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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霸凌者与告密者 ...

  •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我脸上时,我伸伸懒腰从柔软的大床上坐起来。

      花瓶里照例有一束带着朝露的白玫瑰,粉嫩的房间里漂浮着白色的魔法荧光,我辨别出那是教母的香味魔法。

      我激动的跳下床想看看德拉科有没有给我寄来信件,可除了白玫瑰什么也没有。

      我精心挑了一件红色的吊带纱裙,考虑到地下室的湿冷再套了一件白色的长袖针织衫在外面。

      摘了一朵白玫瑰别在耳后,白色的魔法荧光将我萦绕,它们落在我的裙摆上,迈动步子时从红裙子上散落点点荧光。

      白色的绑带皮鞋迈过年久失修的楼梯也发出欢快的吱呀声,书架的暗门被打开,难得早晨斯内普没有早早离开。

      “早啊,教授。”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深邃空洞的黑眼睛掠过一抹鲜红。我敏锐的捕捉到他稍稍停留的目光,提着裙摆转了个圈。

      “脱凡成衣店最受女巫欢迎的款式,不过她们好像都不太喜欢红色。”

      “红色,很衬你。”

      他绅士的为我拉动椅子,垂着眼睛像所有严厉的父亲第一次夸赞女儿一样,磕磕绊绊又极为真诚。

      晨曦照耀在盛满牛奶是直口杯上,逼仄肮脏的蜘蛛尾巷也公平的获得了这来之不易的阳光。

      又是一场安静的早餐,餐桌上谁也没有说话,只有餐具划过瓷盘的声音和轻微的咀嚼声。

      斯内普率先吃完,以往他不是匆匆离开就是从未出现在早餐餐桌上。这时他慢条斯理的擦擦嘴巴,声线冷清又平淡。

      “吃完练习大脑封闭术。”

      嘴里的烤香肠有一丝丝焦味,勉强咽下去。听到生日还要练习不自觉收敛了笑容,动作缓慢的吃完了早餐。无论我如何缓慢,斯内普教授一直在餐桌上“监视”着我吃,让这些原本就不美味的食物更加味同嚼蜡。

      像每一次平常练习一样,坐在那把老旧到剌边的木椅子上,等待着斯内普用摄魂取念侵入我的大脑,然后我将花费两个小时甚至更长的时间以无数种狼狈的形态清醒过来。

      但好在斯内普教授还算有耐心,并没有因为这半个月来我毫无长进而发怒,只是偶尔需要忍受他的冷嘲热讽。

      “我要开始了。”

      在每次摄魂取念之前,他总是会倒数三二一然后再开始侵入我的大脑,即使施法这样缓慢我也无法彻底阻止。

      我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又忽然想到什么的打断他。

      “教授,我在想。你每次摄魂取念之前都会数三、二、一,但是伏地……”

      斯内普教授冷着脸喝止我,他如同永夜般漆黑的眼眸顷刻间迸射出寒冷的光。我还未将那名字说全,他就犹如受惊的伤雁一样颤动翅膀。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带给魔法世界的巫师无限的恐惧。

      “别说那个名字……不许!永远不许!”

      我不明白,仿佛说了那个名字那个人将立即出现在我眼前将我杀死一样。我不屑的挑了挑弯眉,并不在意的轻声应下。

      “辛西娅,我要你诚恳的答应我,不要再直呼那个人的名字了。这对你没有一点好处,只能表现出你有多么的鲁莽和自大。”

      我再次敷衍的嗯了一声,他狠狠瞪了我一眼。近几日他对我的放纵让我格外放肆,我明白他在心底里依旧将我当做他的女儿。他总会反思自己是否对我太过严苛,如同爸爸料想的那样将我培育他那样的人。

      他试着换着方法教育我,他叹了一口气。

      “盲目的勇敢,是愚蠢的,那会让你送命。”

      我还是不解,他的耐心耗尽,警示的看了一眼我的眼睛。

      “好吧,神秘人……神秘人进行摄魂取念之前也不会喊预备开始。所以我想让您尝试突然侵入,或许我会有意想不到的表现。”

      他离开了我几英尺,挺拔的脊梁背对着我,他在捣弄那些白鲜香精。比起意志力反抗我更喜欢用蛮力,碎玻璃常常会划伤我的手心。

      “我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可如果你想的话……”

      他与我眼神交汇,我尚未有所准备,就已经被侵入了记忆。

      我无奈,他分明说这不是个好主意的。

      痛苦的回忆如同魔鬼藤将我死死缠绕,我等不来我的荧光如昼。

      儿时的欺凌,一口一个废柴。属于两个人的生日,却唯有我一个人的落寞。漫漫绿茵的魁地奇球场,只能看爱人恼怒离去的背影。害我成为废柴失去灵根的人,明明在眼前却碍于西里斯的清白不能杀掉他。阴森冰冷的湖水里,外表柔软贴心的德姆斯特朗少年露出阴险狡诈的真面目。

      这些记忆一遍遍被翻阅,羞愧和不堪渐渐占满脑海。我试着控制我的记忆不让斯内普去看,或者给他看一些无关紧要的。

      慢慢记忆变成睡觉的魔法史课,疲惫的魁地奇训练,我渐渐能控制我所想让他看见的记忆。我活动手指,握住我的魔杖,是时候反击了。在嘴边的守护神咒咽了下去,我不想伤害到斯内普教授。

      “Protego——”

      我想用铁甲咒将我们隔开,这是最安全的办法。我的记忆逐渐消散,可我再次睁开眼并不是魔药室的场景。而是蜘蛛尾巷的客厅,只是这里看起来比现在的蜘蛛尾巷还要破旧,脏兮兮的栗色沙发上还打着丑陋的补丁。

      是铁甲咒反弹了斯内普的摄魂取念!现在我在他的记忆里!

      意识到这一点的我头皮发麻,也许是他对我没有一点防备,才让我这个大脑封闭术新手轻而易举的侵入了大脑封闭术大师的大脑。

      起初我还在好奇的四处张望,直到看到楼梯拐角的小斯内普正望着我的方向。他太瘦了,瘦得即使穿着衣服我也能看见他突起的肩骨。他穿着不合身的衣服,黑色头发长而杂乱。

      他黑色的眼睛透过我在看什么,不过不变的依然是淡漠。我突然后背一凉,转过身去。

      小Rose因营养不良泛黄的脸颊上有一道喷射状的血迹,还有几滴血珠垂在睫毛上,她满手是血,手心握着那枚她后来送给莱姆斯·卢平的狼牙。她脚边躺着一个男人,男人两只眼睛无神的瞪这天花板,他的脖子上被小Rose用狼牙扎出了一个大洞还在淌血。

      男人抓着小Rose背包带子的手垂下去,他不再有呼吸了。小Rose厌嫌的用已经洗的泛白的牛仔衣擦了擦背包的带子,背包发出叮呤咣啷的声音,看样子里面应该装了不少加隆。她把狼牙上的血迹在栗色旧沙发上蹭干净再重新戴回脖子上。

      她发现了在偷看的小斯内普,小斯内普走下阶梯,他的裤腿折了好几折,难看的堆在脚边。

      “你跟踪我?”

      看样子他们应该都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小Rose淡定的将狼牙塞进衣服里,她刚刚杀了人,但在她的脸上没有丝毫内疚和恐惧。小斯内普也是一样。

      “失策了,我以为你住在英国的妖市呢。就是那种做不正当生意的地方,你穿的很像那里的小孩。”

      小斯内普已经下了楼梯,他冷漠的低头看了一眼男人的尸体。他语气平淡,深邃的黑眼睛紧紧盯着小Rose,我觉得这样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可小Rose不客气的用眼神回敬他。

      “你杀了他?”

      “是,他想抢我的钱袋子。而且还想杀我,我不杀他,他就会杀我。所以……我赢了。”

      我不敢相信一个十二三岁的骨瘦如柴的小女孩是如何杀死一个醉酒的成年男人的,何况她语气还如此轻蔑。

      “他是你的谁?”

      “爸爸。”

      小斯内普简短的回答道,小Rose还在故作深沉的点头,下一秒意识到自己杀了别人的父亲,她瞪大眼睛看着小斯内普。

      “我杀了你爸爸……”

      小斯内普点头。

      “你还在这站着跟我聊天……你不会是找傲罗或者是什么警察来抓我吧?在拖延时间?”

      小斯内普摇摇头。

      “果然,是个怪小孩呢。你应该认识我吧,我是Rose,斯莱特林跟你一级。”

      小斯内普摇摇头,坐在栗色沙发上有血迹的一片地方。小Rose也自然的坐下,毫不顾及这里是凶案现场。

      “你会魔法为什么用蛮力?”

      小Rose忽然沉默了,想起刚刚手起刀落的果决模仿不像是第一次,她却缓慢的摇头。

      “用蛮力吗?习惯了。”

      “我以前生活在妖市,那是一个没有尊严可言的地方。在那,死是唯一的解脱,可我想活着。我生来就在那,五岁之前我们在赌坊偷客人的东西换食物吃。五岁之后,所有的孩子会被送到斗兽场,与成年的妖兽搏杀,供人玩乐。”

      “我第一次杀妖是在五岁,我被迫与一只成年的奎木狼搏斗。不杀它我就得死,我没功夫想自己才五岁,我捡到一枚狼牙刺向它的眼睛。”

      她掏出贴身藏着的狼牙,也就是她刚刚杀死斯内普父亲的那枚。

      “在那,蛮力最好用……”

      小斯内普被深深触动了,他原本以为有个酗酒家暴的父亲,会魔法但甘愿忍受暴力的母亲已经够糟了。他没想到还有人一生下来就要去用偷盗换取食物,要像动物一样去去厮杀。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小Rose说得云淡风轻,但事实决不止这样。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小斯内普收敛思绪继续发问,他不认为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女孩是为了获得他的怜悯,他这样的人不配给她怜悯。

      “你看到了,你没有阻止。别说谎,虽然他的血模糊了我的视线,但我还是看到在我刺向他第一下的时候你就在那了。”

      “你也希望他死……”

      小Rose伸手指向楼梯拐角的地方。

      思绪落入一场漩涡,我被卷进去。再次睁开眼,我发现世界颠倒了,眼前模糊的看见一群穿着格兰芬多校服的男孩们。他们好像都注视着我,或者是他们注视着记忆里的斯内普。

      我集中思绪控制身体旋转过来,我才看到斯内普教授被倒挂在空中,他的裤子不知道被谁褪去,他只穿着一条快要变成黑色的内裤。他双腿枯瘦,被倒挂着手还在不停的挣扎,从他嘴里说出许多恶毒的诅咒。

      “有谁想看我把鼻涕精的内裤脱下来?”

      领头的男生戴着一副圆眼镜,头发被抓的乱糟糟的,浅褐色的眼瞳,削瘦的面庞。除了瞳色,活脱脱一个哈利翻版,或者说哈利是他的翻版。这个人正是詹姆斯·波特,哈利的父亲。

      在众多关于哈利的传说中,詹姆斯·波特作为大难不死的男孩的父亲一直的光辉正义的形象,我不敢想象他此刻正像一个魔头一样叫嚣着要脱掉同学的内裤。

      西里斯率先应到,他和现在没什么不同,一样优雅古典的长发高挑的身材。

      “快点,叉子。我迫不及待了……”

      说完西里斯哈哈笑了起来,一旁矮小一点胖一点的是小矮星·彼得,他看到西里斯笑起来也附和的笑着,应和着让詹姆斯快施咒。周遭还围了许多格兰芬多的学生,他们有恃无恐的看热闹,没人觉得这过分。

      人群里只有一个人没有笑,他担忧的张望着四周,凭借他脸上的疤痕我认出他的年轻的卢平教授。

      卢平慌张的大叫道,连同着詹姆斯的脸也僵硬了一秒,随即恢复正常。

      “Rose!”

      一个黑头发的女孩飞速跑过来,她不算漂亮,皮肤是健康的亚洲黄色,一双黑亮的大眼睛充满野性和生机。她一边跑一边掏出自己的魔杖,她跑进山毛榉树的阴影里。

      “Liberacorpus——”

      斯内普从半空中摔下来,Rose扯下校袍盖在他裸露的腿上。卢平扔下书绕过人群站在Rose身边,他脱下自己的校袍要给Rose穿,她毫不留情的拍掉卢平准备给他披衣服的手。

      看着好朋友受尽屈辱,Rose彻底爆发,她口不择言的对着当时的恋人说着难听的话。

      “拿开你的脏手,卢平!你让我觉得恶心!”

      “我没有,Rose。”

      卢平受挫的收回手,他无助的望向好友,可他们来势汹汹压根没办法替他证明什么。

      “没有?所以,你在旁观吗?你在旁观,看着你的朋友侮辱我朋友的……”

      “难道,你瞎了吗?”

      Rose伸手推远卢平,詹姆斯上前一步稳稳扶住他,西里斯也用一种极轻蔑的语气说话。

      “白眼狼,你是要帮鼻涕精洗内裤吗?”

      说完搂着卢平的脖子仰头大笑,卢平显得有些生气他试图移开西里斯的手,西里斯的话绝对触怒了这朵正在燃烧的玫瑰。

      果然,Rose没有接话动作利落的踹向西里斯的胸口,五年级Rose并不是什么瘦弱的女孩子,她身上的匀称的肌肉。这一脚连带着西里斯揽着的卢平也甩在地上,吓得围观的人连连后退。

      “你疯了吗,白眼狼?我们只是和鼻涕精开个玩笑,我们经常这样,一个咒语而已。”

      西里斯揉着被摔疼的屁股,他咬着牙恶狠狠的朝Rose喊道,依旧理直气壮。

      “而且,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错误。他还叫伊万斯是……是……泥巴种……”

      西里斯虽然一直被他的极端纯血主义父母灌输纯血至上的观念,但叛逆如他并不赞同这种看法,他说到那个对麻瓜出身的巫师莫大侮辱的词也不由压低嗓音。
      詹姆斯已经气到了极点,他拿着他的魔杖指着Rose,不顾卢平的阻拦冲上去要给维护斯内普的Rose一记恶咒。

      Rose神色坦然,她并不为这个恶毒的词汇所触动反而轻蔑的笑了笑。

      “那这个伊万斯的承受能力也太弱了吧,叫个泥巴种就受不了了,那我敢打赌她这样的人到了妖市活不过三天。”

      阻拦詹姆斯的卢平也被Rose不友好的话语惊得愣了几秒,詹姆斯挥舞着魔杖。

      “弗利,别逼我对你用恶咒,看在你是女孩子的份上!”

      Rose走出白毛榉树的阴影,与詹姆斯面对面,她毫无惧怕的意思。

      “你在威胁我吗?波特少爷以为我是被吓大的吗?现在装什么绅士,你无非就是怕我。”

      “以多欺少,倚强凌弱,你以为你是英雄吗?如果想当英雄就堂堂正正去外面干一番事业,而不是在这踩着斯莱特林而获得你所谓的荣誉感,也不是在走廊上对着不对付的同学放恶咒就是正义。怎么?是贬低了我们,你们格兰芬多的形象会更光辉伟大吗?从一开始你就无端针对西弗勒斯,就因为他是斯莱特林,因为他是个不起眼的混血,不然你怎么不敢去惹怒马尔福呢?因为他和你喜欢的女孩走得近。而你,现在连她的教名都没叫上!”

      “而且,你的魁地奇打得烂透了。”

      詹姆斯咬着牙,试图挣脱卢平掣肘。

      “你说什么?!”

      “你聋了吗,波特?你们这群人怎么回事,一个个眼盲心瞎,格兰芬多是什么残障收容所吗?”

      这番话彻底惹恼了詹姆斯,他念动了倒挂金钟的咒语想要将Rose像斯内普一样倒挂起来。

      作为旁观者的我也不能看我的妈妈被人用魔咒羞辱,我着急的大叫。

      但在回忆里无济于事。Rose淡然的将魔杖在手指间转了一圈,她一甩魔杖无声的施展魔咒,倒挂金钟被轻易阻挡。

      “翻倒巷里爬上来的孤儿……(这里詹姆斯想说妖市,因为Rose经常会说妖市怎么怎么样,但他不会说那两个字。妖市类似于翻倒巷更黑暗版。)”

      詹姆斯话还没说完,他眼前悬着一把金红色的短刃剑,它的剑柄上的一朵凋谢腐烂的玫瑰。

      这是妈妈的剑,锈春——阴沟里那个生锈的春天。

      “你敢!弗利!邓布利多不许你用你那些偷学来的东方魔法……你不敢的。”

      Rose翻动手腕,锈春更逼近。卢平挡在詹姆斯身前,他似乎知道自己的女友决不会对着自己动刀子。

      如他所料,锈春调转方向飞回Rose身边,她伸出手让锈春饮了几口她手心的血。锈春是她曾在妖市偷的魔剑,一出鞘必须饮血。

      “吓吓你而已,我承受能力可没那么弱,你可以说任何乖乖少爷能想出来的骂人的词。”

      卢平急急迈了几步查看Rose的伤势,詹姆斯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两面三刀的女人……恶毒的、满腹算计、讨人厌的bitch……”

      “我要怎么惩罚你们呢?把你们也倒挂起来脱掉裤子……”

      小矮星怯懦的藏在西里斯身后,他小声的说道。

      “你不能那样做……”

      “是啊,我不能这样做。像波特和布莱克先生这么爱出风头的人,得倒挂在礼堂才算赚足目光吧。”

      年少的Rose无所畏惧,她不是个讨喜的人,但她说得对。人们都痛恨斯莱特林,因为这里出了让无数人闻风丧胆的伏地魔,出现很多臭名昭著的黑巫师。
      所以,人人都想来踩一脚斯莱特林,仿佛这样就能和黑暗永远划清界限,从而显得他们是干净的人。

      Rose在妖市长大,所以她野蛮阴险,爱财又贪生怕死。仗着好天赋和一副不要脸的精神在斯莱特林混出一席之地,卢平教授说得对,她确实不一样。

      她不是玫瑰是荆棘,整个人间的荆棘。

      视线慢慢变得昏暗,我辨别不来这是什么地方。不过随着斯内普的目光,我看到了这段记忆的主人公——伏地魔。

      在我知道妈妈是食死徒时,我就已经知道斯内普一定也是,我并不意外在这里见到伏地魔。

      我惊讶于他的长相,并不是在密室那样的英俊,而是像蛇一样。他那双红色的眼睛好像看到了我,瞳仁是两条缝,像猫的眼睛。

      斯内普极为敬仰眼前这个奇怪的男人,或者是惧怕,伏地魔称斯内普为我的朋友。他苍白像骷髅的手扶在斯内普肩膀上,斯内普低下头。

      “My Lord,我听到一个预言,七月末在三次打败您的家庭里,会诞生一个孩子,他将成为您命定的对手。能帮助您的是,出生在七月初的赤子……”

      我如同雷击的愣在原地,是斯内普教授将这个预言告诉伏地魔的。是他害了哈利一家,是他让我和妈妈成为伏地魔想要获得胜利的祭品。数不清的日夜伤痛化作满腔的愤怒,我已经看不下去回忆了,我只想找他说个清楚。

      场景被一团黑雾绞碎,我重新回到地下的魔药室。

      斯内普的眼神充满了惊慌,不知道是我目睹了他难堪的回忆还是我发现了他告密的事实,或者二者兼有之。

      他不自然的背过身去,极力克制着不安的情绪,他不自然垂下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是你!是你……把那个预言告诉了伏地魔……”

      我不死心的想听他说些否认的话,哪怕是骗一骗我。

      “别说那个人的名字!”

      他依旧背对着我,低声警告着不要再直呼那个人的名字。我只觉得可笑,从牙缝里哼出一声冷笑。

      “为什么不能说?难道你怕他,就代表我也怕吗?我就要说……伏地魔……伏地魔……伏地魔!”

      一记响亮的耳光响彻本就狭小的魔药室,随即是脸颊火辣辣的疼。斯内普眼眶猩红他抬手给了我一巴掌,愤怒使他呼吸急促。

      “不要、直呼、他的名字!”

      我抬手抹掉要掉下来的眼泪,脸颊的痛感让我彻底从如梦似幻的记忆里抽身。

      “我真是傻透了!这些日子竟然觉得你是个不错的父亲,原来你才是造成我一切不幸的元凶——”

      这两个字咬得极重,恶狠狠的牙缝里吐出这两个字,眼泪不争气的啪嗒啪嗒掉。

      “是你害死了哈利的父母!是你害死了妈妈,也害了我!”

      他仿佛被定住了,他没有解释也没有动作,只是看着我咆哮。我和他面对面,他却不敢看我的眼睛。

      “要是妈妈知道害她,骨肉分离的人,是她最好的朋友,她该有多绝望!你午夜梦回,难道不会不安吗?”

      我克制不住的大吼着,他依旧不为所动。哭声一声又一声湮灭我对他的质问,我手止不住的发抖,强迫他与我对视。

      “看着我啊!看着我!懦夫!回答我!你不敢吗!”

      扶着他胸膛的手慢慢滑落,我跌坐在地下室冰冷的地面上,我哑着嗓子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呢喃着。

      “我把你当父亲的……”

      他试图蹲下揽住缩成一小团的我,我抗拒的推开他的手臂一次又一次。

      “辛西娅……我在赎罪了……我不知道预言的人是莉莉是Rose,我也很懊悔。相信我,知道真相后的每一天,我比任何人都想杀死我自己……”

      “赎罪?你觉得你能偿清吗?我们原本可以有幸福的家的,你的懊悔,有什么用!”

      我不断的向后退想远离他,他心痛的想要拉住我想再解释什么。

      “离我远点……”

      我艰难的用手撑起来跑上楼去,重重的关上房门。娇艳的白玫瑰还开着,我开窗将花瓶和花统统砸出去。

      白瓷碎在满是淤泥的地面上,顷刻间就被污染。

      房门被急促的叩着,我用那个木箱子狠狠砸向那扇门,金属边将门磕出一个浅坑。门后的敲门声也渐渐减弱了,我无助的靠着门坐下。

      “嘛呢?”

      一声清亮的正太音跳脱的出现在这个压抑的场景里,仙君蹦着从窗台跳到桌面。

      “主人,生辰快乐!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我的眼泪更凶了,仙君急忙飞到我身边试图用翅膀给我擦眼泪。我才发现,它毛秃了很大一块,身上到处是伤。

      “仙君,你怎么了?”

      问到这,它昂首阔步的走了几步,炫耀似的和我讲着。

      “本君飞回天师门了,给主人把掉的簪子捡回来了。不过天师门那群老家伙,想绞杀本君,还好本君聪明躲过了他们重重围剿。这才回到主人身边,给主人庆生。”

      它兴奋的挥舞翅膀给我讲故事,衔着一根用报纸包着的不明物体,我打开报纸是圣诞德拉科为我雕刻的桃花簪子,桃木还是平安和修挑选的呢。

      “戴上啊,戴上啊,主人。”

      我打开床头柜的抽屉,将簪子放进去,和《彼得豆翁故事集》还有彩绘的门牌放在一起。

      “算了,用不上了。”

      我将抽屉锁上,也连同从前的自己。用来包簪子的报纸是风靡中国天师界的《天师快报》,报纸的一角写着关于任师叔的讣告。

      「魔法部部长任谦之仙去——是魔法界痛失紫微星还是任部长终遭天谴。」

      「任谦之,生年不祥,卒1995.6.25。十一岁就读与日本魔法所,十七岁师承天师门。二十岁与前天师门门主等游历欧洲,遭遇不可预知危险,最后与前天师门门主平安归来。据知情人爆料,与其同去欧洲的还有其他的青年天师,最后无一生还。其中还有一些有望当上魔法部部长,是恶意竞争还是另有隐情。
      且看本报下回报道……」

      我将报纸揉成团从窗户丢出去,他分明是英雄的,却被报纸上描述成一个疑似争权夺位害死同伴的狡诈之人。

      我烦闷的用拳头砸向墙壁,仙君急的用他的喙啄我。

      “啧啧啧,太暴躁,年轻人。不如把门打开,我们敞开心扉聊一聊。”

      仙君的嗓音是稚嫩的男童音,又装老成的样子滑稽极了。不过,它说的对。

      我平复心情打开房门,正对上斯内普教授充满悲戚的面庞,他脸上的皱纹如同刀刻纹一样。

      倏然,我的心像被紧紧揪在一起,他小心翼翼对望又后撤远离。

      只因为我刚刚说的,离我远点。

      “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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