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衾君》轻纱的画舫

8、来到

　　“姜景姑娘，实在抱歉，我赔你一个吧。”石柏君刚呛完，嗓子有点哑，眼神诚恳地看着她说。
　　“无碍，只是个普通的手帕罢哩。”姜景被他看的耳朵有些红，本来自己是去赴宴的路上，没成想半路上瞧见了恩人在江边渡步，伴着月色处处凄凄凉凉，低头瞧瞧自己手里拿的糕点，不由觉得这是个道谢的好时机。
　　两人相顾无言，空气中弥漫着不可言说的窘态气氛，石柏君一个抬眸差点和她对视，急忙低头双手摆在背后遮掩内心的尴尬。
　　“公子何故在此困扰？”姜景率先打破僵局。
　　“无他，散散心而已。”石柏君选择了说谎。
　　“那就好，那我这就不打搅了，我还有事要先走一步。这盘糕点是我的精心之作，送与公子来表达一下我的感恩，望公子莫鄙弃。”姜景想起接下来还要去宴会，如果被侍女发现她擅自离开那么久后果会很严重的。
　　别人由衷的谢礼石柏君自是不会推脱，伸手接了下来，“糕点很香，剩下的我会细细品尝的。”
　　姜景点头，随之离开。
　　夜凉如水，孤寂的感觉不知为何蔓延全身，眼观四周，辽阔的江面漆黑一片，空洞的宛若要把人吸进去一般。
　　一夜的冷风足以让石柏君一身刺骨凉寒，连带手里的食盒也冰的厉害，郑重思考了下他最后遥眼相望楼宇一眼，选择了不告而别。
　　而后江名廓他们谈及石霖时，柳箐已无处可寻。
　　后日未时，石柏君出现在温香楼的门前。
　　这两天他暂时居住在客栈，每每夜晚入睡余音绕耳，船上闻的，屋内听的，皆不止地撩拨他的心灵。夜半惊醒，不得安然入眠，坐立在床，极黑的夜像一张网，密不透风，使他愁肠百结。
　　内心纠结之下毅然决然地前往温香楼，为了填补心里空缺的声音，也为了另一个想法。
　　那日的惊鸿一听足以惊艳他渴望音乐的生活，在他富有浪漫的脑海中经久不散。江都鲜少有人会唱曲和起舞，那里主要以经商和交通为名，所以喜烂漫主义的石柏君得知公布他省试上了副榜的消息后，决然的踏入云游四海的旅途。
　　他的志向不在建功立业，而是独步江湖。
　　观大国之山河；品八荒之佳肴；学九方之文化；作思想之诗文。
　　石柏君会吹箫，也会嵇琴。他常常坐在空旷的山坡上；游在摆渡的船只上；躺在平际的草地上独自演奏。
　　所观美景皆是宾客。
　　石柏君抬脚进门后扫眼看去，宾客满座，杯觥交错。正在交代伙计做事的老鸨似有感的偏头一看，顿时眼前一亮，捂嘴笑眯眯地走向石柏君，好不欣喜道：“公子还是来食饭的吗？这个时间点该是下午茶了哩。”
　　老鸨带着调侃的语气使石柏君一阵拘束，清清嗓子才道：“有空位否？听说擅曲的那位姑娘晚些会在大台上表演。”
　　老鸨听罢瞳孔骨碌一转，笑的更灿烂些，见牙不见眼，“有有有，二楼有能俯视到大台的绝佳观看位置。您说那位擅曲的人呀叫堇娘，她可是我们温香楼有名的妙嗓子，时常隔三日的申时就在这里大台表演，并且还有其它的绝活，您看您还点点什么吗？”
　　说话间他们抵达了座位上，单人的小桌，稍歪头就能看见大台的全部地方，确实是上佳的位置。
　　“辛苦带路了，麻烦上杯茶来。”石柏君没有听出来老鸨的言外之意。
　　老鸨也算媚眼抛给瞎子看了，不怠慢地让人给他上了茶，自己先忙去了。
　　烫茶间，石柏君见人来人往，不少人往他这里瞥，许是他的着装举止有些格格不入，这也让他更加有背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