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番外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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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不清的第一句话是充满槽点的“阵平酱，你也不想看着你的好朋友死掉吧”，卷毛费力地睁开眼睛，却和呆滞.jpg的麦卡伦对上了眼。
松田阵平，在经历了短暂的失明失聪、恋人过度保护后可歌可泣终于重新上岗，刚刚还在看后辈新上交来的报告，和萩吐槽这群家伙绝对需要回炉重造，这种要人命的东西还敢学艺不精——
一阵突如其来的晕眩后，他再次睁开眼。
体感从黑西装的包裹跳到警校生制服短袖的赤膊，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随即意识到自己现在身处何地：警校外围的一条小巷。
这不是第一次观测的地方吗？
等一切结束后，他半梦半醒间听幼驯染讲过第一次发现他和外援的关系就是在监控里，他们出来找他，却发现了形迹可疑的嫌疑人，尾随一路对方却先死于非命，晚上去做笔录时看到了他被粗暴地一把拖进小巷的监控记录。
恋人亲昵又不满地贴着他的脸颊嘟囔，说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害怕……松田阵平自觉对不起他，主动抱住人以吻封缄，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
现在是什么情况？他怎么又回来了……不会要打二周目吧！
受害者表面镇定，习惯性按着剧本阴阳怪气刺了对方两句，内心发出尖锐爆鸣，肢体也在反抗着面前人的接触。
但是……为什么麦卡伦不说话了？接下来应该是递烟？
从久远的社死回忆里翻出这一段惊喜和惊吓共存的记忆，松田阵平下意识地召唤面板……失败了。
经常几乎迫不及待跳到他脸上的小系统已经跑路，它留下的运转程序也是一样狗腿，一叫就来，像这样怎么叫都不出现的情况才是前所未闻……所以这是什么，梦境？还是外援又把他抓来当苦工？
经历了大风大浪的松田警官居然有点心平气和，当你被各种离奇事件狠狠摩擦了无数次世界观也会和他一样冷静，不过恰好的是就像拆解炸弹一样，松田阵平非常擅长一步一步在错综复杂里找出正确的那条线。
正在上演剧目中的两位演员都忘词了，还是不是警官而是警校生的卷毛警惕地望向麦卡伦，演技比一开始的上升了起码八成：“你又在耍什么花招？”
麦卡伦阴沉沉地看着他，眉眼压得很低，一开始的茫然已经消失不见，好像一场幻觉，取而代之的是伪装得无懈可击、粘腻得像糖浆的笑容。
像是被触发了游戏的关键词，麦卡伦带着腻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往他手里放烟，明显能看到烟丝中夹杂了几丝不同的色彩：“那么就试试实验室的新品吧，我很期待你犯病的样子。”
这么直白？
松田阵平不可能真的抽来路不明还看着就不对劲的烟支，自然下垂的指尖摸过口袋，谢天谢地他的口袋里正好有一支正常的烟，可能是从当时的幼驯染手里抢的——他戒烟的计划总是死于非命死而复燃——他垂下眼眸，示弱地接过了那支烟，借着对方的注意力似乎移到了传来吵闹的巷子口，迅速把两支调了个包，又把正常的那支衔好点燃一气呵成，才有空跟着麦卡伦皱眉的视线看向阳光之下的巷子口。
声音由远及近，听起来是普通的男大学生在当街吵架，遂想找个小巷子大打出手消耗体力，带着一股子火气，当然如果这两个吵架的大学生听起来不和他同期的声音那么像就好了。
麦卡伦的手掌还捏在他的肩头保持着挟持和控制，似笑非笑地凑在他耳边恶魔低语：“看来你的同期很关心你啊？”
易容成身边亲密的人的麦卡伦怎么可能认不出来他怨种同期的声音，手掌不自觉越收越紧……理论上是监管人员的琴酒则是在麦卡伦失去理智捏碎松田肩头之前突然出现并出手拦截，前者咬着烟蒂，不耐烦道：“别做多余的事。”
麦卡伦像是被惊醒一样顺着他的力道松手，又深深看了小动物般警惕的卷毛一眼，冷笑一声朝着小巷深处去了。
琴酒甚至都没看松田阵平一眼，跟着快速离开，几下就没了影子，只留下受害者在原地满头问号。
小心翼翼摸查过来的倒霉蛋萩原研二则是正好撞上了自己异父异母的孪生兄弟，天知道当他发现自己处于什么时期后发出尖锐爆鸣，左右环顾一圈精准定位事故发生地，他和班长绕后，诸伏和降谷简单伪装从前面包抄，他们也没指望能骗过麦卡伦，在对方撤退的必经之路上守着的萩原才是重点。
确实撞上了，但除了麦卡伦还有琴酒。
麦卡伦不喜欢带枪不代表琴酒没有，□□不离手的银长直和乌云压顶一样飘然而过，麦卡伦在他旁边，显然是被盯住的对象，他阴狠看了看萩原研二的方向，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加快脚步离去。
萩原研二也没动，警校生的他无力抗衡，那就秋后算账，现在重要的是小阵平，时隔多年又回到了最黑暗的泥潭里挣扎，心理问题复发怎么办？
把人捞出来是正事。
果然一进去，松田阵平失魂落魄站在小巷里发呆，嘴上还叼着一支烟，烟雾缓缓上升，扑在歪头的监控上。
“小阵平！”
萩原研二一路狂奔过来，胸口的隐隐发痛不知道是岔气了还是心理的痛楚，他第一时间伸手去摘烟，松田配合地拿了下来掐灭，伸手接住对方温暖的怀抱，熟练地顺毛：“萩，烟被换成正常的了，我没事。”
“所以……这是怎么一回事？”
警校的作息一如往常，除了他们五个突然回到过去以外没有任何变化，为了以防万一，松田阵平还去了一趟医院体检，大家对各项指标异常的报告有点该死的眼熟，松田阵平甚至大脑宕机了一瞬间。
他算是当中最有头绪的了，现在的情况不是平行世界就是做梦，也有可能是外援又不知道从哪薅来个世界把他丢来观测——只是居然这次还捎带上了辛苦工作的同期们——其他人醒来也只是一场梦，不影响现实生活。
松田阵平多少看过网络小说，回到过去拯救当时的意难平也算是精彩的剧本，作为后日谈也说得过去。
但系统面板叫不出来。
面板和被观测者是绑定的，他唯一一次看到面板消失是因为世界意识把麦卡伦认定成本世界原住民了，和现在的情况不沾边。
难道是梦境世界？随便抓一个正在准备回溯的世界来当舞台，确实可以隐藏系统面板。
这个身体数值也有问题，他比任何人要清楚自己根本没事，吃药吐血也是后期的事，为什么现在体检会得到和后期相似的报告？
像是系统根据误解向的内容真的给他捏了一个这样的身体，难道又是一轮观测吗？各种因素全是往观测者狂喜的方向塑造的，也不知道会持续多久。
但起码这次萩他们都在。
乐观的松田警官这么想着，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在小巷霸凌后，他在考虑租房的前一天被即将离开的麦卡伦找上了门。
对方是翻墙进来的，很不巧的是萩原研二光明正大留宿了恋人的宿舍，所以麦卡伦一来就撞上了起床洗漱的萩原研二，双方怔愣后遂大打出手，最终因为松田阵平加入麦卡伦遗憾落败，惨遭逮捕。
对方被抓还拒不认罪，反咬一口，振振有词表示松田阵平和自己恋人长得太像所以自己一个没忍住就威逼利诱其加入组织方便他代餐。
松田阵平沉默了一下，这麦卡伦到底是哪个版本，他说的恋人应该是指加拿大冰酒吧，难道这个世界不存在加拿大吗？
好在大家在原世界知道菟丝子的本质，直接当他胡言乱语准备从他口中套点消息，就是问话方式可能会由子供向逐渐过渡到不太能播出，松田阵平也主动提出出去走走。
如果加拿大不在的话，那么其他人呢，外援编纂的故事里，负责看守麦卡伦第一次任务的不是琴酒而是红琴，他也确实看到了琴酒……就是不知道是哪个了。
他主动提出出来逛逛也是想尝试一下内心的想法，菟丝子不可能只有麦卡伦，如果天时地利人和，独自遛弯的卷毛出现在人迹罕至的公园，会不会有心动的菟丝子出手呢。
当然，出门前他好好给萩报备了这个计划，手机的定位一直开着。
这次重生异世界之旅——姑且这么称呼——实在细思极恐，未来的情报在过去完全对不上号，同期还稍显镇定，毕竟在他们的认知里菟丝子一直都是这个性格和人设，只有松田阵平一直在暗中观察警惕这些人到底是谁。
转了几圈，菟丝子没蹲到，却从草丛中逮到一只玩电脑的小孩。
“小朋友，你监护人呢？”
松田阵平皱眉，为了给菟丝子制造下手的机会，他专门挑了这个本身就有点偏远的公园，而且这里治安也不太好，这小孩怎么独自在这里？
嗯……黑桃A好像本身就是个未成年人，现在回到了几年前，难道这是黑桃？不，后者那会起码十几岁，回来再小也不会小于十岁，面前的小孩才五六岁，但摆弄电脑的神情一如既往的认真，看不清的代码在屏幕上飞速掠过。
神情有点熟悉，我认识他吗？
总不能是外援松救的小孩然后丢给他带了吧？这个剧情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松田哥？”对方惊愕，“你怎么过来了？”
好吧，这小朋友真的认识他。松田阵平感受到久违的头疼，是那种被外援突然甩锅或者甩剧本熟悉的血压升高感：“你是谁？或者说……你好像知道为什么我们在这里。”
据小朋友说，他的名字叫泽田弘树，今年12岁，毕业于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研究所，研究出了人工智能诺亚方舟，因此发现了养父的秘密差点被灭口，关键时刻是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菟丝子救下了他，并帮助他改名换姓顺利回到了亲生父亲身边。
回到父亲身边后，依靠诺亚方舟的算力和工藤先生的助力，泽田弘树开发出了茧，一款能连接意识的全息游戏，游戏内有不同的场景可供解密和冒险，正在五人难得休假休到了一起，就夹着小泽田一起进了游戏。
没想到，一进入游戏就出了bug，场景莫名其妙变成了现实世界过去的映射，大人们也失去了部分记忆。
而除了最开始那天其他人根本没出警校，泽田弘树也进不去，好在诺亚方舟进化出了自己的意识，护着泽田弘树吊在不靠谱的成年人周边等待相认的机会，顺便一遍遍不信邪地自检，泽田也在辅助查bug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朋友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苦恼得小脸都皱在一起：“连控制系统都弹不出来了，我特意做成了面板的样子。”
“面板？”
“嗯，呼喊或者默念就能弹出来的悬空蓝色面板，拟态是小光球的系统，为了方便在游戏里进行操作……”
“……真厉害啊。”
松田阵平好像找到游戏出bug的罪魁祸首了。
自己的系统和泽田设计的系统居然产生了冲突？看起来还打得不相上下，该不会诺亚方舟就是系统的前身，不，应该是系统的上司吧？毕竟小系统一副智商不足很好忽悠的样子。
或者说茧能屏蔽一部分系统的信号……
不对。记忆恢复的松田警官突然意识到他的系统已经跑路，现在留下的应该只是一个听话的程序，那他岂不是可以让程序强制关机避免它们之间的冲突。
好在思路是对的，他们不用担心困死在游戏仓里了，松田阵平默念第四遍关机后，坐在草坪上的泽田弘树突然惊喜道：“松田哥！bug暂时消失了！”
他语速很快：“我们要尽快联系上其他的人，趁这个时候赶紧离开，不知道bug还会不会再出现……”
松田阵平也长舒一口气，揉揉小孩脑袋的同时拨通给萩的电话：“辛苦你了，我来联系他们，把面板喊出来点退出就行了吧。”
泽田弘树连续点头表示不愧是松田哥，这么快就理解了我加游戏面板的初衷，其实除了强制退游其他功能也非常方便快捷，把松田说得一阵咳嗽，他不是什么天才，只是见过一模一样的界面。
另一头有喜有忧，好消息，萩接起了电话并外放，现在大家都掌握离开游戏的方法，班长身先士卒已经成功离开；坏消息，麦卡伦拼着一只手臂脱臼逃跑成功，已经不知所踪……
“没事，先退出吧，我们出去再说，bug不稳定说不定一会又退不了了。”
接听电话的松田阵平往前一步，挡住了泽田弘树的盘腿坐着的身影，平静地望着视线尽头出现的狼狈身影，和真正的同伴约好了出去再细说，全息游戏果然还是有风险的。
他已经明白了，之所以时间点会跳到这里，因为这是同期和他下意识认定的“一切的开始”，根据他们的记忆和潜意识构建的世界自然找不出破绽，麦卡伦的人设印象来自多人整合，自然和他印象里快乐的麦卡伦南辕北辙。
游戏里狼狈的男人易容已经被扒，顶着一张陌生的脸跌跌撞撞朝他走了过来。
顶着小孩不赞同和担忧的目光，松田阵平先催促着未成年出去，和系统大差不差的面板浮在眼前，他透过淡蓝色的屏幕平静地看向情绪异常的麦卡伦。
后者在离他只有一臂的地方站定，不知道是美瞳没卸还是原设定就是紫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松田阵平一不小心就幻视了萩难得撒娇时就会这样看着他，于是决定给他一点说话的时间。
“我不想只当一个NPC。”他辛苦逃脱出来见他，似乎只是为了对松田阵平说话，脸明明不一样，气质却和萩无比相似，“你面前的能量流动和你身上自带的差不多，我会帮你保管这个秘密，当然我也没人可说，毕竟我只是一个投影，是所有人对‘麦卡伦’印象的集合体。但是警官先生，你能告诉我一件事吗？为什么你和其他人对麦卡伦的印象不一样呢？”
漂亮的紫眼睛慢吞吞眨了眨：“或许……我也可以成为他出现在现实里。”
他也想成为外援，从而变成真正的人类吗？人工智能真可怕。
松田阵平回答不了他，所以果断选择了退出。
时间刚刚好，萩原研二的手掌刚贴到他的游戏仓上，他就恰到好处地睁眼，仿佛被吻醒的睡美人，松田阵平挑挑眉，给恋人比口型：是你吻醒我的吗，萩。
萩原研二搞怪地回了一个飞吻，介于外面不少人在关注新出炉的游戏的bug，他扶着幼驯染的手臂辅助人坐直：“小阵平怎么晚出来这么久？”
松田阵平想了想，并如实相告：“和麦卡伦聊天，收获了一点心得。”
“嗯？”
“现在的小孩真了不得。”都能造出有自我意识的变态了。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番外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