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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晓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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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放下回家的心思后,晓里倒心平气和的呆在了将军府里,藏珍楼盛会因为她那一嗓子而突然结束,其实她心里倒有些舍不得。
别看她职业彪悍,但其实她还是粗中有细的,平时很爱和那条人去看个电影啊舞台剧啊演唱会啊什么的,算半个文艺女青年了,所以她说的倒是真心话,谁知当下四座寂静,宾客纷纷溜之大吉,慕容临捧酒大笑,说:“公主真是无处不在,臣服了你!”
晓里呲牙道:“你以为我跟踪你啊?我还没有这么无聊。”
慕容临问:“那请问殿下来做什么的?”
她倒一时无话可说了。
见她语塞,慕容临对她举起夜光杯,笑道:“是了是了,公主也是凡人,也需寻欢作乐,臣愿和你做一个风月场上的知己,来,先干为敬!”
展大人对他这些混账话实在听不下去了,站起身来劝道:“驸马爷请尊重些,公主……”
“叫我慕容临!”他竟谁的账都不买,干脆扔了杯子,提起酒坛,随手捞起一枚桃花枝,在大厅中乱舞了起来,似已经醉的不轻了,。
展大人剑眉深蹙,重重的一拳敲在凭栏上。
“你急什么,我都不急。”晓里倒笑了。
虽然被程序安排嫁给了这么个放浪形骸的纨绔子弟,但好在她是公主,应该没人敢强迫她做不愿意的事,只需要和这家伙做个挂名夫妻而已,所以慕容临的所作所为她倒不是十分在意。
“但这成何体统,置公主颜面何在!”展大人忿然道,起身就要冲下楼去,看来是要舍得一身剐了。
她忙跟着下楼去,只见展大人已经奔至慕容临身旁,刚要出手擒他,看似沉醉中的慕容临竟然外后轻轻一退,桃花枝一扫向展大人刺去,展大人拿起腰刀一挡——也并不敢拔了刀鞘,两人竟就在舞台子上拆起招来。
晓里本来是要去劝架的,但那两人行云流水般的此打彼消,却让她看出了趣味。
慕容临近身格斗如此不济,但这些“花架子”倒抖的不错,且相当漂亮,晓里咬着手指想。
她队里有师兄是专门研习传统武术的,已经是资深人士了,耍起刀枪棍术帅的飞天遁地,但平时出任务时那套就不太实用,因为一旦罪犯操家伙,警察早掏枪了,倒是空手道和散打在擒拿罪犯时用处极大,最后那师兄的一身武功都只能用来降服花痴MM了。
不过这是在古代也,“花架子”许是有用武之地,那慕容临也不算完全是废柴一根……晓里犹自沉思,身旁掠过一阵香风,只见汨罗姑娘提裙跃上舞台,也不管拳脚无眼伤到自己,径直往两个酣战着的汉子面前跪下,黄莺般的嗓子一亮:“展大人,少将军,都请住手,给藏珍楼,也给自己留存点儿体面吧,二位爷儿工夫好,那都是该用在带兵打仗上头,怎好在这不干净的地方显露身手,没的让小女子们看了笑话去。”
这不咸不淡的话真胜过一桶凉水,一下子浇熄了现场的火药气息,展大人低下头,右手握拳抵在左手掌上拘了一礼,说:“少将军,我多有得罪了。”
他半天没得到回答,抬头时却见慕容临已经倒在台子上睡着了。
晓里见他满脸的尴尬,好容易才憋住了笑,说:“展大人,请你帮我把他搬回去吧。”
直到离开藏珍楼,晓里都没有再看那定州名妓一眼,她也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心态,但绝不是妒忌!她暗暗告诉自己。
差不多二更天,在展大人鼎力帮助下,才终于把醉醺醺的慕容临架回家。
晓里叫那些丫鬟下人们把他扶到新房里,看着那家伙满身酒气,面露恍笑的躺在红艳艳的婚床上,晓里真是觉得很够,正在踌躇自己是不是找了个远远的偏房住下,反正眼不见为净,却听到慕容临在断断续续的唱到:“散,散尽雪花银,将军珍珠甲,战马……助君行万里,强敌闻风,肝胆寒……”
“哟,你还是个文学青年~~”晓里听着有趣,见桌上有笔墨,就一一给记了下来,但她不会用毛笔,写的是胖瘦不齐,东倒西歪。
一会儿,慕容临不唱了,却喃喃呼唤道:“父亲……父亲……”
是了,听展大人说他父亲是在护驾时做了炮灰,晓里想起有次抓逃犯的行动,死了个师兄,听说家里只留下老婆和一个五岁的儿子,当时全队的人都认下了这个干儿子,另一个30多岁的师姐占了老干妈的位置,她便只能做小干妈,逢年过节大家都轮流带那孩子玩,但无论是游乐场也好玩具也好,都无法真正取悦他,毕竟,失去的是无可替代的人……
晓里不禁有点儿小伤感,正在想要不要给他倒个水什么的,就听后面却是:“孩儿不想,不想做这个将军,不想啊……”
擦!不做将军,难道你还想做科学家啊?晓里又想犯浑,只见慕容临的睫毛微颤,那眼角竟滚出一行泪来。
晓里脚一软就坐在了地上。
她,一个警花,敢于直面罪犯的鲜血和凶狠的拳脚,近似坚不可摧,但,但她其实有一个小秘密!
那就是她晕眼泪!
“来,来人啊!”晓里抓着自己的墨宝爬出新房去:“给我准备个偏房,我要分居!!”
好在这个烂程序给了她个显贵身份,如若有人提出反对意见,她大可以两眼一瞪,吼道:“我是公主!我要睡哪里就睡哪里!”
于是丫鬟们只好把满箱满柜的衣服首饰给她驮到偏房里,晓里还在门口挂了个牌子“请勿打扰”,免得她们有事没事来瞎伺候。
这样一来,她倒是清净了两天,慕容临也并未来打扰她。
只是一想起他那晚的模样,晓里就烦的要死。
不行不行!得出去逛逛解压!在屋里算是呆够了,晓里换下那身红嫁衣,将其塞到床底下,翻箱倒柜,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件没有什么装饰的素净白裙子穿上。
“别等我吃饭,只要我回来给我开门就行。”晓里这么招呼了一声,大喇喇的出门逛街了。
丫鬟们一叠声的应着,转过身却嘁嘁喳喳的议论道:“夫人穿的什么你们看见没?”
“看见了看见了!”
“我的天,那不是寝衣么!看来……”一个丫鬟指指自己的脑袋,大大的叹了口气。
晓里逛啊逛啊的来到菜市上,看见一堆人围着,她钻进去一看,哇!不看也就算了,一看真是气死人。
只见一个汉子正揪着个卖菜的老翁,左一耳光右一耳光的打,那汉子长得一身黑膘,旁边人都不敢上去劝。
晓里最见不得欺负老人,上去就喝道:“喂!你有没有搞错啊,为什么暴打老人!?”
大汉居高临下的瞟了她一眼,说:“我在他摊子上买菜,他倒趁机偷我银子!”
呃……是这样啊,晓里降下声调劝道:“那你也该把他带去警察……哦不,带去见官啊,你这样会把他打死的。”
“爷乐意!爷手痒,怎样?!”大汉蛮横道。
晓里怒了:“什么?他岁数都够做你爹了,你看着这张老脸也下得了狠心,不怕哪天手膀子烂掉?”
大汉也怒了:“爷的事儿还轮不到你这个小娘们来管!”
小娘们!?晓里眼睛一亮,把手指关节捏的咯咯响,正要用暴力说话,人群里有人喊道:“巡守大人来了!”
大汉凶狠的看了老头一眼,又看了晓里一眼,大摇大摆的走了。
周围的人还在看巡守大人到底在哪里,半天才明白是有人乱报警,于是也纷纷散了。
晓里也想走,但买菜老头眼泪鼻涕横流的抓住她说:“小姐,多谢了你啊,只是并非我偷他的钱,倒是他把我今天卖的十几个铜钱都抢走了。”
“啥!你不早说!”晓里暴跳起来,马上要去追赶大汉,老头无论如何也要送她条自己种的丝瓜,她拗不过,只好抓起丝瓜就开跑。
那大汉以为没有人敢拿他怎么样,走的很慢很坳造型,晓里几步赶到他身后,吼道:“站住!”
大汉正在专心筹划一会儿是去赌钱还是喝酒,倒被她吓了一跳,一转身见又是晓里,黑油油的脸马上垮了下来:“又是你,臭娘们。”
生为一个女权主义者,晓里一生最容不得这些侮辱女性的字眼,一听就像打了鸡血一般,她操起丝瓜就劈头盖脸的把大汉揍了个措手不及,骂道:“叫欺负老人!叫你不会做人!”
那大汉清醒过来后也要反击,但每每抓住她的手啊膀子啊什么的,总会换来神奇的膝盖一顶,或者当胸中脚。
“住手!谁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打架闹事!?”一声威严的断喝传来,晓里抽空一看,竟是展大人带着人来了,就在她这一分心的当口,大汉重重的一掌搡到她耳根子上,晓里往后一仰,眼看就要跌倒在地,
展大人急忙上前,一把拖住晓里的背,OK,硬生生的凝固成了一个交谊舞的下腰动作。
这种镜头,在古装片里,就该是两个人不停的旋转旋转旋转,直到把观众都转吐了才是火候,晓里晕乎乎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