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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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对我们国家的音乐水平有信心。”
谢天说完，他旁边那名被禾笙苼问话的女导师立马接话：“是呀，苏珊娜从小住在尔湾富人区，邻居非富即贵，师从博罗特，奥利斯，教母又是奥黛娜。”她笑了一下，突然面向镜头：“或许许多人不知道，她的经纪人是金石娱乐公司股东之一，金石娱乐是奥斯卡，格莱美的赞助商之一。”
她的话引起台下一阵轰然惊呼。
禾笙苼：“所以你的意思是但凡有苏珊娜的条件都能成为苏珊娜？”
女导师笑着打太极：“我可没这么说，禾子老师。”
禾笙苼：“那能让我们见识一下中国版苏珊娜的琴技吗？蝴蝶变奏曲？哦，我忘了，这是小提琴炫技乐，那《爱不罗斯之冬》怎样？这对评委老师来说，应该小菜一碟吧。”
《爱不罗斯之冬》以极快的手速，极难的指法闻名，对于专业的钢琴家来说，都是难度第一级的曲目。
她说完，台下一片惊呼。
坐在选手区的参赛者毕竟都是学琴多年的专业选手，自然知道她随意点出的钢琴曲目有多难。
手指大跳，跨度高达四个区，若是先天手指条件不好，在第一章第一段就会弹不下去，而这首钢琴曲之所以可怕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弹这首曲子没办法弄虚作假，没办法像其他钢琴曲，错几个音，少几个音能糊弄过去。
女导师一听果然变了脸，其他导师也是面面相觑，争着避开禾笙苼的视线，以免被她点名。
晋骏若有所思的望着场下的嘉禾，他隐隐有个预感。
邀请导师演奏的禾笙苼话锋突然一转：“据说我知，晋骏老师的音乐老师《爱不罗斯之冬》弹得还不错。”
禾笙苼没有去看台上的晋骏，而是转向台下，那位站在出口处，藏身在黑暗里的嘉禾。
所有人，所有镜头随着她一瞬朝她望了过来。
包括线上的观众。
现场鸦雀无声。
在追光灯没在她身上落下的时候，所有人看到的是出口处站着一团人，分不清晋骏的音乐老师是谁。
工作人员在她身后迅速散开。
她悄无声息地透过遮住脸的帽檐与光下的女人沉默相视，摒去话不对心，言不由衷的人类语言，两人眼里只剩下双方能读懂的情绪。
追光灯洒下的一刹那，嘉禾没有收回视线，抬手将头上的帽檐往下压了压，她挺直后背，虽没双手抱胸，却懒散散的站着，不躲不避，习以为常的站在光下接受着来自各方审视的目光。
不断炫出光圈的刺光下，在挡得完全看不见脸的帽檐下，唯一对外露出的嘴唇正缓缓上翘，露出了一抹极其讥讽的嘲笑。
全场哗然。
她是在嘲笑谁？?点到她的禾子？?不敢迎战的女评委？
不论是哪一个都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人物。
在世人的认知里，一个默默无闻的观众是没挑战权威资格的。
嘉禾嘴角不断上钩。
一滴冷汗从禾笙苼额上滴下。
她见过她无数次应对突发场面。
在面对质疑，在遭遇种族歧视者，在台上被人大声呼喊着下台的时候……
无人说话的演播厅，气氛逐渐凝重。
编导特地派张小瑶下场，将话筒递到了嘉禾的面前。
嘉禾视线从她脸上一晃而过，落在了她递上的话筒上。
眼里还残留着她欲言又止的表情，表情与站在教室门口，满脸欲求的脸重叠。
“等我凑到首付，我就去新区看房子，我一定要选一个靠地铁，有阳光的，有单独卫生间的房子，最好楼下有小吃店，有小卖部，有书店，离综合商城不远，坐几站就有电影院，肯德基麦当劳……”
“我只要拿下春琴杯前五名就有十万奖金，园长说了，幼儿园也会奖励我五万，这样一来我就有15万了哈哈哈……”
……
嘉禾无奈地笑扯了下嘴角，终于伸出了手。
手伸在空中，还未碰到话筒。
“高兴吗？”
台上，沉默许久的晋骏突然出了声，在寂静许久的演播厅里宛如投下一颗惊雷。
人声掀起。
嘉禾的手停在半空，她抬起头，望向了舞台，几乎就与那道炙热的目光对上。
男人拿着手持话筒，一只手托着下巴，懒洋洋的看着她这边，嘴角微勾，语气戏谑地冲她问：“你想？你愿意吗？你乐意吗？”
一出口便是精准的三连问。
他目不斜视的看着她，好似眼里只有她，好似只要她吐出不愿意，他便像侠客一样为她拔剑而起。
嘉禾不懂。
晋骏的粉丝也不懂，但凡对晋骏有所了解的观众更看不懂了。
在他们印象里，除了刚出道，年少轻狂的那几年，他一向属于不营业就不营业，在镜头前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的人，结婚后，更是亲热戏，感情戏能不拍就不拍，网上不是有句玩笑话，他身边出现的动物都是清一色的雄性。
就这样一个人，一个被圈内圈外吐槽没有进取心的人，竟然屡次为一个音乐老师出头。
而晋骏那些比他还了解他的老粉们敏感的发现婚后宛若被狐狸精抽走所有阳气的晋骏，他的阳气回来了。
在此刻，在护他音乐老师的时刻，他不再是镜头前任人摆布地摆烂帝，不再是端着一张死鱼脸，静静看人表演的娱乐圈养老专业户。
他的人气，阳气，七情六欲，全部回来了。
晋骏老粉争相奔走，国内最大的几个八卦大站此刻全在为“重归人间”，“做回人类”的晋骏刷屏。
当然，这是在现场，隔着黑乎乎人头遥遥相对的两人所不知的。
禾笙苼转向舞台上突然发话的晋骏，这是她第一次把他看进眼里，认真打量起来。
他不是已婚已育？
禾笙苼皱眉。
晋骏无视镜头，无视所有人目光，拿着话筒，一寸不离地看着追光灯下的女人：“你要不想，不愿，不乐意，就走。”
全场哗然。
这满不在乎的态度。
这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姿态。
这就算当着镜头，当着粉丝，也要相护的决心。
太过光明正大，太过嚣张霸道，让人不免想起了早些年前，他那些出圈的仙君，霸总角色。
也有人想起了不久前他与幼儿园某老师传出的绯闻。
掀顶的惊哗声再次而起。
禾笙苼，韩鑫，陈丹平目光在嘉禾，晋骏脸上溜达，三人神色各异，心里却不免担心了起来。
离禾笙苼隔了三个位置的藤堂静不动声色地起了身，从禾笙苼的手里抢走了话筒。
禾笙苼：？？？？
藤堂静拍拍话筒，故意弄出点动静，待大家转移注意力，纷纷止了声，她才抬起话筒开了口，开口前，她先笑了一声。
藤堂静：“不如我们让晋哥的音乐老师上台给我们露一手？”她甜甜地笑着：“让参赛者也看看，要什么水平才能成为晋哥的音乐老师。”
她说完，还想拉禾笙苼一起下水：“你刚才说的钢琴曲是……”
禾笙苼嘴角一弯：“忘了。”
藤堂静：……
禾笙苼落了座。
她可不想淌她和晋骏的浑水。
就在禾笙苼落座，藤堂静登场的同时，嘉禾接过了张小瑶递上的话筒。
嘉禾：“谢天老师刚才说，让我们对我们国家的音乐水平有信心。”
她低头笑了笑。
一线银光从帽檐下射出，她的声音不再像之前带着几分玩闹的温度。
“我们对中国的音乐，中国的音乐家，中国的音乐爱好者都很有信心，但……”
全场的心又被她吊了起来。
她缓慢地，从容优雅地，像一头从远处踱步而来的??狮子从演播厅的出口走向舞台。
追光灯随着她一步一移。
全场静默，气氛拉满。
跟3D特效渲染过一样，现场、屏幕前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画面效果。
在现场观众的眼里，打在她身上的那道光太亮，太刺眼，刺眼到几乎看不清她的身影，很像从天而降，头罩圣光的天使，稍不留神人就没了。
而隔着屏幕，将现场观众的反应也收进眼里的在线网友更觉得这束光下的女人，更像一个横空出世，欲要挑战权威的武林新秀，有在看张无忌单挑八大派的意境了。
女人在舞台下停下，眼望着评委台的方向，终于将她刻意保留的后半句话吐了出来。
“我们对中国的评委没信心。”
她声音不高，语调平直，不含任何情绪，却让演播厅，直播间同时感受到晴天一声巨响。
在日头下的他们被震裂了。
寂静！亘古寂寞般的寂静之后是！
轰！
轰然而起的掌声，喝彩声，叫好声。
沸腾的人声中，候场的参赛者们全部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很多时候，人不是没有是非心，不是没有反抗潜规则的勇气，而是没有失去机会，重新来过的底气。
但当有人愿意打破规则，揭破黑暗，成为那位宁愿失去机会也要维护正义的孤勇者时，他们也会勇敢地挺身而出，成为孤勇者的守护者，护航者，甚至是——跟随者。
如现在。
如此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