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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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离开虞山开始，白如霜一路上便像个傻子一样，叫他往东，他就往东，让他往西，他就往西，看着他这样魂不守舍的样子，让睿王很是担心，可是不管他怎么问，白如霜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一个劲的摇头，他这样，害的睿王只敢守在他身边而不敢对他怎么样。生怕自己的一个动作，一句话，就会击溃身边的人，睿王再一次的认清了自己在白如霜面前有多么胆怯，多么懦弱。
白如霜其实心里很清楚，即使他这样消沉，鹤云也不会出现，他要做的事，既然做了开始，那他一定会做完，才会回来，再他没完成的期间，就算自己再怎么无理取闹，他也只会无动于衷。虽然清楚自己要恢复成以前那个白如霜，可行动起来，确实不容易，徒劳的努力只能换来自己的一丝嘲讽。
“如霜，下楼吃饭吧，今天在这个客栈休息一晚，明天晚上我们就到京城了。”
白如霜听到京城后眼睛亮了亮，随即便笑了。
“回京城好啊，在马车里的日子，我可呆够了。”
听他这样说，睿王又惊又喜，他不敢相信白如霜竟然搭他的话了，而且说的如此清晰，顿时间在心里乐开了花，强忍着喜悦，睿王给白如霜倒了一杯暖酒，让白如霜先暖暖胃才一一为他夹他爱吃的那些菜。
白如霜温顺的像只猫，只要是夹来他碗里的菜，他都一一吃下去，期间还喝了好几杯酒，并不时对着睿王傻笑。看他这样，睿王哭笑不得，但又只能由着他。
“王爷……我想去镇里散心，我们去吧？”
白如霜吃完饭后，就缠上了睿王，非得让他带着自己去散心，本来要议事的睿王见白如霜楚楚可怜的样子，怎样都无法拒绝，只得点头应了他。
白如霜见睿王答应了他，开心的笑着跳了起来，看的睿王心里一惊一诈的，生怕他摔了，最后还是一把揽过了白如霜的细腰，把他抱在自己怀里，凑到他耳边轻声问道。
“我陪你出去散心，你就那么开心？”
白如霜听睿王这样问，调皮的侧过头，在睿王唇上印了浅浅的一吻，然后笑着对睿王说。
“当然开心！因为是你！”
见白如霜如此举动，睿王竟然悄悄的红了脸，所幸在暗处，看不见睿王如此窘迫的样子。
带了两个侍卫便带着白如霜离开客栈，白如霜像个孩童一样，见街上有这样，他要，有那样，他也要，最后还赖在泥人摊上不肯走，左哄右哄的，在睿王的钱财下，那泥人摊的摊主为他们两个捏了两个泥人，白如霜见那泥人捏的如此生动，高兴的一边拿一个，然后才起身和睿王离开了泥人摊。
见白如霜如此性情，睿王不由得苦笑了下，现在的白如霜就如同还未长成的孩童一般。让人有点头疼，但更多的却是想疼爱他的心。
散到河边的时候，白如霜定住了脚步，回头对睿王说。
“王爷，我们在这休息下吧……”
说完便坐了下来，看着河岸边的人来人往，脸上露出的是睿王从未看过的渴望的脸。
“王爷，你知道么，我小时侯，最喜欢看街上人来人往的了，多热闹啊！可是……这种小小小幸福，却是如此的短暂，我还未享受，这幸福就已经结束了。”
听着白如霜的语气，一会幸福，一会失落，睿王觉得很心疼，伸手把身边的人揽到自己怀里，问他。
“如霜，你给我说你以前的事，好么？我总觉得我抓不到你，虽然你现在在我怀里，可是却又如此的飘渺，仿佛我离你近一分，你就离我远一寸似的，你知道这种难受的感觉么？”
“呵……王爷你多想了，我不是好好的在你怀里么？我答应你，我哪都不去，就陪着你。”
听白如霜这样说，睿王自然是开心的，可是他心里涌出的却是淡淡的郁闷，如霜啊如霜，你的这些承诺，我能信么？那个鹤云再出现的时候，你还会对我如此？很想把这些话说出来，问清楚，可睿王没有，他知道，只要说出这些，那么两人之间现在拥有的，将会产生一条条的裂缝，之后便是灰飞湮灭。
“我以前的事，早不记得了，只记得我八岁那年，不知是什么人，杀光了我的家人，又一把火把整个村子全烧了，我和鹤云躲在山上，逃过一劫，可村里的人，无一幸免的，全死了，我和鹤云从此开始流浪，你知道么？那个时候，我和鹤云过的日子就连乞丐都不如，讨到一个馒头，鹤云舍不得吃，我也舍不得吃，两个人就这样背着那个馒头，直到馒头发硬了，才到河边把馒头发了两个人分着吃……这样连乞丐都不如的日子，我和鹤云过了两年，有人见鹤云有力气，便给了他份工，不给工钱，一天两顿饭，也够我们两个人吃了……本来就这样过着了，没想到还是横生事端，那天我去村尾等鹤云放工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在天阙楼了，呵，那时侯又脏又臭的，就像个乞丐，天阙楼的老鸨见卖给她的是这样一个货色，骂了那个人贩一顿，给了他些银子就把他打发走了，接着就是那些小厮帮我洗澡，换衣服，多舒服啊，我已经有三年没过过这种日子了，当初别说是让我去卖，就是让我死在天阙楼我也情愿啊！做乞丐难道会好的过做小倌？”
白如霜说到这，脸上早已布满了泪痕，睿王听了他的往事之后，心疼的连呼吸都难受，紧紧的抱住了怀中的人。
“好了，如霜！不要说了，我都知道了！我都知道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过那样的日子，只要有我，就一定会让你幸福！”
白如霜听睿王这般说，才瘫在睿王怀里放声大哭，就算弄湿了那人身上价值不菲的衣服也不在意，睿王就这样抱着白如霜，一下下的抚着他因为哭泣而抖动的后背。
这是他第一次见白如霜如此伤心，甚至比那次他躲在远处看白如霜抱着鹤云哭的那次更甚。心像撕裂一般的疼。
哭到后面，白如霜没了力气，就这样睡了过去，睿王叹了口气，为他擦干净了哭的满脸泪痕的脸，抱着他回客栈，一夜抱着他，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睿王此时觉得，白如霜，就是上天赐给他的宝贝，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不管怎么做，都担心怀里脆弱的人儿变的更加脆弱。睿王这才知道，原来深爱一个人，竟然是这样的。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