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侦探已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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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减少注意，妄知临走前还多买了一顶鸭舌帽遮住头上的绷带，步行来到了距离医院最近的购物商城。
多亏手机导航的帮助，这一路走的还算顺利，一个小时不到就来到目的地，名柯中艺术朝拜圣地。
——『百货商城』。
“哦，真是好久没走这么多了。”
有一说一，大病初愈走这么远还挺累的，捂着呼呼作响的肚子总觉得更饿了。
【你，晕车。】
本着能走着就不坐车的节俭理念，妄知立马出声纠正这是在为晕车找理由的六个点。
“怎么？晕车不行么？！”
“打工人被房贷不行还要背车贷？”
“你知道车的迭代速度多快么？！”
“出去玩找不到停车位，油吃的比我还快，车位月租顶半工资，出游本身还花钱。我为什么要花钱？地铁空调不香么？！还不费电！我干嘛要花钱找罪受？！”
过贯日子的穷兔子生活向来简朴。
在【晕车体质】和拒绝【出游受苦】的信仰加持下，妄知的理论基础压倒性的强势。要知道，前者可是他坚决不考驾照的真正理由。
晕车的苦，谁吃谁知道。
不晓得接下来会不会遭遇名柯特产，但妄知不觉得自己会那么倒霉。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闯过车祸，还出师有名顺道救了柯南一家子，这世界于情于理都该给他留个薄面。
步履轻盈的走在人来人往的商城中，红兔子心情甚好，琳琅满目的商品极大的丰富了前死宅的现充欲，买买买的节奏就没停过。
“鳗鱼便当么？给我来两份吧？”
“曲奇？现烤的？多买有优惠么？”
“可可千层。请给我一个，你没听错我要一个，我一个人吃。”
当然，身为甜食控的恩格尔系数杀手，妄知买的大多是些甜食。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要吃甜的，妄知对点心下手从来不心软。
除去元太带名的知名鳗鱼饭，他还买了不少会让少女折腰的重卡路里蛋糕。
作为直面马卡龙都能面不改色的专业人士，他有信心一个人解决战斗。
爽快的购买方式总是能得到店家的欢迎，更不要说顾客是不可多得的帅哥。
不吝啬微笑，还出手大方。
有哪个店员小姐姐会不喜欢呢？
即便有人惊叹这人的甜食巨胃，也会将其当作闪闪发光的亮点给予包容。
“谢了～”笑脸相迎的接过包裹，妄知得到个收银小姐姐们极大的善意。
一块试吃的【可可小千层】。
舌尖弥漫着浓厚醇香的异域风情，零星的可可粉洒落在唇角，这感觉真满足。
妄知感慨这张脸还真是好用呢。
分明与前世相差不大，周围人的态度却截然不同，还真是奇怪。
不过……想来这好像也很正常。
前世妄知他是个标准的宅男，身边没有值得喜笑颜开的美事。为人阴郁，生活又经常故意叉开时差，即使有张好脸都糟蹋了。
男性也要好好打理才会发光。
妄知不由得发自肺腑的感谢原主的精致呵护，以及最重要——
手上这笔【天降之财】。
『有钱』，可真好。
在进入商场前，他已经确认了银行卡中的数额，那是即便用日元计算购买力也相当美妙的数值。
毫不客气的讲，做好日账，提前步入养老生涯不过分，有了这样一笔巨款，短期内根本不需要为钱发愁。
至于租住问题？
有钱还愁什么住啊？
人生在世还有比不用为钱发愁更值得庆幸的吗？这么想的话连车祸的糟心事都可以一带而过。
拿着同样用逆十字做密码的银行卡，妄知难掩笑意。
然而他这边开心，有人就看不过去。
【你不怀疑这钱来路不明么？】
六个点——系统界知名的好似不想害你，又不想让你好过的『二手口香糖』。
扎眼的提示让人血压微起，非要在别人开心的时候浇冷水，这种系统着实令人讨厌。
“我一普普通通的正经兔子，哪来的来路不明的钱？”
冷哼一声，妄知的满是不羁。
他要不是正经人，车祸发生后就该有人监视他了。那还犯得着他偷跑出来买吃的？真当糊弄保安的逃脱术能骗过专业人士？！
不要小瞧警察啊！！！
没发现自己被人跟踪，这就说明他不是那类人，逻辑上完全没问题。
哼着京都的童谣小曲，妄知全然不似偷跑出来的病号，精神抖擞的幻想回去怎么美餐一顿。
诚然，这人实在是想的太美了，美到常识突然就祭天了。
【…（警察被你发现了才奇怪吧？）…】
默默的补上了一句真实评价，系统收回了妄知自我认知良好的评价。
【医护人员已经怀疑你去哪了。】
心情正好的排着冰激凌么队，六个点剧透了医院那边的情况。
你可是非常时间跑出来的啊！
有没有点回家的自觉？
由于消失的时间太长，妄知又是重点关注的失忆患，在短暂的犹豫后医护人员开始了担忧。
“哦，怀疑吧。”
妄知的反应很平静。
病人失踪的确很糟糕，但他已经留纸条了。
【“我去觅食了！”】
【“门禁前回来！(●▽●)！”】
【这种字条除了让人知道你很闲，起不到任何安抚作用。你应该写上手机号。】
重病患不声不响跑出去开小灶？
还有闲心画表情包！
不打电话通知家属转院就不错了。
六同学站在广大医护人员的立场，强烈谴责这个没良心的家伙。
妄知：哦，电话这倒是个盲点。
“哎，那我回去就好了吧……”
“刚想歇会儿的。”
尽管还有怨言，但良心还是听从了系统的劝导，妄知顺带做好了被护士集体声讨的心理准备。
众所周知，医院永远都在运转，护士永远都在玩命。针对这种超强度工作的社会人，妄知的愧疚还是会开绿灯的。
给护士们添麻烦还真是付不起呢。
为了缓解之后的烦恼，给初次出门画下一个圆满的句号，妄知决定回家前用冰激凌当作初次外出的奖励。
不过视野中出现了意料之外的人物。
“那家伙是？”
视野的边缘，穿着蓝色礼服的小家伙在人群中奔走不停，个子不高的他还抱着个滑板，那东西明显拖慢了速度。
妄知瞬间意识到对方的身份。
………柯南？那家伙来做什么？
喃喃中浮现出那个人的名字，低头俯视着商城的底层。在这份正常的怀疑后，他突然发出了些许学生时期的PTSD疑问。
……小学这么早就放了？！
这份记忆实在过于遥远，这里又是异国他乡，请恕妄知真不知这些小学生几点下课，他那个时候都是补课补到五点半才能回家。
天还亮着还能出来逛街，这个事实对他冲击力不下于三无人员无证驾驶。
不过死神的出现……
是不是代表『那个』又要发威了？
还没吃冰激凌，微妙的痛感便从胃中涌现，妄知的脸上染上些许佛性的宽容。
众所周知，柯南出现的地方便是死亡降临的地方。能让行走的死神忙慌的奔走，那不是迟到，就是在追捕犯人。
如果是迟到还好说，如果是后者……
是不是该准备报警了？
按耐按耐住跃跃欲试的手，原本还沉浸在午后的妄知瞬间没了氛围，耷拉着脸开始控诉方才为什么要多看一眼，自找麻烦。
若是没有探身，擦肩而过，心正理不亏的搞路过梗了！
看不见，所以不知道。
不知道，所以不会愧疚。
妄知对于“凑热闹”的偏向在于是否知晓。现在，他已经看到了柯南，将无知的情报茧一脚踹开，多年的良好教育杜绝了他熟视无睹的特权。
【所以，你要跟过去么？】
“我能说我不太想去么……”
眼神别开六个点富有诱导意味的文字，头戴绷带的病号想要给自己不管闲事找理由。
“……”
“……”
为毛只能吐出六个点啊？！
身为前中二病患者，他在张口就来这方面还是挺有天赋的，然而妄知却劝不动自己。
从心讲，刚被主角团撞出车祸，他真的什么都不想管。
不是说对这场事故有什么偏见，即便没有这一出自己也不想扯进麻烦中。假设这人在追凶，以名柯的套路多半都是凶杀犯。
无论善恶，能被逼到犯下谋杀，这种惨绝人寰的罪行，当事人的精神状态不说无药可救，也不能报以期待。
当最后一刀落下时，苦命人的偏执程度也和疯子也没什么区别了。
这种人非常危险。
走上绝境的末路者要比任何人都危险。
大仇得报，一命换一命的觉悟不是谁都有的。不想死，不想因为那个人渣搭上自己的性命，要是有人发现就灭口。
这才是大部分人的想法吧？
起码，自己在那种情况下会这么做。
想活着是好事，但为了苟活伤害他人，这可不是什么值得夸赞的事。哪个人会希望和藏着秘密身负人命的家伙共处一室啊？！
太危险了，这不是自找麻烦么？
于此妄知完全不想深入其中差一腿，他的道德值还没高到日常生活也要舍己为人。
或许应该说……
他自认为——“没有”。
【你可以不去。】
“……”
指节轻抵唇间，深邃的紫眸不动声色的追寻着娇小的影，眼底的阴影迷雾重重，说不出的担忧仍然占据上风。
在这个世界上有这样一句话。
『当你知道什么却没有采取行动，那么代价降临时，你没有任何资格怨天尤人。』
很有道理的一句话，也是很残酷的事实。如果柯南真挂了，某人可是后半生都会被谴责的。毕竟……目前柯南算是他这个穿越者眼中唯一的熟人。
至少作为理由，这已经够用了。
“别给自己留遗憾。这句话应该这么用么。”一字一句的喃喃的，爱操心的妄知还是没有赢过心中的恐惧。
当是防患于未然嘛？
多散步也挺好的。
瞥了一眼现在的时间，手机屏幕上的时候还早。正好手里有个冰激凌，遇上了还能用逛街当借口。
常识中，没有人会心大到追踪他人的时候吃冰激凌。
反向思维能为妄知提供一层保护。
“我还真是心软的家伙啊。”
确保基本的安全距离，妄知动身跟上，追寻的柯南的身影来到地下一层。
这趟跟踪之旅姑且还算顺利。
虽然妄知前半辈子很少去跟踪谁，但天赋使然，举着手机装导航，遇上点心店便抬头分神装逛街。
跟踪半程竟然真的畅通无阻。
除了……
“啊？抱歉？”
走神的功夫而已，妄知一个没留神撞到了人，不过也不排除是对方走神撞到自己。
因为在撞到后闻到了一股油垢味，浓烈的令人反胃。
这人的衣服肯定是很久没洗了。
走在百货商场这种地方，正常的社会人多少还是要顾虑一下个人形象的。衣服脏，那说明不是没人给男人洗，就是自己没心洗。
当然，也不排除是工作需要，洗了也有味，所以果断躺平。
穷困潦倒，家庭不顺。
综上诉述便是个一点就着的暴躁设定，幸好自己冰激凌没沾在别人衣服上，不然妄知可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个麻烦。
他可是从来没去过干洗店呢。
“……”
被撞到的那个人也没应声，沉默中妄知抬头的瞬间，视线与其对在了一起。
那是一位着装极为普通的中年人，胡子拉碴，满脸疲惫，普通到坐上公交车就会与人群融为一体。
尽管乍看之下有些邋遢，但也不是什么怪人。
眼神，面貌，精神。
没有一向是上街引起回头率百分百的存在。
客观点，就是个窘迫的大叔嘛？
除了经济条件不好，也没什么特点。既然这人没说话，他这个冲撞者也不想多言。
毕竟祸从口出嘛？
反正他已经大声道完歉了。
虽然态度有点轻飘飘，不过应该没事吧？
“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妄知轻巧自如的离开了男人的视野，丝毫没注意到在与其擦身而过的瞬间。
那双隐忍麻木的双眸中，有什么一直压抑的东西骤然而变。
“果然…果然还是必须，必须…”
人生这东西总是一惊一乍。
危险总是毫无预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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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慢了！柯南！”
百货商场的最底层，那里站着熟悉的三小只，他们正是真小学生的少年侦探团成员。
——步美，光彦，元太。
见柯南姗姗来迟，身材高大还有点胖胖的元太吃着同款冰激凌还不忘表达不满。
抱着那略显沉重的滑板，柯南一脸抱歉的陪笑，“抱歉！有事耽搁了！”
“有事？我看是你看小说入迷了吧。”
柯南不是爱迟到的人，但却是个对所爱之物过于投入的孩子。
案件，推理，小说……
无论是变小前，还是住到毛利家后，诸如此类的存在总能让他忘记现实。
这次肯定也不例外。
元太一语道破天机，柯南也只得笑笑。
“嘛，总之来了就好，现在还在活动时间内。我们一起走吧？步美？”
三位真小孩中光彦熟练的充当着和事佬，介入了二人之间。反正一行人也没等多久，几个人吐槽了几句便结伴前往了上层的电梯。
这一幕没有戳破秘密的惊慌失措，有的仅仅是朋友们之间的玩乐。
“看来，好像没什么问题。”
由于距离的问题，靠在柱子后面的妄知没有听清谈话的内容，不过从谈话氛围来看应该是正常的朋友见面。
带着小学生出来玩的大侦探，还是在百货大楼这种大型密闭空间。从现有的角度分析，妄知觉得这应该不是在追逃犯。
既然身边还有同学，那怕之后卷入事端，那个大侦探多少还懂得适度吧？
“有时间逛街的小学生，真好呢～”
【……】
如果妄知看过名柯后面的剧情，或者仔细重温过前面的剧情，他绝对会认为自己脑子运行出错产生了个天大的玩笑。
柯南这个人其实不怎么克制。
单枪匹马，独自一人追查黑衣组织成员？
成年人或许还能运筹帷幄走一步算一步。可柯南？或者说工藤新一？那个正值青春，还在享受推理乐趣的高中生？
后期先不说，前期他真是莽的旁人血压飙升，妄知属实是将柯南与某金发人士的储物柜之劫给忘了。
但凡你将身份带入到同龄人，这些青少年也不可能按部就班的乖乖听话。即便不带同学涉险，他也可能自己单飞啊！
不过这也能理解，毕竟妄知是代用的自己，他觉得自身已经成熟了，自然也会默认某自大狂学会了沉稳。
这就是成长带来的固化。
成人会将周围的一切同等提升。
“还真是杞人忧天啊。”抱着还不知有恙的念想，妄知心安理得的中断了追踪行为。
方才还神色紧张的男人肉眼可见的换了张脸，恶人滤镜分分钟下台，马上就准备动腿跑路。
“老公那家伙，真的没问题？”
“不知道，但还别去管了吧。最近世道……”
啊，果然，还是引起注意了。
慌忙压低自己的帽檐，无视周遭逐渐声起的指指点点，妄知恨不得立刻闪现回家。
黑衣大男人拿着大小点心袋，本来就够可疑的了，再继续他就该去吃猪排饭了！维斯不想再给自己的形象增加莫名其妙的buff，周遭视线已经往报警的方向发展了！
【其实你把鸭舌帽拿下来就没问题了。】
纯旁观者角度的系统无语的评论着妄知的形象。
买帽子就买脑子吧？偏偏买个黑的？一身纯黑不怀疑你，怀疑谁啊？
黑衣组织的配色都没你敬业。
“哎？这么穿不行么？”
【……】
当人习惯了某种并不是主流的爱好，那怕理智知道这有问题，也会自动忽略本人的存在。
平时也这么穿妄知并没有觉得不妥，甚至还反问了红框框，眨着人畜无害的大眼睛，对触及了柯学禁忌这点浑然不觉。
“我以前一直都这么穿的，有问题？”
人都是习惯将自己从问题中摘出去的。但只要经过提醒从主观意识中走出来，一般人都能理解。
可是妄知竟然理智下线了。
从这个角度来说，看似精明的某人或许有点天然？
当然，正是因为这点。
他才能平安度过中二期。
当然，也是因为这点。
才会在等游戏时长发呆中陷入了不知所以然的无照驾驶。
现在，时间不过半点。
若不是再拖延下去很可能遭到某位称职女学生的轮番轰炸，他还真想发挥一下想象力，探索探索这段时间还能撞见什么乐子。
【……】
这…这……好了伤疤忘了疼，孩子气又没吃过痛的妄知到底没有逃过穿越者常见的通病。
傲慢将意外当成了乐趣。
这种心性早晚会使他吃亏，他让陷入万复不劫的境况。
若想纠正，比加以代价。
这种哀痛还真是尽量怠慢的好。
不过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中，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或许这种教训……
“让一让！！！”
刚走出商场没多久，便听到了熟悉的孩童的惊吼。声音与记忆吻合，他不由得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嗓音声线都是熟悉的人。
妄知本能的想起了那几个孩子。
好像是大侦探的声音，这是发生什么事了？说起来，妄知记得名柯中那几个孩子的确的确做过不少的事，还有一定的知名度。
少年侦探团见义勇为进行中？
有人被盯上了？
那个犯人可真倒霉，抢劫遇上死神。
端出粉丝们间熟练的调侃，比起那些小孩子妄知更关心出门抽到彩票的犯人，略带玩味的目光追寻那身叫喊的孩子。
看客乐此不疲，演员准备就位。
果然，来者还是柯南。
那身小小的蓝色礼服还是那么干净。
只是，神情……很不对。
“嗯？”
蹙眉凝望向那边，不远处的柯南面孔惊恐，犹如什么非常糟糕的事情正在发生。
“快躲开！！！”
叫喊先于事实刺如耳中，锐声刺破安宁，没有来得及消化那是什么意思，一声枪声划人群，猩红在空中蔓延。
和还需要转移视线寻找异响究竟是什么人不同，妄知很清楚的看到了事情的经过。
因为举枪的人就站在附近，站在小小的侦探前方。弹丸轻松的射穿了喜欢见义勇为的小少年，猩红的血漠四处飞溅。
赤红刺激着寡淡的视野。
【有人正在死亡。】
这个事实比什么都率先刻入意识。
……
报应，来的还真快。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侦探已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