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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姐弟相认 ...

  •   暴风骤雨冲刷罪恶,却阻止不了瘟疫的蔓延。

      骤雨下了两日,燕子荣的刑期就在第二日。燕忠征跪在晋王府外一夜,祈求晋王求情开恩,救下自己的女儿,可晋王府门始终紧闭。燕忠征明白了晋王的意思,对他有用的才能算作他的棋子,没用的,棋子都不配。

      在第二日天蒙蒙亮的时候,燕忠征进了宫,跪了一夜的膝盖再次触地,刺骨的冰凉和疼痛让他倒吸了口凉气。

      “求官家开恩。”燕忠征的声音被骤雨覆盖,他此时已全身湿透,身上冷得很,头晕晕沉沉,但是为了女儿他只能硬撑。

      不多时,公公走出殿,“燕大人,您请回吧。”

      燕忠征拱手苦苦哀求,“公公,看在往日情分上,您再给通报一声吧。”

      公公摇摇头,重又走进殿里。

      再出来时,公公只劝他,“燕大人,不要在这里耗费时间了,去送送最后一程吧。”

      “公公,您再通禀最后一次吧。我愿为官家尽忠。”

      公公再次进殿后再没出来。不一会,燕逸之撑着伞踏着层层雨幕走到燕忠征面前,“父亲,咱们去送小妹最后一程吧!”

      “啪——!”

      燕忠征用最后的力气打了燕逸之一巴掌。

      燕忠征看到燕逸之的那刻,仿佛明白了一切,官家不需要他的投诚,官家的棋盘上,燕府已经成了弃子,而在晋王的棋盘上,燕府有算得了什么呢!

      一个寒门出身的家族,只有三人身居要职,燕逸之本就是官家的人,燕绥与燕府格格不入,自己就像这风雨里飘摇的草木,孤木难支。

      燕府,总有一日会土崩瓦解,就是晋王可以让他成为户部尚书,也会让别人当。

      官场最不缺的就是人,就算一场意外死伤官场无数,也会在顷刻间有无数人顶上缺。

      燕逸之默默承受下这一巴掌,给父亲打着伞。

      燕忠征转身离开,把燕逸之手里的伞打掉在地。

      独自走在雨里。

      只是还没走出宫门便眼前一黑晕厥在地。

      ——

      纵然暴风骤雨,刑期不可延误,燕子荣午时三刻问斩。

      燕府众人都来送她,包括陶夭夭。

      “母亲,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能死,就差一步,就差一步我就赢了,郑国公府就是我的了。”大奶奶田氏命人为她梳妆穿衣吃饭,燕子荣全然不理,对母亲嘶吼。

      大奶奶田氏狠狠捏着手里的帕子,安抚她,“子荣别怕,你父亲去求晋王了,一定会救下你,别急,别急。”

      她嘴上说着别急,可见时辰马上要到了,一股不详的预感爬上心头。

      不过,燕子荣听了这话倒是心安了许多,她扭头搜寻到陶夭夭的身影,陶夭夭见状抬步走上行刑台。

      燕子荣跪在那里,却仍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架势,“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不。”陶夭夭眉目清淡,趁着大奶奶去询问大老爷怎么还没回来的事宜时,对她说,“我是来看你怎么死的。”

      她弯起冷冷的笑,俯到燕子荣耳边,“可惜,你和燕玖都看不到燕府抄家灭门的那一日。”

      闻言,燕子荣双眸瞠圆,瞳孔骤然一缩。

      “我杀了你。”燕子荣感受到巨大的危险,往日那些场景一下子涌上心头,所有的一切都说得通了,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将燕玖、也将她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她双手想要掐住陶夭夭的脖子,拉她一起入地狱,被旁边的行刑人员按住。

      陶夭夭戴着口巾站在那里,隔着雨幕轻蔑地笑着,虽是大病初愈,眉眼间加了几分清秀,嘴角的淡漠轻蔑深深地刺痛了燕子荣。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燕子荣挣扎得越来越厉害,但是,午时三刻已到。

      “行刑。”

      远处,隔着模糊视线的雨幕,应天府尹罗云生扔下斩首令牌。

      陶夭夭走下行刑台,手起刀落,燕子荣头颅落地。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响彻云霄。

      无论是什么都被这大雨一遍遍冲刷,可是这时间的罪孽就能如此消散吗?

      燕绥此时站在远处的一个阁楼上,凭窗看着眼前的一切。

      陶夭夭视线微微抬起,隔着层层雨幕,视线交汇于空中,却谁也看不清对方此刻的心思。

      燕府似是元气大伤,整个府里氤氲着一层死亡的气息,吸吮着这样的死亡气息,陶夭夭却感觉心旷神怡。

      在这个时候,陶夭夭正在忙活另外一件事,除瘟疫。

      她未跟任何人说,自己跑去了施药。

      瘟疫来时,药价疯涨,尤其是太医院开的方子上的药,很多都卖断货了。幸而与陶夭夭方子上的药冲突得并不多,她买入的价格还算低廉。

      很多乞丐和买不起药的老百姓无处买药,他们不知道陶夭夭的药到底能不能奏效,总归是免费的,有药吃比没药吃要强。

      很快,药摊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与此同时,应天府里来了一位陌生的客人。

      罗云生抬起头,看着那身紫幽幽的鱼纹官服,泛着如那日一样刺眼的光泽。

      “指挥使大人大驾光临,庙小,恐怕……”

      “恐怕,你今日若赶我走,会后悔。”燕绥视线在罗云生身上淡淡一扫,对他不起身行礼相迎已经见怪不怪。

      他拿起桌案上的那本医书,翻了两页又扔回去,“罗大人也在找治疗瘟疫的法子?”

      “是。”罗云生不避讳,将医书平整放在桌案上。

      燕绥道,“我给罗大人指条明路,城西田一巷,有人搭棚施药,那药,可以就城中百姓的药,也可以救你。”

      ——

      陶夭夭已经在这里施药两日,小乞丐跑过来,央求着陶夭夭,“夫人,爷爷也得了瘟疫,怎么办?您快救救他吧。”

      陶夭夭摸摸他的头,“不要着急,把这个端回去给爷爷喝。”

      翠竹端了一碗过来,小乞丐接住就想跑,被陶夭夭拉住,“先别着急跑,你先喝一碗,喝完再给爷爷端去。”

      “我没有得瘟疫。”小乞丐往后退了两步,皱着眉头看向那碗黑漆漆的药。

      翠竹笑话他,“原来你害怕吃药呀!”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个梅子,“喝完我给你这个吃,这个药不仅能治病,还可以防止你不生病,你和爷爷一直在一起,很容易被传染,我就是因为这样才没得瘟疫的。”

      “那好吧。”小乞丐咬咬牙,把碗端过来捏着鼻子一饮而尽。

      翠竹把梅子递过去,小乞丐没有吃,而是放进怀里。

      “你为什么不吃?”

      “我要回去给爷爷吃。”

      陶夭夭又摸了摸小乞丐的头,掏出一方帕梅子,“还有很多,都给你。”

      小乞丐抱着梅子,端着碗往回跑,只注意手里的碗会不会撒出来,却没注意面前撞到了谁,肩头被人抓住。

      “大胆。”仆从正要呵斥,罗云生制止了他,低头看见那黢黑的汤药,“小乞丐,你是从哪里讨的这碗药?”

      “前面田一巷,燕二夫人施药,药管用得很,你们想要快去排队吧,不然一会就没有了。”

      罗云生又问,“你怎么知道这药就管用?”

      “因为她是神医,以前就就过我们很多次性命,如果没有她,我爷爷一年前就死了。”

      罗云生狐疑,难不成燕绥说的人,就是这位燕二夫人,可,她是燕府的人!

      能有这样的好心肠?!

      小乞丐趁罗云生思索的功夫,挣脱跑了,仆从正要去抓,被罗云生制止了。

      他一路朝田一巷走去,还不到巷子口,就有长长的队伍排在那里,人头攒动的尽头,是一位小娘子,她用面巾遮着面,为每一个贫苦的老百姓舀着药汤,还会低头叮嘱他们,一日三次按时来此处取药。

      有的人一下子拿两碗,有的人喝完药,再拿两碗离开。

      罗云生看不清那人的容貌,却有着莫名的似曾相识。

      在仆从的带领下,他从侧边走到药棚前,队伍里有人不满,“你是谁呀,要想拿药,排队!这是燕二夫人的规矩!”

      经过几日,这里的人都知道陶夭夭的药有奇效,聚拢的人越来越多,也吸引了一些别的人来拿药。

      仆从一把推开他,“大胆,你知道这位是谁嘛!这位是应天府尹罗大人,现在瘟疫横行,燕二夫人未备案就在此私自施药,是乃重罪。”

      听到是应天府尹,附近的老百姓纷纷跪下,“大人开恩,大人开恩呢!现在城中药价飞升,太医院开得方子又贵又需要连服十余日,我们真的没银子买那些药。燕二夫人施的药,不仅不要银子,几日就能大好,罗大人,您开开恩,千万不要封了燕二夫人的药棚啊!”

      罗云生没有说话,而是一路朝药棚走去。

      翠竹正在忙着施药,看见眼前突然多了个人,照例提醒,“这位先生,请到后面排……”

      最后一个字因为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噎在那里,“少,少。”

      “大胆,这是应天府尹罗大人。”仆从喝道。

      罗大人?!

      这分明是少爷,陶府的小少爷,翠竹怎么可能认错!可是,因为激动,再加上他们现在是罪臣之后,翠竹根本没办法说出最后那个字。

      翠竹一汪眼中盛满了泪,去拉陶夭夭,“夫人,夫人你快看,是少,不,是罗大人。”

      陶夭夭狐疑,转过身望去,眼睫猛然颤了一颤,

      那句话噎在喉间,没能说出来,“远儿。”

      亲人相见,物是人非。

      两人换了个地方说话,那是一处很小酒楼里的包厢,由于瘟疫横行,开着门营业的酒楼里空无一人,只有他们两个。翠竹没有跟前,仍站在药棚里,视线和心思早就跟着一起爬上了酒楼。

      陶夭夭解下口巾,视线一动不动,晶亮亮地一直凝在罗云生脸上,千言万语不知如何说出口,她有太多话想问,又不知道从何处问。

      罗云生没有即刻坐下,而是撩开袍子,跪下磕了三个头,“姐姐,先前都怪我没用,让您受苦了。”

      陶夭夭扶起他,上下打量再打量,脸颊旁,一滴泪珠不受控地滑落,“我没事,我很好。你,瘦了,也黑了,但是,长高了。”

      陶夭夭虽然是姐姐,但两人乃双生,陶夭夭也不过早他几分钟。

      看着比自己高了一头的弟弟,却生生让自己端出做姐姐的架势,毕竟父母不在长姐如母。

      “阿姐,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纵然是经历了风雨,在外人面前不近人情的应天府尹,真正卸下了伪装,也不过是个孩子。

      罗云生反手握住陶夭夭,眼中闪出几分狠厉,“我到应天府,本以为会在燕府见到你,可他们却说你在迎亲的路上不慎跌落悬崖。”

      陶夭夭拉他坐下,一贯清冷的神色添了几分温柔,嘴角弯弯,像是天边缀着的云朵,在他面前露出最柔软的一面,“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罗云生知道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但又知道阿姐不说的话他再怎么问都问不出来,又换了另一个问题,“那阿姐怎么又在燕府?二夫人?是燕逸之的夫人?”

      “是。”陶夭夭此事不打算瞒他,“阴差阳错,我和翠竹到了江南知州陶府,他们不想把女儿嫁给燕逸之,所以,我替她嫁了过来。”

      “为了复仇?”

      “为了复仇!”

      陶夭夭目光不自觉地锋利了些,“我不瞒你。燕玖我已经杀了,燕子荣倒不算是我的手笔。接下来是整个燕府,还要让父亲沉冤得雪。”

      罗云生双目清亮,已经跃跃欲试,但陶夭夭一句话给他泼了个凉水,

      “这事都由我来做,你就用现在的身份好好活着。明白吗?”

      “阿姐,这个身份,本就是……”罗云生语态有些焦急,可他把话顿在那里,转口道,“阿姐,现在我可以保护你。”

      “我知道,但我不能保证万无一失,你的存在,在紧要关头,也许可以救我一命。”陶夭夭眸色阴沉,“以身入局不是什么好计谋。”

      她只是不得已选择了自己力所能及的计谋,但弟弟不一样。

      陶夭夭紧紧握住弟弟的手,好似只有这样弟弟才不会再次丢掉,“远儿,不,罗大人,我不问你这两年经历了什么,你也不要问我的,我们虽然相认,但以后,还按照原先的样子守好自己的生活,好吗?”

      罗云生觉察,姐姐已经不一样了,她不再是那个率直烂漫,会坐在繁花扎成的秋千里荡得很高的阿姐,她现在更像是一把匕首,在黑夜中蛰伏,周身玄铁的黑,看不清颜色,随时能让敌人毙命。

      以身入局,不算高明。

      可对于阿姐,也许是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阿姐,我可以帮你隐遁,带着孩子来我府邸,剩下的事我来做。”

      陶夭夭摇头,“事情进行到哪一步你不清楚,贸然接受会暴露不必要的事,你如果想帮忙,有件事你去做。”

      她的话很轻,却带着纯粹的不容置疑。

      罗云生感觉这是自己的错觉,但还是出口问,“什么事?”

      “我拿到了当年的案卷,放在你那里。其中有什么蹊跷或漏洞,你应该比我更能看得出来。”

      “好。”

      只是,临走时,陶夭夭问了罗云生另一件事,“罗大人,是谁引你来这里的?”

      “燕绥?”

      闻言,罗云生闪过惊愕,随后唇角慢慢抿直,微微点了点头。

      是夜,陶夭夭命人将案卷送到了应天府,还另配了一张药方,正是陶夭夭施药的药方,另配了一行字,药价低廉,迅速囤货。

      ——

      秋夜无风,一轮明月高高的挂在天际,陶夭夭忙活了一日,回来时已是深夜。

      陈婆子迎上来,“二夫人,您怎么才回来?二爷搂着小公子先睡了。”

      陶夭夭隔着窗棂,视线落在内室一大一小的身影上,燕逸之所在的官署每日有太医院坐诊开方,预防瘟疫,目前还没有一人得病,可她每日接触的鱼龙混杂。

      念及此,她吩咐陈婆子,“收拾出东偏殿我过去睡,还有,你今日接触了我,也要避开,明日我不在府上,你独自待在东偏殿。”

      “好好好,老奴知道,定然不会让小公子有事的。”

      “院子里每个人,药按时吃。”

      前些日子陶夭夭得了瘟疫,已经回了奶,现在不必非要搂着思齐睡觉。燕逸之每晚回府哄着思齐,现在反而思齐与他更亲近。

      陶夭夭的衣裳照例泡在了药桶里,放在院门口,另一件晾晒好了,拿到东偏殿里。

      “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夫人您泡个澡解解乏。”陈婆子跟上前侍候她,自从明白自己被陶府扔下,陈婆子已经把陶夭夭当成了自己的主子。

      翠竹正在打理自己的周身上下,得不出空,陈婆子便主动凑过来。

      可今夜,陶夭夭不必别人侍候,她踏进浴桶,挥手道,“你下去休息吧,不必在这侍候,我想静静地自己多泡一会。”

      陈婆子没有强留,关合了门退了出去,她这个岁数熬不得夜,躺在角房里,不一会呼噜声响了起来。

      在过分寂静的夜里十分醒目,屋角,有个窗棂响动,似是一只调皮的猫儿耐不住寂寞,从屋顶瓦砾里跳下来,摸到了她窗边。

      陶夭夭靠在温暖的浴桶里,闭合的眼睫轻颤,传出均匀的呼吸声,她累了一天太困了,虽然她紧绷着一根弦,经过了一段长长的过分寂静的夜,还是睡着了。

      一个墨色身影穿过东偏殿的正厅,没有太多的动作,径直朝净房走去,他的脚步很轻,像极了一只猫儿,那双眼睛,似是星光闪落,似夜空里常驻的猫头鹰,锐利之色不减,

      陶夭夭不安地动了动,修长的眉毛紧紧地锁起来,只感觉耳边一股热气,淹没在花瓣浴里的身体微微颤抖,随即嚯得睁开眼,面前没有什么人,只是她刚要站起身时,一双粗粝般的大手按住她双肩,将她按了回去,

      花瓣黏在她的胸前又漂浮回到水面上,陶夭夭刚刚从睡梦中醒过来,是一片火海,她奋命救出的弟弟,再次被推进火海里,连同父母和府里人的尸体,连同整个转运使府的一切,全部燃烧殆尽。

      “啊——!”

      一声不高不低的轻呼,被她咬在口中,身后,那段清冷如松雪的气息强行钻入他的鼻尖。

      “见到了?”他嗓音很薄,漫不经心地,似是对自己问出的话并不关心。

      燕绥今日穿了个纯白色的宽袍,乌发被一根玉簪随意的束起,从陶夭夭身后缓步走到身侧,半坐在浴桶边沿,他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多,陶夭夭有些慌神,屋角昏黄的烛火跳动,给燕绥阴沉的面容镀上一层柔和。

      就这么静静看向陶夭夭,等她的回答,他虽然笑着,唇角的弧度却不大,给人一种尚可接近的错觉。

      可对上那双不知何时蒙上血丝的黑眸时,那股来自血腥场上踏过的威压能在第一时间将错觉击溃。

      “指挥使大人这次来,又要索要什么,不管是什么,作为答谢,我都可以。”

      陶夭夭敛起眸中复杂的情绪,再次抬眸看向燕绥时,只有义无反顾的笃定。

      燕绥没有即刻说话,而是神色不变得,饶有兴致地看向她。

      只是,他神色一敛,眉心轻拧,眸里罕有地出现一丝微不可查的裂痕。

      要不是陶夭夭现在与燕绥对话都会一眨不眨地看着看着他,都抓不到。

      自从陶夭夭将心中的恐惧甩开,她只想从他一点一滴的面色变化中看透他心中所想,虽然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根本看不懂。

      燕绥轻笑出声,“谢我留下他,还是谢今日?”

      燕绥知道,陶夭夭已经猜到转运使府是他带人抄家,也猜到是他让她的弟弟成为了罗云生。

      两人在这刻,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坦诚相见了。

      “陪我。”燕绥压低眉,博润的唇近在迟尺,勾出一抹淡笑。

      是占有欲还是……

      陶夭夭不敢往下想。

      她偏开头,语音清凉,“可以。只是不是现在,我要让燕府也被抄家灭门,再为父亲翻案。”

      陶夭夭的小心思他一目了然,用这话作为缓兵之计,也是引诱他,让他站在她这边,覆灭燕府。

      燕绥面色沉静,“我等你。”

      陶夭夭眨眨眼,没有说话,像是在等什么,“指挥使大人,谈判结束,您是不是该离开了。”

      他每多呆一刻,陶夭夭都觉得心惊肉跳,他这一身白,在这样漆黑的夜里,简直是活靶子,燕逸之就在隔壁殿里,他这是要把她放在火上烤。

      燕绥笑而不动。

      屋外有人走动,燕逸之的嗓音随脚步传来,“夭夭,是你回来了吗?”

      最可怕的事情出现了!

      陶夭夭下意识抓上燕绥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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