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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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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陈记粥底火锅，是沈清一直想来尝尝的，之前就听说过，只不过总觉得一个人来吃，还是有些许浪费了。
浸润过海鲜肉片的米汤，已经在小火慢炖的过程中，变得无比鲜甜，浅尝一口便鲜得眉毛都要掉下来了。
沈清吃到好吃的东西，就会习惯性地眯眯眼睛，然后慢慢地细品一下刚才的味道，就像一只慵懒又嘴馋的猫咪，还带着一种慢条斯理的感觉。
“怎么样？好吃吗？”
“好吃，你也赶紧尝尝。”
“嘿嘿，嗯。”
可以说看沈清吃饭，会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
比如，坐在她对面的李响，都被带动得吃了不少东西，比平时的饭量还多了两碗，却一点都没觉得肚子撑，反倒是感到无比熨贴舒服。
原以为李响是一个钢铁大直男，但是一顿晚饭吃下来，却发现他其实心思细腻得很。
他直接把沈清面前，还未处理的蟹和虾端到了自己面前，戴上了一次性手套，开始慢慢处理。
沈清见了立刻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说：“还是我自己来吧。”
“哎呀，你就别沾手了。这壳不好弄，我一起处理得了。”李响一边笑，一边忙活着手里的东西，处理起来干净又利落。
之后，需要剥壳的虾蟹，基本都没让沈清动过手，都是他主动剔好递到她碗里的。
还有什么菜熟了，他都是用公筷，第一个先夹给她。
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沈清是第一回体会到。
从小到大，凡事都需要她沾手，没机会让她端坐一边，享受别人的照顾，这是一种妄想。
起初，她还是挺不好意思的，出声拒绝表示自己可以。但是李响熟练的动作，总是在她要下手之前，先解决掉了麻烦。
沈清后来也干脆就不动手了，既然有人愿意照顾她，为什么不能松懈一次呢？
至于李响，他本能地觉得沈清就该受到这样的照顾，她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是应该用来读书写字，而不是做这些事情的。
两个人默契地继续这样的用餐方式，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点尴尬的感觉都没有了，就好像他们已经认识了很多年，都成了老习惯。
晚饭后，电影准时开场，李响和沈清窝在电影院里，看着时下最热门的片子《卧虎藏龙》。
只是这样精彩的电影，其实他们两人都没看进去多少，都各自在思索着什么。
他们两人都是很果断的人，一旦有目标，就会立刻为此付之行动，不爱拖延。
李响一直在偷偷地，用余光观察沈清的表情，心里正纠结着，下一次该怎么约她见面。
除了看电影，她会喜欢什么活动呢？如果他现在就说喜欢她，会不会很冒犯啊？
实在是有些憋不住了，李响默默地掏出了手机，在侧边悄悄地发了一条短信：江湖救急。
安欣秒回：直接表白。
李响：……
一直等到电影谢幕，李响都没看进去多少。
若是问他，章子怡演的是俞秀莲还是玉娇龙，他可能会指着周润发说，玉娇龙不是男的吗？
不过，好就好在，他旁边这位，也没看进去多少，并且只会点头：你说得对。
“走吧，我送你回去。”李响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九点半了，得送她回学校了。
沈清想起来自己还答应了高启盛，一会儿得去看看小兰，于是说道，“没事，我还得去一趟旧厂街。”
李响有些困惑地看向她，沈清就把高启盛约她去吃晚饭的事情，同他说了一遍。
鉴于警察对高家一直有所怀疑，可惜总是缺少关键的证据，李响其实不希望她和高家有太多接触，怕她也会惹上麻烦。
最后，李响决定陪她去旧厂街，再送她回学校，顺便也可以近距离观察一下高家的人。
对此，沈清觉得没什么问题，于是两人就一起去了旧厂街。
“清清姐来了！”高启兰站在露台上，远远地就看到了沈清和李响，“奇怪，还有一个是谁啊？”
“哪儿呢？”刚端着碗筷上来的高启盛，闻言走到了露台边，往下一望，确实是两个人。
他眯起眼，仔细地看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嘴上还是忍不住嘀咕，“李响？他怎么会在这？”
李响早就发现露台上的人，正在观察着他们，但是他没出声，只是继续跟着沈清走。
很快，两人就到了高家。
“哎呀，阿清来啦，快上去坐，我们刚煮好宵夜，一起吃吧。”高启强热络地把人请上了楼，看见李响时，他有些诧异，“李警官，稀客啊。”
“抱歉，没提前说，就贸然来访。”李响换了一个公式化的微笑，礼貌客气，还带着一丝审视的意味。
“来者都是客，没事，没事。”高启强的热情都快刻在脸上了，“你们上去坐。”
气氛不太对劲，沈清上了露台，就看到坐在桌边的高启盛，还有站在一旁的高启兰。
“小兰，”沈清主动上前打招呼，“怎么今天回来了？”
“清清姐，你怎么才来啊？”高启兰挽住了她的手，不自觉地撒娇道，“我哥都等你好久了。”
“嗯哼……没有，别听小兰瞎说啊。”高启盛虽然还是有些不爽，但是嘴上还是故作没事地调侃道，“阿清当了老师，周日还这么忙啊？”
沈清下意识看了李响一眼，两人默契地没提晚上的约会，只是换了一个说法，“嗯，我找李警官了解了一下唐小龙的事情，就正好顺路一起过来了。”
这个说法确实也符合情理，她大半年不在京海，回来之后发现自己的一个倒霉哥哥，已经开始蹲大狱了。另外一个哥却对此事，闭口不提，是个人都会想要了解一下情况。
“哦哦。”高启兰对此知道的更少，只会傻乎乎地点点头，对沈清的说法也深信不疑。
其实，她和高家人也没有太多话可说，顶多是和高启兰闲聊了几句。
李响和高启盛，一左一右，坐在边上，也不说话就像块背景板。而高启强则还在楼下厨房里忙活着，一直没上来。
坐了一会儿，沈清担心李响，在这里会觉得尴尬，于是起身告辞，“那就不打扰你们了，我还要回学校准备教案，就先走了。”
“那我送你吧，”高启盛迅速站了起来，盯着沈清说道，“都这么晚了。”
“我会送她回去。”李响站在沈清身侧，挡住了高启盛的一部分视线。
这两个人之间，莫名有些火药味，可能是气场不太合，完全是一副谁也不让这谁的架势。
“阿盛你在家吧。”沈清出声打破了僵局，示意李响可以走了，“李警官顺路。”
李响其实也有点不太高兴，一个阿盛，一个李警官，还挺会区分。
虽然他知道沈清只是不想，在高家人面前暴露太多私人的事情。但是，他也就是没办法做到无所谓。
离开高家之后，沈清才发现身边这位，脸上好像写着三个字“不高兴”。
“怎么了？”她忍不住问道。
“没，没什么。”李响一边帮她打开车门，一边否认。
她的学生说作业没带的时候，也是这种表情，沈清完全不相信。但是，她也不知道哪里的出了问题，又该从何问起。
于是，她沉默了。
一时间，车内也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但是沈清总是在时不时地偷瞄他，就是不说话。
距离学校还有一条街，李响突然靠边停车，主动出声询问：“要不下车走走？”
“好。”沈清正好也有话想说。
下车的时候，李响手里捧着花，心里不免还是有些忐忑，但是他不想犹豫了。
“沈清，”他站得笔挺，脸憋得通红，面对着她，满眼认真地询问道，“我……可以追求你吗？”
他的表达笨拙又真诚，一看就是没什么经验，很少有人会这么问。
沈清一时没出声，只是在眼里细细地描画着他的样子，才发现自己似乎要踮起脚尖，发顶才能勉强与他视线相平。
她一直没出声，李响变得有些局促，担心自己冒犯到她了。于是，他又磕磕巴巴地补充道，“如果你觉得不合适也没关系，可以……拒绝的。”
只是愈发没底气的声音，暴露出他此刻无比忐忑的心情。李响下意识咬着嘴唇，手心不停地冒着热汗，但依旧乖巧地站着，等待着她的回答。
不得不承认，他只要站在那里，就足以令人心动，沈清没法拒绝。
“可以，我同意了。”她忍不住勾起了唇角，主动向他伸出了一只手，“走吧，响哥。”
原本还满脸紧张的人，瞬间如释重负，露出了一口大白牙，笑得抬头纹都出来了。他赶忙在袖子上擦了擦手，有些腼腆地伸了过去，被那只白皙修长的小手一把抓住。
他的手心温热潮湿，还有长期训练留下的老茧，摸起来还有些粗糙。
两人就这样牵着手，慢悠悠地走在路上，眼里都盛满了笑意，藏也藏不住。
此刻，夜晚吹来的风，轻柔地抚过他们的脸颊，划过鼻尖，夹杂着一丝香甜的味道，好像是月亮上飘来的桂花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