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高一》北风一线天

130、调动

　　因为腰疼不断，她不但找出来很久不用的杜仲来煮水喝，她还给自己盲扎委中穴，毕竟她背过的中医歌诀里有提到“腰疼委中求，腹痛三里留。”然而，看不见，不方便，她只能自己摸着委中穴，试探着来，有时刺错了位置，疼的她“啊”的大叫，把全家人吓得一惊一乍的。临睡前，丈夫问她，“有没有想过换岗位？”“往哪换？”“我看见学校图书馆有招人信息，其实医院一直在招人，因为没假期，你不是拒了吗？现在看见图书馆招聘，赶紧告诉你。”“靠不靠谱？而且我也有些不舍得离开医生岗位呢，毕竟做了这么多年了。”“但是你的身体，都疼成这样了。我这还是专门问的呢。以前博士可以直接解决家属工作的。现在不缺人了，有些难，得碰机会。”“好吧，你再去仔细确认下。”
　　于是，在医院中午休息时，她破天荒地没有去档案室，她利用吃午饭的时间，去了单位外面的僻静处，她给老友章雷打了电话，咨询关于她换单位工作的事。老友果然是老狐狸，很快抓到了问题的实质：是平级调动吗？工资待遇如何？最后说了一句，如果只是换工作环境，能替她找很多，但是不能做到平级调动。只要她不在乎，随时都可以。
　　她心里有了数，晚上回家，也没急着直接问，还是和双胞胎一起做完数学题，刘力也辅导完老大之后，两人回了主卧，到二人自己的时间，她就单刀直问，“如果我过去，是平调吗？”她不要那种临时工，合同工。如果不是，她就不考虑。毕竟在医院再差也是凭技术吃饭。“这得详细问问。现在有编制的岗位挺少的。”
　　李晨想起来前世的导师的媳妇就是图书馆的工作人员，博士工作几年可以调动媳妇的工作。作为个子很矮的四川人，从人大博士毕业后，媳妇找的艰难，于是找了高中同学，经高人指点，他刚开始为了媳妇有编制，让媳妇在国宾馆工作，当服务员。过了几年，他在学校有点话语权了，就把媳妇调到了外院图书馆。
　　知道的人都知道，外交学院就是外交部的后花园，很多安排不了的基本都会安排在外交学院，毕竟是下属单位不是。同理，外交学院的老师是可以直接去国外当大使或者参赞的，前世，他的笔译老师范老师作为外语专家援过非洲，褚老师当过驻美参赞。之后都回外交学院教书养老。
　　还有跟她关系挺熟的袁老师，本来是一清华计算机系毕业的大牛，一毕业进了中国人民银行工作，结果干了五年辞职，去了外企，不幸的是在外企干的并不舒心，最后在前苏联大使亲姑夫的帮助下，进了外交学院图书馆养老。天天坚持看报纸，听英文广播。做考研数学题。就是不结婚，说是被初恋给伤着了。
　　当然，不是说去图书馆的都是没本事的，确实有，毕竟图书馆工作清闲啊。她记得姐读研时提过，她们高翻的同学觉得自己巨牛，有点瞧不上学校图书馆的人，结果得知管理图书的一个工作人员居然是当时外研社社长得妻子，人家也是正儿八经的北外日语系七年硕士研究生，比她们这些本科外校考过来的还要嫡系的多。此后，姐说，一定不可张狂，也告诫她，要低调。默默工作，默默学习。能闷声发大财最好了。很多人特别低调，但是实力很强。就像凤凰传奇的组合，曾毅，之前歌词少，大家叫他you you哥，oye哥，但是他是青歌赛通俗前十名，有实力，编曲，制作也厉害。
　　从她熟悉的两个老师这里，她觉得她调去高校图书馆未必不可能。就看她男人的本事了。在古代就是妻凭夫贵，挣个诰命什么的。更有士兵升职了之后帮待业妻子安排工作。她记得有个学生家长就是跟着来到北京火箭军总部的丈夫调动来了北京的一个监狱工作。因此，她也是有些隐隐期待。但是也没太报希望。她就从来没想过要靠别人，一直靠的都是自己，工作，学习都是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做出来的。
　　因为事情未定，她就在单位兢兢业业地干活。一直过了好几天，刘力回来兴奋地告诉她，可以平级调动。但是工资没有医院高。学校那边出个接收函和调档函，把档案调走，就可以了。真到了事情尘埃落定的一刻，她反而不舍了。看着她沉默不语，毫无兴奋之情，他又加了一句，“图书馆工作人员和教师等岗位相比，女性一般在55岁退休，男性60岁退休。延迟退休前，女性50岁，男性55岁。你23岁工作，交了30年社保，就是53岁，这样55岁就可以光荣退休了。”
　　看她仍旧沉默不语，他又接着说：“你现在44岁，还有机会调动，过了50岁，就没机会调动了。如果图书馆适应不了，还可以去校医院。”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如果还去医院，我就不调动了。”“那你是同意了？”“嗯。”她点点头。“阿力，谢谢你。”“不客气。应该的。我应该早点努力的。”“什么时候办入职手续？”“元旦之前就行。”“你去给我办。我有点不好意思。干的好好的，就突然就要调走。”
　　“好。都依你。是我给你办理的。应该我出面。”于是，在年前的最后一个周五，刘力就去医院找了院长，解释了李晨为了照顾孩子，一个面临高考，两个将面临中考的沉重压力，不得不调动工作到高校图书馆。“没问题，为了孩子，应该的。”当得知刘力是博士生导师，当即留了联系方式。提到他家孩子美国留学回来，打算报考国内的博士。
　　李晨和丈夫一起拿着院长的批条去办理调动手续。人事那边虽然不解放着医生不做，转行去图书馆当个行政后勤人员，但还是依据程序给办了。因为每年办理调动的人都有。有出国的，有调去卫生局的，有调去别的医院当领导的，有调去街道当主任的，调去图书馆有点大才小用了。
　　就这样，李晨在45岁高龄到来之前，把自己从医生做到了图书馆管理员。听起来，这委实是退步。为了孩子，为了家庭，为了寒暑假，她简直是丢了西瓜，捡芝麻。
　　然而她前世48岁就累死了。这样看来，在生命结束前的四年里换个工作环境，也未尝不能理解。毕竟，医院工作量大，且压力也大。
　　“其实，你不知道，国家规定，企业里达到处级及以上的工作人员，是可以调动到政府事业单位的，属于平级调动。无需再考公务员考试。”
　　“那是不是说你就可以调到一个地方高校当副校长？”“原则上可以。想从政的可以申请。”“你想去吗？”她逗他。“不想，好不容易又和你一个单位了，我若是走了，你还不如在以前的单位，医院里同事都熟悉了。”
　　院长却是找她谈话，让她晚点去新单位，工作需要交接，另一方面，建议她不要放弃医术，并建议她在还在医院这注册，参加年度考核。有大型会诊，建议她回来学习。“你是医院培养出来的人才，不舍得你离开。虽然近年来也进了不少博士，也出了不少科研成果。但是，依咱们的交情，还是不舍得。然而，家庭孩子也很重要。什么时候想回来了，欢迎回来。”
　　她答应院长站好最后一班岗，年后开学去新单位上班。“倒也也需要那么晚，他们肯定也是缺人，才空出岗位的。你元旦假期后去报道。放寒假后愿意回来帮忙出诊，工资给你按天算。”她对院长真是非常感激，是她工作中的贵人。
　　她想，如果她是个男的，她就留在医院里，慢慢熬，也会熬到副院长之类的。但是她实在没有从政的意愿，还是喜欢安静地在一个地方工作。要不是她用腰疼，她还是会继续坚持每天都出诊的。既可以磨练专业技术，又可以赚钱养家。这是她最喜欢的。
　　但是她的身体还是太不争气了。可能是连续工作了二十多年，再加上生孩子大出血伤了元气，累出来的毛病，之前年轻，身体扛得住，现在阳了后，一点风吹草动她都扛不住，就不能连续白天站立，并熬夜加班。好在，她还可以多建立几个多点执业，来保持她的手感。
　　现在还是先把自己的腰疼给解决了才对。
　　Ps，身体真的是革命的本钱。她的腰疼真是疼的让她忍无可忍，有时她觉得自己有种要瘫痪的绝望和恐惧。她是那种宁愿立刻死掉也不愿拖累家人孩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