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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只能是我的人。” ...

  •   陶夭夭正要寻乞丐,便有个乞丐走过来乞讨,陶夭夭原本以为是巧了,没想到是小乞丐给她提醒来了。

      这时,马夫走了回来,正见到小乞丐点头哈腰地谢,“您真是在世的活菩萨,愿您事事顺遂,想什么得什么。”

      “你这小乞丐嘴倒是挺甜。”翠竹多赏了几个铜板,盯着马夫把芙蓉糕一并送给小乞丐,才搀扶着陶夭夭走回马车。

      期间,陶夭夭顺着小乞丐指的方向看,果然见一个茶果摊前,一个精壮汉子鬼鬼祟祟很是可疑。

      钻进马车,翠竹的手在发抖,“姑娘,是谁在跟踪咱们?”

      陶夭夭目色阴沉,微微露着凶光,她的心抑制不住地狂跳,她怕,怕是别院那位。

      她用力呼吸,直到车轮滚滚回到燕府,直到她摸着燕府深宅的巷壁,狂乱的心才缓缓平复下来,

      “燕逸之、燕子荣、大奶奶田氏,都有可能。”

      不应该是别院那位。

      辗转那么多地方,换了好几个身份,除非他有通天的本事,不然不可能找得到她。

      她有这份自信。

      她应该有。

      毕竟,她一次性从别院逃了出来。他,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信心一点点被她寻回来。

      “没事的,至少在这燕府后宅里,跟踪的人进不来,咱们是平安的。”

      如果是大奶奶田氏,可能只是怕她外出时跑了。不像燕子荣,她派人跟踪只会是院子里丫鬟不会是精壮男子。更有可能是燕逸之,可是,如果是他,会怀疑她什么?

      仍是一夜梦魇。

      梦里,仍是那处别院,只是这次,是无数双眼睛,无处不在的目光从四面八方射过来。

      “你逃得了吗?”

      还是那个熟悉的嗓音,话语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一种遛狗逗猫般的悠闲与残忍。

      陶夭夭再次跑起来,脚下的地面快速向后滑去,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急促的呼吸声,鼻尖渗入了丝丝缕缕的梅香。

      燕府的梅香。

      近了,离燕府、离燕逸之越来越近了。

      只要躲进燕府,有了燕逸之这块盾牌,就可以将那处腥臭荒唐的别院伸出的爪牙阻隔在外。

      心跳如擂鼓般在胸腔里疯狂撞击,每一下都像要冲破喉咙。她的双腿已经麻木,却不敢停下,仿只要停顿一息,就会被重新拖入深渊。

      “你逃不了的。”声音贴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陶夭夭瞬时笼罩在一层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中。

      双腿发软,整个身体就这样倒下去,脊背就这样抵在了燕府梅园的垂拱门上。

      回廊尽头,男子不疾不徐朝她逼近,身影在昏黄的宫灯下拉得修长,形如鬼魅,隐在暗影里的那双目光始终锁在陶夭夭身上,看她仓皇得无处可逃,仿佛在享受这种掌控命运的快感。

      “我逃的掉!”陶夭夭用尽全身力气拼命嘶吼。

      恐惧像一张无形的网,紧紧裹住陶夭夭的身体,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分明,这里是燕府。

      她自认为躲进了一个安全的牢笼。

      陶夭夭用尽全身力气撞开了垂拱门,门后却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像一张扭曲的巨口,参差不齐的獠牙发出尖锐的啸叫,闻之头皮发麻。

      “过来。”男子朝她招手,嘴角的弧度扯得越大,笑意越发阴冷,诱哄的意味愈加明显。

      地狱的低语从悬崖底席卷上来,带着一股腐朽的湿冷气息,像是无数冤魂想要拉她入地狱,陶夭夭的神情却在这刻平静了下来,

      “我逃得掉!!”

      她张开双臂,目光决绝,任由自己跌下悬崖。

      浑身猛然发颤,陶夭夭从噩梦中惊醒。老人说,在梦里死了,会醒过来。

      这些时日,噩梦较之前少了些,她以为自己终于心安了。

      是她高估了自己的心境,高估了燕府。

      披了件衣服倚在窗前,窗棂扯出条缝,陶夭夭观察目之所及的一切:树梢、屋檐、偏殿窗后……

      以她对他的了解,确定没有他的人,陶夭夭方才坐下重新思量。

      指挥使?!

      她好像一直忘了查那个人的底细。

      以前的她只以为逃走就可以了,毕竟,她要对付的另有其人,可如今看来,只有知道对手底细她才能安心。

      可是要传出去信儿,又要等下次机会了。

      内室并未点灯,只有一片微弱的光芒沁进来,洒在陶夭夭面前地面一隅,窗外枯枝丫将光撕成支离破碎的影。

      她也是隐在暗处里的鬼。

      静静地坐了不知多久,直到窗棂上浅白的光有了温度,陶夭夭心底的挣扎和恐惧才一点点被逼到角落。

      理性占据了上风,对于别院那位,她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因为现在这些都只是她的猜测,她太惊弓之鸟了。

      如果他并未找到她,而她擅自查他,极有可能会被他顺藤摸瓜,查出她的所在。

      *

      远在千里的某处府邸,巡察御史李泰跪在地上,看着身边的仆从一个个倒在地上,没什么惊恐和害怕,正义凛然道,

      “从异国硝烟里挣扎回国的质子,替大庆朝立下赫赫功劳,你甘愿做晋王的一只鹰犬嘛!助纣为虐,终不得好下场。”

      燕绥的笑隐在斑驳的光影里,碎在地上,“既然李御史为如此忧国,今日,燕某就拿你头颅一用,全了你报国之情。”

      燕绥拔出胯刀,冷冽的灯光一闪,李泰的头颅掉落地上,十五拿匣子装起来。

      一行人走出府邸,燕绥接过锦帕擦拭干净手上血渍,吩咐句,“厚葬。”

      初一上前,“主子,京城传来的消息。”

      燕绥展开看后,嘴角轻笑,“定婚期,试喜服。我这位二侄子口口声声说不成婚,倒是又开了荤。”

      十五出主意,“主子,要不要让咱们的人阻止他们?”

      “请期路上拖一拖,不要做的太明显。”

      燕绥利落地跃上马,看着黑漆前路,“就算她嫁给燕逸之,也只能是我的人。”

      “回京城。”

      *

      屋门响动,翠竹推门而入。在没什么特殊缘由的日子里,陈婆子几乎不会来打搅陶夭夭,翠竹知道陶夭夭晚上经常睡不安生,也不会过早服侍她起床。

      饶是日光已升,翠竹进屋看见陶夭夭坐在窗前,还是微愣一瞬,“姑娘,怎么起得这么早?”

      “刚起。”陶夭夭掩下眼底的疲倦,不想让翠竹替她忧心。

      翠竹为陶夭夭梳洗完毕,早饭正好端进来,陶夭夭没多少胃口,吃了几口便命人撤了。

      她倚在贵妃榻上假寐,询问翠竹,“中午燕盼儿过来吃酒,菜色可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除了时兴的几样小菜,今晨大奶奶那边新得了新鲜的牛肉,命人送了一些来,姑娘可否架在炭火盆上烤着吃?”

      翠竹目光落在窗外墙角未化的一缕雪上,“听闻北方爱围炉煮酒,吃着烤肉赏着雪。不如咱们也效仿试试?”

      “甚好。”这些陶夭夭从不过分介意。

      得到应允,翠竹便出了门,独留陶夭夭一人休息。朦朦胧胧刚睡着没一会,就听见院子里人声熙攘,眼睫还未睁开,燕盼儿已经踏进屋里。

      环顾一周发现陶夭夭的身影,立马扑过来,“这么好的天,你怎么睡上了。我带了新鲜的螃蟹过来,知道你八成愿意吃,让你尝尝。”

      还没等陶夭夭说什么,她的小脸又垮下来,“可惜了,今日本想和你好好吃酒玩乐,来的路上碰见九思,他过来传话,说二叔中午也要来。”

      陶夭夭慵懒的眼睫登时睁开,也跟着惋惜起来,“怎么都赶到了一块,我今日还约了锦绣坊的师傅过来裁衣,想让你与我一齐参谋参谋呢!”

      陶夭夭朝翠竹使了个眼色,翠竹刚才还在疑惑姑娘根本没提请师傅到府的事,此时忽然明白过来,姑娘心里定然有了什么思量,悄声出了院子,又从府里的西角门拐出去,到锦绣坊请师傅入府了。

      翠竹回来时,两位姑娘正在桌案前写字,见翠竹禀报锦绣坊的师傅在院外候着,请人进来。

      锦绣坊来的是位女师傅,约么三十岁左右的年纪,一看便是在京城高门大户行走惯了的,一进门便行了礼,又恭敬地问起,

      “府上的大奶奶已经知会过了,说是府上来了位温婉大气,极有气度的娘子,让我等这次来,除了做白狐皮,再给娘子添几件衣裳过年。”

      “过年不到一个月了,来得及嘛!”燕盼儿疑问。

      女师傅对答如流,“定然是先让绣娘和师傅将手里的活往后推一推,给娘子做出几件像样的衣裳送来先穿着。”

      见日头将要正中,临近午饭时间,陶夭夭应下,让师傅量尺寸,“好,就如你所说。”

      女师傅为她量了尺寸后,陶夭夭让翠竹端出白狐皮,“师傅,您看这个白狐皮做什么好?”

      这是块完整的白狐皮,不带一点杂质的白,如落雪纯净,摸上去暖意融融,皮毛顺滑。

      “这是上品啊!”女师傅见到如此品质的白狐皮也爱不释手,“京城各府的夫人姑娘得了这样好的白狐皮,多半会做成狐裘,既不破坏整块白狐皮,也更显华贵。”

      闻言,燕盼儿都能想到那样的画面,肯定能让燕子荣的孔雀翎都颜色尽失,爽快道,“那就做成白狐裘。”

      女师傅转眼看向陶夭夭等她表态时,陶夭夭却犹豫了,“可是,大奶奶说的是要将她做成锦袄。”

      女师傅也犯了愁,有些怪自己多嘴,她知道燕府里大奶奶说了算,做成了衣裳报账时也要找大奶奶核对领对牌,才能拿到工钱。

      这可就难办了。

      就在三个人各自纠结的时候,燕逸之掀开门帘走进屋里。

      先看到的是陶夭夭眉宇间拧成一个小山峰,似是有愁思和烦心事,又环顾一圈,看见另两个人也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出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三人连忙见礼。

      待礼数周全,陶夭夭才一五一十说出难以抉择之事,

      “二爷,您说这个白狐皮该如何处置呢?”

      一双眼睛清亮,就这样一眨不眨地看向他,眼底闪动的莹光是对他的期待和信任,就这样毫无掩饰的流露出来,没有任何的隔阂与疏远,

      就这样,极其郑重地,想听听他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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