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XHolic]梦里人》沙泽

4、第三章

　　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刚朦朦亮。
　　冬有点难以置信地眨了两下眼睛，拍拍自己的脸颊——会痛。
　　果然是现实之中呢。
　　想要望向窗外，却不期然看到窗台上的东西，是一个小小的白色花盆，里面装满了土，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没有花朵，也没有种子。
　　真的不会再做梦了呢……冬从地铺上面爬起来，捧起花盆仔细端详。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除了上面的花纹非常精致美丽之外，和普通的花盆并没有什么两样。
　　……………………………………………………………………………………………
　　“当这个花盆开出花来的时候，你就能见到那个人。”侑子小姐把花盆交给她的时候这样说。
　　那个人？
　　梦境已经完全忘记，那个人是什么模样，一点也不记得。
　　但是依然记得想要寻找的那份心情。
　　……………………………………………………………………………………………
　　“……咦？”走下楼正好碰上刚走进厨房想要做早饭的妈妈，她特别吃惊地望着冬，这孩子明明总是喜欢掐着时间上学，今天怎么这么早？
　　“妈妈！”带着点埋怨地喊了一声，冬拍了拍书包：“我带了面包，不用做我的那份早餐了。”
　　“今天怎么这么早？”
　　“……唔……有值日……”
　　特意绕了点远路，走到侑子小姐的店那边。
　　其实并不知道为什么要过来，简直就是双脚自动地往这个方向走。发觉过来的时候，已经在那个门外徘徊了好多圈。
　　“三枝同学这么早就过来了？”温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是找侑子小姐有事吗？”
　　“……哎？”冬赶紧回过身去，四月一日眯起眼睛的笑脸出现在视线之中。
　　“吃早餐了吗？我做了章鱼饭……一起进来吃吧。”
　　好像应该拒绝才对。可是脚步已经跟了进去，仿佛只要是眼前这个人说出的话，就没有办法拒绝。
　　“咦咦咦？四月一日你又把小冬带过来啦？”侑子慵懒的调笑的声音刚一进门就老远地传过来。
　　“侑子小姐你是故意的吧！”四月一日再次炸毛：“我先说了，今天的酒只许喝两合！早上都喝完的话晚上就没有了哦！”
　　“你是鬼！！！”侑子小姐也炸了毛，挥舞着手臂大声抗议。
　　冬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左看看，右看看，觉得眼前的景象真是奇妙啊。
　　于是，等坐下来开始吃早餐的时候，距离上课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呐~呐~”黑色的不明生物蹦了两下跳上冬的膝盖，“四月一日的料理非常好吃吧！”
　　“嗯，非常好吃。”完全没想到，竟然会有男生把料理做得这么好吃。
　　“是吗？”四月一日依然微笑，但冬却忽然觉得他此刻的笑容有点恍惚，也有点勉强。
　　……………………………………………………………………………………………
　　大概是快到期末考的缘故，一个上午的课都安排得非常紧，课堂作业也比往日更多了一些，直到午休时间，冬才有时间从自己的座位上面站起来，伸个懒腰，揉着酸痛的脖子去盥洗室洗手。
　　现在去学生餐厅的话有点晚了，冬盘算着自己的书包里面还有早上剩下来没有吃的面包，想想就这么凑合凑合吧。
　　习惯性地从走廊的窗户向外眺望，视线一瞬间就被楼下草地的一个角落吸引了过去。四月一日君，百目鬼君，还有小葵三个人坐在一起吃着午餐，气氛非常的非常的融洽。
　　像是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四月一日忽然朝冬的方向看过来，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挥了两下手臂，把双手伸到嘴边呈喇叭状：“三枝同学！你吃饭了吗？”
　　“额……”好像每一次听到他的声音，就忘记该怎么说话了。
　　冬用力摇了两下头。
　　“那么三枝同学下来和我们一块儿吃吧！”依然笑着：“我带了很多哦！”
　　几乎没有什么犹豫，转身往楼下跑。是不是有些太不客气了？冬有点不好意思地想，并不是很熟的朋友，自己却一点也不惭愧地吃别人的料理……一半是因为无法拒绝四月一日的邀请，还有一半，是因为四月一日的料理真的非常好吃。
　　“真精致……”打开四月一日递给她的食盒，冬忍不住赞叹着。
　　“嗯！”小葵天性就是个很热情的女孩：“四月一日非常会做菜呢。”
　　“还好了……”一直没吭声的百目鬼突然插话，声音不冷不热，淡淡的：“要是再加些甜点就更好了。”
　　“你欠扁啊！”四月一日比在侑子小姐家里炸毛炸得还要厉害，气得柔软的头发都竖了起来：“做给你吃还这么多话！”
　　百目鬼很干脆地堵起自己的耳朵，转过身去，耳不闻为净。
　　“啊拉~你们两个感情还是那么好呢！”小葵笑得大大的，合起手掌。
　　“才不是！！！”四月一日被水烫了似的跳起来。
　　冬在一边看着，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虽然只是很浅很浅的一个笑容，却让在场的三人都愣住了，安静下来，齐齐看着她。
　　“哎……？”冬眨了两下眼睛：“怎么了？”
　　“三枝同学……第一次笑呢……”四月一日轻轻地说。
　　百目鬼没说话，只是赞同地点点头。
　　“……是吗……？”冬自己从来没有察觉过。
　　总是看到各种各样的笑容，四月一日那样温柔的笑容，侑子小姐那样慵懒的笑容，小葵那样阳光的笑容……那么多的笑容，竟然从没有在自己的脸上出现过吗？
　　“冬笑起来的时候，非常漂亮呢！跟想象中完全不同！嗯……怎么说呢……”小葵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下巴，微微思考了一下：“虽然只是微笑，却温暖得仿佛火焰一般呢！”
　　冬下意识地望向自己的长发，天生的火红的颜色，妈妈常说看着她的头发，就连寒冷的严冬都不会觉得冷了。
　　“说到甜点的话~”小葵从身后的包包里面掏出一个精致的纸盒：“我今天带了泡芙~”
　　“哦~~~~”四月一日激动地再次跳了起来：“小葵亲手做的泡芙~一定非常美味呀~~~”
　　“额……不是，这个是我买的……”
　　“啊~~~那么这是小葵亲手买的~一定也很不寻常~~~”
　　四月一日激动的时间里，百目鬼不声不响地把泡芙吃掉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递给了冬。
　　冬望着再次暴跳如雷的四月一日，不知不觉再一次微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