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死神碰碰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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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总是充斥着98％的无聊，唯有剩下的1％才有活着欲望，那仅剩的『1%』便是神秘的薛定谔之猫。
——薛定谔之猫。
不死不活的囚笼之猫。
无人定义存活。
也无人抉择未来。
祂的存去从一开始便无关紧要。
现在，我有个问题请各位回答。
当然，不会让各位白白作答。
答题自然就有奖励，操题人从不吝啬施舍。不过为了各位的安全，答案最好不要随意胡诌。
答错了，可是会有惊喜的？
请问……
——装在盒子里的猫，是【白】还是【黑】？
◆
“你知道么？这是老贼刚更新的H&H。简直是人间奇迹！”
童年，是无约无束的年代。
好玩好乐，是孩童的天性。
作为人类最为朝气蓬勃的懵懂时代，每个孩子都喜欢扎堆成群，约上三五个好友讨论自己所喜爱的存在。即便身处医院，手上有本连载漫画，素未谋面也能谈的火热。
“哦，就是你说那个神作？”
这不？窗下两个小脑袋时不时撞在一起。才见面没几天，因走到看书撞柜子上和倒挂金钩失败的孩子们就成了朋友，两个小学生窝在墙角，无视保持安静的告示牌交流起了漫画。
活泼刺头碰瓷眼睛好学生。
尽管这两人废腿脑残的绷带形象令人一言难尽，但这俩小学生还是用聒噪证明了一件事。
孩子，折腾不死就不会断电。
……特别是体育生。
“对啊！”
脚上缠着绷带的小男孩兴奋，向同伴指了指杂志的封面图，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光辉，仿佛看到更新是什么天大的恩赐。
“编剧部还特地做了新的宣传MV！可酷了！巧妙传神的分镜，恰到好处的伴奏，还有那神乎其神的剧情发展。”
“只要想想便令人欲罢不能！”
虽然康太是足球队的王牌，主追的口味也是运动番，但这不妨碍他成为这部配图小说……呸！是神作漫画的忠实粉丝。
身材较为健硕的他蹭了蹭痒痒的鼻子，非常自豪，兴奋的宛如传教中的狂热粉丝，而旁边那个就不一样了。
“是么？”
“可不！它都断更好几久了！这下才更新！我可算没白等！虽然现在又停了。”
“啊～那可不妙，不过好歹你能多看几章。”
戴眼镜的孩子安静的回应着。
他的外表看着就像个刻板的优等生，配合着兴奋的朋友，满脸都写着邻居家的孩子，对于朋友口中的『H&H』完全不了解，不过他对这本杂志的名气还是略有所闻。
既然能让全国知名的漫画周刊单独宣传，想必定然是部了不起的漫画吧？那位作者应该也很了不起，是传说中住着别墅，月入上千万的那种么。
眼镜小鬼暗自敬佩。
看来看看也不是什么坏处，漫画的逻辑也比想想的好。
嗯，很好，比刚开始有趣了。
联想起刚查发生的一切，眼睛仔健人原本焦虑的心思缓和了不少。
作为带着病都不忘学习的人，学霸考虑的方向都很成熟。好不容易抱着漫画，还是因为某人抢了自己的作业后硬塞过来的。
说什么劳逸结合，不休息不做人。
看完再给他什么的。
遇上这么不讲理的体育生，优等生的眼中满满的慈爱，要不是打不过，家长还在身后盯着，他早就一头撞过去了。
不过很快的，聪明人发现了关键点。
“嗯嗯？等等…”
“为什么停更了反而要做宣传？？？”
建人疑惑的转过头，凝视着自己小伙伴。
按理来说宣传动员不应该是更新之前么？既然是断更许久的作品，那更应该今早宣传才对啊？
唯有这样才能利益最大化嘛。
这，不符合常识！
听闻书呆子在质疑这种常识，足球男孩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一剂意味深长的偷笑，“哦～看来你还没入坑啊？那行，我来告诉你啊，新人一定要先看这几章，看完你就……”
……
这孩子，不做人呢。
无视两个即将踏入深渊。
不是，是一个已经掉坑里还打算祸害别人入狱的二人组。在不远处的座椅上，已是成年妄知抱着同款杂志一言不发，已经20+的他不好介入未成年的谈话，但欣慰夹杂着心酸的眼泪已然说明了一切。
这滴泪，是为青春而流的啊。
“妄知桑？你好像哭了？是发生什么了吗？”一位高中生打扮的女生见妄知有恙，立马上前慰问以表关心。
“啊？没事没事，我就是普通的迎风流泪，昨天晚上没睡好眼思考了。”
她越是关心，妄知的心便越是麻木，随口诌出来的胡话引得旁边的小男孩一阵白眼。要不是看在某人病号，脑袋上缠绷带的缘故，他肯定要讽刺这没水准的谎话。
“那个，头痛的话一定要和我说啊？”
“这个当然。您不用这么担心。”
迎着女孩担忧的目光，那怕心有埋怨，妄知也不好随意大作。
嗯……一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扪心自问，现在的一切对妄知来说糟的不能在糟了。
曾几何时，他也是一个无忧无虑，有房无车，衣食无忧，遵纪守法的单身青年。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呢？
为什么会被困在医院无处可去，还要莫名其妙的被两个比自己小的孩子看护，看护的还令自己胃痛头大，恨不得忆苦思甜看看某断更佬平复心境呢？
这是还要往回说……
◆
……
…………
………………
雨在下，雷在怒。
苍天动怒的阴霾下，微弱的味道闯入意识。那，是无论怎么清理都能闻到的气味，比起味道它更像某种标志，只要触及便会激活感官。
这便是……
——【晕车的前奏】。
知道么？对于前庭器官敏锐的人来说，排泄的尾气，刺鼻的汽油，薄荷的清新剂并无区别，气味唯一能告诉你的是——『你该晕车了』。
晕车PTSD上线启动中！！！
“呜！”
车内的黑发青年因不适睁开双眸，迷茫的幽紫融入黑暗。从阖眼到清醒不到一秒，这在行车记录仪看来稀松平常，只是驾驶者眨眼缓解眼部干涩。
没什么特殊，也不值得一提。
生而为人你还不让眨眼睛么？
真当所有人都是上个世纪的港剧老演员，导演不喊停，你不眨眼？
……
请不要让演员问题上升到濒危物种。
正午的雨打湿了衣衫，开着窗子的驾驶室冷的要命，即便如此男人也没有开暖气的念头。
当然，这没什么问题。
有人嗜冷如命，不开就不开呗？
爱去超市蹭冷冻区冷气的举手！
然而对从发呆中回神的『狄妄知』来说，现场的情况是复杂的。他先是懵逼愣神，然后轻车熟路的用虎牙狠咬舌尖。
好痛……
疼痛的信号传递到大脑，确认这不是梦后，紫眸中惊现怀疑人生的三观地震。
『这是干什么？』
这是在开车。
『他为什么惊慌？』
因为他在雨天开车。
当然，雨天开车并不值得慌乱，这件事的问题在于——『他不会开车！』。
无照驾驶进行时啊！各位！！！
狄妄知。
性别，男。
年龄，不在意。
身份，没的说。
今天早上吃的什么？
——睡过了，没吃。
这位一问三不知的男性抑郁了，人生三大疑问震醒了神游太虚。
【我是谁？我在哪儿？】
【我TM在干什么啊？！！】
一身长袖高领让身体不惧严寒，可心里却冷成了万里雪原。接下来，有请他发表出场的首句台词吧？
“艹！艹艹！！艹艹艹！！！”
不够文雅但绝对真诚，看在感情充沛的份上，让我们来叙述当前的情况吧？
车外乌云之下奏起了冰冷狂乱的协奏曲，暴雨敲击着山谷中的碎石带走本属于正午的炽热。
简单来说就是下大雨了。
雨天，飞车，无照的驾驶员。
完全是交通事故进行时的状态。
若没有意外肯定要发生意外了，还是一定几率喜获异世界转生大礼包的那种。
妄知：这已经提前认领了喂！！！
无能人士在线失智.ing
对于三晕人才，某尖叫鸡从来不觉得驾驶是社会必备技能，社会这么大人没了车难道就不能活了么？！
事实证明，技多不压身。
多一门技能多一份保障。
有证敢上，出事了算教练的，不至于连刹车都不知道是哪个，甚至还忘了去踩一下试试。
哥，动动你的腿啊？
苍白脸上写满了惊慌的凌乱，四肢像灌铅般无处适从，指尖生硬握着方向盘，眸底写满了亢奋版的拒绝现实。
好不容易才想起找刹车，可还没等他接受现实，又出现了新的问题。
自己竟然坐在右驾驶上！
这可不对劲啊。
外行人也知道车辆驾驶座在左边。
这是常识，也是规则。
那怕再讨厌，也坐了二十多年的公交车，妄知还不至于连驾驶座左右都不分。
假如想解释驾驶座为何在右，就要把思绪放远，忘记二十多年的兔子常识，去联系国际实事。
在认知中只有右驾驶的国家会将主驾驶放在右边，反之亦然。
所以这是来自左驾驶国家的进口车？
那么为什么是进口车呢？
——不造啊(●▽●)？
他明明就是在午后思考了波注水哲学，等剿灭作战报酬抽复刻的限定陈，怎么突然上车了？！
望着仪表盘上走向140的指针，那怕是没有多少驾驶常识，也明白不能轻举妄动。
在湿滑的地面上踩急刹车。
要是一脚踩到底？
别提安全停车。
即便车停了，他人也没了。
目前的当务之急是如何安稳的把车停下。停车或许是件简单的事，可让不会开车的人来停，那绝对是近乎拷问的折磨。
停车怎么停？！刹车是哪个？！
油门是哪个？！方向盘用扶着么？！
情绪紧张，加上一知半解的常识，脑海涌入大量的情报，简单的慢踩刹车也能玩成拆弹难题。
妄知觉得自己好难，寸步难行的难，这种难导致他连侧车窗上的对话框都没有发现。
【请问薛定谔的猫是什么颜色的。】
象征着危险的红色闪烁着诡异的内容，光是色彩就带给人强烈的不安。
对话框发觉妄知的注意，文字的内容也发生了变动。
【猫是什么颜色的。】
看着它，字幕就变了。
这说明有人正在关注着这里。
妄知：好耶！得救了！
诡异的红框框怎样都好！被夹在油锅上的妄知只想知道安全停车的办法！
考虑到现场只有红框能做出回应，不管这红框框是什么，他都要问一问。
“刹车是哪边？！”
一声惊吼响彻车内，这个红框倒也很给面子，回答的很干脆，就是不怎么留面子。
【回答完就告诉你。】
竟然扯皮？！！
妄知木了。
从来没见过生死存亡还分不清孰轻孰重的，拳头突然就硬了。
可惜，有求于人时硬气是不管用的，更别说这生死存亡只关乎他自己。
性命和要强相比一文不值。
“白猫白猫！老子喜欢玄黑，镇宅！！”
“快点告诉我刹车是哪个？！！”
Ps.为了防止有人掐架，实操时会缝只玩偶猫扔进去，反正你只说猫又没说真假。
阴沉的人，偏爱阴沉的存在。
比起无垢的纯白，妄知他更喜欢包容万物的纯黑。
你让他二选一，他肯定不会关黑猫。
【你确定是白猫？】
“我确定！别废话了！！”
【……左边那个。】
“啊？！是么？！谢了！！”
按照对方的说法，尽量平缓的踩下刹车，感受着逐渐减弱的风速，死亡的威胁也随之远去，妄知长舒一口气。
“啊……活下来了。”
降速不能被归位脱离危险，但这并不妨碍他感慨脱困的喜悦。
车都降速了，还有什么危险的呢？
总不可能减速中途还遭遇交通事故吧？
人生不能，也不该那么背吧？
既然能放下心了，那接下来……
【……】
直勾勾的盯着疑似万恶之源的存在，红框成为懵逼妄知的最大的麻烦。
“这东西……好像对话框呢。”
作为一个信奉科学社会观，身处信息大爆炸时代的年轻人，妄知不否认他脑回路挺想当然的。
陌生的右驾驶，广播里播放的异国语言，还有偶尔跑出来的塑料英语歌。
【Silver Bullet】。
翻译过来就是银色子弹。
……
写作Silver Bullet。
读作シルバー?ブレット的歌曲词汇？！
这都不需要细猜，这听了跟没学过似的日式英语也太有指向性了吧？！
放眼全世界都独树一帜的口音啊！！！
自己怎么突然就听着日语频道，开着右驾驶车，跑到这么危险的路上了呢？穿越的标配是车祸，他记忆里也没遭遇车祸啊？！
【你要车祸？好满足你。】
【请注意，前方五米转角遇到爱。】
红框仿佛听到了妄知的诉求。
没有人为劈砍，也没有闪电显灵。
随着两声倒塌的撕裂声，葱茂的大树砸向行驶的车辆。对面还出现了辆境况相近的私家车，躲过砸过来的树后，又面临着与妄知亲切对撞的局面。
呃……
老天爷折腾你的时候，运气就是个摆设，即便躲过了苍翠拦腰，还有特技科目三等着你。
『这是想让我死吧……』
对于连刹车都是刚找到的小白，这绝对是最恶开局，堪比刚学咒术常识就让你去打特级大爷。
本能比视觉更先意识到死亡的逼近。
在事实前，装出来的假笑是那样滑稽。
不敢置信，落寞，苦闷。
『我这是要找死神报道了么。』
在走马灯般近乎时停的刹那，自问取代了停滞的思考，不可思议的感情停滞不前。
对于死亡，妄知不是没想过。
身为成年人谁敢说没想过呢？无论再怎么乐天，都会想想以后墓地花多少钱吧？
至于妄知？
他想过。
那是中学时期，任谁都有可能经历的黑历史进行时，没什么社交的闲人有大把时间荒废虚度。
那个年纪的人什么都可能做。
网抑云上凌晨致郁，贴吧网友交流人生悲欢，更有甚者来个形象自毁，昭示青春。偶有分不清限度的家伙将幻想牵扯进现实，搞的周遭鸡飞狗跳，苦不堪言。
这都是那个年龄的标配。
中二，装逼，还有点狗血。
妄知作为乖宝宝，没有在青葱岁月犯下什么人神共愤的罪行。
他的日常相当平和。
半夜玩手机，历史课补觉，地理课代表带头玩忽职守，没心没肺啥都不慌，众人眼中吃得饱睡得着的摸鱼老年人。
没人知道，这位外人眼中的“好孩子”并不是没有胡来过，他只是单纯的——【怂】。
因为怂，所以不敢作弊。
因为怂，所以打架第一个开溜。
论青春期的脑洞，手持的一本生肉《人间失格》，还感同身受写了篇中二文学的人怎么可能是省油的灯？
年轻人都有股莫名的韧劲，使用不得当便会在空白的纸面上留下无法挽回的悲剧。
拎得清的青年有意克制了不妙的念头，引导自身远离危害，这就是妄知平安度过中二期的秘诀。
然而这种抑制仅针对于他所警戒的危害。
【人早晚会故去。】
我竟然真的要死了呢。
……真是……可笑。
不知为何勾起嘴角，妄知笑了。
清亮湿润的眼底带着点莫名的激昂，像最喜欢的游戏终于误打误撞的刷出了隐藏结局。
可惜，却是个烂尾。
不甘又害怕。
中二期说说的妄想实现了。
这个世界对我还真是残酷呢……
——所以，你要接受【死亡】么？
『……哼……怎么可能。』
“滋滋啦！！！”拼死一搏的猛打方向盘，在刹那中尽量改变行车的方向。
妄知不认命。
脱敏疗法的目的是教会人如何对抗恐惧，在面对时更快的冷静下来思考对策。
『要活着，要好好的活着。』
即便局面必死，炸弹即将爆炸，也要从【死】与【生】中搏一搏拆除成功的结局。
那怕没成功，也让他剪一刀再爆！
将『看破人生后去热爱世界』奉为真谛的前致郁青年不想玩轻言放弃。
人生那么多好吃的好玩的，何必非要和阴暗文学较劲，大好的人生在后面啊！青春才刚开始，有什么理由妄自菲薄的！
这就是活着的理由。
Ps.自从妄知实现了经济自由，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后，阴暗的思想就退居幕后了。
【吃货可真伟大。】
……
退一步说，即便看轻自己，也别自说自话把别人扯进来！一地番茄酱也是会给别人添麻烦的！！
晚上数不着觉找谁啊！！！
恐惧的同时还不忘对他人造成的影响，妄知这道德值高的很微妙。
方向的改变恰到好处。
后视镜蹭过了对私家车，那边的驾驶者手忙脚乱的急刹车后全员无事。
除了乘客面容狰狞惊恐，血压有点经不住，身体上没问题。
至于妄知这边……
情况有些一言难尽。
论操作，这位误入的靓仔无疑是个功臣，凭一己之力避免了两车相撞的事实。
但现状嘛？
这就是个舍己为人的故事了。
腾空翻转的轿车化身飞翔的荷兰人号，将困住的被害人卷了个天翻地覆。碎裂的玻璃，划破的肌肤，滚滚涌来的热浪，还有袭向头部的撞击。
有一说一，飙车不可取。
速度与激情分分钟变行人两行泪。
“好…痛……”
再次恢复意识时，妄知已被拉出了车内，视野被一片猩红所覆盖。
大概是血液流入眼睛里了吧？
模糊中，一大一小的声音焦急的争执着什么。任凭他们如何叫喊，妄知也听不见。世界被关了静音，他只能靠唇语中读出两人的意思。
『你没事吧？！』
躯体失去知觉，头痛的要死。
一切糟到不能再糟。
这要算没事，医生都该哭诉医学奇迹了。
“哼…怎么可能……没事……”喃喃的吐出不快的话，说着异国语言的二人沉默了。
大概是对自己有所反应的庆幸吧。同一时刻，妄知透过少年佩戴的眼镜，注意到了赤红的手写字。
【黑白配的夺命二选一。】
【恭喜你选择『黑猫』逃出生天，获得『黑猫的祝福』：我可以活下去。】
【选择『白猫』入笼，获得『白猫的观望』：给我重视生命啊！死鬼！！带着诅咒去死吧？！】
【诅咒效果：宿主将会非常倒霉。】
【第一次，生效.ing】
【生效方式，车祸。】
妄知：……
看完这段内容，心情真的很复杂。尽管他想过门外汉猛转方向盘不能全身而退，但重点是……
原来那不是危机时刻的温馨智能导航么？！
染血的双眸中写满了质疑人生的诧异。
白猫诅咒，黑猫祝福？
合着这二选一根本是个局嘛？！选哪个都会得罪人！完全是等着他往坑里跳！
“听得见么？！！”
还没等妄知捋完情报，孩童尖锐的声音刺入耳膜。从即将熄灭的视野中，妄知依稀看清了两人的存在。
一大一小都是西装革履。
小孩子更是红蓝配的小礼服，奢华细腻的布料，是妄知这辈子都不会去买的衣服。
——有钱人。
妄知冷不丁的在心中冷哼一声，以此来发泄在疑似系统那边受到的挤兑。
穷人嫉富没道理，更何况他还是现场最惨的那个，将死之人在心里发点火应该不过分吧？
生出点不合时宜的吐槽，失焦的紫眸发觉孩子的焦急。那一览无余的深邃蓝眸，总感觉在哪里见过的模样。
肯定是刷手机看过吧？
美好的事物总是值得记忆，妄知对自己的颜控记忆力姑且还是有认知的。
撑着受伤的身体，鬼斧神差的本能代替了一切，他将手伸向那个孩子。
“我……还……”
请原谅这是妄知第一次成为车祸受害者，在说遗言，呸呸！是个人发言这方面没经验。
他是想说没事，可舌头不听使唤。
手掌不知从哪染上了四溢的赤红，流失的鲜血带走了大半的体温。
好冷……
人在痛到一定程度后失去疼痛的概念，比起痛他们更觉得冷。寒冷麻木了思考，妄知最终还是放弃了无用的思考。
算了……别这样做了。
万一造成心理阴影就得不偿失了。
失血影响了思维的运转，妄知轻蔑的勾起唇角喃喃自语道，“忘了吧……”
这句话当然是对那个孩子说的。
『死亡不要牵扯他人。』
这是妄知刻入本能的信念。
既然现在能想到，那就如其所愿吧。
沉重的身体拖了后腿，伸出去的手最后还是没有触及那个孩子。妄知不确定这么做会不会有用，会不会起反作用，总之他已做到最好。
事到如此还为他人着想，自己还真是了不起呢……
【你还有五秒失去意识。】
【请开始你的表演，有奖励的。】
……大哥，能不能安静会……
机械特有的声线刺入脑中，疑似幕后黑手的存在强调起存在感，为头破血流的妄知增添了一点负面催化。
这边人受了伤，系统竟然一点表示也没有，反而催着群演抓紧时间，自我安慰还打岔。
妄知，心都在滴血啊……
不需要五秒，他现在就昏！
面对死亡选择挣扎，并不是所有人都会选择抗争，就算意志在抗争，身体也未必跟得上。想活着的人未必能幸存，想结束的人也未必如愿。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讲理。
“好…冷啊……”
有气无力的话落低落，苦于寒冷的意识缴械投降，青年在倦意中闭上了双眸。
至于外界的喧嚣？车辆的爆炸？
出自小学生的应急处置？
人都昏了，还能知道啥？
妄知昏得非常可靠，他甚至还忽视了本该注意的关键点。那身蓝红配的经典小礼服，本该是他永远都忘不了的童年阴影。
当然，除了外界的信息，过早投降的妄知还错过了脑海中最重要的信息。
【监测者已昏迷，bug修复中。】
【确认在死神手中逃过一劫，成为死神的信徒，获得『死神的假想凝视。』】
【『死神的假想凝视』：在真正的死神面前，你永远都是虚伪的假死神。即便无知，也为罪恶的一环。】
【状态，待激活。】
【『末路穷途的生死一线』——完成。】
【检测到玩家并非渴望死亡，激活『白猫的观望』衍生效果——猫有九条命，总要有人付出代价。】
【你知道么，猫的瞳孔与蛇很相近。是蛇是猫，不在于你的喜好，取决于偏执欲望。】
【开始你的表演吧？万众瞩目的看客。】
【活着本就是场游戏。】
这——便是名为『幸福』的平庸，开始分崩离析的节点。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死神碰碰车
