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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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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禽兽也不可能对刚吃过退烧药的病人做什么，顾董把火气咽了，撩开她的睡裙，拿起了一旁柜子上的擦伤药。
指腹将绿色的药膏涂抹在膝盖的擦伤处，顾祁让问她疼吗。
温软玉抿着笑摇头。
这个女孩儿是从来不肯喊疼的。
她宁愿嬉皮笑脸胡混过去，也不愿意展示自己的软弱。
这个名字取得多么讽刺。
擦过药他拿纸巾擦干净手，才来勾开她脸侧的头发，一缕一缕掖到耳后去：“裤子破了，我让助理买几套新的，还买大一码的？”
温软玉眨眨眼睛。
她的校服永远穿大一码的，为了藏住发育太好的身体。
这是很小的小事，该说做大事的人都有这样的洞察力吗？
“还有你班主任刚才发消息，说高考前的最后一次家长会必须去。”
温软玉合上眼皮。
退烧药开始发挥作用，她没什么力气了。
“没有家长，不去。”
顾祁让把她捞到怀里裹上被子：“我去。”
梦境到这里结束。
第二天晚上温软玉就被敲开了公寓门，迎上门外被助理扶着的顾祁让，那一刻的确有种说不清的宿命感。
不过这种突如其来的矫情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前金主半夜醉酒找上门这种事未免也太荒谬。所以她没把人放进来，懒懒散散倚在门框上打量撑在助理肩上垂着头似乎醉的神志不清的顾董，挑着眉道：“咱们这种买卖也有售后吗？太讲究了吧。”
助理还是当年那个，扶着自家装醉的老板不知道怎么接话，并且敏感的感觉到肩上的某人一僵。
先不说顾某人戏份和手段多么粗劣，最后到底是被留下来了。躺在温软玉床上抱着美人给揉腰的时候他想，这就对了。
虽然他当年眼瘸了，挑了只不娇也不软只会骗人还和他对着干的叛逆金丝雀，但也总算倦鸟归林，失而复得。
可是如今看来显然不是他以为的这么一回事。
温软玉还是那个温软玉，再温暖的怀抱也留不住的勇敢小孩。
钟家父母今天的航班回京市，钟意没去送，但给钟澄去了消息，叫他安排行程琐事。
放下手机的时候想起了最后一次出现在邻家老宅那天，从来温婉如美玉的母亲第一次和父亲对峙。
为了她。
“她有什么错？当初说好了只要一个，生了个女儿就要凑个好字，口口声声说不偏心……孩子想走自己选的路有什么不可以？”
他们少年夫妻，一路相携相伴，从没有互相红脸的时候。
钟父还能说什么？最后也只是长叹一声，对钟意说：“你是长大了。爸爸不说你了，家里也不会给你什么支持，自己考虑清楚。”
所谓的不给支持，也不过是断了这些年一直往她卡里打的生活费，即使这样，妈妈走前还偷偷告诉她：“之前买做婚房的那套房产，装修好后你爸亲自去看过的，说你一定喜欢。和你那个男朋友一起搬进去吧，别住外面，爸爸妈妈多不放心啊。”
钟意短暂地唾弃了一会自己的各种不像话，然后兴高采烈地去了S大打算和她家白老师一起去看看新家。
校园里林荫绿道，她慢悠悠欣赏够了篮球场的青春男大和小草坪上腻腻歪歪的小情侣才晃进了教学楼，寻找白旭阳授课的教室。
已经下课了，阶梯教室里只有白旭阳和站在他身前的一个学生，两人神情严肃不知道在说什么。
钟意老老实实在角落里坐下玩手机，等他们结束。
白旭阳当然一早就发现她了，像只小杰瑞一样在门口探头探脑，然后踮着脚尖自己乖乖找了个位置等着，看得人想笑。
他快速交代清楚后叫学生回去，走到钟意面前抽走了她的手机。
钟意懵懵抬头，一见是他又很兴奋的拉住他：“我们去看房子，我妈妈说装的可好看了！”
白旭阳挑了挑眉，没说什么，把人拉起来往停车场走。
钟意在副驾上抱着抱枕问他：“你跟你学生聊什么呐，那么严肃。”
白旭阳单手操方向盘，视线集中在前方的路况，分出心神回答她：“一个竞赛，他们组做出来的成品成了别人的获奖作品。”
钟意猛地坐起来：“玩这么脏？”
恶心的是对方敢这么明目张胆，显然不是一般背景，吃准了苦主不敢闹。
“那你打算怎么办？”
堵车了，白旭阳支肘撑在车窗，漫不经心道：“先找校长，再找主办方。”
如果都和稀泥的话，就往外闹好了，流量时代舆论也是武器，谁都得怕上三分。
这样的事情要求公道，不过看你够不够胆量。
钟意半张脸埋在软软的抱枕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为人师表呢我们白老师，好酷。”
白旭阳忍俊不禁，伸指去勾她埋起来的小巧下巴。
老师不出面，学生自己是很难解这个局的。
白旭阳学生时代称得上刻苦，类似的竞赛没少参加，为了增加毕业证的含金量。
也是相似的情况，日夜不休做出的心血冠上了别人的名字，对方十足嚣张，先斩后奏拿着奖杯来感谢他，问他要多少钱的报酬。
他那时候不到二十岁，身后是年迈的婆婆和没成年的妹妹，在外求学极力避让，从不敢与人起冲突。
怕惹到不该惹的人给家里添麻烦，也怕一着不慎折进了自己，家里两个该怎么办？
白旭阳永远记得自己身后有需要他也被他需要的家人，他负担不起任何意外。
所以他老老实实收了钱，那个富二代笑他没骨气的像条狗。
他现在依旧认为当时做了正确的选择，却希望他的学生能与自己背道而驰。
钟父买的市中心的大平层，玻璃花房露天泳池应有尽有，钟意还算满意，毕竟装修的确对标了她自幼的喜好。
“找个时间搬过来吧？离你学校也近。”
她倚在阳台，夜风拂过鬓边的发，雾一般的黑丝随着回头的动作烟云似的飘，团着一张皎白的脸蛋。
白旭阳呼吸一滞，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从后面圈住她。
他撸猫一样从她一截细颈往上摸，下巴在柔软的发顶轻蹭：“不急。我在这附近也买了一套，你看看更喜欢哪边我们再搬。”
“嗯？”
钟意小猫抬头：“你买房了？为什么？”
白旭阳觉得她有点可爱，低头落下一个吻：“什么为什么？娶媳妇儿没房子怎么行？”
钟意嘟囔：“难怪你穷得要去住小旅馆。”
白旭阳勾着笑没反驳，边帮她理头发边有一下没一下地亲下去。
钟意想了想，还是道：“不是啊，我们有的住就好了，没必要多买一套吧？”
大小姐富贵窝里长大，这方面显得尤其天真。白旭阳轻轻叹气。
“你是女孩子，得有一个地方让你发脾气的时候可以把我赶出去，明白吗？”
钟意感觉自己在做什么摸不着头脑的阅读理解，她诚实摇头：“不明白。”
白旭阳固定住她快要报废的脑袋瓜，这次彻底封上了她的唇。
想不明白也无所谓，他买的房产同样记在她名下。钟意并不需要这样的安全感，但不需要不是他不给的理由。
天气逐渐转凉，真正有了秋天的氛围了。
今天旷课的同学翻了一倍，钟意来教室接人的时候奇怪道：“人这么少？”
白旭阳收拾好教案，“嗯”了一声，揽过她的肩往外走：“白望舒说今晚请我们吃饭。”
几个还没离开教室的学生在他们身后挤作一团捂着嘴笑，钟意余光扫过问白旭阳她们笑什么。
白老师淡定回答：“不知道。”
也没什么，不过是刚刚征询了同学们的意见能不能提前十五分钟下课，老师想陪女朋友。
走在街上才意识到旷课的学生去哪了，遍地的爱心气球和玫瑰，原来是七夕。
钟意扒着白旭阳的胳膊说她也要花，不是过分要求基本不会拒绝的男朋友今天却隐隐咬牙：“不买，先去吃饭。”
钟意也咬牙，龇牙小猫一样凶他：“凭什么！”
没有办法，白旭阳冷着脸买了束最大最重的，叫钟意自己抱着：“你今天就一直抱着它，别指望我帮你拿。”
不帮就不帮。
白望舒和温软玉一起在餐厅等他们，吃过饭后温软玉拉着钟意往休息室走：“我高跟鞋穿着不舒服，你陪我去换。”
钟意走之前回了次头，看见她男朋友咬牙切齿地跟白望舒说着什么，隔太远只听到个“撤掉”。
说是要自己换鞋，关上门之后温软玉却拿出一条抹胸长裙叫钟意换上。
钟意一手抱胸一手支着下巴，抿抿嘴唇，看看裙子，看看温大美人。
“抓紧换，白望舒挑的，说今天不能看见你穿这个她死不瞑目。”
“……”
十分钟后，钟意穿着修身长裙盘着发走出来。
这是一家海边概念餐厅，能看见闪着星子的夜空和波光粼粼的海面，浪一潮一潮打过来，水声顺着风传到耳朵里。
钟意的裙子面料是流水一样的纱，月银色，与兜着月光的海面几乎融为一体。
她耳垂上的长长流苏坠下来，海风轻轻吻过来时矜持地晃一晃。
月下美人，顾盼生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