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受的新目标出现了》山上风下

6、冒火

　　齐星靠近周凯越，眉宇间透出点委屈与无奈，“周警官，他们胡搅蛮缠，一会说我服务态度不好，一会又说酒味道不对是假酒，就是不结账。”

　　夜店这种地方什么事什么人都有，以往遇到这种无赖，将人拎出去揍一顿就啥事没有了，但今天算他们运气好，齐星想见周凯越了。

　　周凯越站过去，以他的身高立在坐着的人跟前，再辅以凌厉不耐的目光，这种压迫感可想而知，那老男人仰着脖子怔了下，然后自己就站起来了，可起来了还是矮人一个头，气势上就不那么的足。

　　他不跟周凯越硬碰硬，又将矛头对准了齐星，“这些酒才几万？我怎么可能赖账，但你这酒味道不对，我嫌喝了坏我胃口。”

　　齐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暗道“给你脸不要脸”，面上却是一副说不过的憋屈样子。

　　“也是，你也就是个卖酒的，靠卖酒或者是……”男人的目光直白地在齐星身上由上而下地扫视一番，眼里的轻视和不屑毫不掩饰，“卖别的什么的，一晚上能挣几个钱，酒的真假你能分辨得出来？”

　　他这话里有话得很明显，等同于人身攻击了，旁边一男的接上话，对齐星吹了声口哨，“你卖酒多少抽成啊，不如今晚跟哥哥我回去，把我伺候舒服了，你要多少给多少！”

　　这种蠢货齐星见多了，撕烂他的嘴就知道他的厉害了，但他抿着唇默不作声，只是又往周凯越身后躲了躲。

　　“哈哈哈。”老男人打趣同伙，“你什么时候对男的感兴趣了？”

　　那男人说:“我是不感兴趣，但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就想试试他们是不是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干。”

　　三个人说着一点也不好笑的话哈哈大笑，对两位警察视若无睹，还口不择言地丢给齐星一句:“穷小子。”

　　左一个“钱”字，右一个“钱”字，听到周凯越耳里格外刺耳朵，他当然明白这世上就是这么不公平，有人家财万贯挥霍无度，有人省吃俭用还入不敷出，挣得每一分钱都不容易。

　　平时这种人这种事他全然不放在心上，可他今天刚因为在他们眼里不算什么的二十万，他整整存了好几年的二十万，给了亲弟弟救急，而与在一起快五年的女朋友分手，他们这种态度无疑是在他伤口上撒盐。

　　不，应该是往火上浇油。

　　周凯越忍了一天的火哗地一下蹿了上来，他一把拎起那老男人，腮帮子咬得咯咯作响，一双鹰目里蹦出锐利的寒光，一字一顿道:“你再说一遍。”

　　老男人被他摄人的气势镇住了，衬衫前襟被揪得有些喘不上气，说出来的话也不那么连贯，“你，你干嘛，我，我又不是说你！”

　　周凯越这举动把在场的人都惊住了，马成赶紧上去扒拉周凯越铁钳一般的手臂，还好他个子不高力气却挺大，周凯越的手还真被他掰动了，他对周凯越吼道:“凯哥你干嘛！”

　　周凯越的拳头握得发响，要不是身上穿的这身警服，这拳铁定就飞出去了，但有这身制服在，他再愤怒也不会忘了自己是个警察，他硬生生收回了手。

　　男人马上后退两步，深喘了几口气，指着周凯越颤着手说:“警察，警察打人啊！”

　　旁边那俩男的也不嫌事大，跟着就要喊，不过他们在包厢里，拢共就这么几个人，喊了也不见得会有人听见。

　　周凯越遇上什么事了？齐星看见周凯越拧在一起的眉头自己的眉心也不自觉地蹙了起来，完全没了之前想叫周凯越来，看他解决麻烦好玩的心思。

　　周凯越也冷静了下来，他平了平情绪，冷冷开口道:“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打人了？”

　　三个人都闭了嘴。

　　“你们怀疑这里卖的假酒，那证据呢？”周凯越就事论事，没忘了来这的正事。

　　老男人还是那个说辞，“喝起来味不对。”

　　每个人口味不一，哪怕是同一个东西，这次吃了酸，下次吃就觉得甜，这并不能算是证据，周凯越表情一冷那男人就慌了，“也可能，可能是我今天口里没味。”

　　所以有时候不能一味惯着，有些人就喜欢顺着梯子往上爬，一吓唬就老实了，刚被周凯越这么一凶，他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也意识到这顿酒是赖不上了，老男人正了正自己领子，摆出一副不和他们斤斤计较的大度样，说:“今天这事就这样吧，结账。”

　　齐星过去报账单，“今天消费六万。”

　　那男人卡一刷，账结了，事也就这么了了。

　　三个男人一秒也不想再这多呆，不晓得什么运气碰上个比流氓还可怕的警察，还不赶紧闪人，结完账便溜了。

　　听到六万这个数字，周凯越心中愈发郁结，脖子像被卡住一样，气上不去也下不来。

　　“好了，回吧，都过十二点了，下班了。”马成看了眼时间，推周凯越往外走。

　　齐星跟了过去，对周凯越关心道:“周警官，今天谢谢你了，你没事吧？”

　　周凯越真心不想说话，只随意摇了下头就迈步往出走，齐星忙追上去，“你今晚帮我挽回了不少钱，为了表示感谢，我请你吃东西吧。”

　　周凯越停下脚步，回过身看追他追得急的齐星，齐星气息有点急，周凯越反应过来自己走得有多快了，用尽量不那么冲的口气说道:“我没做什么，不用谢，也不用请吃饭。”

　　“可你今天心情不好。”齐星直来直去地说，“吃点东西心情可能会好点。”

　　周凯越也干脆承认了：“我是心情不太好，所以，我得回去了。”

　　结果他刚抬脚就被齐星给扯住了袖子，齐星把他稍微往旁拉了拉，凑上去压低嗓子说:“我有办法让你心情变好。”

　　他俩现在只能说是认识的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周凯越对于齐星的纠缠有点意外和不解，但转过头看齐星眼神坦诚又认真，只好顺着回道:“什么办法？”

　　他一松口齐星就笑了，并且笑得带点得意，“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地儿，可以把你心里的火给灭了。”

　　周凯越目露犹豫，不清楚齐星说的是什么地方，可刚才那种握紧拳头想揍人却只能硬给忍下的憋屈感总挥之不去，且越攒心火越大，他是真的很需要发泄一下。

　　齐星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笑道:“放心吧，不违规不犯法，是有益身心的健康方式。”

　　周凯越又思索了下，然后鬼使神差地点了头。他瞟了眼自己身上的制服，说:“我得去换件衣服，还有，你不要回去上班吗？”

　　齐星无所谓地说：“我今晚赚得挺多，不回去可以。”

　　“那你不早点休息？”

　　“我是夜猫子，这个点不睡觉。”

　　齐星此时确实还很有精神，周凯越没话了：“那好。”

　　到了派出所院子门口，马成伸了伸胳膊，困道:“累死我了，我要睡觉。”之后径直就走了进去。

　　周凯越回头对齐星说:“你等我下。”

　　齐星等在外面，还带有凉意的风根本吹不凉他心底的兴奋，如果说他一开始对周凯越有那么点兴趣，是因为周凯越的身材是他喜欢的类型，然而今天这样充满野性和危险气息的周凯越更加让他欣喜。

　　这个男人还有这样一面，那会不会有更多面呢？齐星禁不住期待起来。

　　没两分钟，院子的铁门发出“嘎吱”一声响，周凯越出来了。

　　脱下制服，他换了条深色牛仔裤，里面是件灰色T恤，外面套的黑色夹克，这是齐星头一次见他不穿警服，周凯越的身材完全就是衣架子，再普通的衣服穿着都很精神帅气。

　　周凯越手里还拿了件衣服递给齐星，齐星疑惑：“什么？”

　　“外套，天凉。”周凯越简短地答。

　　初春的天气夜里还凉，齐星只穿了件白衬衫，白天或者室内这么穿没问题，但夜里在外面吹风会冷。

　　齐星欣喜地接过外套套在身上，周凯越的衣服对他来说大了点，但怎么那么暖和呢，周凯越总能让他有意外的惊喜，他今晚心情那么糟，差点没控制住情绪，居然还能留意到他穿得单薄。

　　齐星很开心。

　　派出所的后门不在主干道上，这个点更是一个人影也没见，周凯越双手插兜，侧过脸看他:“去哪？”

　　齐星朝前抬抬下巴，“你跟我走。”

　　两个人穿过几条小巷，到了一栋五六层的居民楼前，周凯越抬头，看到二楼挂了个大招牌，写着“铁人拳馆”几个字。

　　但问题是，里面关着灯，店门也是关着的。

　　周凯越说:“关门了。”

　　齐星掏出手机朝他晃了晃，“关了也可以开。”

　　说着就拨出一个号码。

　　铃响之后，周凯越似乎听见楼上哪个房间传出了铃声，接着就听到一声爆喝:“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这声分不清是从齐星的手机话筒里还是楼上的哪个房间传出来的，齐星笑眯眯地说:“知道啊，快一点了。”

　　“知道你还打电话来，我要不要睡觉了？我又不是你！”男人中气十足，话说的毫不客气。

　　齐星却一点也不恼，“你还要不要我拿酒给你了。”

　　这话说到了男人的命门上，那边顿时就没了声。

　　二楼一个窗户里的灯亮了，接下来是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再之后卷闸门就拉了上去，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刺啦”一声响。

　　一个五大三粗胡子拉碴的男人出现在门口，脸色比之前在包厢里的周凯越好不了多少，瞪着齐星的眼珠子直冒火，吼出来一句:“酒呢！”

　　齐星摊摊手，表示：“今天没带。”

　　男人登时就要重新拉下卷闸门，齐星一个跨步抢了进去。

　　“明天，明天给你送过来。”他说罢朝周凯越招招手。

　　“进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