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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九尾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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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鹿台赴宴之后，敖芯与申公豹便在朝歌城中住了下来，人间的冬日没有在金霞洞时来得冷清，寒酥压在飞檐之上使整座朝看起来如同一幅巨型水墨画。
敖芯站在飞檐上，手中拿着方才信使符送来的的书信，远眺着这被皑皑白雪覆盖的都城。
街上渐渐热闹了起来，有卖东西的，还有摆摊做买卖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冬日里寒凉敖芯将自己裹得严实，学着凡人的模样将头发挽成双髻盘着发顶，兔绒毛裹挟着发髻显出了一股少女的灵秀之气。
敖芯在朝歌城中转悠了半日，得了许多的战利品，晌午时分，决定到一家名叫“玉兰楼”的地方坐一会儿，玉兰楼中人来人往，敖芯坐在二楼窗户边望向街道上来往的人群，眼前出现了许多身穿白袍、手持长剑、腰悬宝剑、脚蹬皮靴的仙士，敖芯看着他们一脸的兴奋神色，瞧着前进的方向是王宫。
“敖姑娘，今日真是巧。”敖芯听见一个好听的声音响起，转过头，便瞧见了那日在鹿台所见的女子，妲己。
她今日披着一件雪白的狐裘，缝隙之中能看出里面穿着一袭红衣，脸上挂着微笑，看着很是温柔。
这场面让敖芯心头一紧，想必这件狐裘便是武成王进献的那一件了。
敖芯见状立刻起身打招呼：“见过妲己娘娘，娘娘今日怎么出了王宫？”
“敖姑娘客气了，请坐吧！”妲姬笑着请敖芯坐下，“今日听闻玉兰楼出了新菜色才出来瞧瞧，敖姑娘可愿与妾一同品尝？”
敖芯抠了抠藏在衣袖下的手指，瞧了瞧外面心想，师叔啊快来救我呀。
最终点点头，坐下了，桌上陆陆续续上了许多菜肴，丰盛无比，有鱼、虾、蟹、鲍……还有一些新鲜的蔬果，一旁还有几碟清淡的点心。
敖芯闻着饭香不由咽了一口唾沫，这么多好吃的，自己可真是有福气了！伸出筷子夹起一块鱼肉吃了一口。顿时满嘴留香，这鱼的滋味可真不错，敖芯又夹起一颗蟹黄包放到嘴巴里。
蟹黄包入口即化，咸甜适度。
看着一旁一直盯着自己看的妲己敖芯有点不好意思，“娘娘不吃？”
妲己摇摇头，说：“妾吃的少，敖姑娘若是喜欢吃，这些菜便多吃点，尝尝别的。”
敖芯看了一眼妲己身上的狐裘，不由地佩服起她的心镜，自己同族被害，皮毛还被制成衣衫进献给自己这是多大的挑衅啊！还能如此淡然的穿戴上。
似是察觉到了敖芯的目光，妲己伸手拢了拢身上的狐裘，开口说：“敖姑娘也看得出来，妾并非凡人。”
这话说的太明白，敖芯却说没有想到，并未直接回复：“娘娘今日特意出宫来见我，是有何要事？”
妲己一愣转而勾起唇瓣笑道：“特意寻你是真，要事到是没有。不过就是那日瞧见真龙之身很是好奇，想与敖姑娘交个朋友。”
敖芯端着茶杯的手紧了紧，这话说出来谁信啊？龙族在世间多见，四海那么多有什么好稀奇的，到是她这千年才修得九尾天狐，为何会来这朝歌侍奉一位人间帝王？
敖芯可不认为以纣王的魅力吸引得了妲己，就算是这人间帝王也不会让这九尾狐如此倾心，前几日敖芯还听闻纣王纳了又一位妲己的姐妹，胡喜媚。三人共同侍奉，想想敖芯背脊就爬满了蚂蚁似了抖了抖。
“不知娘娘想要怎样与敖芯交朋友呢？”敖芯问道。
“其实敖姑娘不用紧张。妾并不想伤害你。”妲己轻声说道：“只是那日在敖姑娘身上感到了十分熟悉的气息，很像妾的一位亲人”
妲己看了看敖芯的神色：“妾只是有些担忧，敖姑娘身上的气息与妾亲人相像。”
“我可不是狐狸精。”话已出口，敖芯才觉这话说的欠妥，有些懊恼。细想下不会是那日自己看热闹的时候身上沾染了气息吧？
“妾亲人早已故去了千年，自然不会是敖姑娘了，只是妾思念亲人想寻找在这世间一些与他相似的人或踪迹而已。”妲己抚手在唇间莞尔一笑。
“娘娘不必哀伤，斯人已逝，不过重入轮回，世间缘起缘灭总会在遇见的。”敖芯点头。
“是么。敖姑娘觉得转世之后没了记忆，可还算是我们认识的故人？”妲己轻声问道。
敖芯低垂着眼眸盯着桌上的饭菜，良久不语。
“敖姑娘还小，还不懂得这世间疾苦。”妲己微笑着摇摇头：“这世间有很多事情都不能如愿，我们都不懂得如何把握它，不过，命运的齿轮如何转动，妾都试图想让它慢将下来。”
敖芯抬眼看向妲己：“那娘娘觉得自己的命运会如何转动呢？”
妲己微笑直直得盯着敖芯道：“妾从前觉得自己的命运早已经安排好了。”
敖芯沉默了一阵后，道：“既是如此，不如让敖芯为娘娘解答吧！”
“哦？”妲己惊讶的看着敖芯。
“我以前也觉得出生前命运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我们不过在是世间按照原本定好的走一遭罢了。”
敖芯笑道：“可这命运又是谁来书写的？天道？天是谁?天庭的那位也是经历重重磨难才走到这一步的，那他的命运又是由谁编织的呢？我是相信有命运安排一说，可世间万物轮回生生不息，我更相信在我们漫长的岁月里，我们拥有选择，可以决定自己命运的走向。”
“就像现在，我选择跟随师叔来了这朝歌城，才能遇见娘娘说着许多，但如果我没有来，我便仍然会在金霞洞过着我的日子，可我偏偏就来了。命运又是如何安排的呢？娘娘您觉得呢？”
这一番话让妲己愣住了。
“命运的轨迹是我们无法预料的，如果一定要追究命运的轨迹，那么我觉得命运就是掌握在我们手中，因果轮回，由我们自己所做的因，必定在日后会得到果。不论如何结下因果，它也是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敖芯说到这儿叹了口气，“娘娘可知这世上有什么东西最能能牵绊住人的思绪？”
“妾的思绪……”妲己轻声道：“唯情一字。”
“娘娘，不是唯情一字，而是唯情之心，唯情之人。”敖芯说道：“娘娘来这朝歌城恐怕就是为此吧，只是这段缘分恐不能强求，若娘娘不肯放手，不过徒劳。”敖芯想，人一世不过百年，执念过深只会生出无端的灾祸。
“我这情就像是一柄抵在胸口的利刃，一段缚在脖颈的丝弦。越是挣扎，它便刺的越深，勒得越紧。可妾不甘心，妾宁愿将它绑住刺进胸膛，哪怕一辈子都受此胁迫不得挣脱，也不愿将它抛于脑后，这种执拗的思念就像是一颗毒药，一旦吃进嘴里便是一辈子的痛苦。”妲己说着，眼底似有化不开的薄雾。
思绪飘荡，千万年前，紫霄宫那一白衣小童。
敖芯说着看向门外的方向：“娘娘的执念于那段情，情缠绕在心，娘娘只需看开了就不会再纠缠了。”
“可惜。”妲己轻声说道：“我没办法忘掉那个人，也忘不掉那份感情。我的心，早已被他拿走了。”
“娘娘的感情，敖芯明白，敖芯也曾有过一段难忘的经历，敖芯不在劝慰娘娘，因为敖芯明白这是娘娘自己的选择，敖芯只希望娘娘能快乐幸福。”敖芯自知话至此也无需在多说，自己这堪堪百年的岁月怎么去劝解这在世间苦苦修行了千年的九尾狐呢，站起身来恭敬的施礼道：“请娘娘好自珍重。”
“敖芯。”妲己叫了一声敖芯的名字。
“嗯？”
“你会在朝歌成待上多久？”妲己道。
“呃……大约半月便走了。”敖芯有些为难，听着意思是她会常来寻自己？
“妾觉得与姑娘很是投缘，近日宫中新进了一批厨子，不知敖姑娘可愿意来王宫尝一尝？”妲己道。
“我？”敖芯指着自己。
妲己微笑点头。
“可是……”敖芯有些踌躇，美食固然很有诱惑力，可她才收到杨戬的书信，信中让自己离这九尾狐远一点。
“敖姑娘莫非嫌弃那帮子厨子厨艺差？”妲己笑了继续说：“敖姑娘可以放心，这些厨子皆是从各地挑选的，烹饪的味道皆是顶尖儿的，妾保证敖姑娘吃了不会再后悔。”
妲己的一席话让敖芯有些动摇，刚才一番言论更让她觉得这九尾狐乃性情中人，她不忍辜负妲己的期待：“好吧！那敖芯就却之不恭了！”
“呵呵~那妾就在此先谢过敖姑娘的赏脸了。”妲己微微行一礼便转身穿上狐裘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