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3、暴露 ...
-
宽松的衣服大幅度的遮盖了宋栖寒的姣好轮廓,一定程度上抑制了郁烟还没来的及对他发的邪火,刚被弄醒那会儿还困的不行,换个卫生巾的功夫已经清醒了不少。
她用冷水洗了把脸,强制自己降温。
水珠顺着面部弧度滚落下来,滴到水池里的同时,也染湿了颊边几缕长短不一的碎发,她撑在水池边,抬眼看镜子,镜子里的自己眼尾有点红,眼底漫上带着丝丝雾气的情·欲意味。
妩媚的不行。
她扯过旁边挂着的一张洗脸巾,盖到脸上,等水渍慢慢洇透洗脸巾,鼻腔之间充斥着潮湿的腻味,她才一把拿下来,边擦下颌边踩稳台阶,往楼下走。
他没再做螃蟹,改成油焖大虾。
大抵是来月经后情绪不大好,连带着胃口都像被无数条绳子勒住,没有什么地方可以用来存放食物,她只吃了几口,就面色不虞的放下筷子,说自己吃饱了。
宋栖寒也没逼她,去岛台盛了碗红豆圆子粥。
他把碗放到她面前,趁还没有完全收回去,郁烟一把攥住他的圆领口,埋头狠狠往他脖子上咬了个又深又肿的牙印。他疼的泄出哼声,却没有半分挣扎,她咬了几秒,缓缓松开嘴,似是安抚又似是勾·引的偏移角度,吻上他凸起的喉结。
舌尖有一下没一下的勾挑着顶端凸起,宋栖寒一手撑着桌沿,一手轻柔的拢上她的后脑,面不改色的安抚着她的坏情绪。
“我不喝。”
她稍稍撤开脸颊,意犹未尽的伸出舌尖舔舔唇角,故作恶劣的为难他,“拿走。”
他垂眸看她,黑漆漆的瞳孔里全是她娇娆的脸庞。
“好,”闻言也不恼,就好脾气的顺着她,温热干燥的掌心不断在她发间摩挲,他声音放到最轻问:“那想吃什么?我再去做。”
尽管早就知道他情绪稳定,也没想到他能做到这种程度。
说难听点,就快跟受气包一样了。
让她瞬间玩心大起。
有意想试探一下他的底线在哪儿,她用圆润的指尖挑开他的领口,张嘴咬到他锁骨上。
锁骨不比脖子,脖子至少还一层肉用来缓和压力,锁骨却近似皮贴骨的状态,脆弱,易碎,牙齿磕上去,除了疼,就只有更疼。她咬的时候故意没收力,像是存心要把他锁骨咬断一般,牙都能感觉到不舒服,更别说他的锁骨了。
可就算这样。
他也只是不由自主的溢出一道气音,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动作。
好像就算她要弄死他,他也不会多说二话。
典型的宠溺无度。
感觉意兴阑珊的同时,郁烟突然惊奇的发现,之前压在心头的那些动荡情绪好像莫名其妙的就被他安抚住了,不仅不想生气,反而心情有种通透的舒畅感。
她昂起脖子对上他的略微失神的双眼,不轻不重的弹了下舌,唤回他的理智。她心知肚明的问他:“不疼么?”
宋栖寒的目光僵了下。
旋即喉结摩擦出淡淡的音色,“疼。”
“疼不知道说?”
“......”
“你...心情好点了吗?”
郁烟松开攥着他衣领的手,依旧没去碰那碗已经有些凉的红豆粥,她双手一撑,推开椅子站起身来,从他斜拢下的阴影中脱身而出。
“还行,”她与他擦肩而过,头也不回的往楼梯口走,“你吃你的饭吧,我上楼睡觉了。”
他好像回应了一声,又好像没回应。
她没听清,也不大在意,自顾自的走回卧室,甩掉拖鞋把自己全部都埋进被子里,安静的蜷缩成一团,感受着小腹处不甚明显的胀痛感。
阳台的推拉门半敞着,密不透风的黑夹杂着星星点点的光斑顺着缝隙铺洒进来,窸窸窣窣的树叶互相摩擦出微弱却不容忽视的白噪音,不算吵,多听听还能让心宁静不少。
她盯着不远处的栏杆被路灯影影绰绰的光芒照射到,然后消失不见,不多时,复又重来。默数到第37次时,卧室门被人轻轻推开,随后,耳朵里钻进几道轻的几不可闻的脚步声。
估计是怕吵到她,就连把水杯放到床头柜上的动静都被他控制在最小,要多小心翼翼就有多如履薄冰。
这个认知让她嘴角不受控的微微弯了一下。
出言赦免了他。
“我没睡。”
他大抵是愣了一下,期间有短暂的几秒钟安静,之后,才又有了比较明显的动作。他脱掉鞋子,躺进她身旁的被子里,然后,侧身过来从后面抱住了她。
比之前的动静大了一点,却并不令人觉得心烦。
尤其当他略显生疏的把手掌交叠捂到她小腹上,为她不舒服的地方渡来能够抑制疼痛的热意时,那一瞬间,让郁烟蓦然感觉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敲了一下,震的脑袋里没由头的冒出一句——
这男人是真的有在想办法对她好。
明明之前才被她那么“残忍”的对待过,却连一句怨言都没有,上来就知道给她捂肚子,想办法让她感觉舒服一点,如果这都不算用心的话,她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能算喜欢。
她放松背脊叹出口气,第一次如此直观的感受到宋栖寒对她的“在意”。
“宋栖寒,你脾气好好啊。”
话音飘荡在略显空旷的卧室中,回声不大,却足够他听清。
他沉默半晌,才磨出句,“嗯。”
这让她心里萌生出些许的异样,她逐渐舒展开蜷成一团的身体,主动往他怀里靠了靠,直到她的背与他的胸膛紧紧贴到一起,她才聆听到他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声因为她的小动作跳的越来越快。
配合上窗外沙沙作响的树叶间奏,让她的心情豁然开朗。
“笨蛋,”她没转身,将自己的手覆盖到他手臂上,指尖乱动着。明明闭起的眼尾挑着笑意,言语却不饶人,“你这样会让我很想欺负你的。”
“那就欺负。”
“你能不能有点脾气?”
“......”
“对别人可以,对你不行。”
“为什么?”
“跟老婆发火的男人都是窝囊废,”他手臂勒紧,温热的呼吸伴随说出口的言语扑扫在她敏感的耳后,瘙痒的她想躲。但比他的气息更撩人的,是他通透的语句,“对外重拳出击,对内伏低做小,这才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该做的。”
而不是对外伏低做小,对内重拳出击。
这样除了能向他人证明自己是一个无权无钱、事业无成的废物以外,什么都无法得到。
他不要这样,所以自然不可能对她有脾气。
一丁半点都不行。
这话郁烟听着十分耳熟,稍加思索,才骤然想起,好像以前老郁头也是这么跟她说的,说一个真正聪明、有本事的男人是会想方设法的去维系幸福美满的家庭的,而不是傻乞白咧的为了那些所谓的、不值钱的面子而破坏家人之间的关系。
越不在乎面子的男人,越能得到幸福,相反,越在乎面子的男人,越容易被人当成笑话看。
显然,宋栖寒一直都属于前者。
聪明的深藏不露。
这也让她愈发的认识到——从本质上来讲,宋栖寒和老郁头其实是同一种人——有智慧,有主见,有本事,有手段,有准确的目标与长远的计划,在外顶天立地,对内卑躬屈膝,表面上看好像很没“面子”,实际上什么都牢牢握在手里,树大却不足以招风,幸福却不令人嫉妒,把分寸拿捏的刚刚好。
难怪只是吃了顿饭,喝了顿酒的功夫,他就轻而易举的把老郁头拿下了。
确实是有拿的出手的本事在身上。
心跳加快的同时,她折起膝盖,将略显冰冷的脚丫子挤进他小腿间,她狡黠的眼珠在通黑的夜色中转了几圈,顺嘴拿起张伯然白天吃饭时提的问题,给他设了最后一道坎。
一道让她彻底认定他的坎。
“那我再问你个问题,”她轻舔下唇,嗓音慢悠悠的,“这么久了,你就没想过要彻底公开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她特意更改了问问题的方式,把这个问题从基本的交谈变成一个不明显的陷阱,只要他稍有不慎,就会跌进陷阱里。
自己泥足深陷的同时,也会让她心里有疙瘩,两面不讨好。
但她没想到,仅仅几秒过去,他就不仅避开了陷阱,还哄得她很心花怒放。他字正腔圆地说:
“开始没打算,毕竟那个时候我还配不上你;之后也没打算,亲近的人等他们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外人没必要,说我配不上你还好,要是他们说你配不上我之类的恶劣言语,我看到会很生气。”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安安静静的过好咱俩的生活就好了。”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郁烟早就笑开花儿了。
但她还是追问道:“那如果之后有人发现并且发到网上,怎么办?”
“到时候就大方承认吧,”他大概早就设想过这个问题,因此,回答的很快,“不过我会隐藏那段炮·友经历,直接跟他们说我们是冬至在一起的。”
”这样,稍微有点脑子的也不会说你什么难听话了。”
......
得亏这个问题交流的及时,让郁烟心里提前有了底儿,风平浪静的几天过后,某天中午,她正在加班加点的想把手上的新活先干完再安心吃饭,却不想,张伯然拿着手机过来,硬要让她看他刚刷到的帖子。
心流状态被打断有些不爽,她绷着表情摘下手套甩到桌上,对他怒目而视道:
“就差一点就修完了!不能等我修完再看吗?!”
“不太行,有点急,”张伯然一脸讪笑的承受她的怒火,趁机把卡在手里的手机又往她面前蠕了蠕,眼神直往上面挑,“你先看看。”
郁烟暗自做了个深呼吸,才接过他的手机来看。
不看不要紧,一看,就被最上方那条加粗的标题吸引了眼球——
【srds,有没有人跟我一样觉得宋栖寒和郁烟这俩人很好磕?!一个是高冷矜贵的商业大佬,一个是明媚张扬的文物专家,真的很带感!】
她没忍住,用大拇指往上翻,去看正文。
【首先,我知道我磕cp们的多少都有点邪门,其次,不喜欢的宝宝们可以叉掉这篇碎碎念,去找自己喜欢博文的看,最后!我真的太喜欢这对cp了!!虽然从来没见两人同过框,但我就是觉得他俩站在一起会特别有cp感!!!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为这种双强设定而心动啊......】
帖子是今早10点多发的,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小时,评论和点赞却还是寥寥无几。
其中,一条评论说她真是饿了,什么都吃的下;三条评论对她的看法表示赞同;还有几个看起来应该是她的互关好友,评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日常话题。
看起来这就是篇翻不出任何水花的碎碎念帖子,却不曾想,在那三条赞同评论里,有这么一条被顶到了最上方:
【小温今天吃了什么:up,你真相了,虽然我也没见过两人同框,但宋氏的人基本都知道,上周日宋总开了辆保时捷918来公司,大家可以自行推断谁有918。】
虽然下面的叠层评论都在互相猜测,并没有直截了当的点出她的大名,但她就是感觉,这件事情估计快要捂不住了。
震惊于网友们的灵敏嗅觉的同时,她把手机还给张伯然,没有了继续修复文物的心思。
她瘪嘴向上吹了口气,抱怨的半真半假:“都怪宋栖寒,那天非要开我车,现在好了,平地起惊雷。”
张伯然就隔岸观火不嫌火大的笑。
随手拉了把椅子坐到她旁边,跟她一起吃饭,“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就算他不开你车,你俩也迟早在其他地方被发现。”
郁烟咬着筷子,含糊道:“那也不能这么快吧?”
“哦,对,说到快——录制时间定下来了,28、29、30三天直播,清明前一天节目播出。”
“28、29、30?”
“对,正好是周五到周日,录完直接休息。”
“行吧,”她咀嚼几口滋滋冒油的煲仔饭,被咸鲜的腊肠攻克了味蕾,一直服帖进胃里,让整个胃口都舒展开来,“最近的休息天我就不来加班了,家里有点事情要处理。”
张伯然自然没有异议,推波助澜的试探道:“事情很要紧吗?”
“不是什么大事,怎么了?”
“这周五晚上有个酒会,有空一起去看看?”
“不——”
“——据说你对象也会到——”
“——去,包去的。”拒绝到一半的尾调生硬的拐了几个弯,她眼睛不眨的改口道:“我最爱去酒会了。”
他被她逗的前俯后仰,用筷子尖敲敲她塑料盒边缘,一张口就是打击,“先别高兴的太早。馆长让我带那俩小男孩一起去见见世面,为了彰显我们省博的“团结友爱”,最近有些项目我们可能得跟他们一起进行,方便互相熟悉。”
“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就从今天下午开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