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热》有故事的智残法师

6、第六章

　　童新舟的脖子好像生锈了。她木讷地转过头，每动一下，颈椎都像是要被撕裂的样子。
　　眼珠也不情愿地跟过来，果然看到了她最不想看见的东西——一只气喘吁吁的高舒礼。

　　“走这么快干嘛，新学期第一天不去打球，你以后肯定会后悔的。”因为喘的太过厉害，高舒礼的几捋发丝垂落到眼前，有一种凌乱的美感。

　　可惜她是高舒礼，和童新舟相识了半年的高舒礼。
　　童新舟现在只想快点和风雨一起回家。

　　听到动静的风雨好奇地探头，发现是不认识的人之后又连忙缩了回去。
　　不过还是被高舒礼发现了，“你好？”高舒礼笑着向她打了个招呼。

　　“你好。。”风雨明显有些怕生，她悄声问舟舟，“她是。。。？”

　　“她。。。她是。。。”舟舟很犹豫要不要介绍两人认识。

　　“我叫高舒礼，知‘舒’、达礼。”老礼伸出手。

　　“疏宕不拘，岂有其理。”不等风雨回应，舟舟就把老礼的手摁了下去。

　　“喂！”老礼表示抗议。

　　“她就是。。。我刚才跟你讲的那个打扫卫生的同学。。。之前放学我们都是一起走的，今天她打扫卫生，我就先出来等你了。”

　　“啊？今天我打扫卫生？”老礼一脸疑惑。

　　“对啊，今天开学第一天，周一。”

　　“啊？那我先回去了，明天再一起打球啊！”老礼转身跑了回去。

　　“舟舟，今天礼拜日——”风雨以为舟舟记错时间了，想提醒她。
　　舟舟赶紧用右手食指轻轻抵住风雨的唇，随后带着风雨快速往校门外走去。

　　正好下一班车赶到，两人又急急忙忙上了车，直到落了座才安稳下来。

　　“怎么了。。。舟舟。。。发生什么事了吗？”风雨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但还是一直紧紧挽着舟舟的胳膊。

　　“其实，”跟风雨扯了这一顿胡话，舟舟难受极了，便把事情都说了出来。

　　“从和老礼认识的那天开始，她就一直缠着我打篮球怎么说都不听。你也知道，我从来没碰过球，根本不想去，但是又拗不过她。今天咱们不是约了一起回去嘛，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略施小计。。。”

　　“老舟。。。老礼。。。你们互相的称呼挺。。。特别的。”风雨的笑点好像莫名被戳到了。

　　舟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唔，如果你实在不想去的话，直接讲明白就行了吧。。。”

　　“唉——”舟舟苦笑两声，“没用的，不管我说什么都会被她忽悠过去。”

　　“哈哈。”风雨没忍住笑意，“说起来，我还挺想看看你打球的样子呢。”

　　“呃。。。其实我打球很笨的。。。”

　　“这样啊。。。更想看了！”

　　“嗯？”舟舟伸手向风雨腰间戳去。她知道这里是风雨的破绽。

　　半年前是，半年后也是。
　　因为是在公交车上，风雨十分努力地忍住，没发出太大声音。她连连向舟舟求饶，挽着这位始作俑者的手却是一点也没有放松。
　　舟舟忽然就不舍得再欺负风雨了。

　　“好啦，不说她了。我记得刚才放学的时候，你不也和一个女生一起走的么，她是谁呀？”

　　“嗯？那是我同桌，很好的一个人，我们挺聊得来的。要不。。。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

　　“老舟啊老舟，你竟然欺骗我的感情！”第二天，高舒礼一见到童新舟就开始埋怨，“还有昨天打扫卫生的那群家伙，你是不是跟他们串通好了，等我打扫完了才提醒我！”
　　“呃——我。。这不是记错了吗，哈哈。”老舟装模作样地挠挠头。
　　跟老礼扯谎那可比对风雨撒谎自在多了，不过老舟的良心多少还是有点过意不去。

　　因为是周一，上午两节课后的大课间要举行升旗仪式。

　　每个班都排成了两个队伍，男生一队，女生一队，从前到后，由低到高。
　　虽然老礼比老舟高不少，两个人还是排在了前后位。
　　毕竟两人中间也没有别人了。

　　升完旗后，是校领导的讲话，因为是新学期第一次升旗，也是正式上课第一天，领导的讲话难免有些啰嗦。
　　老舟和老礼没心思听，便小声闲谈了起来。

　　“喂，老舟，你听说过吗，咱学校也有那种灵异故事。”老礼神神秘秘地趴在老舟耳边说道，“就那个体育器材室，传言说，有的学生进去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而且晚上，那里经常传出来呼救的声音。要不然咱哪天晚上去看看？”

　　“呵呵，你猜我信那玩意儿吗”老舟不屑一顾。

　　但是体育器材室。。。舟舟莫名回忆起了与风雨相识的那一天，就是在体育器材室。
　　不对，确切地说，是废弃已久的储藏室。不过里边放的基本都是破体育器材，也算是器材室。
　　总之，她还真有点怀念呢。

　　这天，风雨和舟舟放学的时间大差不差。风雨和同桌刚走出教室便遇见了等在门外的舟舟。
　　两人的班级其实是挨着的，一个实验班，一个名为竞赛班的实验班。

　　三人互相打了个招呼，同桌先行离开了。
　　没等同桌走远，老礼就赶了出来。
　　“老舟，打球去啊？”

　　舟舟酝酿半天的拒绝的话语挤到了嘴边，忽然想起风雨说过想看自己打球。她眼睛微微一瞥，正好对上风雨满怀期待的目光，不由得无奈一笑，答应了下来。

　　第一次见舟舟答应地这么痛快，老礼很快就猜到了原因。她拍了拍舟舟的肩膀，默默地走在前面。

　　。。。

　　虽然来了三个人，但还是只有老礼和舟舟两个人打球。风雨只想当个安静的看客。

　　两个人没什么好打的，只能一对一对抗。
　　老礼管这个叫斗牛。
　　舟舟不喜欢这个称呼，因为和老礼玩这个，很明显自己才是被耍的那个牛。

　　不过也无所谓了，半年玩下来，舟舟其实觉得还挺有趣的。

　　两人站定位置，老礼将长发扎成一团，来回运球，时刻准备进攻。老舟则摆出防守的架势。
　　只见老礼左右踱步，一个试探性地突进，随后一个转身将球稳稳投入篮中。
　　舟舟这边。。。有点太呆了，几乎每一个动作都慢了一拍，以至于老礼刚才所有的动作都显得有些多余。

　　“喂！你就是这么给你朋友展示你的‘英姿’的吗？”老礼不满地将球捡回来，扔给舟舟。

　　“呃。。。不是，老礼，我只是想到今天是周一——”舟舟接过球。

　　“周一怎么了。”老礼冲舟舟拍拍手，示意她进攻。

　　“所以今天不是你值日吗？”

　　“哦？哦。”

　　。。。

　　高舒礼连忙跑回教室。

　　又只剩下了风雨和舟舟。

　　“回家还是？”舟舟问风雨。

　　“听你的。”风雨把问题丢回来。

　　“唔。。。”这一下舟舟还真犯了难。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最想做的并不是和风雨一起回家，而是和风雨一起。

　　舟舟多少有那么一丝丝，觉得和风雨再在这待一会儿挺不错的。
　　可是话又说不出口。毕竟自己以前那么排斥打球，现在又怎么好意思说再打一会儿呢？

　　看着舟舟挠头的样子，她的心思已经被风雨猜得差不多了。
　　“要不。。。你教教我？”
　　“啊，好啊！”舟舟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其实舟舟的球技并不算高超，但是教风雨一些基本功还是可以的。
　　等两人都累了，再一起乘公交车回家。
　　舟舟莫名觉得，这么打打球，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