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民磕糖[娱乐圈]》灿灿晨

49、第 49 章

　　晋骏通告很满，三天就要拍他在学校音乐厅拉小提琴的片段，剧作曲家选了帕格尼尼的《钟》，虽然只有九个小节，但每一段技巧都超高，嘉禾不觉得他照抄指法就能把指法抄得很专业，接了这活后，她不再是挂名，随时说走就能走的音乐指导，得真的干活了。

　　只有三天的时间，为了配合晋骏的时间，她每天中午会被拖到拍摄现场，就着中午吃饭的整段时间集中教他，接着一直会待在剧组，等他有空再见缝插针的讲两句。

　　工作时的晋骏很严肃，不说废话，极致的要求效率，近乎苛刻，与她认识的安安爸爸有极大的反差。

　　让她比较惊讶的是藤堂静，她一直以为她在片场也是那种喳喳呼呼，追着晋骏到处跑的花痴人设，
　　但没想到到了现场后，她出乎她意料的敬业，每天准时到现场，拍完也不走，不是给演员对戏就是在现场候场，椅子虽然和男主角晋骏并在一起，但也没那些花痴言论，大多都是对台词，或是研究对手戏。

　　她教晋骏小提琴的时候，她也会观摩。
　　她的角色是钢琴系学生，为了晋骏，中途学了一段时间小提琴，但因为小提琴太难放弃了。
　　这时候藤堂静也会问她一些有关小提琴的问题。
　　工作中的藤堂静看起来不再那么廉价。

　　在剧组闲来无事，嘉禾重新翻起了《G大调》的剧本，可能是得知男主角的原型是她，这一遍她看得很认真。

　　晋骏饰演的姜明昊，是一名孤僻的天才小提琴家，在上场前得知好友自杀而导致患上舞台恐惧症，借口回学校进修躲过公司的演奏安排。

　　编导可能跟踪过她的一些新闻。

　　姜明昊在学校遇到了学妹许可可，家境贫困却因热爱音乐而固执的选择了就业苦难的钢琴专业。

　　两人的宿舍意外分到了一层，姜明昊天天被隔壁的噪音刺激，总有一天受不得，半夜敲响了隔壁许可可家的房门。

　　这世上会不会存在天生乐观的人，纵使在贫困线上奔达，依旧对所有事物保持热烈，保持永无至今的好奇心？

　　她不知道。

　　但编剧笔下的许可可是这样的。

　　认出姜明昊就是指引她走上音乐道路的偶像，她对他展开了热烈的追求，在挖掘他为什么不肯上台演奏后，开始积极的帮他化解，想要融入他的生活里。而面对男主的排斥，冷脸，甚至尖酸刻薄的话，她都能用笑脸来化解。

　　所以才是偶像剧。
　　现实中谁会这么不要脸的一直舔一个人？

　　她身边有吗？好像没有。

　　开机第三天，由于上午要拍女主角在家弹钢琴的戏，下午要拍晋骏在演奏厅独奏的戏，所以她一大早就被拖到了现场。

　　她习惯性地往晋骏的房车前走，走了一半，才想起来要去现场。

　　女主角的宿舍设在某音乐学校留学生宿舍，本是两人一间的格局，被他们改成了一人一间，嘉禾第一次进国内宿舍楼很新奇到处逛了逛。

　　“什么？晋哥跟小高老师是那种关系？”
　　行到走廊拐角，听到安全通道里传来自己的名字，嘉禾顿了步。

　　“不可能吧，晋哥在圈内出了名的守身如欲。”
　　“呵，你信男人？”
　　“也是，小高老师那么好看。”
　　“不好看能让她当音乐指导？你看金明乐队的有几个服她。”
　　……
　　又是这种言论。
　　她在幼儿园已经听到免疫。

　　“欸，那个弹钢琴的被演员副导暗示了？”

　　嘉禾往前走了又停了步。

　　“不就看她是三次元的许可可嘛，奇怪的，不是说金明都是富三代花钱买资历嘛，怎么她……”
　　“说是拉小提琴的女朋友。”
　　“女朋友？那演员副导是没机会了。”
　　……

　　嚼舌根的，哄笑的全是女声。

　　嘉禾嫌恶的皱了皱眉，重新开了步。

　　.

　　导演在监视器前给她支了一把椅子，晋骏坐在导演另一侧，见到她过来，他神色浅淡的冲她点了下头，没有热络，没有寒暄，甚至比对其他工作人员还要冷一些。

　　嘉禾冲他笑了笑，在导演身边坐了下来。

　　导演：“早呀，小高老师。”
　　嘉禾：“早。”
　　导演指着藤堂静身边的女生向她介绍道：“金明乐团的首席钢琴家小李，你们认识吧。”
　　嘉禾：“不认识。”
　　嘉禾耿直的回了导演的话。
　　导演愣住。
　　晋骏在一旁低调的压住了笑。
　　嘉禾：？
　　导演扭头看晋骏：“她平时都是这样吗？”
　　话里不自知的暧昧，让晋骏，嘉禾同时蹙了下眉，导演直觉失言，咳了一声，仰头冲拍戏的演员副导问：“阿涛好了没？”
　　演员副导：“好了。导演要不要小李先来一遍？”
　　导演：“好，让录音先收个声。”
　　藤堂静闻声从拍摄区撤离，往监控器前走。

　　嘉禾注意到她的身后，给导演口中首席钢琴家小李讲戏的演员副导手不时的在小李肩上，背上。

　　嘉禾皱眉。

　　这时候，她听到了晋骏的声音。

　　“手拿开。”
　　声音很厉，在乱哄哄的拍摄现场显得格外的格格不入。

　　人声一下停了。

　　晋骏目不转睛看着演员副导，纵使演员副导刚才没听见他的话，在他凌厉的眼神中也知道他的毛爪要从人家姑娘的肩上收回来。

　　他手收走的下一秒，晋骏低下头，翻起了手中的剧本。

　　藤堂静：“导演，这一场我不需要对钢琴指法吗？”
　　导演：“不用，小李的手代替。”
　　藤堂静：“啧，弹钢琴的手就是好看。”
　　藤堂静适时的插科打诨，让凝固的现场重新运转起来。

　　嘉禾看了眼深藏功与名的晋骏，对于他的“好管闲事”有些意外。

　　藤堂静越过她时哼了两声，助理在导演和晋骏的后面放了她的椅子，她坐下后，便望向了监视器，跟导演商量着一会复拍的角度。

　　闵敏送了一杯咖啡过来，热卡布。
　　嘉禾想起安全通道里的那些流言，有些犹豫。
　　她这边犹豫的时候，那边藤堂静已经甜甜的向她的晋哥哥道了谢。

　　嘉禾莞尔一笑，伸手接过了闵敏递上的咖啡：“谢谢。”
　　闵敏微笑，不由自主的扫了眼应付各方感谢的晋骏。
　　闵敏：为了一个人的喜好，默默花钱做好事不留名是不是也太惨了。

　　电视剧的拍摄一般都是跳拍，同一场景的戏全揉在一起拍。
　　为了保证进度，解决替身和主角复拍的问题，《G大调》的导演采取了比跳拍更复杂的同机位镜头跳拍，也就是同一个场景，同一个景别，固定好灯光，道具后，把今天与这个场景有关的镜头全部拍掉。
　　所以，一上午，钢琴师小李拍完后藤堂静拍，藤堂静拍完后小李拍，效率很高。
　　每当遇到弹琴镜头时，导演拍完都会问她拍的怎样。
　　嘉禾都会点头说好。
　　皆大欢喜。

　　然而，就算这样，换场到演奏厅前，小李趁着她一人上洗手间，将她堵在了门口。
　　嘉禾：？
　　小李 ：“做好你自己！”
　　面对导演，藤堂静，演员副导时做小伏低的模样截然不同。
　　小李：“你跟我有没什么区别。”
　　嘉禾笑了：“我跟你区别挺大。”
　　小李：“是，我们好歹男未婚女未嫁，不像你！勾搭已婚男，破坏人家庭。”

　　这话她就不太听了。
　　嘉禾：“我哪得罪你了？”

　　女生对她的仇视来的莫名其妙。

　　小李：“我只是想提醒你，我跟你没什么不同。”

　　“小高老师。”
　　张制片突然出现在小李的身后：“导演问你能不能跟他的车走，他有些不懂的想请教您。”
　　小李：……
　　嘉禾：“好。”
　　嘉禾自若的笑了笑，从小李身边经过时，站在她身侧落下了一句：“知道为什么我都说好吗？因为你太差了。”
　　差到她都懒得挑她毛病。

　　她听到她的八卦后，习惯性脑补了一出天真善良的贫穷女为了学业不得不委身富二代受尽屈辱的故事。
　　可实际情况是学音乐的就算做家教也不会让自己饿死。

　　一小时一节课，一节课１５０－３００之间，一般两小时。
　　一周上两天，四节课，一个月也能有三千多。
　　这三千多不够养活自己？不够交学费？

　　再者她性格不弱，都能跑到洗手间来警告她了，当场戳破演员副导的那点脏心思也不是没有勇气。
　　说到底又要且要，做着抬不上桌面的事，偏偏自尊心还奇高。

　　张制片：“别往心理去，小高老师，世上什么人都有，我相信你。”
　　嘉禾戏谑一笑：“相信什么？”
　　一句话问的张制片哑然。

　　旋转门外，晋骏和导演站在车前闲聊，导演先看到她，扭头冲晋骏往她这边递了递。

　　晋骏漫不经心往她们这边瞥了一眼，黑不见底的眼瞳瞥见她后亮了一瞬，他像以往一样冲她冷淡的点了点头。

　　没有鸭舌帽阻挡的俊脸暴露在暴烈的阳光下，俊美得与周遭的人仿佛不在一个次元。

　　嘉禾见过很多帅哥，可是帅得惊心动魄的亚洲人还是很少见，关键是他身上的气质，冷冽自持，内敛而含蓄，标准的中国式审美下的帅哥。

　　“……不像你！勾搭已婚男，破坏人家庭。”

　　可就算他再帅，再吸引她，她也不会为了他，放弃自己的原则，玷辱自己的人格，毁掉自己的事业。
　　这瞬间，她突然发现自己比料想的还要爱惜自己的羽毛，爱惜那个让她逃了三年，自以为可以完全丢下的——舞台。

　　电子门拉开，疯狂的呼唤声随着热气一起向她扑来，脑中乱七八糟的思绪被冲散，嘉禾大步步出了门外。

　　．

　　导演找她，是想请她帮忙指点下明天要拍的演奏会大场。
　　金明乐团，他不放心。
　　嘉禾并不明白他不放心什么，镜头前金明乐团也就是摆摆样子，拉得好直接收录，拉的不好可以后期剪辑，后期剪辑补救不了，大不了重找乐团配音就是。

　　嘉禾满口答应，实则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

　　．

　　达到音乐学校的演出厅。

　　嘉禾很久没到这种地方，进入昏暗的通道，从晦暗处至光明地，鼻腔里全是独属于演奏厅的气味，她有点恍惚。

　　舞台上，工作人员匆匆忙忙。
　　她选了一个很远的座位席坐了下来。

　　原来从这个角度看舞台是这样的。

　　灯光布置好，晋骏拿着小提琴上了台。

　　导演让他完整的拉一遍帕格尼尼的《钟》。

　　晋骏跟她在片场学了三天手势，她知道他花架子不错，但将琴拉出声还是算了。
　　导演可能也是这样想，让人放《钟》给晋骏配乐。

　　“Ｃｕｔ！”
　　晋骏优雅的架起了琴。

　　音乐缓缓而起，他跟着音乐拉动了手里的长弓。

　　嘉禾：？？？
　　嘉禾望着舞台上拉琴的男人端直了后背。

　　藤堂静：“哟，看得这么入迷呀，被我晋哥哥帅到了吧。”
　　嘉禾：……
　　藤堂静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下午没她的戏，她显得特别的轻松。
　　藤堂静：“欸我说。”
　　嘉禾：“我不太想听你说。”
　　藤堂静：“他让你来，你就来呀？你的自尊心呢？为了男人，事业工作都不要了？”

　　嘉禾低头吁出一口浊气。
　　今天出门前应该先算算。

　　藤堂静：“晋哥哥为了你，在圈内洁身自好的形象可是毁于一旦。”
　　嘉禾：？
　　藤堂静：“你的琴弹得再好，跟人家专业的还是有差距的。”
　　嘉禾：ｗｈａｔ？
　　藤堂静：“晋骏为了把你搞进剧组，给你冠了一个音乐指导，压在金明乐团上头，人家能服气吗？就算赵指导跟你家里有关系，忌惮你家有钱，但乐器，可不是看书，每个人看了心里都有一个哈姆雷特。”
　　嘉禾：赵指导忌惮她家有钱？
　　藤堂静：“我得了小道消息，明天金明要搞你，别丢晋哥脸了，走吧。安安静静做你的小三，有晋哥陪，又有钱拿，不好吗？”

　　前方音乐停，导演让晋骏别动，让摄影师调整景别。

　　嘉禾看了藤堂静一会儿：“我能问，你为什么要告我吗？”
　　藤堂静一副“果然被我猜中”的表情，她压住怒意，鼻子不通气的哼了一声后转向了前方。

　　前方，站在舞台上的晋骏在一边任由化妆师摆弄他的脸，一边望向了他们这边。

　　藤堂静：“我喜欢他，喜欢他很久了。”
　　嘉禾：……
　　藤堂静：“我希望他好，希望他成为永不坠落的星星。”
　　照耀着每一个热爱影视行业的人。

　　藤堂静的告白让嘉禾挺感动，没曾想下午就见到她和她来探班的男朋友如胶似漆的黏在片场。

　　嘉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