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你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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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给的前襟几乎被血全部染红了，有些地方新血旧血叠加，呈现出深浅不一的赤色。光是看着，就觉得心惊胆战。
微生生忍着眼泪，伸手抓住白给的腰带。刚要解开，白给忽然伸手按住她。
“生生……我来吧。”
白给的声音有些异样，但微生生毫无觉察。
她满脑子都是猩红的血，一想到这些血都是师兄的，她就觉得无处下手。
松开微生生在发抖的手，白给紧抿唇角，微微用力扯开腰带，胸前的衣领一松，清瘦但结实的胸膛顿时若隐若现。
白给身体莫名紧绷，他察觉自己在紧张，却又不知紧张什么。
自小他与生生相依为命，自己受伤后，她常帮他上药。小小软软的手毫无章法又小心翼翼地在他够不到的背后撒药。从前即使是上身全-裸，也并不觉得有何奇怪。
可这会只是衣领松了，白给就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就连伤口的刺痛感也压不住那感觉。
他看向她，看见了微生生通红的眼睛。
忽然之间，白给感觉到这段时间以来，心底因为微生生的接连回避而产生的洞口忽然被填补好了。
她在担心他，她眼里全都是他。
微生生见白给疼得说不出话，心里更加担忧。
掀开白给前襟时，微生生看见白给腰腹上狰狞的抓痕，没忍住泪流了出来。
“师兄......”微生生哽咽着小声喊道。
泪水滴落在白给身上，白给伸手替她擦泪：“别哭，生生，师兄没事。“
听了这话，微生生握住白给的手，小脸一下子哭得湿漉漉的。
没事，怎么能是没事。
从前每次受伤，师兄都会说没事，她当然知道是他不想自己太担心，可这么深的伤怎么能没事！
都怪她，都怪她，都怪她多嘴。师兄今日明明不想去，都怪她多嘴劝他！
见她泪珠断了线似的往下掉。白给无奈，轻声哄她。微生生一句话也不说，眼泪依旧一个劲地掉，很快把白给腰上干涸的血迹给冲开了。
白给看着心口微微紧缩，他撑起起身，伸手把微生生像小时候一样揽在怀里，柔声道：“没事，真的，只是看着唬人罢了。”
微生生听了，哭得却更厉害。
两人依偎的身影透过大开的窗户落到半空中隐身的两人眼中。
霜和站在须无难身侧，骄傲道：“君上，属下特意把他打到行动不便，这下他就打扰不到您了！”
霜和得意地想，君上要跟这个女子接触来找机会拿回宝贝，不能被人打扰以免出岔子。现在这个叫白给的床都下不了，君上一定很开心。
君上开心了，指不定就能赏他几只大魔玩玩！
霜和期待地幻想着，要是此刻化作原形，身上的羽毛早已兴奋地竖起来了。
霜和用力压着嘴角转头看须无难，心想：一会儿要是君上夸他，他一定要装作很镇定很谦虚的样子。
霜和抬眼，对上须无难黑沉沉的目光。
“……”
这个表情，好像不对……
须无难的视线一直落在房中女子的身上，见她扑在白给怀里，目光瞬间一沉，周身温度骤然下降。
这副画面，恍惚间与千年之前红鸾和律淮因相拥的场景重叠起来。那时他也是这样只能在暗处窥视。
须无难握紧拳头，转头对上霜和愚蠢表情，冷声问：
“孤让你拖住他，让你打他了？”
霜和：“……”
霜和的笑意消失无踪，闻言立刻回想当时君上的表情，越想越迷惑。
难道不是吗？君上当时明明是想杀人的表情……
霜和不明白，霜和想反问，但霜和不敢，只能本能地缩小身形希望君上不要注意到他。
须无难压下心底的怒气和妒意，再次看向屋内。
微生生还在哭，背影不住颤抖，整个人都扑进白给怀里，动作亲昵极了。
刚刚压下的妒意再次暴涨，须无难头也不回，寒声道：“去领罚。”
一旁的霜和委屈领命：“……是。”
……
神界，宸极殿。
闭关五百年的帝君终于出关了，消息很快传遍神界。
宸极殿开，众仙齐聚，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议论着神界近来发生的事。唯有一人，站在众仙前首，望着前方云雾缭绕的帝君座沉默不语。
“听说无尽山被魔族攻击了？那可是帝君行宫所在，是何人如此大胆？！”
“大胆算什么，难道不应该担心魔界之人是如何潜入神界的？帝君闭关五百年，神界久无统领，怕是神界已经混入了魔界奸细。
“什么？奸细！”
“无尽山的动静闹得不小，魔族偷袭帝君实属小人行径，不知帝君现在情况如何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沉默一瞬。
自五百年前帝君闭关后，魔界又开始蠢蠢欲动，时常进犯边境，并试图彻底打破上古时期留下来的魔界封印。若那封印被破，魔界没了束缚，不止神界遭殃，届时三界都不宁。
而帝君律淮因不仅是掌管神界事物的帝君，更是神界战力第一的战神。若他有事，神界安危不稳。
想到此，众人愁眉不展，不时担忧地望向帝座。这时，传喝声响起，众人闻声迅速各归其位，翘首看向声源处。
只见洁白的云雾之中，一身着淡金长袍的男子从霞光屏风后走出，淡淡金光自他周身散发而出，整个人显得分外神圣高洁。
此人便是帝君——律淮因。
帝君律淮因先为战神，后又以德行尊帝，身上的功勋数不胜数，若是没见过他的，必然会觉得此人应当同历代战神一样凶悍暴躁，待真正见到，必然大吃一惊。
历代战神久经沙场，无不浑身杀伐戾气，但律淮因却是个异类。他样貌俊美出众，温润端庄，气度沉稳不凡，不像武神倒像文神。
且他待人宽厚有礼，即使位尊帝君后，也仍无一丝高傲，谦和得不似神帝。
神界神仙性情各异，不论地位、法力高低，既为神仙，多少都有些傲气风骨。但凡是见过律淮因的，无一不称赞其风姿，为其气度德行所倾服。
……
在众人的拜见声中，云雾盘绕、金光闪闪的神座之上，律淮因转过身来，对着下首众人从容浅笑：
“五百年未见，诸位安好。”
众人纷纷回应，回问帝君安好。律淮因一一颔首示意。
律淮因环视下方众人，神情温和端方，一如从前。
“今日吾急召众位前来，打扰诸位修行了。”须无难略带歉意道。话音刚落，他忽然掩口轻咳，咳嗽声在寂静的大殿上分外清楚。
有人见状，立刻关切道：“吾等听闻魔族偷袭无尽山，帝君可有受伤？”
众人皆注视着律淮因，见他咳嗽不止，心中已有猜测，眼中不免露出忧色。
律淮因闻言，笑意敛去，坦言道：“实不相瞒，今日召诸位前来便是为了此事。”
“昨日魔族突袭无尽山，吾与之大战欲将其生擒查问，但此人对我无尽山极为熟悉，最终还是教他逃走了。”律淮因略一停顿，正欲继续，忽然有人出声打断，但他丝毫没有不悦，示意那人继续说话。
“帝君，您方才说此人对无尽山极为熟悉？”
“正是如此。”律淮因颔首。
“无尽山地处神界深处，若那魔族悄无声息便潜入无尽山，岂不是说明此人对我们神界都了如指掌？”
律淮因不言，片刻后，轻轻叹了口气：“这也正是吾所担忧的。”
他垂眼犹豫片刻，叹声道：“神界......或许已有魔族潜伏。”
此话一出，四下皆惊。
律淮因正色道：“诸位，魔界觊觎三界已久，我们须得早做防范，请诸位自查门庭，清除隐患。切勿让魔族趁虚而入，内外接应，扰乱神界。“
众人立刻应声，可心中却在嘀咕：神界之大，若想快速清查并非易事。
议论声又起，唯独最前方的男人负手而立，神色冷淡，一直没有开口。
这时，律淮因看向那人，微微一笑：“东垣神君，你乃上古神族一脉，可有办法尽快找出魔族奸细？“
话音刚落，众人皆看向东垣神君，方才还算热烈的气氛忽然冷了下来。
数道视线在二人直接来回。
神界众人皆知，东垣神君与红鸾神君不能招惹。二人皆为上古神族一脉，乃天生神族，天地孕育，血脉高贵。因是天生为神，二人性情天然无拘束，行事便显得恣意随性。
若以清规戒律来衡量，两人的行径甚至说得上是出格。
红鸾神君掌管世间情爱，而东垣神君掌管三界星辰更替，二人几乎同时诞生于神灵海，因此关系极为亲近。
若不是红鸾神君爱上帝君并与其结为仙侣，众人都以为她会和东垣神君在一起，成为神界两大刺头。
东垣神君向来目无下尘，平等地看不上除了他和红鸾神君外的所有神仙，而对于律淮因，他更是不喜，但那时有红鸾神君在中调和倒也还算和平。自红鸾神君失踪后，东垣神君与帝君关系急转直下，形同交恶。
东垣神君口舌锋利，若遇上律淮因总要冷嘲热讽一番。但帝君向来宽和，从不计较他的傲慢和讥讽，事后还会替他说话，希望众人不要因此对东垣心生芥蒂。
此次帝君急召，众人皆以为东垣神君不会来，没想到他竟然来了。
云雾缭绕之中，东垣一身深靛长袍，面容冷厉，长发松挽，负手站在那一言不发，显得格外冷傲。
四周数十道目光落在身上，东垣毫不在意，他直视着律淮因，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没有。”
不屑的口吻令在场众人都捏了把汗。
五百年了，东垣神君还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帝君。
帝座之上，律淮因不甚意外，只略一点头，看向众人：“既如此，只能劳烦诸位多辛苦排查了。”
众人正要应声，却被东垣又一声冷笑打断，他眼神不屑，语气冷淡道：
“你不会以为查了奸细就能了事吧。”
律淮因：“东垣神君的意思是？”
东垣丝毫不掩饰他的嘲讽，问道“神魔大战再起不过是迟早的事。届时你这个神界战神可能保神界胜利无虞？”
律淮因：“吾自当尽力。”
东垣嗤笑：”魔族人多势众，只你一人又如何抵得过魔界千军万马。”
“帝君未免太高看自己。“
此话一出，众人变色。这话里的不屑太过直白，简直无礼至极。
但律淮因面色仍然不变，就连嘴角的浅笑都没有更改半分：“想来东垣神君已有对策。”
东垣冷哼一声：“当务之急，是将神界所有可用之人集结起来，若大战爆发，才能多几分胜算。"
帝君律淮因点头：“东垣神君所言甚是。”他转而道，“司命可在？“
“臣在。”一青衣男子立刻出列。
律淮因问："五百年间，神界可有下凡历劫者，无故失踪者以及意外身陨者？“
司命一脸凝重：“回帝君，皆有。”
“自您闭关以后，先后已有数十人下界历劫，加之从前历劫未归者共有十七人。”
律淮因：”失踪者和身陨者几人？“
司命忽然迟疑了下，正要说话，东垣神君已代为回答。
他声音骤然提高，话中不满之意极为明显，简直如同质问：
“帝君闭关五百年，是把自己记性关没了。”
东垣抱臂冷笑：“这漫天神界，唯红鸾一人无故失踪近千年。”
“律淮因，你连她也敢忘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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