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受的新目标出现了》山上风下

85、过去

　　周凯越被单位安排外出培训，集训地点在离南城两百多公里的一处训练基地，训练课程安排紧凑，到第七天才给了学员们一天时间缓口气，让大家自由活动。

　　只短短一天，基地又偏僻，出去趟往返就得花半天，大部分学员都选择趁此机会在周边游玩，正是入春时节，山顶积雪融化，汇为潺潺溪水滋养大地，山林里满木新绿，光是在山脚下深吸一鼻子，清洗的氧气都能让人心旷神怡，简直是天然氧吧。

　　周凯越却呆不住了，基地管理严格，只能晚上课程结束才能拿到手机和齐星说说话，突然空出一天他也没心思干别的，就是想齐星，想见他。

　　好在坐不住的不止他一个，还有个也是从南城基层派出所来的小伙子，刚得了女儿成为新晋奶爸，想女儿老婆得紧，打算开车回去看几眼家里俩宝贝。周凯越于是蹭他的顺车，两个人合计搭伴回趟南城，早上出发午后返程，在晚上集合前赶回。

　　清早他俩便出发了，基地位于山区，道路弯曲难走，早上又大雾弥漫，车只得压着速度开不快，一路慢慢腾腾，到南城时已近中午。

　　一辆出租车在“铁人拳馆”前停下，不知是今日休息还是鲁铁出门了，拳馆的铁门紧闭上了锁。

　　周凯越一步跨下车，他没带行李，就手里提了个塑料袋，袋子里装的他在山上摘的野果子。教官说这果子纯野生，味道酸酸甜甜，市面上少见，很难买到新鲜的，周凯越便和其他学员趁休息的功夫爬上树摘了些带来给齐星尝。

　　为了给齐星惊喜，周凯越没把他回南城的事告诉齐星，他瞥了眼手表，这个点齐星估计还在睡觉，还来得及给齐星做顿饭，他打算在街边小店买点菜，他不在家冰箱里肯定是空的。

　　周凯越盘算着要买哪些菜，转身冷不丁望见几米开外站了个人。

　　俞子坤靠在一辆拉风的跑车车身上，似笑非笑地望着周凯越，嘴里笑说了句：“可算让我碰上了。”

　　想来他出现在此并非偶然，是专门来堵人的，而且还等了很久。周凯越微微蹙眉，他回来只为见齐星一面，就这么两三个小时，多耽搁一分钟都是浪费，况且他跟俞子坤毫无交情，认识都谈不上，齐星也说过不认识这人，连名字都没听过，那他也没必要搭理。

　　但他怎么知道自己住这的？周凯越立即警觉，双眸透出股锐利，以此表达对他人擅自闯入自己领地的不悦和警告。

　　俞子坤却不予理会，他上前两步，抬头望了眼楼上出租屋的位置，嘴角扯出一抹揶揄的笑，“齐星就跟你窝那上头呢？”

　　因为侯静的事，俞子坤在周凯越眼里已与渣男画上等号，对于再次从他口中听到齐星名字，周凯越感到十分反感，脸色不由变得黑沉。他改变了去买菜的想法，更不想再与俞子坤多说，只想赶紧上楼。

　　看出他的想法，不等周凯越抬脚，俞子坤忽然说道：“齐星和你说不认识我？”他“哈哈”笑了两声，像听见个天大的笑话，接着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亮给周凯越看。

　　相片里是两个穿校服的少年，高中生的年纪，距今至少六七年了，但齐星变化不大，周凯越一眼便认出了他，以及在旁揽着他肩膀笑得一双桃花眼都眯起的俞子坤。画面里齐星对俞子坤露出嫌弃又无奈的表情，周凯越却从他的眉眼和肢体语言中瞧出了朋友间的亲昵。

　　所以齐星是认识俞子坤的，并且两人是从学生时代就相识的朋友，那为什么那晚他问齐星时他矢口否认了？

　　俞子坤很满意地从周凯越眼中看到了疑惑，他拍了拍自己外套口袋，周凯越眼神跟过去，那个方形的大口袋里鼓鼓囊囊，看来装了不少东西。

　　“你是要继续和我站这里聊我和齐星的关系还是跟我找个地方坐下慢慢谈？”俞子坤一边说一边撩开口袋一角，“我还有很多齐星的照片，能让你了解真正的齐星和他的过去。”

　　“不过我得提醒你，这里有些可不适合被别人看见。”俞子坤笑得格外欠揍。

　　周凯越拳头都紧了，他对齐星的过去自然好奇，但俞子坤的威胁令他深感不快，既然齐星说了不认识他，也不愿意和他提起自己的过去，那就一定有他的理由，他想从齐星口中知道，而不是被俞子坤这般要挟。

　　周凯越回给对方一道冷淡的眼光，抛出一句“我不想知道”便转过身。

　　俞子坤被他的话一把噎住，周凯越对他的无视在他心中点火，他猛然冲上来，一只手扯住周凯越，另一只手将口袋里的照片掏出，扬起手做势要扔，口里大声喊道：“既然你不想知道，那我就把照片全扔了，让大家都看看！”

　　快到吃午饭的点，来街边小巷觅食的行人步履匆匆，周凯越与俞子坤的对峙吸引了旁人目光，甚至有人停下脚步想看热闹。

　　照片在俞子坤手中攥成一沓，除了最外面那张刚看过的齐星与他的合影，看不见其余的是些什么内容，但俞子坤口口声声说的齐星的真面目，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周凯越都不想让别人看到。

　　他伸手去夺照片，俞子坤早有防备，以最快的速度撤回手，将照片全塞回敞开的外套，双臂死死压着，不给周凯越夺走的机会。他朝跑车抬了下下巴，示意周凯越：“跟我上车。”

　　他眸中已没了先前的傲慢与不屑，而是隐隐显出破缶沉舟的决心，更有几分压抑着的偏执与疯狂，周凯越清楚这话是非谈不可了。他开了几小时车，却在眼看要见齐星时在门口被截住，他冰冷着脸上了俞子坤的车，冷声开口：“就在这谈吧，我赶时间，一会还得回基地。”

　　俞子坤从后视镜里暼他一眼，无视了他的话，一脚踩下油门。

　　车没开多久便在一家酒馆门前停下，俞子坤摔上车门走去，周凯越跟上。

　　酒馆还没营业，门是锁着的，俞子坤开了门，径直在靠窗的一张桌边坐下，不等周凯越开口便先抽出几张照片，手往右移动它们依次铺开。

　　依然是俞子坤和齐星的照片，有和之前那张类似的合照，也有俞子坤自拍或拍别的时带上了齐星，但不管拍的什么，都可看出他和齐星关系不错。

　　周凯越将视线从桌面上的照片移向俞子坤，用眼神询问他这是有何用意？难道就为了展示自己不但和齐星认识，还是朋友，认识很久且关系不错的朋友，但那又怎样？

　　俞子坤没去看周凯越，他盯着照片忽而笑了。手机实在太方便，随时一拍便能将某个场景定格，再静静躺在内存里，只要手机配置足够高，就能留下数不清的画面，有些人有些事就这么永久地保存在了手机里。

　　而一旦翻开，便能直观地面对过去的时光，他发现自己记得每一张他与齐星的照片背后的故事。但他清楚就算把这些放到齐星面前，他也不会有任何触动。

　　俞子坤收起乱飞的思绪，对上周凯越时眼底已没了留恋，他面上浮现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我给你看的当然不止这点，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和齐星从高中就认识了，所以，”他拿出另外的照片按在桌上，“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他的家庭，他的过去。”

　　他在摊开照片的同时挑起眉道：“你们家齐星的感情经历可是很丰富呢。”

　　结合他的表情和语气，周凯越已发自本能地做了心理准备，其实他也明白，以齐星的长相和性格，过去或许不会像他说的那样像张白纸。周凯越私下设想过齐星也许有过感情经历，但齐星不会骗他，不想提起可能是无疾而终或真就是算不上在一起，然而眼前的照片仍是让他的心理建设一下崩塌。

　　这些照片皆是俞子坤的偷拍，都是些齐星与他那些说不上是男朋友或只是暧昧对象的亲昵举动，在这方面齐星向来放的开，亲吻或者拥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逢场作戏罢了。

　　其中有一张是身穿高中校服的齐星和一个男生牵着手，应该是放学的路上，背景里有零星几个穿着校服的身影，梧桐浓荫下的两个少年牵手而行，光照在他们的背影上仿佛踱了层光。

　　那是高中时向齐星示好表白，齐星接受还借此公开出柜的那个男生。

　　那天俞子坤像往常一样等齐星收拾好书包跟他一块出校门回家，他书包里的东西一整天都不怎么往外拿，放学铃响就可提包走人，但齐星总不紧不慢，喜欢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才动身。

　　俞子坤没脾气地等他，边等边围着齐星说个起劲，齐星也不知听了没听，只偶尔“嗯”一声算是回应。

　　等齐星总算提上书包走人，俞子坤立马开路，结果在楼梯间正好碰上那个男生等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