和我妹怎么活？所以干脆我也别留在这里了。”
听到这些，墨由谦忽然有一丝莫多的惆怅。
之后的十几分钟，两人都没说一句话。
直到两个警察处理完现场，见两位帅哥无言对坐，一脸疑惑的揉了揉眼睛,才确定自己没看错。
“现场处理完了？”令两人更诧异的是，这句话竟是墨由谦和何辰时同时说的。
两个一脸懵逼的小警察点了点头，却发现自己的老大对此竟毫不意外。
墨由谦站起身，拉了拉衣服的下摆，看着呆住的两人，又对何辰时抬抬下巴：“愣着干什么，带走。”
何辰时跟着一行人走出门，见已经换上睡衣的妹妹正站在客卧门口看着自己，眼眶红红的。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转身对何雨晨咧嘴笑了一下：“谢谢就免了。如果你敢去
孤儿院，就别喊我叫哥。我支付宝里有自己攒的二十多万，你爹那里有十几万吧，我手机就在床头，密码930227。支付宝的那些密码自己去我手机备忘录里找，你爹银行卡密码也是。
省着点花，够你念完高中的。有什么生活上的问题问王隐冬阿姨，照顾好自己。我呢，也不用你来看了，实在想我的话打电话就行。你大学得给我上985、211啊，不然我可不认你。”
两个小警察想催他快走，被墨由谦拦住了。何雨晨又哭了起来，何辰时虽然表面不在意，但墨由谦能看出，他眼底有些红，眼中闪着几星泪水：“别哭了，这么多警察叔叔在，你也不嫌丢脸。”何辰时呵斥道，语气却没有一丝责怪的意味。
“晚安，何雨晨，好好睡觉，好好做人。”
何辰时丢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便头也不回的迈出了门框，甚至当他坐进警车离开小区时，也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小阳台上的那个女孩。
墨由谦心不在焉的转着方向盘，想着刚刚何辰时说的话，脑海蹦出一串数字。
930227。
为了缓解尴尬，他左手抹了一把脸，转头问后面那位眯着眼看窗外的犯罪分子：“你手机密码，什么意思？”
何辰时缓缓转着眼珠，看向墨由谦：“你问我？”
墨由谦白了他一眼：“不然呢？”
“墨队长，明知故问啊。这可是你自己的生日，你不会不知道吧。”何辰时这才把头跟着转过来。
墨由谦被自己蠢笑了，他干笑一声，在红绿灯前踩下了刹车。
深夜的h市，街道上没什么车。红绿灯默默的跳动着，何辰时透过车窗望着那些闪烁的灯光，这些色彩在他眼中都有些模糊，被抓走时走的太匆忙，忘了戴眼镜。
墨由谦回头看向何辰时：“看得清吗，某杀人犯？”
何辰时扬了扬眉毛：“你能让我看得清？”
墨由谦从副驾驶前面的储物箱中拿出一个黑色的眼镜盒，取出眼镜，递给何辰时：“喏，以前咱俩一起出警时你落这儿的。”
某杀人犯嘲讽的举起手：“你让我自戴？”
瘦白的手腕上,是一副银白色的手铐，本就没什么温度的手铐在这人手上显得更冰了。
“你帮我戴上。”
冷冰冰的声音里掺杂着一丝撩逗的意味，墨由谦为了掩示自己脸上的红晕，又白了何辰时一眼。但最终，这位一直以莫得感情著称的队长还是在这位以虐待犯人(心理方面)著称的前副局长面前败下阵来。
墨由谦看着手中的金丝眼镜，有些出神。他想起了三年前，自己刚进警局，第一次见到何辰时的时候。那时的何辰时，是墨由谦的副长。何辰时年龄比自己小，但职位更高，听说是立过大功。相比之下，墨由谦这种甚至复读过的学渣就显得毫不起眼了。
那一天的何辰时，就是戴着这副半框眼镜，看着墨由谦的浅棕色眸子在薄薄的镜片后显得非常冷淡，但冰一样的目光又显得干练精明。正是这样一双眼睛，让墨由谦无数次心中一动，无数次按捺着自己的幻想，最终却被何辰时一语道破。
再后来与何辰时的关系变的纠缠不清。
见墨由谦在发呆，何辰时打了个响指。墨由谦应声回神，碰上何辰时看傻子一样的目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以前墨由谦对着何辰时犯花痴的时候，何辰时也是这样把他漂亮的手伸到墨由谦面前打个很清脆的响指，然后墨由谦才能回过神。
墨由谦自己不近视，没有什么戴眼镜的经验。再加上角度问题，他给何辰时戴的有些别扭。不经意间，他的手指在何辰时的脸侧多停留了一秒。
他的心快速跳了几下，耳尖又红了。
“就戴个眼镜，还要占我便宜？”何辰时一挑眉。
短短几分钟内，何辰时就把墨由谦耍的面红耳赤，自己却泰然自若。他抬手调正了眼镜，要不是戴着手铐，墨由谦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回到了一年前，那段何辰时还没有被革职的时光。
“以前只教过你怎么给我摘眼镜，现在看来，是我疏忽了。”何辰时又冷不丁说了一句。
“你……你闭嘴。”墨由谦简直要疯了。
欠揍的某杀人犯还真就闭嘴了。
一旁两个警察看的一脸遭逼，一阵安静后，其中一个开了口：“队，队长，这位到底是……谁啊？”墨由谦意识到还有外人在场，脸上一副“我他妈想弄死你”的表情：“何辰时，不认识？”警察摇摇头，何辰时偏头笑了一下：“你们前队长，后来被开了。”
“还有一个身份，你墨队长的……现男友。”何辰时懒懒的添了一句，又一脸流氓相的看了看脸色发绿的墨由谦。
两个警察硬是把快到嘴边的“卧槽”咽了回去。
派出所里曾经有过暂时关押犯罪嫌疑人的地方，后来因为被何辰时弄崩溃的嫌疑人太多，这间屋子便被改成了办公室。但这么一来，如何处置何辰时便成了个问题，于是几人决定，把他锁在墨由谦的办公室里。
墨由谦打开门，把这位连警察都敢调戏的犯罪分子推了进去，刚想关门，便听见里面那位说：“进来陪陪我呗，墨队长。”
墨由谦心底的什么东西似乎一直抓挠着他，但他还是头也不回的关了门。
几分钟后，他又推开门走了进去，还把门反锁了。
紧接着，一个声音出现在耳边：“还是舍不得我吧，怎么，心虚啊，还锁门？”
熟悉的气息吹的墨由谦耳朵发痒，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半年没见何辰时了，他想透离，但何辰时的呼吸声却让他定在了原地。墨由谦有些紧张的闭上眼：“我刚刚……去跟值班的说了一下，今天晚上……要休息。”
身后传来“叮”的一声，然后对方手上的手铐便拴在了墨由谦手上。
“你怎么解开的，”墨由谦的声音有些沙哑，透着一丝不安。
“你桌上那么大一盒回形针，我可不瞎，当年在警校学的东西，没想到还能用在这时候啊。我聪明不，墨队长？”
墨由谦抬起手，发现手铐的另一半还在何辰时手上。接着手铐被轻轻一拽，向后时顺势把墨由谦摁在了墙上。他的下巴被一只冰凉的手托起来，撞上那目光时，那种掩盖什么一般的嘲弄已然全无，显得暧昧而急不可耐。
“你想做什么，嗯？还特地请个假？墨队长？”
不等墨由谦说什么，何辰时便轻轻吻上了墨由谦的双唇，刚刚的急躁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没有那一年的疏远和半年的分离，仿佛两人一直在一起。
墨由谦刚开始还是显得有些犹豫和青涩。但最后还是在何辰时的吻中沦陷了。
“你还是无法在我面前控制自己啊，墨由谦。”
暖暖的气息带着淡淡的烟味，墨由谦几近贪婪的捕捉着空气中何辰时的味道。他想亲吻这个男人的每一寸肌肤，他吻着何辰时的眉心，眼睛，喉结，沉浸在互相浓浓的爱意之中。
“啊对了，现在我可是犯罪分子啊墨队长，你主动这么做，不太好吧。”何辰时半仰着头，低沉的嗓音伴随着喉结的微微颤动，在墨由谦头顶响起。墨由谦的脸又开始发烫，不由的靠回了墙上。
何后时嘴角轻轻一挑，墨由谦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感觉自己又被耍了。果然,何辰时反
手把他按在了办公桌边那张铁架床上。
“所以……就委曲你被迫一下？”
“你……你想……”
不必多言，两人都心知肚明。
“补足一下你当年的缺憾吧，这回可没人管我们了。”
莫由谦有些慌张，但很快便在何辰时充满温情的动作中沉静下来。他的睫毛变得湿润，呼吸开始逐渐急促，一头短发被汗水浸湿。
结束时，雪白的床单上留下了一小摊奇怪的水渍。
“墨由谦，等我被放出来，我们就在一起吧，我真的……真的很爱你。”
“好。”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刑侦随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