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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暴风骤雨 ...

  •   还沉浸在即将和好友去欧洲旅游的兴奋中的李晨,还没有认识到命运的齿轮开始加速。许是嫌弃她的日子太平淡了,给她的生活加了点料。
      周日,李晨依旧早起,告别丈夫去宣武门诊所干活。而丈夫刘力已经习惯她繁忙的周末了。周日依旧忙碌,上午接诊了七个,这几个患者的病例相似,施术部位同属大牙长歪了。不同的是有水平阻生,垂直阻生和近中阻生,远中阻生,颊向阻生,舌向阻生和倒置阻生。她采用了手术治疗,切开软组织,翻瓣,去骨,劈牙冠等治疗方式。有5种病例她治疗过。有2种病例导师临床上课示范过。她跃跃欲试,心情激动。好在她稳得住。顺利的完成手术。并且和部分患者预约了下次的牙体预备,全冠修复时间,有的则让患者术后戴上了矫治器。
      等忙完,已经12点有半。她摘下口罩,帽子,换下衣服,信步出去活动自己的脑袋,脖颈子,肩周和胳膊。然后去诊所旁边的真功夫要了快餐,双拼。不到五分钟就吃完了。她感慨,“体力消耗还挺大了,不然怎么能吃这么多。”中午没有回去。她继续在外面溜达,揉着胃部,助消化。一点半她就回去了。准备下午的工作。她对自己的技术越来越自信了。施术时,渐渐有一种庖丁解牛的感觉,很清楚该触碰施术部位的哪个位置更合适,深度几何,手术器具如何用巧劲而不是笨劲。因此,不到五点她就完成了手术任务。她欢快地和同事打了招呼,说声抱歉提前走半小时。就换衣服离开了。
      等进了地铁,电话响起,她拿起来,是章雷。她不想接,没想到电话又接连不断地想起。无奈,她接起来,“喂”了一声。“李晨你在哪里?”“在地铁。怎么了?”“我发烧厉害了,你能不能过来看看我。”李晨恨自己嘴欠,昨天刚说,如果再不舒服,给她打电话。“你现在哪里?太远了,我就不去了。回家太晚了不好。”他给了地址。李晨看了一下。并不太远。地铁三站到,就去了。她先去药店买了感冒药,退烧药。还买了两盒针灸针。不过半小时,就到了他的小区。按照他给的地址,上三楼,敲门。确认是章雷,看起来,的确很憔悴。胡子拉碴。
      “这是我租的房子,一居,2800。”“还好,一人清静。”屋里陈设简单,厅里有沙发,有办公桌,一台笔记本在上面。你喝水吗?”“谢谢。”“你怎么又发烧了?”李晨问,“没接着吃药吗?”“没,加班写稿子忘了。结果写完了,下午又开始烧起来。”“那你把药找出来,吃了。我再给你扎针退个热。”“你还会针灸?!”“会,我在苏黎世中医诊所干了差不多两年呢。我在广安门中医院学的,大三学的,考了针灸高级资格证。所以我可不是无证。而且我也不要钱。是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才来看望你的。”“我懂。”你先吃药,我给你扎针。”
      “你躺下,我给你清热泻火,凉血解毒。用督脉和手阳明大肠经的穴位来治疗。督脉的大椎穴,曲池穴,合谷,委中,外关,鱼际,尺泽,内庭,血海,太冲……”李晨穿着连衣裙,挽好袖子,拿着三板针,过去了。“不是吧,你还真刺啊。我有点怕。”“怕什么,刘力经常被刺,刚开始也害怕,最后都习惯了。一点都不疼。”为了让他相信,李晨当场刺了自己的合谷和曲池。然后又拔出来,让他摸了摸自己的合谷穴和曲池穴。
      然后她就开始弯腰下针。“你长得瘦,又是夏天要浅刺。”说着这些,不觉间,曲池穴,合谷穴,外关,鱼际,尺泽就刺上了。“疼吗?”“不疼。”“就是,还不如蚊子叮呢。我跟你讲,咱老祖宗的针灸之术可神奇了。不用吃药,不用西医化验查血就好了。”说着话,她又在血海,足三里,扎了,把腿曲一下,我扎一下承山,丰隆,三阴交。又来了句,“感谢配合。疼吗?”“不疼。我觉得有点酸胀。”“这就对了。十五分钟,拔针。然后,后背,我给你整一下大椎和委中。”说完,就坐一边泯了一口水。“Siri ,计时15分钟。”“你吃饭了吗?”“没。”“那你稍等,我去给你做个粥。”
      李晨又去了厨房,问了米的位置,抓了一小把米,淘了两遍,放进倒有开水的锅里,加了一点盐,很快热水烧开了,又找了一颗小油菜剁碎了,撒进去。关小火。
      这时候,Siri铃响了。李晨出去拔针。不到一分钟,就把针拔完,用卫生纸小心包好,放进自己帆布包里。好了,你现在翻过身,我给你扎大椎和委中。说话间,已经拿出一板针,“大椎在督脉,在人体后正中线上,第七颈椎下凹陷中,可以低头取穴。低头,”李晨摸着他的第七颈椎,即颈后隆起最高处,“你转一下。”李晨一手切穴,一手扎针。“疼吗?”“不疼。”“就保持这个姿势,下面是委中。”李晨嘴里念叨:“膝盖后侧,膕横纹中点。”说罢,下手摁了一下,“疼吗?”“疼。”“那就对了。”两根针刺入。看着还剩下的五根针,李晨琢磨了一下,“还剩下五根针,我给你强身健体吧。让你更有生命力。腰为肾之府。就这了。”在督脉两侧,腰膝眼和肾腧穴各下了一根。“不要太感谢我哦。”说完,她就去了厨房。刚刚好,她把粥盛出来一小碗。端出来,“等针拔了,你就可以吃了。你很快就会好的。”
      李晨看了下时间,还不到六点。现在也就刚下班。回家时间还来得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很高兴,利用自己医术,可以帮助家人朋友。很快,时间到,她边拔针,边说,“我给你把针拔了,你吃了粥,就躺下睡一觉。不要开空调了。保管你好好的。我拔完针就走了。”说罢就开始拔针,“好了吗?”“还有一根。”等李晨拔完最后一根,把针包好,抬头正和转身的章雷碰面,李晨有些尴尬,“你好好养病,我走了。”说罢,起身。
      然而,却迈腿不动。手被拽住了。紧接着,一股大力袭来,她被抱住,摁在了沙发上。“章雷,你想干嘛?”我想要你。”“该死的,我草你祖宗。放开我。”“不用祖宗,我就在这。”“你疯了,把手拿开。”“不放,我好不容易控制住了,结果被你那最后四根针给重新激活了。”“你妹的,感情还是我的错。”“就是你的错。”“你这个无赖。朋友妻不可欺。”“我和他才不是朋友,是情敌。要不是他一直围着你,你至于没机会找我吗?”“你个自恋狂,我不可能等你的。”“我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东郭先生,我好心来看你,你却这么对待救命恩人。”李晨动弹不得,男人的力气怎么也比普通女人大。更何况已经有欲望的男人呢。
      说话间,李晨的裙子已被扯开。“你有大好前程,有那么多女生供你选择,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也不年轻貌美了,而且我现在不是单身。”“不放,我一放,就再也没机会找到你了。没有人比你对我更好。”“所以,你它奶奶的,拿我当发泄桶呢。”“还以为你对我多忠贞呢。你这么娴熟,还有脸说。”李晨干脆破罐子破摔。“我是男人,正常的男人,谈过恋爱,不可能一点经验都没有。不过自从遇到你后,就憋着了。”“滚,谁要听你的情史。关我屁事。”“你弄疼我了。我要回去。刘力从来不这样对我。你太坏了。我再也不要见你了。”“我宁愿你恨我,也不要你不记得我。”等李晨羞愤地去卫生间简单洗了澡,头发也没干,穿上裙子,抓起包就走。门咣啷一声。
      擦干眼泪,李晨迎着风,吹了头发,好在夏天天热,等到地铁口,她已经把头发重新扎起来。叹了口气,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她的脸上一片冷静。她明白了为什么医院里要穿白大褂,要戴口罩,戴帽子的只露着可以看清操作的眼睛的另一层涵义。这次算意外吗?不能说是意外。她大意了。人与人是不一样的。还以为是清纯少年时期呢。是她高估了他。这也对她来说是个提醒,不要对病人太关切。不要提供医疗□□。不要当别人的私人医生。给多少钱都不接待男病人的单独联系。
      四号线依旧像机器人般按速度行驶。看表,不过六点四十,她收拾好心情。出五道口。回家。这次就当被狗咬了。她决定把此事烂在心里,该怎么过怎么过。如果刘力发现了,他愿意离婚,她就答应。她也不是故意,她也是受害者。
      回到家,依旧是温馨的。丈夫温柔体贴,女儿可爱活泼。她觉得外面经历的一切没什么不能治愈的。放下包,“我去洗澡。”她把自己从头到脚里外都刷了好几遍。还专门喷了香水。出来后,丈夫已在门外,拿着毛巾,等着给她擦头发。“这么殷勤。”“必须的。我的福利呢。”李晨心里哀嚎。但是又不能露出端倪。精虫上脑的男人,如同来例假的女人,总有那么几天烦躁,惹不得。
      “今晚孩子睡的早,白天大概玩累了。”“所以呢。我们今晚是不是可以早点。”李晨还能说啥,啥也不能说。理由都是充分的。不同于之前的羞愤,她是愉悦的。刘力前期像小绵羊,围在她身边,直到她沉溺,他才摇身一变,化为狼的原身。李晨也想忘掉在外经历的不愉快,于是,一个卖力,一个迎合,自然水到渠成,达成和谐了。骤雨初歇,两人相拥入睡。
      男女情感上的波折没有什么不是一场酣畅淋漓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两次。李晨也是如此。她很快忘却了不快。周一是她和好友一起奔赴首都机场飞往欧洲旅行的日子。为此,她一早就起来收拾行李。内衣,风衣,裙子,牛仔裤。充电器,充电宝。她其它的什么都没带。下午一点多的飞机飞巴黎。和爱人孩子拥抱告别,她和老友机场约会去了。
      从首都机场T3航站楼,飞往戴高乐机场,中途转机阿姆斯特丹。她已经熟门熟路,见了老友,二人热情拥抱,然后一起过安检,携手登上飞往巴黎的飞机。
      正是管什么暴风骤雨,正是李白诗中所云:“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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