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黎明前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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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坐落在郁郁葱葱森林周边的一个未名小镇，人口不足300，只有一条主道贯穿全镇，以向游客兜售手工制品为主业。
12点整，四周早已是漆黑一片，只有几盏昏黄的灯若隐若现。
半人高的草丛中不时传来一声奇怪的鸣叫，与其说是虫声，不如说是一种暗号。召唤周围的同伴，有新的猎物抑或是有侵略者。
像极安妮.赖斯的小说中吸血鬼的聚集营地。
也许是这种与白日车水马龙的繁荣景象差距太大，很少有游客选择在镇上留宿。
他们更喜欢开车几十公里以外的繁华大都市。
「喂，你说他会来嘛。」
高个子的男人半倚在树，对跨坐在树枝上的另外一个矮个子喊话。矮个子男人大半个身子藏在衣服里，还戴着一顶大帽子。
「嘘——」矮个子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望着远处的眼睛忽然一闪，「他已经来了。」
「真的？」高个子男人显得很兴奋，「看来好戏要上演了啊。」
矮个子男人轻哼一声，没理会他，从树上一跃而下，迅速朝附近的一间屋子走去，「如果你不想被打成蜂窝，最好还是快点进去。」
男人吐了吐舌头，尾随他一同走进屋子。
离他们三百码的地方，一个身影快速穿梭在漆黑的夜色中，像剑一样快速刺破空气。
黑色风衣摩擦空气发出富有攻击性的声响，深色皮靴踩在地面上嗒嗒作响，凌乱的发丝往后方飘动，柔软的感觉却只让人感到未知恐惧。
即便看不清他的眼睛，也能感受到他瞳孔中透出的锐利视线。
远远的就能感受到那人全身散发的杀气。
来人忽的停驻脚步，立刻就被四周的黑暗包围得密不透风。
「啊呀，人还真是不少呢。」樱木摘下红外线眼镜，朝着对面的空气说着，「这个东西果然不适合我，太难用了。」
「我看，你们还是一起上吧，毕竟我们都很赶时间。」
耳边呼呼风声而过，樱木早一秒偏过头，白晃晃的匕首斜插进道路旁的花园。
「哇，好险。」他拍着胸口，做出很害怕的表情，「不过，在我眼中，」
樱木快速抽刀，朝着十点钟和四点钟方向各掷两把，四个人应声倒地。
「你们都还太弱！」
「太慢太慢，你们的动作，我全部都看得一清二楚！」
樱木朝向他扑过来的彪形大汉一个扫腿，右手握着的枪背利落的砸在袭击他后背的人的脑袋上。左手拔出军刀，刺向左侧袭击者的大腿，再抽出刀掷向右侧的人的脑门。
朝他扑来的人很多，不过在他眼中都是些小角色，甚至不用浪费子弹。
「我的子弹可是很贵的！」
干掉最后一个敌人，樱木抹掉嘴角的血迹，朝某个方向喊话。
「我的时间也是！」他邪魅一笑，抽出一张纸擦去军刀上还在往下淌的血迹。坐在屏幕前的矮个子男人还没反应过来，一把刀就直直朝镜头飞来。
「我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你对他那么执着了。」
高个子男人缓缓朝他走来，递给他一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
「真有意思…」高个子若有所思的摸着自己的下巴，边享受手上热气腾腾的咖啡，「不过，这么大费周章真的有必要吗？埃尔伯特。」
「哼，当然有。」埃尔伯特摘下帽子，金黄色直发垂到肩膀上。
「我说有就有，你少管。」
「呵——既然埃尔伯特少爷都发话了，那我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不过，我还是想提醒您一句，小心引火烧身。」
埃尔伯特没说话，只快速移动到另外一台监视器。
「喂，埃尔伯特，你特意叫我过来，难道就是为了玩「躲猫猫」？我很忙也，可没工夫陪小鬼玩游戏。」
「哼，人数再加一倍。」镜头这边的埃尔伯特下达命令，「把枪都带上。」
「传说你从不穿防弹衣，我倒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有这么大本事。」
「喂喂，要不要玩儿这么大啊。」高个子男人优雅的坐在沙发上，半开玩笑道，「即便是超人也会被人潮挤死啊，武器可不长眼睛。」
埃尔伯特不知何时戴上一副眼镜，整个人都兴奋起来，早已全神贯注的投入这掣战斗」。
「好吧，当我没说。」
高个子男人自讨没趣，只得乖乖闭嘴，「只要留口气就成。」
「哼，放心吧，」埃尔伯特盯着监视器，脸上浮动着满意的微笑，「你手下那群喽啰还不够给他当下酒菜。」
「哟，这么有自信啊。」
男人的好奇心被挑起，也走到监视器旁，想看看「Red」到底有多么了不得。
几分钟前被派去的三十个全身武装的人有一大半已经倒地不起，一头火红色头发的「Red」就像是从地狱来的修罗一样，被鲜血浇灌着成长。
樱木快速解决掉几个身手相对较好的敌人，藏到大树的背后。
子弹只用了两发，刀还剩最后一把，照目前情况来看还能抵挡一阵。不过，源源不断增加的敌人让他耗费了大量的力气和精力，情况并不容乐观。
他非常清楚自己的背受伤后，耐力和行动力已经大不如从前。
即便在旁人看来他依然很快，但是生死往往只决定于零点几秒的一瞬间。如果敌人数目继续增加，对弹药和气力都很有限的他来说，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速战速决。
樱木快速从树后冲出来，轻轻从耳廓滑过的子弹，燃起一阵灼热。
该死的，好像流血了，樱木低声咒骂，他明显感到了自己的体力不支。空气中四处弥漫的血腥味，让他皱起眉头。
就是因为不喜欢血腥味，所以才选择一枪致命，而现在好像到了非大战一番不可的地步。
他一边躲避着四面八方飞过来的子弹，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地形。
埃尔伯特那臭小子应该就躲在附近的屋子里，临时架起的监视器会有一条隐蔽的电路，乍一看和墙壁融为一体，不过若是仔细的查看，准能找到。
樱木靠着墙壁作战，单手撑地，另一只手不停得用枪柄挡掉直线飞来的子弹。
一个翻身，他快速闪到墙角，迅速调整自己的呼吸，稳定心率。
墙的死角最适合装监视器这样东西，隐蔽又很安全。不过这也很容易给敌人可乘之机。
十几条线路交错在一起，只有一条和刚刚被击毁的监视器连结，只要找到那条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埃尔伯特那臭小子的所在之处。
哼，你就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等着我来和你「玩玩儿」吧，樱木牵起嘴角。
找到了，就是这条。
浅灰色的电缆隐藏在十几条颜色相同的线路中，和周围的普通电缆没有什么两样，不过磨损程度很容易暴露它的存在。
埃尔伯特那臭小子虽然安排了好几条相同颜色的，不过找起来并不费劲。
那条电路通向周围住宅区的某栋房子，离的不太远。
樱木迅速翻身踩着垃圾箱上了房顶，虽然这些戴着红外夜视镜的家伙们很「可爱」，不过他可没这个心情继续陪他们玩儿。
他从腰后抽出最后一把刀，割断了监视器的线路，「游戏应该结束了。」
监视器忽然一片漆黑。
「看来，我们的客人要来了。」高个子男人优雅的玩弄着手里的银白色雕花打火机，「不愧是Red，动作果然快。」
「你不回避么？」埃尔伯特没好气的说，「还是你真的想变成蜂窝？」
「呵——看来这是赶我走啊，」高个子男人站起身，「我本来还想看看八点档电视剧的。」
「武器可不长眼睛，这话是你说的。」
「啊，嗯，好吧，那我走了。」男人倏地窜到窗边，动作优雅而绅士，「我在总部等你，如果你还能活到明天的话。」
「……」
「晚安，我的小甜心。」男人朝埃尔伯特递了个飞吻。
几乎是同时，房门就被樱木大力一脚踹开，轰的一声砸在地上。
「哟，日子不错，你小子也出来赏月啊。」樱木微笑道，把Anaconda收回枪套，一脸轻松，仿佛真的是出来观月饮酒一般。
「你身手变差了，来的真慢。」埃尔伯特有些怨毒的情绪。
「是嘛，」樱木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因为最近都躲在蝙蝠洞穴里，所以都没晒到什么太阳，有点缺钙呀。」
「是么，你们都开始过野人的生活了？」
「岂止啊，连饭菜都变成野菜了，再吃两天我就能长一条尾巴出来了！」
「不过，这都是拜你所赐啊。」樱木脸上依然保持着微笑，不过那笑意背后的寒冷彻骨不言而喻。「你还真是伟大呢。」
把两个Hades的杀手外加一个TERPOL前任署长玩弄于鼓掌之中，也算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不过樱木最想知道的是，难道那个天花板骇客（花道取的外号= =）把「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
「不客气，」埃尔伯特低沉的说，
「传送回来的影像我都「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研究了。」
啥？那家伙还录像拍照留念了？樱木不禁满头黑线，脸色不停的变换。
「你认真点好不好！」埃尔伯特向正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樱木提出了抗议，「你这种态度很让人讨厌！」
「啊啊，不好意思——」
樱木终于回过神来，那现在是种什么情况？自己居然变成了被责怪的一方？
「喂，小屁孩儿，你不知道侵犯别人隐私，擅自拍照是违法的行为吗？」对面前这个男孩儿樱木就是说不出狠话，毕竟青春期做出任何奇怪的事情都在可原谅范围内。
「你跟那个臭警察是什么关系？」埃尔伯特忽然质问。
「啊？」臭警察？流川枫？樱木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问这个干嘛，小孩子别过问大人的事。」
「我才不是小孩子，我是个男人。」他叫嚣着。
埃尔伯特忽然站起身，朝樱木走去，强烈的存在感竟然让樱木有一些喘不过气。
才几个月没见而已，他竟然拔高了不少，虽然依然是一个「小矮子」，不过不出两年就应该能比樱木还高，是混血的原因吗？
「你们俩住在一起，我很不高兴！」
埃尔伯特露出青春期少年普遍存在的那种忧伤感，紧张彷徨不安而挫败。
「如果不是布莱恩特.汉克一直阻止我，我早就在那个臭警察的饭菜里下毒了，哼，自以为是警察就了不起就可以为所欲为，强迫别人和他一起住吗，简直是……」
他还在拼命的埋怨，樱木却有些坐不住了，难道这小子……
「你有没有在听啊，」埃尔伯特变得焦躁，「他能接近你了解你的事情，这让我很不开心，因为我也一直在想你的事情啊！」
糟糕，情况似乎变得比想象中的还要麻烦，樱木不禁往后坐了一点。
洋平可没有教他如何和青春期的孩子沟通，但是他却告诉他青春期的孩子激动易怒，是比炸裂弹、□□、钢弹还要恐怖一百倍的物品啊！
「不过，你也不能用这么极端的方式，对吧。」樱木尝试和埃尔伯特沟通。
「如果你想多了解，大可以给我电话嘛，我们找个地方好好的……」
「够了！」埃尔伯特打断樱木的话，「你根本就不了解我的感受！」
埃尔伯特朝着他大吼，「我知道的，你们从两年前就在一起了！就住在他的家里，我都调查清楚了！」
「……」
「我就是嫉妒，我讨厌他，我想杀了他，我想……」
「嘭——」得一声，房间的偏门被炸裂弹炸开了一个大洞，两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大跳。
「哇塞，所有人都在也，真热闹！」
从烟雾中走出来四个人，三男一女，全都整齐得穿着白色西装，发型利落简单。女人画着浓重的烟熏妆以遮盖黑眼圈，而其余的男人各有各的奇怪。
打头的男人一头银白色，樱木总觉得在哪儿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这么热闹，怎么能少得了我们呢？对吧。」男人吐掉嘴里的口香糖，朝樱木走过来，一手附上樱木的红发。
「嗯，发色不错，哪儿染得？」
樱木站起身，拍掉男人的手，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你是Hades派来的？」
「哇，眼光不错，果然不是一般人。」男人狂妄的打哈哈，偏头朝背后的三人挤眉弄眼，表情丰富得叹为观止。
「没错，」男人悠悠的转过身来，「我们就是来杀你的！」
话音未落，一把10寸长的匕首就朝樱木的颈动脉划来。樱木往后一撤，做了个后空翻，迅速远离男人三米之外。
「反应挺快的嘛，」男人称赞道，「不过我们有的是时间。」
樱木眉头一皱，看来这几个人非常清楚他的软肋在哪儿。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本名Ben，不过大家都叫我N，所以你们也可以这么叫…」
「喂，这是怎么回事儿？」埃尔伯特生气的打断这个不速之客的演讲，「布莱恩特答应我绝对不会乱来的。」
「哈哈，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人笨到相信布莱恩特大人的话吗？」
Ben捧腹大笑，眼泪都出来，就好像这是个极品典藏的笑话。
樱木快速地把埃尔伯特拉到一边，摸着他的头小声说：「早就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坏人很多啦，你偏不信，不过算你运气好，偏偏又遇到我…」
「最讨厌有人嘀嘀咕咕的说话了，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讲的！」
「其实也不是什么悄悄话啦，」樱木露出如阳光一般温暖的微笑，「我只是在说，你们有可能要失望了。」
「失望？」Ben一时反应不过来。
「是啊，」樱木加深微笑，待安置好埃尔伯特，才朝Ben走去。
黑色的风衣在夜风中啪嗒作响，他解开金属扣的武器腰带，轻装上阵。接着朝Ben做了个开枪的动作。
「凭现在的你，是不可能带走我的。」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黎明前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