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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微臣,遵旨 ...

  •   虽是受制于人,面对即将落下的酷刑,司马玉龙仍面不改色,只问他已如约而至,为何还不放人。

      闻言,鲁一忠冷笑出声,狡辩道:“司马玉龙,本掌法是让你带着宝藏来,没有宝藏休想我放人。”

      “你要护国宝藏,我带去你就是,你心心念念找了护国宝藏十几年,不就是等这一刻吗?”

      以司马玉龙原本之计,用假护国宝藏诱之,一来可保宝儿和赵云长周身安全,二来也可以趁此机会一举拿下鲁一忠。只是思来算去,司马玉龙却没算到鲁一忠竟恨自己入骨,连十几年求不得的宝藏也能先搁置一旁。

      司马玉龙是君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容易,以君子量小人之思却是难为。

      现想来,如今局面亦情有可原。司马玉龙受制于人,此次前来不啻于羊入虎口。

      鲁一忠眼见一切尽在他掌控之中,难免会得意忘形,再加之心中愤恨,不免想要发泄一番。

      “哈哈哈!”

      听完司马玉龙的话,见他似乎是终于慌乱害怕了起来,鲁一忠放肆大笑起来。

      如三伏天淋下一同凉水从头浇到尾,心中畅快至极。如今一切尽在掌控之中,鲁一忠反到从容起来,不急不躁。

      “鲁一忠!”

      眼见鲁一忠神色渐敛,紧握手中短鞭踱步朝司马玉龙逼近,赵云长立马紧张起来。

      “你胆敢伤国主分毫,我必定会将你碎尸万段!”赵云长一双虎目瞪圆,大力地拍打狱门,手腕间的铁链挣得哗啦作响,恨自己一身武力被禁锢,不能出去保护国主。

      听完牢中赵云长无能的威胁之语,鲁一忠不怒反笑,反手一鞭甩到司马玉龙身上。

      一声闷哼响起,顷刻间雪白的中衣上便沁出一道殷红的血迹。

      “鲁一忠!”赵云长咬紧牙关,几次提力拍向狱门都是徒劳。

      若软筋散的威力这么轻易失去作用,鲁一忠也不会一而再三地用此药来对付敌人。

      血腥味在阴冷潮湿的地牢里弥漫开,一声声闷哼声几乎微不可闻,可偏偏赵云长耳聪目明。隐忍的声音,皮开肉绽的声音,犹如无数把利刃一刀一刀割在赵云长心上。

      “你这卑鄙小人,要杀要剐尽管冲我来,放开国主!”赵云长双手紧抓住牢门,指节泛着青白,连牢门上的木刺深深扎进皮肉里也无知无觉。

      赵云长越是激动,鲁一忠越是自得,手底越是发了狠力,势必要让司马玉龙惨叫求饶的声音在地牢中回荡。

      “你……言而无信,反复无常,妄想……得到宝藏……”

      鞭子落到身上自然是痛的,更何况司马玉龙本就是大病初愈,不出多时便汗珠密布面如金纸,唇上更是毫无血色,唯有一双锐利的目光紧紧注视着鲁一忠。

      比起自身所遭受的苦难,司马玉龙更愤怒鲁一忠一番狡辩,仍不肯放了赵云长与宝儿。

      “哼!”鲁一忠面皮抽动紧接着冷笑出声,用短鞭挑起司马玉龙下巴:“司马玉龙,你敢吗?明日,你若是不交出宝藏,我就把他们当着你的面一刀一刀活剐了。”

      “你敢!”司马玉龙当即被这恶毒之语气得暴起,若不是被绑住,只怕是要直接一掌拍碎鲁一忠的天灵盖。

      鲁一忠被司马玉龙挣扎的动静吓得下意识后移,见司马玉龙被困在后这才反应过来安下心。随即鲁一忠再次举起手中短鞭,又是重重一鞭下去。

      “住手!”

      微弱的闷哼声再次传入耳中,脑中名为理智的弦终于崩断。赵云长调动全身的力道朝掌心汇聚,哪怕拼个死伤残缺今日他也要把鲁一忠碎尸万段!

      鲁一忠身侧的何芸率先发现赵云长的异常举动,连忙出声并伸手搭于剑柄上,若有不对便会拔剑而出。

      三两个呼吸起落的时间,赵云长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这一掌终是没有打出去。

      “阿长!”

      司马玉龙听到身后的动静,顿时心生慌乱,想要知道是怎么回事。

      “公子放心,阿长没事。”赵云长连忙敛息,尽量使得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一如往常的平稳。

      伸过微微发抖的手擦去嘴角的血迹,喉头又是一腥,慌忙接住的鲜血从指缝间渗漏出来。

      殷红的血滴落到地上,赵云长清醒地认知到此刻自己的无能。

      亲眼见公子在自己面前受难而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赵云长恨不能生食鲁一忠血肉,也恨自己的无能。

      鲁一忠再次畅怀大笑起来,大发慈悲地暂且收手,故作悲悯之姿对赵云长道:“你这么心疼司马玉龙,只要你跪下来求我,向我磕头,我就暂且放了这条恶龙。”

      “你不要欺人太甚!”

      大丈夫生于天地,跪天跪父母,如鲁一忠这等卑鄙无耻的宵小之徒怎么配!

      司马玉龙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奋力挣脱束缚的四肢将绳索浸染成红色。

      “阿长你万万不可屈从于他!不过些许皮肉之苦,不过尔尔。”

      司马玉龙心中再度升起悔意,这悔恨不是为他自己,而且为被自己拖累的赵云长。若不是他决策有误,阿长又怎会受摧心伤身之苦。

      “你!鲁一忠,你若做绝,妄想得到护国宝藏!”司马玉龙气极,又忧心始终沉默不语的赵云长会真听从鲁一忠之言,又转言:“不过是几声聒噪扰耳,阿长你不必理会他人之言。”

      鲁一忠对司马玉龙这副愤恨骄傲之姿不以为然,反而深觉虚伪做作。

      鲁一忠嗤笑一声:“做坏人容易当好人难,你们要当好人,本掌法当然要成全你们啊!”

      “我今日只为泄愤,不会要司马玉龙的命,跪还是不跪本掌法也不强迫你们。”

      司马玉龙被鲁一忠厚颜无耻之言几度气到失声。句句未提强迫,却句句都是强迫。

      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司马玉龙眼睛一时干涩不已。

      尽管认识赵云长只不过区区数日,却犹如认识许久一般,司马玉龙发觉自己无论说什么,恐怕也阻止不了这场阳谋。

      “你若继续奉我为国主,那便听从本王的旨意,不要管我!”

      除了小羽,司马玉龙骤然发现,突然出现的赵云长印刻在自己心底的痕迹并不比小羽浅。

      赵云长的出现,他的情深义重,好像都是那样的毫无道理可言。偏偏就是这样,能够轻易地在司马玉龙心中烙下重重的一笔,以致司马玉龙无法忍受更无法想象赵云长因自己而失去傲骨。

      赵云长与小羽太过相似,司马玉龙起初还会下意识地把安静跟在自己身侧的赵云长当做另外一人,点点滴滴回忆起来,两人却又是不同的。

      赵云长与小羽不同,与其他人更不能为之沦为一谈。司马玉龙愤怒、难过,更多的是无力与心疼,而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本应出现的情绪。

      原来他对我而言这样重要。

      司马玉龙觉得自己大概是病了,中了一种名为赵云长的毒。

      赵云长再次用手背轻轻拭去唇角血迹,目光缓缓从司马玉龙身上移向鲁一忠,面无表情地望过去,目光如炬。

      那时怎样的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布满血丝,平静亦叫人毛骨悚然,毫无征兆的,从里头流淌出两行滚烫血泪。

      青年缓缓跪拜下去。

      “微臣,遵旨。”

      这一刻,与之对视的人忽然冒出一种可怕的想法。牢狱里头俯首帖耳的平静青年,好似不再是人,而是一只披着人皮的凶兽,饶是鲁一忠何芸这般把人命视之如草芥的人也忍不住心惊肉跳,害怕地频繁躲闪对方的目光,不敢直视。

      再回头观望司马玉龙,却叫鲁一忠瞧见同样布满寒霜的冰冷目光。

      “哼!”鲁一忠强撑着气势冷哼一声:“本掌法说到做到,明日拿了宝藏,本掌法自会放人……到时候再给你一个痛快。”

      说罢,鲁一忠命人将浑身是血的的司马玉龙从刑架上解下关起来,自己则是随手扔下鞭子转身即走,不敢再与二人其中任何一人对视,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落在后头的何芸飞快地撇了二人一眼,心道二人一身伤毒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叮嘱无常二人看好人后便也跟着快步离去。

      “公子!”

      牢门被打开,赵云长来不及站起身,只支起身伸出双臂将人半托半扶地接来。

      “阿长……”

      “阿长让公子见笑了。”赵云长伸手拭去面上泪痕,半是惭愧半是故作轻松,只待瞧见司马玉龙通红的双眼似有雾气笼罩,喉头顿时一紧,再也讲不出半句话来。

      “公子……”

      赵云长刚开口,喉间又翻出血腥来。

      “公子别自责,阿长并不觉得委屈。”赵云长强忍住体内翻腾的气血,安抚司马玉龙。只要公子不再受苦,赵云长即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阿长!”司马玉龙连忙扶稳赵云长,而后一边轻抚后背为其顺气,一手搭在赵云长手腕上。

      赵云长想要缩回手,却被强行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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